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都快哭出來了。


    為什麽每一次她做壞事就要被抓包?


    她現在手裏拿著他超大size的內褲, 剛才低頭看尺碼的樣子,像個猥瑣的變態。


    茶茶感覺空氣都凝固了下來,她飛快把手裏的內褲塞到被子裏, “我....我看你床太亂了,想幫你理一理。”


    於故唇角泛著清淺的笑意, 給了她台階下:“是有點亂。”


    他又問:“渴不渴?本來是打算問你要不要喝水?”


    茶茶搖頭:“我不渴。”


    她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我先去廚房忙著了,有事情叫我。”


    “好。”


    茶茶全程低著頭沒有看他。


    門又重新被他關了起來。


    於故走去廚房, 他母親已經燒好了雞翅,正準備往裏麵加點辣椒, 於故半道截走了母親手裏的辣椒粉, “茶茶吃不了辣。”


    徐玥關掉煤氣灶台, “你倒是對她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


    於故嗯了聲, “媽,我煮個湯。”


    徐玥摘下圍裙, “行, 廚房就交給你了,我去你臥室和茶茶打聲招呼。”


    於故低垂著臉,輕聲製止:“媽, 她膽子小,也怕生, 你們沒見過幾次, 還是少去和她說話, 把人嚇著就不好了。”


    茶茶雖然不太擅長和生人相處, 但也沒怕到這種程度。


    是於故心裏不太願意讓父母太過接近她。


    從小兒子隻肯和茶茶交流,兒子這病能慢慢好起來, 也多虧了茶茶。


    徐玥對那孩子心中自然是感激的, 這位在科室和學校對學生都非常嚴格的母親, 麵對茶茶就板不起臉,盡量和顏悅色,不讓自己身上長年累月的嚴肅嚇著她。


    徐玥想了想,點頭:“好吧,等吃飯了再叫她。”


    茶茶這是第一次進於故的臥室,裏麵簡簡單單,一覽無餘,沒什麽裝飾。


    所有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他的臥室陽台外還能看見院子裏那棵金色桂花樹,正是桂花開的時節,香氛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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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茶打開窗戶,吹了好幾分鍾的冷風,臉頰燒起來的滾燙溫度才慢慢降下去,方才等於故關上門之後,她才有臉把他的內褲放回原位。


    茶茶也沒心情玩手機,坐在他的床邊,生無可戀望著天花板,回過神後,圓圓的黑眼珠又在他的臥室裏轉了一圈,還真是很幹淨。


    什麽雜物都沒有。


    茶茶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連著幾次都在於故麵前丟了那麽大的臉。


    她剛才真的是手賤。


    這麽想著,茶茶又開始懊悔。


    茶茶自暴自棄往他床上一倒,還沒躺多久,於故敲了敲門,“茶茶,我能進來嗎?”


    她猛然從床上彈起來,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又做賊心虛似的擺弄好被子,“你進來吧。”


    於故推開房門,“午飯做好了,出來吃飯吧。”


    茶茶跟著他去到客廳,見到叔叔阿姨打了個招呼。


    於故的父母長得麵善,說話聽著也舒服。


    徐玥替她擺好碗筷,“哎呀,這都多少年沒見過茶茶了,一眨眼小姑娘都成了大姑娘。”


    茶茶坐在叔叔阿姨對麵,手裏捏著筷子,有一點點的緊張。


    徐玥往她碗裏夾了一塊糖醋排骨,“這排骨是小故做的,也就是你,他才肯進廚房,平常我跟他爸回家,他都是不肯做飯的。”


    茶茶低聲跟阿姨說了聲謝謝,然後輕輕咬了口排骨,酸甜可口,吃著也不膩。


    飯桌上,於故的父母對她倒是很熱情,不斷招呼著她吃菜,生怕她餓著。


    吃過午飯,於故沒讓她在客廳多留,“去我臥室睡一會兒吧,下午沒有課。”


    茶茶擺手,很小聲地說:“我不困。”


    “不用害羞,中午睡一會兒精神也會好點。”


    “我沒害羞。”


    “啊?那你臉怎麽又紅了?”


    “熱的。”茶茶胡扯。


    她又進了這間讓她顏麵盡失尷尬到滿地找頭的臥室。


    十幾平的主臥說小也不小。


    但是茶茶覺得裏麵的空氣跟不夠用的,溫度越升越高,她坐著也不自在,站著也不自在。


    最後走到窗戶邊,開著半邊玻璃窗,使勁吹著冷風。


    她的雙手搭在窗台,腳底微微踮了踮,方才因為覺得熱,脫了長袖外套,這會兒隻穿了件圓領白色短袖,修身顯瘦的牛仔褲,她伸著天鵝頸,線條優美,發絲被風吹得微微淩亂,唇瓣飽滿紅潤,笑容宛若夏日裏的水蜜桃。


    於故盯著她的臉很久,挪不動眼中的癡迷,等茶茶轉過身,四目相撞時,他的目光又恢複正常,清清冷冷,淺淡中藏著幾分溫和的柔意,如沐春風,令人覺得舒服。


    於故知道她有午睡的習慣,“困了吧?我中午改論文,你睡我的床。”


