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知道,這人一直跟在她身邊,想必關係非凡。


    可她還想是為顧言知爭取一把,“淺夕…言知他知道悔了,他真的知道錯了,不求你回頭,隻希望你莫要怪罪他,他心中還是有你的,否則也不會常來探你,念在你們夫妻一場,你就幫幫我吧!”


    既然跪不得,索性雙手合掌祈求她。


    無尋當真覺著這老惡婆娘十分惡心,內裏分明是想破壞葉姑娘名聲。


    已然休棄,還與前夫糾纏不清,誰還再娶?


    她在門前呼喊,引得街坊好奇探看。


    風息竹語氣森冷,“沈夫人,我這妹妹乃是閨門女子,行善好施,眾人皆知,豈能容你信口汙蔑!”


    妹妹?有這樣的兄長葉淺夕自然也是願意的。


    “顧將軍若真君子,既再娶就該潔身自好,前日裏在煙花之地所行遭人唾棄,可見其人品,你等接二連三前來生事到叫人懷疑其用心。”


    “沈夫人,故劍情深之言語你日後慎言。”


    若是不將這些人的禍心滅去,怕是他走後葉淺夕也會不得安寧。


    沈氏一句未反駁,自這個男子出口她就莫名被震懾住不敢發一言。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我想,你是誤會了,老身,老身並未有其他意思,此番隻是來求醫的。”


    “求醫?你們顧家誣陷藥堂誤診,險些害了你性命,此番再來求醫,是不是又想陷害?她若不允,沈夫人便想用眾人之口逼她就範是也不是?”


    淩厲之詞,擲地有聲。


    沈氏捏著帕子,拚命點頭,忽而又搖頭,觀其眼神又匆匆點了頭。


    見眾人的眼神極不友善,沈氏索性用起了林氏那一套,白眼一番,欲倒地耍賴,無尋手快一步,一枚毒針刺向她,沈氏大呼一聲,跳開來去。


    周遭百姓見這婦人百般無理取鬧,也不再客氣,都不必葉淺夕親自出麵,百姓們恨不能將其逐出小巷。


    眾人散去,葉淺夕望他背影眸波彎彎,今日未發一言,倒也叫人心中舒暢。


    沈氏一無所獲,甚至連大門都未能邁進去,還挨了婦人幾巴掌。


    巷口的馬車內,蕭綰柔正端坐其中,春霞為她執扇輕輕搖著。


    生怕伺候不好便會落得與夏鴿一樣的下場,昨日她來將軍府告訴蕭綰柔,柳清婉出了一趟樓回去後莫名死了,張嬤嬤猜測柳清婉沒那麽容易就死,必定被葉淺夕藏了起來。


    夏鴿沒了利用價值便被蕭綰柔活活打死。


    “郡主!”


    沈氏雙手捂著臉,來到了馬車前,恭敬地喚她一聲。


    “郡主,我未曾尋得陌生女子。”沈氏不敢說,她連門都沒能進去。


    簾內的女子並未發怒,“是嗎?那你就等著將軍出征後為沈熙月準備嫁妝吧!”


    這一句話讓沈氏險些站不穩,身似寒霜。


    “對了,我會告訴她是你這個母親沒能救得了她,嫁妝嘛,葉氏那個賤婦上回不是給了她不少犒賞麽?倒是省了你不少的心思。”


    “若是你想救她,就自己想辦法去要了葉淺夕的命。”


    此言如針刺骨,沈氏陷入絕望,顧言知明日便要離京,今日陛下賜宴,想必不會回來,她該去找誰呢?


    馬車一路向城南行去,蕭綰柔倚靠著軟榻,望向一旁跪在車內的嬤嬤,“張嬤嬤,這就是你出的主意?都是些廢物,沒有一個能鬥得過葉淺夕的。”


    張嬤嬤此時也不敢大聲張揚,小心伺候著,“郡主,老奴還有一主意。”


    “那廣安侯府的世子,與柳清婉有過婚約,傳聞二人自小青梅,若是他要儀親那柳清婉必然坐不住。”


    “引蛇出洞麽?”蕭綰柔念叨著,隻要揪出柳清婉在仁和堂的證據,欺君之罪看那賤婦能跑到哪去。


    .


    月光照庭,一地銀白如雪。


    近日諸事生歡,葉淺夕讓瑞祥樓送來了好酒好菜。


    眾人在院中舉杯暢飲。


    她不能飲酒,倒也十分歡樂。


    風息亦是不曾飲一杯,他有些話要與她交代,一時間沒有找到機會。


    月夜風輕,院中的熱鬧在院外聽得一清二楚,顧言知在外聽了許久,想到今日母親紅腫的臉頰,心中憤怒難平,讓母親受此大辱,實在他無能。


    他以為眾人歡樂想必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前來。


    誰料想,他方才落身而入,雙腳才沾地,葉裏便以折扇抵住他的下頜,扇尖一枚鋼針閃著銀光,眸中帶著譏諷。


    柳清婉下意識地躲在葉淺夕身後,遮住自己的麵貌。


    葉淺夕不急不躁,將她護在身後,想必顧言知不是為了柳清婉而來的。


    風息竹卻隱約猜到了他此行是何故。


    眾人早已知曉有人闖入,靜等他來,顧家每回有人來找麻煩,他必然會出現。


    “顧言知。”


    院中的幾人見到他無一不是透著敵意,顧言知略望一眼,眾人一支瞧他,目光不善。


    風息竹衝葉裏擺了擺手,葉裏收回自己的折扇。


    顧言知發現身邊這位白衣男子,還有另一男子他並不相熟。


    他有些猶豫,但還是開了口。


    “淺夕,我來不是找你的,我是來尋他的。”他指了指風息竹。


    前去蜀州極為凶險,商羽特意為他尋了一物,名為同心蠱,此毒他二人同用,傷即兩分,此番便是來試上一試。


    今日又在宴會上飲了些酒,顧言知看著二人站在一處,一黑一白的身影,他下意識覺得好生般配的一對璧人。


    忽又將這種心思甩出腦海,不,他怎能這樣想呢。


    既然相約風息竹自然不會拒絕。


    葉裏與無尋相視一眼,葉裏心中有了主意。


    院外空巷,二人立於街頭,風息竹特意將他帶的遠了些,若是生起殺意,血腥味飄去院中。


    顧言知直言:“淺夕隻是暫時與你在一處,身為男子與女子在一處不顧其名節叫人看不起。”


    這一點風息竹也曾考慮過,所以他一般不會在人前露臉。


    顧言知捏緊了雙拳,“淺夕,我一定會奪回來。”


    風息竹倒是十分不認可,“葉姑娘是有思想的人,不是什麽物件,亦非你用來證明自己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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