房東太太驚訝的看著這位在她看來, 實在是非常了不起的時髦的上等人, 她甚至能從他那雙毫無瑕疵的手上能觀察出來,這位先生養尊處優。


    但是,他們就這樣的, 毫不留情的,被那位新房客關到門外一直關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房東太太沒說話, 她唯一的,小小的權利就是欺負一下那些付不出錢來的房客們, 當然, 那也是她人生中的最大的樂趣,假如不是虧欠房租,誰會去陪一位又老又醜的女人嘮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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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文站在那棟搖搖欲墜的小樓下麵, 他看了一會突然對身後的表弟笑了:“這裏是希水, 這裏的驕傲隻能保持三星期。留下我的名片,他會來找我的。”


    天州並不知道, 自己已經成為某人預定的目標, 自己已經被打上了標簽,他今後,不要想在切爾汶任何地方得到工作。


    當然,關於這個問題,天州不會考慮的, 他隻是來感受方舟的生活,住一下他住過的地方,了解一下他的世界, 他無需也要按照方舟走過的那些生活道路也原樣子的來一把。所以,大概那位敖文先生要失望了,這輩子,天州不會求他,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不會求他。


    至於為什麽他會這樣偏執的到處尋找那個人的痕跡,這大概隻有他自己明白了。


    每天清晨,天州會從那張小床上爬起來,他認真的打掃著個人的衛生,打掃房間,清潔自己。說起來可笑,天州不會自己保養手指和修剪指甲,在他成長的這兩個畸形環境中,無論怎麽變化,無論多麽人間或者地獄,都有人為他修剪他的手指甲。


    清潔完畢後,天州會穿好衣服,慢慢的溜達出去。在有個地方,坐在那裏可以看到方舟工作過的地方,那是一家咖啡店的窗戶,隻要坐在那裏,就能看到某個休閑銷魂之所。天州每天會在那裏吃兩餐,晚上很準時的九點上床休息,他完全不覺得乏味,他甚至覺得,這,就像一個假期。


    “天州先生,請等一下。”研然艾洪在小區的一個角落叫著天州,這是天州在這裏住的第十四天,最近他胃口不好,所以,咖啡也不喝了,還自動給自己減餐。


    “這個給您。”研然艾洪悄悄遞給天州一卷錢,那些錢很髒,麵值並不大,抓的溫熱。


    “不要。”天州把錢遞還給他,轉身想走。


    “難道您想屈服嗎?難道您真的要成為那些剝削者的玩物嗎?假如不想,那麽請收下這些錢,我會悄悄支持您的,相信我。”那位曾經的指揮先生,很急切的略微帶著氣憤的把錢塞回來。


    天州抓著那卷鈔票,奇怪的看下這位一副正義使者樣子的切爾汶人。


    “不管您遇到什麽困難,都可以來找我,相信我,真的,您隻能相信我,等這件事情過去,我就帶您離開,離開這個醜惡……啊!您要幹什麽?不要……救命啊……”


    天州打了正義先生,因為他一邊說話,一邊竟然拿起他的手撫摸起來,所以天州毫不客氣的把他一腳踹到牆根,毫不客氣的揍了他。


    走出巷口,天州突然看下自己的手,他突然明白了某個人生前一直在做的事情,他拿出口袋裏的手帕,把手和皮鞋的邊擦了一下,接著他把那塊手帕丟進垃圾堆說:“真髒。”


    千蘇敖文坐在車子裏,看著那個人被那個卑劣的下等人拖進小巷,他氣的牙根癢癢,沒過多久天州走了出來,他拿起白色的絲帕連手帶鞋子擦了一遍後,把那塊手帕丟棄在路邊的垃圾堆。


    千蘇敖文看著天州的背影走遠之後,他下了車子,來到小巷,小巷的一角,有位鼻青臉腫的先生□□著:“請幫我……哎呀……叫警察……救命啊……我要死了……請幫我……叫救護車……”


    千蘇敖文當然不會救他,他甚至想也上去踹他幾腳,他站在那裏突然笑了。


    “表哥,不好了,你的美人被帶走了。”薩卡敘寧從街外跑進來。


    最近,千蘇敖文每天都會來默默的看著那個叫天州的家夥,開始他覺得他是來看他的窘迫樣子的,就像之前他做過多次的事情一般,他逼迫過許多人,他認為這是一種遊戲,他的手段並不高杆,但是屢屢得逞,這不能怪他,這隻能怪全球經濟緊張。


