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剛起床,正在煮過早的麵條,聽到外麵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出來一看是?陳老板站在院子裏,挺意外的,連忙招呼陳老板上樓來坐。


    陳老板是?個講究人,是?拎著個超市裏賣的禮盒才上門來打攪的,一進門就先客氣?地?朝林奶奶打招呼:“林老太?,你老人家身體可好?”


    林奶奶肯定記得這個幫她們牽線搭橋、讓祖孫倆賺到了五萬塊香火錢的小老板,熱情地?抽塑料凳出來讓陳老板坐,又張羅著讓孫女燒水泡茶。


    “不?用麻煩了,林老太?,我這回來是?有點事想要麻煩一下你們的。”陳老板忙道,“您老坐,坐下再說,林霄,你也?先別?忙活了,給我倒杯涼開水就行。”


    祖孫倆對?視一眼,兩人看陳老板的眼睛都特別?亮……聽上去,這像是?有活兒要找她們幹呐?


    陳老板還?真是?帶著“活兒”過來的,待祖孫倆坐下,便說起了事。


    陳老板說起來也?算是?個富二代,他父親是?退休的工程師,母親是?做服裝外貿的,家裏挺有錢;隻不?過陳老板自己?不?是?什麽有野心的人,開了個台球室給家裏證明一下他不?是?無業遊民,就一門心思撲到自己?熱愛的戶外活動上去了,一個月裏起碼有二十天見不?著人,不?是?露營釣魚就是?跑去自駕遊、玩滑翔傘玩攀岩蹦極。


    無心賺錢、隻熱愛戶外活動的陳老板,兩年前?戶外釣魚時認識了個本市的同?好,在清水灣開酒吧的另一個小老板。


    開酒吧的小老板姓左,叫左鴻博,跟有家裏托舉的陳老板不?同?,這個左鴻博是?自己?白手起家攢下家業的,到中年後急流勇退,用存款開了家酒吧,生活重?心大部分放在酒吧上,業餘時間才去戶外活動一下。


    陳老板也?曉得左鴻博生意要緊,一兩個月才會去約他一次組團遊玩;但今年,陳老板約了幾次都沒?把左鴻博約出來,每次對?方都聲稱在忙。


    多聯係了幾次後,左鴻博在一次通話中漏了口風,苦笑著說他今年可能?是?闖(撞)到鬼了,說完了又覺得這話不?妥當,否認了撞鬼這事兒,隻說是?開玩笑。


    先前?陳老板並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隻以為左鴻博是?對?戶外活動沒?啥興趣了,默默遺憾了下少了個同?伴便罷,但在親眼目睹過林家祖孫倆給發小梁寬成功驅邪、意識到這世界上似乎確實存在不?能?用科學解釋的古怪事件後,陳老板才反應過來左鴻博當時很可能?說的是?真心話……


    說到這兒,陳老板停頓了下組織語言,又繼續道:“我想著老左搞不?好真的有事,就去他酒吧裏麵看了一眼。我是?上周末去的,到他酒吧裏的時候,裏麵上座率還?行,不?像是?生意做不?下去的樣子。”


    “當時老左也?在店裏麵,我就和他喝了兩杯,聊了會兒天。老左這個人畢竟比我年紀大點,沒?咋和我訴苦,隻是?說今年他店裏比較艱難,沒?得閑心出去玩……但我想著,事情可能?沒?他講的這麽簡單。”


    說著,陳老板拿出手機,調出張照片拿給林霄和林奶奶看:“林老太?,小林霄,你們看,這是?我和老左去年夏天在關嶺雲峰峽釣魚的時候拍的照片。”


    陳老板的手機好,像素高,照片上合影的兩人皮膚毛孔都能?看見,戴著漁夫帽的陳老板和另一個長?得一臉和氣?、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頭碰頭的笑得很開心。


    確認祖孫倆都看到了這張一年前?老左的照片,陳老板又調出另一張合影,把手機遞過來。


    看清這張合照,林奶奶驚訝地?瞪圓了眼睛,林霄也?張大了嘴:“這是?——同?一個人?!”


    陳老板神色沉重?地?點頭:“這是?我和老左上周末在他酒吧裏拍的……我和老左經常有聯係、打個視頻電話啥的,我算是?一步步看著他變成這樣的。”


    新拍下的這張合照裏,一年前?還?滿臉和氣?、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左鴻博,已經變成個愁眉苦臉幹幹瘦瘦的中老年男性,老了十歲不?止。


    林霄咽了口唾沫,驚奇地?看向自家奶奶:“老太?,撞到鬼還?會讓人早衰的?”


