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這團引得災厄之主陛下垂涎三尺的鮮活暗能量,就突兀地消失了。


    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震驚地把精神場開到最大、感知全開,依然沒能發現那股暗能量的去處。


    仆人居住的“罐頭房”正上方,是那個莫名其妙地對巴巴托斯抱持有不明惡意的人類男性住處。


    巴巴托斯的精神場感知中,能“看見”這個體型瘦削的人類男性正蜷縮著躺在床上,緊閉雙眼,捂著胸口忍受著某種疼痛。


    在災厄之主一頭霧水的關注中,瘦削男人像是從噩夢中驚醒般猛地坐起身來,喘息著大口呼吸,暴躁地在室內走動,還摔打了幾下枕頭。


    巴巴托斯又持續感知了好會兒,直到一臉戾氣的瘦削男人坐到電腦前泄憤般地敲打起鍵盤,也沒能再找到那股暗能量的去向。


    “為何會……??”災厄之主陛下小小的腦袋裏,有大大的問號。


    第9章 愚蠢的仆人


    姚家自建房的樓梯間很窄,隻能容兩人並行,樓道裏裝的感應燈老早就壞掉了,到了晚上就漆黑一片。


    靠自重勉強打開門鎖、偷溜出仆人住所的巴巴托斯,踮著腳踩進樓道中冰冷的水泥台階麵上,略略俯身,抽了抽鼻子。


    堅硬的台階上,還殘留著暗能量生物爬行過後留下的淡淡黑暗氣息。


    不是錯覺亦或是精神場感知錯誤,不久之前,確實有暗能量構成的魂體生物曾經過此處。


    巴巴托斯愈發不解……那團由純粹的怨毒、憎恨所凝聚而成的暗能量體,怎麽會無故消失的呢?


    這個未知位麵存在著太多謎團,還處於瀕死狀態中的災厄之主猶豫了下,沒有貿然探究,悄悄倒回了仆人住所。


    林霄清早起來,並沒發現收養的貓半夜裏偷溜出去過,複習了一早上的初中課程、做了午飯便急匆匆出門去上班。


    巴巴托斯安安分分在仆人屋中修養了一天,直到夜晚來臨。


    今天是周末,台球室的生意很好,輪到白班的林霄比平時晚了半個多小時下班,到家時已經快半夜十一點了。


    姚家自建房住的租客大多在白天工作,到這個時間段大部分人已經上床睡覺,隻有少數兩三戶人家亮著燈。


    巴巴托斯趴在床上跟大爺似的等著仆人給他準備食物,那種暗能量波動又進入了他的感知範圍。


    正站在窗前煮素菜的林霄,冷不防看見自己養的那隻橘白小貓猛地從床上躥了起來,從她麵前飛躍而過、以從來沒見過的離譜速度跳到了窗台上。


    “別鬧,別把貓毛落鍋裏。”林霄連忙放下筷子,伸手來抱貓。


    巴巴托斯任由仆人抱著,放開的精神場專注地感應著熟悉的暗能量波動。


    自建房黑漆漆的樓道中,又有一小團與昨晚一樣由暗能量構成的、充斥著強烈怨毒、憎恨的動物靈體在沿著台階緩緩朝上蠕動。


    這團靈體非常弱小,是從前的災厄之主陛下絕不會多看一眼的那種微弱能量體……但對現在的巴巴托斯來說,任何能量補給都是彌足珍貴的,哪怕僅能讓他瀕死的本體稍微恢複那麽萬分之一。


    有人類從樓上下來,在狹窄的樓道中與那團貼著地麵向上爬行的微弱動物靈體擦身而過。


    手裏拿著平板電腦的姚學博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g省的夏天到了夜晚本來氣溫就高不到哪去,姚學博抓了抓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沒有多想,大步走出他閉著眼睛都能走的樓道,轉進二樓走廊,直奔林霄的房間。


    “來了小房東,要吃宵夜不?”林霄把貓放下,抬手招呼一聲。


    “不用,我今天在網上看到一個視頻,你來看看。”姚學博拿著平板招呼林霄。


    “哦,好。”林霄把電磁爐關上湊過去。


    巴巴托斯沒理會忽然來訪的客人,舉著貓腦袋,視線跟著那隻在黑暗中移動的動物靈體移動。


    今晚出現的這隻動物靈體比昨晚出現得早,似乎也與昨晚那隻不是同一隻,體型要略大一些,且沒有頭部。


    傷痕累累的無頭貓鬼一步步蠕動著爬到了三樓,停在了那個瘦削人類男人的房門前,再一次……消失無蹤,連一丁點兒能量波動都沒留下。


    巴巴托斯:“……”


    災厄之主陛下不禁陷入沉思……這難道也是這個未知位麵的位麵法則對他的排斥?連這種弱小的動物靈體都敢來戲弄他??