    最近,千蘇敖文覺得自己淪陷了,他瘋狂的喜歡上了一個人,說不清為什麽喜歡,那個人沒親戚,沒朋友,他就像個希水幽靈,他不說話,不交朋友,他每天默默的坐在那個座位,托著下巴看著一個方向,一看就是一天,千蘇敖文覺得,他從來沒見過那麽寂寞的人,他就像一本命中注定的悲劇書。


    天州看著麵前的這張照片,照片裏的方舟還呈現少年時的模樣,他還小,還稚嫩,還……有著單純的笑,但是……他依偎在一個臭豬的懷裏。


    天州放下照片,看著麵前這隻肥豬,此刻切爾汶的天氣並不炎熱,但是,這個人卻一邊擦著額頭的汗珠,一般喘粗氣,天州看下照片再看看他,心想,這人比起以前,大概是最少胖了八十斤以上呢。


    “我,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抓不到你了,我的小心肝……”一個肥碩的人用如此尖細的嗓子說話,這實在很難聽。


    天州的心髒莫名其妙的疼了起來,他站起來,很快有個彪形大漢強迫他坐了下去。


    現在天州坐著的地方正是,他一直看著的希水邊緣的一家私人會所,當年的方舟在這裏做過最卑賤的小童。


    “真沒想到呢,你長大後竟然這麽漂亮,不,當年你就是最漂亮的。寶貝兒,把那些東西還給我好嗎?你知道的,沒有那些威脅人的東西,這裏的買賣是在越來越難做了,寶貝,我們可是夫婦的,我不是答應你了嗎,一定會對你好……來,把那些東西還給我……我們再像以前那樣好嗎?”


    確實的,實實在在的天州感覺到了那份疼痛,來自內心。


    “你不能跟他走。”千蘇敖文跑進這裏。


    “千蘇敖……文,啊,新生代的帝國大商人,真是歡迎,不過本店現在暫時不開業,您能晚上來嗎?”胖子怪笑著對千蘇敖文說。


    “來你這裏會髒了我的鞋底,祖其晤貢,全切爾汶都知道你是個變態,你性虐待玩弄死的少年染紅紐利河水(切爾汶的三大支流)。”


    千蘇敖文這句話是說給天州聽的,但是很明顯的天州沒有聽,他渾身在發冷,的確他腦袋裏什麽都想不起來了,但是這個身體,這個身體是他的吧?真可笑,他竟然想替他來找什麽記憶,他在翻找什麽呢?他能看到他什麽呢?看到……是啊,他看到了,他看到一個屋子的角落,那個傷痕累累的方舟,看著窗戶外的藍天。


    “我竟然一點溫暖也未給過他……我是豬嗎?我甚至還不如這隻豬呢。”天州慢慢站起來,向外走,那些保鏢想阻攔他,但是很明顯,他們無法靠前,一陣古怪的音樂從奇怪的地方響起來。


    那是環奉。


    天州慢慢的走到那個胖子麵前,他仰頭看著他,他必須仰頭,他太胖了。


    “你可記得我?”天州問他。


    胖子愣了下,在他記憶裏,那個少年方舟大概不具備這樣的態度吧,他就是個小可憐,當然,最後那個小可憐盜取了他一生的心血,他才不得不從切爾汶的某個層次跌落在這個下等區蜷縮著自己。


    “當然……記得,我以前是那麽的愛你,每天晚上……我都會叫你啼哭十幾次,一天……”


    胖子在那裏嘮叨,千蘇敖文卻呆了。


    “我說我不認識你你相信嗎?其實,我還不如你呢,我從來……都是看輕他的,為什麽這樣冷呢……”


    天州說著奇怪的話,他站在那裏看著屋頂的吊燈,吊燈的周圍是古代的一個壁畫,上神的兒子因為錯誤被丟入凡間,他成為卑劣的奴隸,與秸鱗(傳說中世界上最醜陋的女人)生下了一個兒子。


