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還有何話說?!”


    “這巫蠱娃娃身上所穿衣著的繡樣與這荷包是一樣的,顯然是出自賢妃之手。”


    “定是那賢妃怨恨雲兒,又嫉妒容婕妤有孕,故而才設下這一石二鳥之計,隻是她卻沒想到百密必有一疏,這娃娃身上衣裳的繡花出賣了她……”


    “皇上!如此鐵證在手,你還不派人速速抓拿賢妃歸案,審出雲兒的下落?!”


    馮太後又是激動又是興奮,急切地大聲喝道。


    “不過是相似的繡花罷了!”


    “這荷包到底是不是賢妃的,還未可說。”


    “怎能憑區區一個狗奴才的話,就傳喚正二品的賢妃?!”


    景弘帝蕭凜神色寒如冰霜,戾氣從他眼裏透出來,聲音冷得像蒙了寒霜的利刀。


    他真的感到了厭煩!


    就因為他多寵了阿蕪一些,他後宮裏的那些魑魅魍魎次次都要往阿蕪的身上潑髒水。


    她們是當他傻嗎?!


    “賢妃雖出身靖安侯府,可是,她從出生就被人惡意調換,養在了江南商戶人家,成為家中最不受寵的庶女,長大後雖被接回靖安侯府,可是都沒呆多久,便被棄養在了農莊裏……”


    “她沒上過學堂,甚至連字都不會寫,你們告訴朕,以她貧乏可憐的那點子知識,她知道巫蠱是什麽嗎?!這上麵符咒複雜晦澀是一般人能會的?!”


    “巫蠱之術,曆來在大兗朝視為禁忌,別說民間,就連在宮中都銷聲匿跡多年,此時再現,又哪裏是一個毫無根基的嬪妃所能夠弄出來的?!”


    “必是對宮中事務極為了解的宮中老人所為!”


    景弘帝蕭凜嘴角半勾,鳳眸冰冷有意無意地掃過曹貴太妃。


    曹貴太妃聽到景弘帝的話,神色沒有半點變化,依舊是那般垂著頭,溫婉恭順的樣子。


    可景弘帝蕭凜的這番話卻把馮太後氣的不輕,她哆嗦著指著景弘帝蕭凜道:“皇帝,你是要包庇賢妃嗎!?”


    “太後息怒,朕並非有意包庇任何人,而是力求公正,不冤枉無辜。”,景弘帝蕭凜的聲音極冷。


    馮太後怒火攻心,很明顯景弘帝就是偏信賢妃,可是偏偏景弘帝的話說得讓人挑不出半分毛病,馮太後想要發作,都不知該如何反駁。


    正當景弘帝蕭凜與馮太後互不相讓,殿內的緊張氣氛達到頂點時,一名小太監匆匆步入大殿,神色緊張地跪倒在地:“啟稟皇上、太後,有急報!”


    這一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破了僵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名太監身上。


    景弘帝蕭凜眉頭微蹙,示意太監繼續稟報。


    “回稟皇上,禁衛們傳來消息,說馮貴人一身紅衣被發現吊死在了翠華秘閣……”太監的聲音因害怕而帶著顫抖,“已經死了一天多了……”


    翠華秘閣就宮中最冷僻邪門的地方。


    他們這些小太監宮女們平時都不敢去那個地方,就是路過那兒附近,都會繞道而行。


    聽說那裏極其陰冷,時常有人聽到從那裏傳出來的怪聲和哭聲,讓人害怕。


    馮貴人身穿紅衣吊死在那裏,隻想一想都讓人覺得讓人毛骨悚然,他現在腿都是軟的。


    聽人說穿紅衣吊死的人會變成厲鬼的!


    死了?!


    自殺?!還是他殺?!


    身穿紅衣?!


    蕭凜眼中猛地閃過一絲寒光,以馮朝雲的偏執狠毒的性子,他更相信她是自殺的。


    她以這種慘烈的方式自殺,是要報複誰?!


    朕嗎?!還是……阿蕪?!


    “裴玄!去保護賢妃!”


    蕭凜想到上次禧嬪就是去找了花蕪,不禁心下著急,厲聲喝道。


    “皇上莫急!賢妃宮中微臣上次已經設置好法陣了 ,微臣能感覺得法陣並沒有被觸動,賢妃此刻應該是安全的。”


    他有心想和蕭凜解釋馮朝雲身穿紅衣化為厲鬼,最有可能出手的應是她頭七那天,因為那一天將是她鬼力最強的時候。


    這幾天內,賢妃應是安全的。


    隻是看了一眼已經臉色慘白的馮太後,還是沒忍心說出來,隻是拱拱手,接著道:“微臣現在就去翊坤宮再看一下情況。”,說完便大步離開。


    “皇上!雲兒怎麽會死?!是誰害死了雲兒?!”


    “是不是賢妃?!”


    “她想著隻要雲兒一死,這巫蠱娃娃便沒了線索,隻能是雲兒做的!”


    “她好狠毒的心啊!”


    “皇上!這賢妃你到底是抓還是不抓?!”


    馮太後因為馮朝雲的死,痛得似乎迷了心竅,雙眼怨恨地看著景弘帝蕭凜,一定要蕭凜給她一個答案。


    “朕說過了,以賢妃的能力她做不出這樣的巫蠱娃娃!且福公公雖言荷包乃賢妃所贈,但這荷包來源尚需查證,僅憑一麵之詞,怎能抓人?!”


    景弘帝蕭凜臉色陰沉,眼藏戾氣。


    “朕與賢妃相識以來,深知她性情溫婉,心地善良,絕非那等陰險狡詐、善施詭計之人。”


    “她雖身處後宮,卻從不參與任何爭寵鬥狠之事,與人為善,沒有對任何人有過怨恨之心。”


    “反倒是有些人處處刁難於她,更是幾次三番欲置她於死地!”


    馮太後自是知道皇上說的有道理,賢妃那等粗鄙的出身,確實是不太可能玩這種高大上的巫蠱娃娃,可是,那又如何!?


    今天這巫蠱之禍必須是賢妃做的!


    絕不能落到雲兒的身上!


    否則,她們定國公府就要完了!


    “就算賢妃不會,她身邊的人難道還不會嗎?!”


    “石嫫嫫可是宮中老人了,她對賢妃一向疼愛,說不定是賢妃求了她才知道了這些呢!?”


    馮太後一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太後,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景弘帝臉色鐵青,鳳眸森然,風雨欲來。


    “石嫫嫫是朕的乳母!”


    “她一生為皇室盡忠職守,豈會輕易涉入這等陰私之事?!”


    “無憑無據,還請太後慎言!”


    馮太後臉色微微一白,有心痛但更多的是憤恨。


    她才是他的親生母親,可他卻對她沒有多少感情,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他不拿賢妃頂罪,反倒是護著那個狐媚子,甚至還護著那個老奴才,難道他真要看著定國公府出事嗎!?


    “皇帝!哀家才是你的生母!你幾次忤逆哀家,難道是想不孝嗎?!”,馮太後將手中的龍頭拐杖敲得震天響,聲嘶力竭的吼著。


    大兗朝最尊貴的兩個人互不相讓,僵持不下,滿宮噤若寒蟬,這時有小太監來報──石嫫嫫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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