    巴巴托斯正懷疑魔生,仆人忽然把他抱了起來,將他托舉到平板電腦旁邊,一麵比對著視頻畫麵,一麵和夜訪的客人說著什麽。


    巴巴托斯疑惑地扭轉貓腦袋,看到了……平板電腦裏的自己。


    準確地說,是看到了他借用這具小貓身軀。


    視頻中的橘白小貓有著愚蠢而清澈的眼神,被一雙戴著手套的男人手臂抱在懷中,憨憨地撒著嬌。


    視頻裏的配音機械單調,巴巴托斯能聽懂其中部分發音:“這是恢複一周後的小貓……活潑調皮……已經聯係到領養人……”


    巴巴托斯有些不解。


    這段視頻畫麵中出現的貓體型與他借用時相差不大,但在他借用時,這具身軀可沒有這麽健康完整。


    巴巴托斯抬起頭,認真聽起仆人與客人的交談。


    “……兩隻貓後腿這裏的花紋確實是一樣的,眼珠子也都是綠色,難道真的是小東西?”林霄越比對視頻裏的貓和自己收養的小東西腦門上問號越大,“這個博主不是說把貓領養出去了嗎,那我咋會在垃圾箱裏撿到它的?領養人把它扔了?”


    姚學博撓頭道:“這種花費了不少時間精力和金錢救助的小貓,領養出去一般都有回訪程序的,對領養人的審核也挺嚴格,要是扔掉的話領養人會在網上被曝光,會社死的,不想養了多半都會還回去,應該不會亂扔才對。”


    “那……難道隻是兩隻貓長得像?”林霄糾結地道。


    巴巴托斯翻了個白眼,這個愚蠢的仆從,居然連主人都認不出來!


    災厄之主陛下稍稍用力從仆人手中掙脫出來,跳回床上,抬頭盯著天花板。


    隔著一層樓板,巴巴托斯的精神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個對他抱有惡意的男人正滿頭冷汗地抱著肚子倒在地板上,渾身抽搐不止。


    巴巴托斯所剩魔力不多,而這個位麵的魔力又太多稀薄,他已經靜心休養了好幾天,也沒能恢複多少。


    張開精神場的消耗可以忽略不計,但用精神力探查生物是會產生消耗的……


    猶豫再三,巴巴托斯還是咬牙支出少許魔力,精神力化為觸須,悄無聲息探向瘦削男人。


    以精神觸須與瘦削男人產生鏈接,巴巴托斯一雙綠幽幽的貓眼頓時就瞪圓了。


    那兩隻消失的動物靈體,就在這個人類男人的身體裏。


    準確地說——是鑽到了這個人類男人的腹髒內。


    一大一小兩隻貓鬼,如同兩團陰影覆蓋在這個瘦削男人腹內器官上,正一點點腐蝕著他的內髒。


    巴巴托斯貓眼閃閃發亮。


    原來如此——不是區區動物靈體也敢戲耍他,而是這本來就是為那個人類而來的詛咒怨靈!


    難怪如此弱小的動物靈體卻能有如此精純的暗能量,真是意外之喜……對於魔法生物而言,因詛咒而生的怨靈,可比一般的靈體美味得多。


    巴巴托斯趴回床上,揣起爪爪,貓腦袋朝上,目光炯炯地盯著正上方,耐心地等著樓板上那個人類男人斷氣。


    林霄跟姚學博沒商量出啥結果,送走了小房東回來繼續煮宵夜,就看見自己養的貓正聚精會神地揣著手盯著天花板看。


    “……是有蚊子飛蛾進家了?”林霄奇怪地抬頭看了眼天花板,並沒看見飛來飛去的小飛蟲,也懶得理會,開了電磁爐繼續煮素菜。


    淩晨三點,城中村伍家關萬籟俱寂。


    仆人打著呼嚕的伴奏中,仰躺在床上的巴巴托斯雙爪抱胸,麵無表情盯著樓板之上的那個瘦削男人。


    兩隻動物怨靈仍然執著地侵蝕著瘦削男人的內髒,但這家夥居然在吃了兩片小藥片後就緩解過來了,不僅不再麵露痛苦之色,反而在一台“大型手機”(電腦)麵前一坐就是兩個多小時。


    災厄之主陛下:“……”


    ——到底是這個未知位麵的怨靈過於廢物,還是這個位麵的人類強到離譜?