    那副畫的名字就叫□□。


    “真是遺憾呢,我們都是……愛過他的人,嗬,一個傷害他的肉體,一個傷害他的的心。”天州低下頭,突然很方舟的撫摸一下他的頭發,他的神情突然變得那麽像那個人。啊!他終於明白了他,他必須做出那麽招人厭惡的刻薄,他害怕別人觸碰他的內心。


    “你必須死。”天州對他說,是不管這個人是誰,不管他過去對方舟做過什麽,也許那個時候的方舟必須討好他,必須忍受他,但是他是天州,所以,這隻豬,他必須死。


    “如果他死了,你會離開切爾汶嗎?說實話,我並不想和您對立,我還不想招惹你,我也打不過你。所以,我允許你在切爾汶殺死這個肥豬的話,你能離開切爾汶嗎?”


    屋子裏,一個女人的聲音慢慢響起,天州沒有回頭,他早就知道這個人,她就在他的附近。


    “切爾汶的國家樂醫總裁所所長,新上任的所長華萊西亞大人,幸會。”天州緩緩回頭,看著那位穿著一身火紅長裙的女人。


    包四海小心的問著魚悅:“哥,您看行嗎?我第一次想收個徒弟呢,現在我們這邊不是不能對外招生嗎?但是你看,我們可以自己找啊。”


    現在,魚悅和包四海還有易兩,還有剛回國的榔頭,坐在白水城的一家很普通的酒吧裏,以魚悅對酒水的認識,這裏沒有一杯能喝的酒,這裏的東西實在是太難吃了。


    但是很奇怪的是,酒吧裏的人都吃的很香甜,甚至他們聽音樂都聽的如醉如癡。


    “琴聲細膩,表現力豐富,音樂富有張力,節奏把握清晰,四海,這人不錯。”榔頭對包四海誇獎了幾句。


    真是沒想到,隻是幾年,榔頭一張嘴竟然說的全部行家話了。


    魚悅笑了下,看看包四海:“挺好的,隻不過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來,還有,他最少也有四十多歲了把?已經不好打基礎了,而且,人家願意來嗎?”


    包四海笑了下:“第三方樂醫名聲不好,但是他又不知道我是樂醫,先騙到手再說。”


    魚悅笑了一下,看看榔頭:“據說這條酒吧街有白水城最好的酒,我很久沒回來了,不然,我們喝一杯。”


    “是啊,我們也很久沒一起喝酒了。”榔頭衝他笑了下,兩人站起來,轉身離開。


    “這兩人,以為拍電影呢,還來去都不打招呼的。”包四海無奈的搖頭,他看下身後的易兩,易兩點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鈔票,伸手抓過一位酒保的領子硬生生的,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的就把人家拖了回來。


    “把,那個人叫過來。”易兩把鈔票放在酒保的口袋裏後指著舞台上一個捧著一把模樣古怪,通了電的樂器,大叫大唱的,頭發用ㄠh的梳理起來的,穿著鑲嵌著寶石的馬甲,露著胸口的骷髏紋身的……中年男人。


    酒保看了易兩一眼,把錢從口袋拿出來,丟到他的臉上,怎麽說呢,這位酒保的動作是帥氣的,不過易兩才不會為此受到影響。


    “你們這些該死的挖角者,我們老板不簽約!”那位酒保這樣喊著。


    易兩被如此侮辱,他自己不在乎,但是有些人卻受不了了,包四海蹦了起來,對著酒保的屁股就是一腳:“誰要挖他的角。”


    酒保向前倒了一下,易兩迅速阻擋到包四海的麵前,他悄悄的把腦袋後仰:“您就是來挖角的。”


    包四海,仰頭喝了幾口……汽水,他不喜歡喝酒。


    “誰說的啊,我就是來收徒弟的,真的。”


    酒吧,最怕亂,隻要有一絲絲的風吹草動,人們就像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無比。他們圍攏過來,開始大喊大叫,唯恐天下不亂。


    那些收份子錢的保安公司,倒是迅速撤離了這個地方,假裝沒看到。


    “我們不是來打架的,我是來收他做徒弟的。”大概是覺得自己個子太低,包四海蹦到桌子上突然指著舞台上一臉霧水的彈奏者大聲的解釋了一句。


    那些人,他們哄堂大笑,就連那位演奏者他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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