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充滿陽光與水汽的澡堂子內,年輕士兵慌慌張張衝到參謀身前,張口就要說出某件事。


    但他腦袋又一空,木木地愣在原地,嘴巴張開,卻忘記要報告什麽。


    不過這突然的舉動,吸引到周圍士兵們注意,參謀也已經看向他。


    看到他臉上、肩頭、手臂、後背等裸露在外的皮膚大片赤紅,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警惕,下意識退後半步。


    頓了一秒,他招手,跟在身邊的兩名士兵上前,控製住年輕士兵。


    手銬、腳銬等一擁而上。


    年輕士兵木訥的臉出現變化,顯露出慌張與迷茫:


    “長官,長官,我怎麽了?”


    參謀沒回答他,嚴肅地對左右下令:


    “去通知將軍。”


    “帶他去檢疫處!”


    檢疫處,一眾人浩蕩而來,負責檢疫的醫生立刻起身。


    看到年輕士兵身上異狀,無需多言,醫生認真檢查起來。


    參謀和其他士兵,則全程警戒,打開保險,槍口隱隱鎖定年輕士兵。


    年輕士兵被嚇傻了般,任由醫生檢查,一動不動。


    好半晌,醫生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道:


    “應該是日光性皮炎,長期暴露在陽光下,紅腫、刺痛,現在大家每天都要進陽光房,這種情況比較普遍。”


    “我們的戰士又長期處於高海拔地區,忽然暴露在沙漠酷烈的陽光下,出現這種情況在情理之中。”


    聽到醫生這樣說,其他士兵悄悄鬆了口氣。


    參謀如釋重負,不過麵皮依舊緊繃,對醫生道:


    “騰一間陽光房,讓他獨自進去呆10分鍾。”


    不知為何,之前沒什麽反應的年輕士兵,聽到要在陽光房呆10分鍾,瞳孔便微微緊縮,眼裏茫然更多,身體下意識繃緊起來。


    兩個士兵便要上前押他離開,年輕士兵心底湧現一股戾氣,


    仿佛陽光房是要人命的冰雪天地,是火焰地獄,絕對不能去!


    就在兩士兵靠近,某些事情即將發生時,屋外傳來皮靴重重落地,響起中氣十足的聲音:


    “發生了什麽事情?!”


    立刻,房間內所有人動作皆頓住。


    兩名走向年輕士兵的士兵,也隨之停下腳步,與參謀一起看向門口。


    一位體格魁梧,如同人熊的長官,和他們熟悉的將軍聯袂而至。


    最高長官在前,進入房間後,目光快速掃了圈,便落定在年輕士兵身上。


    落後一步的將軍則看向參謀,眼神不太友善。


    接收到這目光,參謀心底兀地一跳,正要匯報、邀功的心情,轉為謹小慎微,麵上多了思索。


    轉眼,最高長官的視線便看向他,


    參謀立刻將發現異狀,派人稟報,把人帶來檢疫處的經過,以及醫生檢查結果說了一遍。


    聽完匯報,索托夫斯基眉毛緊緊皺在一起。


    他瞪了參謀一眼,緩步走到年輕士兵跟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讚許道:


    “你很不錯,發現異樣立刻報告。”


    年輕人表情融化,眼裏茫然變淡,露出受寵若驚的樣子。


    索托夫斯基說完,再次轉向參謀,聲音嚴厲起來:


    “身為軍官,一名指揮者,慌慌張張下令,造成了多嚴重的影響?!”


    就剛才一小會兒的騷動,整個基地差點進入最緊急的狀態,多名戰鬥機飛行員整裝待發,各個部門執行應急預案。


    結果就這麽一點兒事情,


    居然還準備騰出個陽光房。


    第二天檢疫已經開始,整個基地的動作,已然讓民眾恐慌了。


    “回答我,行動的第一條守則是什麽?”


    索托夫斯基沉聲發問。


    那位參謀腦袋已然深深埋住,戰兢兢,聞聲立刻立正,回道:


    “低調、謹慎和保密!”


    “你搞這一出,多少雙眼睛看到了,要是找到真的玩家,還能保密嗎?!”


