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悅雇了一輛小貨車去接榔頭出院,這段時間,榔頭一直在醫院睡不安穩,剛能下床就叫喚著出院。為了出院,他可算是出盡洋相,光昨天一下午,就上演了四次大逃離事件,最後主治醫生無奈,隻好給開了出院證明。


    榔頭坐在輪椅上,看著小貨車上那滿滿的一車子的糧食、水,還有罐頭蔬菜、日用品。


    “咱們家要開糧店?”他傻乎乎地問。


    魚悅看了他一眼。咱們家?他說什麽呢。要不是他欠債沒還,他才懶得管。話說回來,自從認識這個家夥,日子裏就充滿了麻煩。他在魚悅眼裏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災星,要不是、要不是。。。。。。。要不是什麽?沒人要求自己管他的。


    榔頭扶著魚悅的肩膀慢慢挪動身體,坐到車廂裏。連車廂裏都堆著大量的能存放很久的食物,他不得不艱難地擺放了個很委屈的位置。


    車子緩緩開動,榔頭伸手從車前麵抓過一包小餅幹打開,放在嘴巴裏咀嚼。對於魚悅,他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麽不訛別人,非要賴他、那個人。。。。。榔頭回頭,從車廂的t望窗看著坐在貨鬥內麵無表情的人。他不高興,榔頭能感覺到,因為自己嗎?


    這個城市和他有什麽關係?


    這個國家和他有什麽關係?


    這些人和他有什麽關係?


    他們死了活了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他已經管了不少了。不是說好的嗎,乖乖的就在這裏等待,一直等到月光回來,帶他離開。


    魚悅的腦袋裏,不停地對自己說著這樣的話,自我安慰著。隨知意什麽都比自己強,他離開了十二年也可以活的很好,他不是甘於寂寞的人,他屬於那個世界,他是站在巔峰的人,從出生就是。自己隻是老鼠而已,在寒冷的冬季到來之前,儲存糧食。當大地結凍,老鼠在溫暖的窩裏,幸福的等待春天的來臨。魚悅決定遵從老鼠的習性,存儲糧食,關門閉戶,度過這個城市難耐的將要到來的日子。


    警察局的審判室,酒保先生一臉冷汗。他的雙手緊緊抓著褲子,整個身體微微地打著顫。錯已經犯下,他完了,這輩子完了。


    “你無需緊張,隻要你能幫我們把那個人找出來,以前的錯誤,我們可以當它沒有發生。”帝堂秋溫和的對這個可憐人說。


    “我。。。。。。。我盡量。”酒保磕磕巴巴地說,緊張地盯著對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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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記得他的樣子嗎?”帝堂秋問。


    “酒吧的光線一直是很昏暗的。看不太清楚。”酒保。


    “他大約是幾點進來的。”帝堂秋。


    “上半夜。。。。。大約十點,那個時候客人最多。說實話。。。。。那位客人很奇怪,他要了一杯“夢幻晨曦”不加薄荷,不加白蘭地。不加幹薑汁,我當時還想,他直接叫清水不就得了。”酒保回憶道。


    奉遊兒噗嗤樂了。帝堂秋瞪了他一眼,奉遊兒乖乖閉了嘴。


    “你能敘述出他的外形、年齡和特點嗎?好好回憶下,這對我們很重要。”帝堂秋。


    “。。。。。。看不清他的樣子,他的帽子。。。。。帽子壓得很低。原來我以為他很窮的,因為他的西裝是假貨,我們這些人,眼神多少練過,您知道的,我們看別人的眼色吃飯。可是他用現金,他從口袋裏拿出大把的千元華塔的鈔票。。。。。。我當時都驚呆了。”酒保喃喃地說。


    帝堂秋鼓勵道:“繼續,說下去。”


    酒保十分努力地想了會:“他年齡應該不大,西裝的款式很俗氣,下巴尖尖的,嘴唇上下一般的整齊,皮膚很白,當時我還想呢,別是個女人吧?喝酒的時候也是背對著我,對了,對了!先生,那個人有很大的酒癮,我是做酒保的,還沒見過他那樣的。那瓶酒本身就度數很高,九十年的陳酒不勾兌,就那麽喝下半瓶去,他就和喝水一樣,他隨身帶著酒壺,酒壺磨的很亮了。”酒保盡量回憶,但是就是說不出那晚上那位客人更多的特點。


    帝堂秋把玩著手裏的筆,閉著眼睛想了會:“還有嗎?”


    酒保微微抬頭:“他沒給小費。”


    奉遊兒捶著桌子哈哈大笑。華萊西亞從後麵打了他的後腦勺。他隻好再次閉嘴。


    酒保尷尬地再次低頭:“那個。。。。。。一般酒店,要給百分之十的小費。雖然不能主動要。又因為那位先生那麽晚打烊,先生,我想那位先生根本沒來過酒吧,雖然他很有錢,很能喝酒。”


    帝堂秋笑了:“很好,說下去。”


    受到鼓勵的酒保看下帝堂秋:“他一直呆在陰影裏,好像長時間這樣。他。。。。。他就像隻老鼠。常年,常年躲避在暗處的老鼠。”


    本來還竊笑的奉遊兒突然抬頭,屋子裏幾個人均是神情一變。他們互相看著。老鼠這個詞匯,折磨了大家十二年。


    酒保的話得到重視,他多少對自己的形容詞有些得意。


    “真的,樂醫大人,我能感覺到的。他是來自暗處的醜惡生物。。。。。。。他!”他剛要繼續形容。


    “你給我閉嘴!放你的屁,什麽醜惡生物。。。。。”奉遊兒突然罵了出來。


    酒保嚇得閉了嘴,不知道自己錯在那裏。


    “那個人,那個人,眉心,眉心是不是有個紅痣?”奉遊兒盯著他的眼睛,不明的火焰在閃。


    “先生。。。。。不是,樂醫大人,我根本看不到他。我說過了。。。。。”酒保快被對方的眼神焚化了。


    “遊兒,冷靜些。”帝堂秋拉住奉遊兒,硬是把他按得坐了下來。


    “還有嗎?”帝堂秋繼續問。


    “沒了。沒有了。”酒保隻盼著立刻離開這裏,那位一直笑的樂醫大人,發起怒氣真是可怕。他寧願麵對拘押室的牆壁,也不想對著他。


    帝堂秋按了下麵前的按鈕,兩位警察進來要帶走這個倒黴的酒保。酒保慢悠悠站起來,身體起到一半的時候小聲說了句:“好像,好像,他的右手不方便,他一直在用左手。。。。。。”


    空氣突然被凍住一般,屋子裏,原本各有情緒的三個樂醫,突然間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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