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正鬱悶著, 夏桐卻暗自得意起來,憑他如何君臨天下的霸主,到了床上雄風不振的時候照樣霸氣不起來。


    以往因為身份上的差距, 她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但現在這種差距好像無形中被抹平了。


    而且因為占據了主動, 夏桐感覺自己好像一名手執長鞭的女王——嘿嘿, 皇帝就好像匍匐在她腳下的小弟, 她要他往東, 他就不敢往西。


    劉璋很快發覺她在偷笑, 近乎蠻暴地將她推到枕上,“再來。”


    夏桐從少兒不宜的幻象中驚醒, 愕然道:“還來?”


    難道皇帝覺得還不夠丟臉麽?


    有人摔倒了會換條路走,有人卻喜歡再接再厲, 劉璋就是這種人,他俊臉微紅, “朕幾個月不曾紓解,自然難以自持, 下次便好多了。”


    夏桐心道這人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正好她也想試試那縮陰方到底有多厲害, 遂不再推拒,而是將兩條光潔的胳膊輕柔纏上皇帝脖子——生完寶寶之後, 她更見風韻,似乎也更放得開了。


    劉璋喉間不自覺的咕咽了一下。


    帳鉤放下, 紅羅帳暖,一室生香。


    安如海聽見裏邊哼哧哼哧響動,不由暗自搖了搖頭,陛下到底還在血氣方剛之年, 白天剛胡鬧過,這會子又弄上了。


    也許用不了多久,宮裏會再添一位小主子。


    滿月宴之後,夏桐在宮裏的地位明顯又上升了一個檔次,尤其她並未如眾人預想的那般發福發胖,依舊聖眷不衰,這就足夠讓不少人心生嫉妒了。


    夏桐反正安之若素,比起宮鬥,她更願意將全部精力放在孩子身上。看著敦敦一天天長大,心裏的幸福感也隨之滿溢出來——聽說人類在幼崽階段是最可愛的,夏桐如今相信這話是真理。


    李蜜得閑也會來關雎宮看她,順帶指點一二——她娘死的早,底下遺有一名幼弟,李蜜生怕後母虐待,大半時間都由她親自照拂,因此倒攢了一肚子的育兒經。


    當然,她也實在無事可做。蔣映月雖答允幫她遷宮,可那也是個大工程,非得十天半月拿不下來,李蜜暫時仍得跟王靜怡住在一處,她又不願意看王靜怡那張臉,隻好到夏桐這裏消磨辰光了。


    當然也少不了滿肚子八卦。


    她趁便告訴夏桐,姓王的最近在養豬。


    夏桐剛聽見還以為她在說笑話,心想編排這種話來損人也太惡趣味了些,及至見李蜜神情鄭重,她便小小吃了一驚,“真的?”


    李蜜認真點頭,“真的。”


    她半夜起來有幾回還聽見豬哼哼呢——猜想王靜怡應該在西偏殿另辟了個豬圈,可惜她沒法將豬嘴縫上,難免-流於行跡。


    夏桐覺得自己真是活久見,這種怪事都碰上了,王靜怡放著好好的娘娘不當,做什麽幹起了養殖戶?難道是想著老人家喜食酥爛的紅燒肉燉豬肘之類,才想著從源頭做起,保證原汁原味?


    可蔣太後茹素茹慣了的,沒聽說愛吃肉呀,就算為嚐鮮,哪用得著一整頭豬。


    夏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蜜看起來卻很興奮,“我看,這裏頭一定有個大秘密。”


    夏桐回憶起那日被她撞見自己與皇帝寧壽宮中放浪形骸的模樣,盡管王靜怡沒到太後處告密,可她竟也沒想著來要挾自己,這可不像她的作風,她到底想幹什麽呢?


    夏桐不禁想起二戰時期可怕的人體實驗,唔,這個應該叫豬體實驗,難道她想借此試驗某種毒劑?雖說夏桐暫時還未看到靈泉的副作用,可是藥三分毒,保不齊真被王靜怡研製出一種成功的毒藥來。


    這個就不得不防了。


    李蜜自告奮勇道:“姐姐,我幫你盯著,保準那小妖精逃不出咱們的五指山。”


    夏桐情知李蜜多半還是為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可有這麽一個現成的眼線倒可省不少事,夏桐於是點點頭。


    李蜜於是興興頭頭離去。


    夏桐想起自己先前藏在床底下的陶甕,打開一瞧,裏頭果然所剩無幾——王靜怡統共隻往乾元殿送了半個月的安神茶,她攢下的也並不多,這一年來再如何儉省,也已用得七七八八。


    早知道就不該有點頭痛腦熱就動用這寶貝,回頭敦敦若生起病來,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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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去向王靜怡討要,王靜怡肯定不會給,本就懷疑她用了靈泉水才珠胎暗結,王靜怡當然不肯再次上當。


