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戒吃茫然不解,又有些害怕。


    “陸施主,咻一下,是把我丟到哪裏去?”


    “怪我,沒說清楚,”陸昭菱說,“就是丟到我前麵去,驅驅邪氣什麽的。”


    “小和尚你放心哈,我肯定是會在你身邊的,也不會把你摔壞的,我輕輕的。”


    她說著,又用手比劃了個動作,那是相當輕。


    “驅邪氣?”小戒吃瞪大了眼睛。


    陸昭菱點頭。


    “我,我怎麽驅邪氣啊?我就隻是一個小和尚啊,還沒有完全參透禪法,還沒被佛祖完全點化呢。”


    也不知道佛祖是不是覺得他沒有把貪吃這一個毛病給戒了,所以不願意點化他。


    但他還是會好好參禪的。


    “你可以的啊,我說你可以就可以。”陸昭菱笑眯眯,“而且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又摔不疼你,又不會讓你出事,回來還給你好多點心吃,怎麽樣?”


    戒吃捂住了自己的心髒位置。


    佛祖啊,他好心動怎麽辦?


    陸施主讓人很難拒絕啊。


    陸昭菱看著他這模樣,伸手捏了捏他圓圓的小肉臉,“沒事,我會在偏殿再待一會,你可以去主殿再考慮考慮,或者問問佛祖的意見,我不會強迫你噠。”


    去問佛祖的意見?


    陸昭菱對他小幅度地擺了擺手,“去吧。”


    小戒吃趕緊就跑了,他去看看能不能問佛祖的意見!


    陸昭菱看著他圓滾滾地跑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偏殿裏,太上皇已經聽周時閱說了不少話,周時閱是把最近不少事都說了,但是千言萬語,讓太上皇提煉出了一句——


    “當真可以帶著我出京城?!”


    因為太過激動,太上皇的魂體都刷地閃了閃,就跟信號被幹擾那個時候的畫麵一樣。


    “這不是還得找皇兄佩戴的玉嗎?”周時閱也沒有想到跟他說了這麽多,他竟然就抓住了這件事。


    “你皇兄向來也是愛美,身上常年都佩戴著不少飾物,隨便拿一件都行,我又不挑!”太上皇真的激動。


    周時閱咳了一聲,然後就壓低了聲音。


    “父皇,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太上皇看著他,忍不住懷疑,“阿閱,你該不會是現在就做了什麽缺德冒煙之事,然後不方便帶著我吧?”


    周時閱一滯。


    隨即他就反應過來太上皇說的是什麽意思。


    嗬。


    “我要跟你的高人高高人說,你就是如此揣測她的為人的,你竟然懷疑我跟她已經做了什麽事......”


    “我說的是你!”太上皇跳腳。


    “有什麽區別?”周時閱一聳肩,“她一個高人,她要是不願意,我能製服得了她?既然她願意,那你就是在懷疑她......”


    “閉嘴。”


    太上皇差點兒就要脫靴子砸他的嘴。


    他真是要氣活了。


    是因為習慣了周時閱這皮猴不著調的性子,行事也是個欠欠兒的,所以他下意識就做了那麽一個猜測,一時沒有想到陸昭菱。


    “再說了,這什麽大喪,我能不能守了?”


    周時閱哼了哼,“你這不是還能出來嗎?自己說自己的大喪,也不嫌怪得慌。”


    太上皇又想打他。


    “你剛才說的什麽問題?”


    周時閱說,“就這讓你能出來半個時辰的玄光什麽符,都要一萬兩。你覺得,要是帶著你出祖廟,出京城,去西南,要多少銀子?”


    不是他看不起父皇,實在是父皇現在可是一個子都沒有了。


    這個問題提得很好。


    好得太上皇都沉默了。


    父子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陸昭菱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相對兩無言,她有些訝異:“你們這麽快就沒話聊了嗎?”


    不等他們回答,她又補了一句,“玄光定魂符的時效隻有半個時辰,這麽浪費的嗎?”


    “大師啊......”太上皇看著她,欲言又止。


    周時閱轉過來,歎了口氣,“老頭被自己窮哭了。”


    太上皇一手就朝他後腦勺拍過去,結果手穿透了周時閱的頭。


    “孽子。”


    他五十萬兩都給了,結果一給就作數了?


    陸昭菱看向太上皇,“您是去逛酆都鬼市了嗎?否則,您都死了還要銀子?”


    父子倆神情相同語氣相同,齊齊疑惑:“酆都鬼市?”


    那是什麽地方?


    陸昭菱自己又搖頭,“不可能啊,您現在去不了。”


    太上皇趕緊問那是什麽地方,是不是很好玩,陸昭菱擺手,死活不說了。


    知道太多可不好。


    “太上皇想去西南嗎?”她看向周時閱。


    “剛才不就在說這個問題嗎?”周時閱雙手一攤,“怕他付不起銀子。”


    “這個不用付多少銀子,”陸昭菱說,“給個二萬兩就行了。”


    全程包售後,有去有回的。


    周時閱有些意外,但還是沒忍住,“陸小一啊陸小一,現在連二萬兩你都看不上了嗎?還就行了?”


    這口氣,簡直跟江南大富紳一樣。


    太上皇一手又朝他後腦勺拍了過去,當然,手繼續穿過了他的頭。


    “老頭,”周時閱瞪他,“打不到就別打了,頭冷。”


    這麽一隻鬼手從他腦袋穿透而過,不涼的嗎?


    陸昭菱挑了挑眉。


    這回,太上皇沒被周時閱的功德彈開了,看來,阻止了祖廟氣運流失,對他還是有些好處的。畢竟在這裏可以養魂。


    “你怎麽跟我菱大師說話的?”太上皇哼了哼。


    “菱?大?師?”


    周時閱被氣笑。


    取什麽小稱小呼啊。


    陸昭菱故意歎了一聲,“沒辦法,掙錢這種事,我向來很厲害的。”


    沒辦法,他們師門花錢的本事,也是很厲害的。


    這一次她去西南還得行善,說不定還得花出一大筆。


    “二萬兩,有,讓他給,他要是不給,我天天給他玩兒托夢。”太上皇說。


    然後他又眼巴巴看著陸昭菱,“當真能把我帶出去?”


    他真想看看,他大周的萬裏河山啊。


    陸昭菱點頭,“可以,拿到皇上的隨身玉飾就行。”


    “等會兒我就去給他托夢!”太上皇立即精神一振。隨身玉飾,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等到他們準備從祖廟離開,小戒吃抱了一個小小的包袱在外麵樹下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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