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境縹緲的入口,一位絕色的花神似是九天仙子輕盈飄落,踏雲而行,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隻見她發髻如烏雲堆雪,繁複而精妙,花開媚臉,眉心一朵嫣紅海棠花鈿,襯得她越發的肌膚勝雪,嬌豔欲滴,素手輕抬,明眸善睞,隻微微一笑,便如百花盛開,瞬間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是阿蕪!”


    景弘帝蕭凜最先認出了花蕪。


    他從未見過如此盛妝的花蕪,隻覺得此刻花蕪每一顰一笑、每一根頭發絲都無比合乎他的心意,這一刻他隻想把花蕪藏起來,誰也不讓見。


    “誰讓她跳舞的?!”


    景弘帝蕭凜言語間多了幾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身後的秦忠嚇了一跳,弱弱地回道:“這是賢妃娘娘特意為您準備的……為了學這隻舞,賢妃娘娘可是吃了大苦頭呢……”


    賢妃娘娘如此用心,皇上怎麽還不高興了?!


    聽到是花蕪特意為他準備的,景弘帝蕭凜嘴角微微上翹,卻還是壓低嗓音,帶著一絲怒氣道:“跳的不好!”


    秦忠滿臉的莫名其妙。


    賢妃娘娘這還叫跳的不好?!


    明明是此舞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賢妃娘娘無論是發型、衣著、還是舞蹈,都是大兗朝不曾見過的,好吧?!聽說這支舞蹈,是賢妃娘娘自編自導的,如此仙氣飄飄,他都懷疑賢妃真的是仙子轉世。


    縹緲的仙境中,絕色花神柳手鶴步,醉態可掬,道不盡的嬌媚與風流。


    隨著悠揚樂聲的起伏,隻見她時而低眉頷首,輕撫羅裙;時而臨水而立,顧影自憐;時而展臂高飛,似與花共舞;


    漫天飛舞的花瓣在她的舞動間更加繽紛,有的輕拂過她的發絲,有的落在她的肩頭,這畫麵美得令人窒息。


    她宛如一位酒醉的花神在雲間嬉鬧遊玩,慶賦春景。


    哪怕是最討厭花蕪的皇貴妃馮朝雲和瑾妃,都不得不承認花蕪跳得太好了,她們比不得。


    這……這花蕪為何跳得這般好!?


    她……她不隻是個粗鄙的商戶女嗎?!


    這飄逸靈動的舞蹈,別說她們會,她們連見都沒見過。


    而且,今天的花蕪太美了!


    不隻美,還仙兒!


    天上的仙女,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一刻,皇貴妃馮朝雲和瑾妃趙幼梧都不由得失了語。


    “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


    曜王蕭璟漂亮的桃花眼死死的盯著仙境中的絕色美人兒,喃喃道,眼底滿是興奮和躍躍欲試。


    他現在可以肯定景弘帝蕭凜的心裏的人,不是所謂的女帛星妼貴妃楚驚月,而是這個賢妃花蕪。


    因為,他又在景弘帝蕭凜的臉上看到了那熟悉又霸道的占有欲。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想比起那位清高無趣的妼貴妃楚驚月,還是這位美得驚人的賢妃更合他的胃口,她的每一處都似長在他的喜好上。


    舞台上的花神靈動飄逸,動人心魄,宛如瑤池走出的仙子,她輕抬素手,指間流轉著無盡的風情……旁邊的伴舞連不及她萬分之一。


    鶴雲深知道花蕪是美的,可今天的花蕪美得讓他難以移開眼睛,他覺得自己一向自持清靜的心……亂了……


    “這位就是宮中最受寵的賢妃?!”


    剛剛從西北回京為皇上賀壽的鎮北大將軍墨戰風,手持酒杯,眼中異彩一閃而過,隻見他五官深邃,劍眉英挺,墨眸銳利如鷹,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的霸道、桀驁、野性的氣息。


    “回大將軍,此人正是寵妃花蕪!”