    夏桐暗暗發起愁來。


    要是有個法子能抓住王靜怡的把柄就好了——就好像皇帝對馮玉貞那樣,這麽強大的金手指,不為己所用就太可惜了。


    王靜怡躡手躡腳走進西偏殿那間小屋,裏頭那個龐大的物事聞見生人氣味,咻咻地靠過來。


    王靜怡努力克製住對這東西的懼怕,將一碗剩飯撒在那白條豬身前——她並非出身農家,當然也不知道豬愛吃什麽,隻好把些剩飯剩菜拿來充數。


    好在豬就是豬,什麽都吃得歡。


    王靜怡鬆了口氣,等這畜生享用得差不多後,便小心走過去,一麵舉起手中的灰陶碗。


    白條豬警惕的看著她。


    王靜怡隻好像哄小貓小狗那樣,嘴裏嘰咕作聲,一麵嗓音輕柔的道:“乖,我不會傷害你的。”


    無奈大豬並不吃這套。


    王靜怡隻好忍著肉痛倒了些靈泉水出來,豬愛喝這個,大概由於那股甜味。


    趁它喝得起勁,王靜怡貓腰鑽到豬肚底下,拿手絹堵住口鼻,避開那陣可怕的腥臭,一麵將陶碗放到豬前胸底下,右手小心翼翼開始擠奶。


    其實她本來想買一頭母牛或母羊的,無奈京城的物價貴,牛羊更是奢侈品,何況那些東西體積碩大,柔福宮未必藏得下,不得已,隻好退而求其次。


    這白條豬剛買回來時脾氣凶暴得很,她犧牲了不少靈泉才將其馴服,好在如今頗有成效了。


    王靜怡看著碗中清透淺白的液體,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來。看來她猜得不錯,隻要配比得宜,靈泉水不僅能催孕,還能催乳。


    先前在寧壽宮中撞破的那出好戲對她而言是驚人的發現——原來皇帝竟有飲用人乳的癖好。


    這並不稀奇,聽說康熙皇帝喂人奶喝到五十多歲,可見這些天子為了長生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王靜怡自然不信這些,但卻為她提供了一個新思路,要是將她的乳汁進獻給皇帝,皇帝的頭風病不就能不藥而愈了麽?


    之前那出意外並未打消她的積極性,她篤定是方法不到位的緣故,也許是靈泉的作用太過剛猛,皇帝才經受不住,那麽,化作乳汁又如何呢?聽說太醫院就有讓乳母們飲下湯藥來為小兒治愈風疾的,可見此法可行。


    且隻有她的乳汁有此神效,皇帝從此不得把她當菩薩一般供著麽?恩寵更是手到擒來,這等香豔秘聞本來也不好對外人說。


    當然,前提是她得有奶。王靜怡雖說已發育得十分良好了,但畢竟未曾生養過,自然不能憑空而來。好在她有靈泉這項秘寶,從市麵上尋了那頭白條豬來做試驗,果然一如預期。


    之後她便用在了自己身上。


    為了確保乳汁能有靈泉的療效,王靜怡先拿蔣太後當了塊試金石,蔣太後雖是中原人,卻愛喝北邊的酥油奶茶,尤其如今還是早春,若不每天飲上一碗,總覺得身上寒浸浸的。


    王靜怡便試著奉了一杯給她,蔣太後嚐了口便笑道:“今日這油茶倒是口感清甜。”


    王靜怡陪笑道:“許是禦膳房照顧您老人家的口味,怕太油膩的不好消化。”


    之後留神觀察蔣太後的反應,見並無異樣,反而比以前更顯神采奕奕,王靜怡這才放心。


    正準備在皇帝那兒大展身手時,一個噩耗突如其來,李蜜把她告了。


    而且是直接告到蔣貴妃那裏,沒留給她半點反應的機會。


    夏桐聽說這樁奇聞時,已經是黃昏之後,眼珠子都差點蹦出來,“李蜜真是這麽說的,她沒編瞎話?”


    春蘭點頭,臉上也是一派難以置信,“李才人親眼看到的,還跟貴妃娘娘講得繪聲繪色,說王才人有泌乳的跡象,晾幹的衣服上也有白漬……她懷疑王才人並非完璧,而是婦人身子進的宮。”


    黃花大閨女哪來的奶水?


    夏桐:……


    不得不說,李蜜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夏桐還是相信王靜怡是清白的——並非她人品多好,而是那靈泉水的作用太過神奇。就算此事再怎麽匪夷所思,夏桐也覺得很有可能。


    但,王靜怡好端端地幹嘛做這種事呢?聽著都怪奇葩的,難道想兒子想瘋了,打算體驗一回做母親的滋味?


    春蘭悄悄附耳道:“聽寧壽宮的小宮女說,王才人曾偷偷往太後娘娘的酥油茶裏加過東西,據她們猜測,應該是人乳。”


    夏桐忽然有種吞了蒼蠅的感覺,合著王靜怡這般自我奉獻是為了造福大眾?這這這……也太難接受了些。


    不過王靜怡犯不著為了蔣太後犧牲到如此地步,那她本來的目標對象是誰呢?


    夏桐很容易聯想到皇帝,莫非王靜怡是想把靈泉化成乳汁,再喂給皇帝服下用來治病?她怎麽想到這出的?


    正常人都不可能有這種腦回路吧!


    夏桐忽然記起那日寧壽宮的鬧劇,莫非王靜怡會錯了意,把皇帝跟她偶爾胡鬧的情趣當成一種怪癖?才想著加以利用。


    乖乖,這姑娘的腦洞可真清奇啊!


    可惜,她這回自作聰明注定要倒黴了。當然,對夏桐來說卻是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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