    “不,不能。”


    “你是在犯罪!涉嫌謀害全人類,你應該上軍事法庭!”


    索托夫斯基指著他的大鼻子罵道。


    軍事法庭……


    如此嚴厲的斥責,令得所有人不敢吱聲,參謀臉上、額頭滑落豆大的汗珠。


    “大家最近一段時間都非常緊張,精神高度緊繃,參謀也足夠謹慎,發現異常立刻上報,控製,檢疫,做的不錯了。”


    參謀最大的問題是,慌了。


    首先,派人通知上級,做法正確。


    但當時他下令時,周圍人太多,臉上表情也沒掩飾,還把人直接帶到檢疫處,更是人多眼雜。


    將軍站出來把話說完,注意到索托夫斯基臉色還不好看,便對參謀道:


    “不過犯錯該罰,即刻解除你所有職務,準備跟下一趟飛機返航吧。”


    參謀不敢有異議。


    將軍又看一眼手表,對年輕士兵:


    “回營房吧,你還有4小時21分鍾時間睡覺,然後繼續執行任務。”


    很快,籠罩整個基地的緊張氣氛緩緩消弭,檢疫通道重新運行,想要領取食物、生活用品的普通人排隊進入。


    索托夫斯基去了趟陽光房,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這是一間密室,沒有被竊聽的可能。


    幾分鍾後,將軍也走了進來,直接問:


    “像不像?”


    索托夫斯基沉吟道:


    “我在東方的時候,看到過他們打死第一隻時的影像資料,對方偽裝能力極強,身影隻消失在監控片刻,就完成了擬態。”


    將軍道:


    “我們在沙漠的影響力最大,常有軍事活動,那位士兵曾參加過三次任務,最長的一次持續半年之久。”


    簡而言之,年輕士兵應該比較適應沙漠氣候才對。


    他還是夜巡組一員,晚上怎麽曬得到太陽。


    洗浴房的陽光並不強烈,還有水霧彌漫,不可能造成那樣的曬傷。


    並且,夜巡組本就是誘餌。


    “不能拖太久。”


    索托夫斯基沉思。


    那位參謀隻是被一時唬住,等冷靜下來,也會意識到其中蹊蹺,造成不必要麻煩。


    “要不……”將軍微微眯眼。


    狠一點,直接抓捕,丟進陽光房一試便知。


    “打草驚蛇。”


    索托夫斯基思索完畢,對他下令道:


    “我們試他一試!”


    “……”


    馬哈茂德,


    一個人名。


    是馬雷州北邊,阿哈爾州一位駱駝商人的孩子。


    出生的時候,父親希望他成為一個善良的,受尊敬的人,便取名馬哈茂德。


    但馬哈茂德童年時,父母因車禍意外去世。


    從此小馬哈茂德離開富足的生存環境,一躍向下,變成半依靠乞討度日的求生者。


    為了填飽肚子,他經常深夜溜進鄰居家廚房。


    被發現後,也不過一頓責罵,追逐一段距離,或者挨一頓打。


    但他填飽了肚子。


    一次次的行動中,馬哈茂德膽子越來越大。


    從最開始偷吃食物,到後來從別人錢袋子裏,偷拿一些零錢,再到把整個錢袋子拿走。


    他越來越熟練,踩點、蹲守,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他的本領越來越強。


    直到現在,他已經成為阿哈爾州地下世界最負盛名的小偷,好幾次從治安人員眼皮子底下溜走,甚至拿走他們的東西,看的同行瞠目結舌。


    這一日,他從雜貨店裏的電視上看到,北聯邦來到了馬雷州,並且免費發放糧食。


    無數的人朝著馬雷州而去。


    不隻是糧食,還想離開這個國家。


    最近日子過得比較拮據的馬哈茂德,加入了南下大部隊。


    路上暢通無阻,甚至免費乘坐火車,等他到達時,已經第二天了。


    一路來,他聽到最多的詞語就是‘玩家’。


    見到基地前人山人海的盛況,‘玩家’這個詞語已經在他腦海中變得無比高大偉岸起來。


    遠遠超過阿哈爾州的那位管理者。


    他眼裏閃爍起狡詐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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