    心腹立刻回稟道。


    “花蕪?!”


    “真是個好名字!”


    墨戰風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坐在上首的國師裴玄此時清冷的眸子,波光瀲灩,神色似是有些恍惚,這樣的場景,他似乎在哪裏看過……


    因為恍惚,他並沒有看到坐在他身側不遠處的淩少師,長眉緊蹙,以手撫胸,眼底流露出極為震驚、矛盾、困惑、痛苦之色。


    怎麽會這樣?!


    究竟誰才是她!?


    ……


    一曲終了,隨著音樂漸漸停歇,花神似是終於酒醒,害羞地要隱入雲霧之中,無數人為之著急,想要挽留,花神似有所感,回頭一望,最後留下嫣然一笑,輕盈地遁入雲霧中,隻留下無盡的遐想……


    整個會場上,先是死一般的沉寂,最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千秋宴上所有人幾乎目光中皆滿是驚歎與不舍,那些誥命夫人們激動地交頭接耳,討論著那令人難以忘懷一支舞。


    有了今日這一支舞,她們此生不算虛度。


    更有幾位文人墨客聚在一起,他們提筆蘸墨,欲將今晚所見所感化為詩篇。


    所有人都在恭賀景弘帝蕭凜有美在側,乃皇上之大幸。


    隻有景弘帝蕭凜眼底黑沉,努力壓下令人煩躁嫉妒,他想把所有人的眼睛都戳瞎!


    可他是明君!


    他不能這麽做!


    ……


    一舞傾城!


    自從後,再也沒有人敢說花蕪出身商戶,粗鄙不堪。


    畢竟,那樣一首驚為天人的舞蹈都是粗鄙不堪的話,那天下大部份女人都要羞愧而死了。


    皇貴妃馮朝雲一朝盤算落了空,氣得回宮後又是一頓打砸,“薛湘蘭出的什麽餿主意?!千秋宴不但沒能讓花蕪出醜,反倒還成全了她!”


    今天皇上的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花蕪,顯然是喜歡得不得了。


    罵完了薛湘蘭,又將後宮其它嬪妃們罵了個狗血淋頭,“枉她們一個個還都自稱是世家貴女,給了她們機會,她們卻不中用!”


    千秋宴,多麽好的一個機會?!


    若是表現得好,入了皇上的眼,今晚便可以將皇上拉走去自己的寢宮。


    可她們呢?!


    居然沒有一個能比得上花蕪!


    讓花蕪大出風頭不說,還把她們比得灰頭土臉的,她們還好意思自家貴女?!


    皇貴妃馮朝雲在永壽宮無能狂怒,但翊坤宮卻也沒有她想像的那般甜甜蜜蜜,因為花蕪正在和景弘帝蕭凜吵架!


    是的!


    吵架!


    “你說我跳舞跳得難看?!”


    花蕪滿眼不可置信。


    老娘一個頂流小花,傾情一舞給你看,你不感動也就算了,還敢說老娘跳的難看?!老娘自出道以來,就沒有人說老娘跳的舞難看!


    “為了給你跳這支舞,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嗎?!”,花蕪委屈大發了。


    這隻《洛春賦》特別的難,有許多動作,花蕪一界凡人根本就不做了,隻能忍痛拿掉。可就算這樣,裏麵的一些高難度動作,花蕪要想做到位,也是吃足了苦頭的。


    想想自己練舞受的苦、挨的累,花蕪便怒火中燒,直接將景弘帝蕭凜趕出了翊坤宮,並落了鎖,死活不讓景弘帝踏進翊坤宮半步。


    “皇……皇上……?!”


    一主一仆孤零零地站在翊坤宮的門口,秦忠看著景弘帝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現在……他們該怎麽辦?!


    這麽多年了,他還是頭一次看到有嬪妃給皇上閉門羹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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