    巴巴托斯默默將視線轉向同床的仆人。


    他選中的這個仆人,有著頗為出色的精神力潛質和還算合格的身體素質,如果稍加調教,也不是沒有成為魔武士的可能——當然,僅限於魔法大陸;以這個物質位麵稀薄的魔力,就別想太多了。


    巴巴托斯不認為與仆人相同潛質的人類能滿大街都是,他已經觀察過這座“罐頭公寓”裏的住客,其他人類皆資質平平,不堪大用。


    樓板上那個引來動物怨靈的家夥,就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災厄之主陛下正琢磨不同位麵的人類區別,那股熟悉的暗能量波動又來了。


    巴巴托斯立即跳下床,跑到門邊跳起來雙爪扣住門把手、靠自重將門鎖打開,從門縫裏鑽了出去。


    漆黑的樓道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團小小的動物靈體,四條腿斷了三條,頭部血肉模糊,腹部被掏空,哆哆嗦嗦地沿著牆根、一級台階一級台階地朝上爬。


    巴巴托斯躥到這隻動物靈體麵前,張嘴一吸。


    弱小的動物靈體毫無反抗之力,宛如一道營養豐富的小點心,然而……巴巴托斯卻沒法將這道點心吞下去。


    有某種難以言明、卻處於絕對最高序列的斥力隔絕了他對這隻本土暗能量生物的吞噬,弱小到連靈智都不具備的詛咒怨靈穿過了災厄之主陛下,執著地往更高一級台階爬去。


    巴巴托斯“嘖”了一聲,貓爪輕拍了下台階,在堅硬的水泥台階上留下了一組小小的肉球印。


    這個位麵在排斥他,或者說……排斥這位魔王陛下對本位麵秩序法則的幹涉;即使是這種隻具備微弱詛咒意誌的渺小暗能量生物,他也無法直接進行吞噬。


    無奈之下,巴巴托斯隻能跟在這隻弱小的貓鬼身後行動。


    第三隻出現在這棟自建房裏的貓鬼如同前兩隻那樣爬到了三樓,拐進走廊,消失在瘦削男人的房間門前。


    下一瞬間,巴巴托斯放出的精神力觸須便清晰地看到——門內那個坐在桌子前的男人,腹髒內又多出來一團小小的陰影。


    再次被貓鬼附身的瘦削男人弓起脊背,雙手捂著肚子,渾身顫抖了一陣,強撐著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倒到床上,身體緊縮成一團。


    門外,蹲坐在走廊上的巴巴托斯麵無表情。


    三隻詛咒怨靈加身,這個人類居然還不肯死——多少有些過分了啊!


    次日,林霄起床不久,小房東姚學博再次一大早就來打攪。


    “連續兩天都沒現身……這個虐貓犯是發現有人在盯著他了,還是換地方了?”林霄雙手抱胸,一臉的糾結。


    “我昨晚一晚沒睡,一直在熬夜盯著兩個垃圾場,路人是看到有幾個,沒見著跟那個虐貓犯體型相似的。”眼底青黑的姚學博神色憂鬱地道,“現在也說不好那家夥是不是換地方作案了,回頭我去環衛所那邊打聽一下吧,看看旁邊小區有沒有發現過野貓屍體。”


    “也行,狗改不了吃屎,我不信這個雜碎一點教訓都沒受到就會收手。”林霄點頭道,“等會兒我去買菜,也去問下菜場那邊的保安。”


    伍家關旁邊的東關菜場也是有野貓活動的,不過菜場裏的野貓要比伍家關的野貓“幸福”得多,因為會那些貓會抓老鼠的關係,菜場保安和攤販會給那些野貓投喂,連住處都有。


    兩個組隊抓虐貓犯的小夥伴約定好回頭交換情報,姚學博就哈欠連天地上樓去補眠了。


    林霄把門關上準備換衣服,冷不防聽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你們說的虐貓犯,是否會被貓鬼詛咒?”


    “嗨,要真有貓鬼就好了——”林霄下意識回了一句,回完才發現哪裏不對,猛然扭頭。


    房間裏沒有其他人,隻有她撿回來養的小東西揣著兩隻手跟大爺似的趴在床尾。


    林霄眨巴下眼睛,困惑撓頭:“……幻聽了?”


    正犯嘀咕呢,就見小東西伸直前腿蹲坐起來,貓腦袋神氣地一仰,小巧的貓嘴巴一開一合、口吐人言:“本王用你的手機確認過了,確有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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