    林奶奶盯著手機照片裏一臉憔悴的老左沉思了會兒,道:“按理來說,不?做虧心事,鬼魅不?上門,要是?真的招惹到鬼,大病一場折了壽,是?會早衰沒?錯,但是?這個人的麵相天庭滿、麵骨豐,鼻頭有肉耳郭重?,應該是?個積福人才對?,不?像是?招災惹禍的命格。”


    陳老板眼睛一亮,連忙道:“林老太?看相真的準,老左的媳婦去得早,老左以他媳婦的名義?每年給福利院捐錢,說是?幫他媳婦積德讓他媳婦能?投胎到好人家去,他家裏還?有福利院寫的感謝信。”


    一個男人究竟是?真深情還?是?裝深情,同?為男人是?最能?看得出來的;要不?是?敬重?老左的人品,才三十出頭的陳老板也?很難和大他十幾歲的左鴻博玩到一起去。


    林奶奶沉吟了會兒,道:“不?是?自身作孽招災惹禍,那就是?氣?運不?濟撞著了過路鬼神。具體啥情況沒?見到也?不?好說,還?得去這個左老板開的鋪子裏頭和他屋頭(家裏)看看。”


    陳老板就等?這話,立即起身道:“我的車停在外麵。”


    清水灣酒吧街的酒吧大多要到下午才開門,這會兒才剛早上九點,整條街空空蕩蕩的,沒?幾個人影。


    陳老板上門請林家祖孫之前?是?和左鴻博通過氣?的,左鴻博一早就在店裏麵等?著了,陳老板的車停在路邊,左鴻博立即從酒吧裏麵走了出來。


    看到從車裏下來的小老太?太?和未成年少女,左鴻博就有些困惑,把詢問的眼神兒投向忘年交小友陳剛。


    不?是?說要請高人來幫忙看麽,咋來的兩個人老的老,小的小?


    雖然心裏費解,生意人左老板也?沒?透出半點來,堆起笑容迎上前?。


    “林老太?,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左老板。”陳老板在旁邊笑著介紹,“老左,這位是?林老太?和她孫女小林霄。”


    “你們好你們好,林老太?,大早上的真的是?麻煩你老人家了,兩位裏麵請,先喝杯茶休息下。”左老板客氣?地?伸手來攙扶林奶奶,又笑盈盈地?朝林霄點點頭。


    林奶奶一麵客套,一麵去觀察左鴻博的麵相,林霄則是?把視線投向左鴻博身後的酒吧。


    這家酒吧是?間走民俗格調的清吧,透過鏤空的窗格和玻璃麵,能?看到店裏的裝修風格挺有本土風情的,牆上掛著蠟染畫、牛角、紅辣椒串、幹苞米串之類的裝飾。


    當然,對?於跟“格調”、“風情”這種風雅氛圍完全是?絕緣體的林霄來說,這家民俗清吧的裝修風格完全不?是?重?點……她真正一下車就注意到的,是?店裏坐著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並排坐在這家民俗清吧大堂最擋頭的臨窗桌位上,麵朝裏、背朝外。


    林霄:“……”


    現在是?早上九點多點,太?陽很刺眼。


    就算是?站在這麽刺眼的陽光下,看到這兩個坐在酒吧裏的“人”……林霄也?覺得身上有點冷。


    且不?說這個時間段有沒?有人來喝酒,就算有,員工都還?沒?上班的酒吧也?沒?法接待——早早來等?著他們上門的左老板隻是?開了大門,並不?是?現在就開始營業,鏤空窗格外麵的卷閘門都隻拉起了一半。


    更重?要的是?,那兩個坐在店裏的“客人”,都留著半長?不?短的、起碼幾個月沒?洗頭的髒兮兮油膩膩的頭發,身上穿的也?是?就算在鄉下也?非常難得一見的、用板藍根染的靛藍色土布衣服。


    這種土布的料子又厚又硬,林霄小的時候還?見到有年紀大的老人穿過,現在已經看不?見人穿了,隻有老年人做壽衣(進棺材時的裝裹衣物)才會用。


    第46章 鬼占座


    開?民俗酒吧的左鴻博是個挺講究情調的人?, 在酒吧裏隔了個小隔間當茶室,全屋實木裝潢,茶具用的是?手工陶器, 多寶架上擺了些玉牌、奇石,還有一個個裝著毛尖、龍井、明前茶等茶葉的小罐子,看著特別有格調。


    不過被請進茶室來做客的林家祖孫倆顯然沒有品茶閑坐的心情, 林奶奶皺著眉不住四下張望, 林霄則是不時透過鏤空雕花的隔間門盯著大?堂裏那兩隻鬼。


    不曉得是?在張望什麽的林奶奶還罷,時不時盯著同一個方向看的林霄實在是有點滲人?……陳老板脖子後麵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左鴻博沒經?曆過這種事兒, 隻覺得上門來的這一老一少怪裏怪氣的, 不曉得要咋個開?口?,陳老板隻能硬著頭皮問道:“林老太,小林霄,你們是?不是?看出了什麽問?題?”


    林奶奶在鄉下當神婆, 看出了什麽問?題都是?直接說的, 從來不搞故弄玄虛那一套——主要是?底層人?本來就?被生活折磨得不剩多少耐心,給人?家算命看事情還說半截留半截的, 遇到不講究的人?容易被打?。


    這功夫林奶奶也沒藏拙掖著, 直接道:“這團轉(周圍)是?有點積年陰煞氣的, 這附近以前應該是?有墳地?之類的地?方吧?”


    左鴻博愣了一下,他也是?安陽市本地?人?,但不是?東關這邊的,是?南馬的,還真不曉得清水灣建成前這條街的情形。


    陳老板是?北門的,原本他也不曉得清水灣這邊的情況……但是?誰讓他店裏有個包打?聽員工呢, 聞言震驚地?道:“啊——對?,是?的, 我聽顧白說過,清水灣這一代拆遷以前是?一個叫李家屯的地?方,這條街的背後那條挨到山的小路,以前有個別名?,叫墳院壩。”


    左鴻博一臉懵逼地?看向陳老板:“真的假的啊陳剛,還有這種事?!”


    “我也是?來東關這邊開?店以後才曉得這個事的,而且還是?聽在我店裏上班的小姑娘說的。”陳老板解釋道,“這個小姑娘喜歡打?聽這些麽,她?還說二十年前清水灣這邊城建規劃的時候特地?把酒吧街劃在這裏,就?是?想用人?氣衝一下墳院壩的陰氣……說是?這麽說的,真的假的倒是?不曉得。”


    林奶奶點頭道:“用人?氣衝陰煞氣是?沒錯的,當時指點這個的是?有本事的人?,這團轉的陰煞氣確實已經?沒多少了,影響不到人?了的。我來過這條街不少次,在外頭沒見到過陰煞氣重的地?方。”


    陳剛和左鴻博都是?當老板的人?,立即就?聽出了林奶奶話裏有話,兩人?神色各異地?看向她?。


    老人?家一直在觀察著左鴻博的反應,見這個酒吧老板一臉的驚訝不像是?作假,也沒有心虛、緊張之類的反應,心裏有了數,便直接道:“左老板,你這個店裏頭,陰煞氣比外頭街上都要重,像是?招惹來了積年的老鬼,你有啥子頭緒沒得?”


    左鴻博半張著嘴、一臉懵逼,林奶奶的話他能聽懂,但就?是?沒法理解林奶奶問?他的意思是?啥。


    林奶奶活了這麽多年見過不少衝撞了遊魂野鬼還一無所?知的人?,耐心地?引導著道:“我聽陳老板說你也喜歡出去玩,你有沒有獨自去過深山老林,或者是?那種廢棄的村子,又或者是?在外頭的時候無意間損壞過類似於山神廟土地?廟之類的野神龕?”


    左鴻博頭皮發麻,冷汗都下來了,努力回憶著道:“這個……我出去露營釣魚都是?去人?多的地?方,而且都是?和人?約起?去的,以前是?和我一個老同學,後來是?和小陳約。我以前胖麽,走不到山路,沒鑽過林子,那種沒人?住的老村子我也不敢進去的,怕踩到蛇蟲……神龕的話,我好像也沒見過。”


    林奶奶盯著左鴻博觀察他有沒有說謊,旁邊林霄開?口?了:“左老板,你見沒見過這樣子的兩個男人?,一個看起?來有三、四十歲,一個二十出頭,頭發長長的,差不多垂到肩膀上,髒兮兮油膩膩的,身?上穿的是?老式的藍色土布衣服,係盤扣的那種,褲子是?麻布的,鞋子是?千層底布鞋,這樣的兩個人?你有印象不?”


    左鴻博回了林霄個一臉懵逼的表情,陳老板則是?驚疑不定地?看向林霄。


    林奶奶可是?知道孫女有“陰陽眼”的,聞言驚詫地?看向孫女。


    林霄朝自家老太點了下頭,把視線投向酒吧大?堂角落裏那個靠窗的位置,又看了林奶奶一眼。


    林奶奶秒懂……她?隻是?進來以後才發覺這家鋪子裏的陰煞氣比外麵重,有股老墳地?才有的那種陳舊氣息,她?這個“天賦異稟”的孫女卻是?直接看到鬼了。


    把店裏有鬼這事兒說出來怕是?會嚇到人?,萬一傳出去了還要影響人?家做生意,林家祖孫倆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明說,隻暗地?裏交換了個眼色。


    雖然沒明說,但陳老板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麽,鼻尖上滲出汗珠,搭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有些發抖——在梁家別墅,他可是?親眼看見過驅邪儀式時,林霄跟著某個看不見的東西離開?了梁寬的房間的!


    林奶奶可顧不上熱心幫她?們牽線搭橋的陳老板是?不是?被嚇到了,心裏正琢磨著這個事兒。


    孫女能看到的鬼,顯然就?是?積年老鬼沒錯——係盤扣的土布衣服和麻布褲子,至少是?幾十年前,甚至是?解放前的著裝。


    林奶奶來這裏撿鋁罐的時候聽別人?說過,清水灣這條酒吧街已經?開?了十幾年了。


    原來的李家屯墳院壩被酒吧街旺盛的人?氣衝了這麽多年,按理來說,就?算墳院壩那裏還留著啥積年的老鬼,也不應該跑到這裏來才對?——鬼也是?會怕人?氣的,人?氣旺的地?方,遊魂野鬼都是?能避則避。


    換言之,孫女看到的兩隻鬼,應該是?有什麽特殊的理由,才會跑到這個酒吧裏麵來。


    心裏麵有了數,林奶奶便換了個方向問?這間酒吧的主人?家:“左老板,我聽陳老板說,你這家鋪子好像客人?還是?不少的,是?為啥子會生意不好做了呢?”


    左鴻博被問?得一愣,奇怪地?看向陳剛,道:“小陳,你咋會這樣說?”


    “啊?”陳老板也挺奇怪的,“我上周末來找你的時候,店裏麵不是?人?挺多的麽,我看大?部分桌位都坐著人?。”


    “哪裏啊,你來的那天我店裏才八桌客人?啊,大?周末的一半桌子都沒坐滿。”左鴻博苦笑著道。


    “怎麽可能,我明明——臥槽!”陳老板下意識反對?,然後他總算意識到了什麽,驚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左鴻博也反應過來陳剛不是?在說客氣話恭維他店裏生意好了,臉都白了,結結巴巴地?道:“喂喂,小陳,你可別嚇我,這種事情不好拿來開?玩笑的啊。”


    林奶奶的眼神兒變得有些犀利。


    孫女隻看到了兩隻鬼,但顯然……會來這間酒吧裏“串門”的鬼,不止兩隻。


    有鬼占座,這家酒吧生意變差是?理所?當然的事。


    陳老板短短幾秒的功夫已經?是?滿頭冷汗,求助地?看向林奶奶:“老太,這個、老左這裏的事情,有啥法子解決沒得?”


    左鴻博捂著胸口?,也緊張地?看過來。


    “隻要找到症結,肯定是?有辦法解決的。”林奶奶確定地?道,“左老板,你仔細想想,在你這裏生意變差之前,你有沒有從別人?那裏得到過什麽比較特別的東西,或者是?有人?送過你什麽比較稀罕的老物件?”


    所?謂人?有人?道,鬼有鬼路,獸有獸徑,積年的遊魂野鬼會集中往一個地?方跑,必須是?有緣故的,要麽是?這家酒吧多了引鬼的老物件,要麽就?是?有人?和這家酒吧老板有仇怨,請了人?來店裏動過手腳。


    林奶奶更傾向於前者,因為左鴻博的麵相確實挺好,是?淡泊名?利、積福積德之人?,按理來說這樣的人?很難和別人?結下深仇大?恨。


    左鴻博咽了口?唾沫,使勁回想了會兒,白著臉道:“這個……說起?來的話,今年三月份的時候,我一個老同學從省城來安陽看我,送了我一個狼牙手串,說是?早年間傳下來的老物件,都包漿了的。”


    “在哪裏?”林奶奶立即追問?。


    “那手串看著挺非主流的,我沒戴,掛在店裏裝飾了,就?在外麵牆上。”左鴻博連忙起?身?往外走。


    三人?跟著左鴻博出了茶室,左鴻博就?指著麵朝酒吧大?門的那麵掛滿各種民俗裝飾物的牆壁道:“咯,就?在那上麵,牛角上麵那個。”


    狼牙手串不大?,為了避免被人?順手牽羊,左鴻博給掛在了裝飾牆的最上麵,要不注意看的話,很難注意到。


    左鴻博從雜物間裏拿了梯子,把狼牙手串取了下來,遞給林奶奶。


    林奶奶接過手串,用布滿老繭的手指摩挲了下,肯定地?道:“這個不是?狼牙,是?人?牙。”


    陳老板再次控製不住地?“臥槽”出聲?,左鴻博驚的後退了半步。


    “人?牙?老太,這個也看得出來?”鬼都見過的林霄倒不怕這個,好奇地?道。


    “這些牙齒都著打?磨過的,看肯定是?看不出來。”林奶奶道,“不過上麵有死人?的陰煞氣,是?從枉死的人?屍體?上撬下來的。”


    “媽耶……”左鴻博被嚇得腿都軟了,用手撐著桌子才不能軟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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