    茶茶確實有點犯困,但也知道睡別人的床不太好,“沒關係,我可以玩手機。”


    於故沒說什麽,“也行,渴了就跟我說,我去幫你倒水。”


    茶茶點點頭:“好。”


    說完,他背對著她坐在書桌前,戴上框架眼鏡,對著電腦開始改論文。


    茶茶坐在床頭,時不時抬頭看一眼他,少年的下頜骨線條鋒利流暢,喉結凸起的弧度明顯,襯衫下的手臂輪廓看著就很結實,他沉穩鎮定,認真工作時整個人的氣質就和在她麵前完全不一樣。


    有種成熟男人的魅力。


    茶茶心虛,也不敢盯著他看太久,看夠了就收回目光,繼續低頭玩手機。


    手機屏幕的畫麵越來越模糊,她的眼皮也越發的沉重。


    茶茶靠著床板,腦袋一歪,咚的一聲撞到了枕頭上。


    於故停下敲鍵盤的手,轉過身來看著她,語氣有些無奈,“別強撐著了,還是睡吧。”


    茶茶暈頭轉向抬起臉,愣愣坐在原位,於故已經站起來,正要掀開被子一角。


    本來還被困意侵擾的茶茶立馬來了精神,“等等!”


    她提醒的還是晚了一些。


    於故已經掀開了被子,之前被她順手胡亂塞進去的兩條黑色內褲就擺在床單上。


    於故眼皮子都不帶動的,泰然將內褲收了起來,放進衣櫃下方的抽屜裏,然後又從衣櫃裏給她找了一個新的枕頭,“給。”


    當事人都不尷尬。


    茶茶就隻能給自己洗腦她也不尷尬。


    茶茶脫掉鞋子,慢吞吞上了他的床,鑽進被子裏,隨後蓋好被子,她說:“我很幹淨,不會弄髒你的床。”


    於故雖然潔癖,但永遠都不會嫌棄她,他說:“我的床單前兩天才洗過,也很幹淨,你放心睡,到點了我叫你。”


    茶茶說好。


    她真的太困了,身體抵抗不了已經養成習慣的生物鍾,枕著他的枕頭漸漸睡了過去。


    於故動作利落摘掉鼻梁的鏡框,晦暗不明的眸光盯著窩在床上的少女,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有多久。


    好像永遠都看不膩。


    如果能這樣看著她一輩子也好。


    於故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太正常的。


    正常人的愛意沒有他那麽濃烈。


    那麽扭曲。


    有時候他連自己的親人多跟茶茶說一句話,他都不會高興。


    於故希望自己將來是她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人。


    無可替代的那個男人。


    他一步步蓄意的引誘,恰到好處的設計,隻是為了騙到她的真心。


    他可以為她裝一輩子道貌岸然的君子。


    於故走到床邊,手指輕落在她的側臉,在她紅潤的唇瓣上短暫停留了幾秒,喉結動了動,忍住了諸多不太好的欲念。


    茶茶睡覺不認床,在別人的床上睡得也很好。


    一覺無夢,昏昏沉沉間有道極溫柔的聲音縈繞在她耳邊。


    “茶茶,醒醒,該回學校了。”


    茶茶被這道聲音從睡夢中叫了起來,她緩緩抬起眼皮,剛睜開眼睛的時候腦子還有些昏沉。


    男人換了套幹淨的衣服,短袖長褲,腰窄背薄,一雙長腿筆直有力,他彎著腰,手落在她的頭頂,極為精致漂亮的臉放大在她眼前。


    茶茶心漏了幾拍,然後撲通亂跳,心跳好像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從床上慢騰騰坐起來,身上的衣服睡的皺巴巴,棉質短袖卷在腰腹上,露出一小截柔白纖細的腰線。


    於故垂眸,眼中的神色暗了暗。


    茶茶以為他沒看見,慌忙整理好衣服,下床之後穿好鞋子,她說:“你要回學校嗎?”


    “不回。”於故幫她理好東西,“我送你回家。”


    “這多麻煩啊。”


    “不麻煩。”於故說完執拗看著她。


    茶茶唔了聲,心中其實也沒多少抗拒,甚至有點期待他送自己回家。


    徐玥見兩個孩子要出門,還招呼道:“茶茶以後多來我家玩啊。”


    茶茶鄭重嗯了兩聲:“好。”


    時間還早,兩個人站在巷口的公交站牌等車。


    101號公交車可以直達茶茶家那邊,他們大概也就等了十來分鍾,車子就到了。


    上車後,沒幾個空位。


    於故讓她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自己則抓著扶手,他隻是看起來瘦弱,胳膊上的肌肉其實很明顯。


    茶茶想到不久前他抓著她胳膊的力氣,確實很大。


    她又想歪了。


    好像他不論什麽地方都很大。


    茶茶本來都快忘記了,又回想起今天中午看見的那顯然的兩個字母——xl。


    她忍不住用手機給陳心意發微信,她問:【小意,xl算大嗎?】


    陳心意:【什麽玩意?】


    三秒之後,宿舍老司機已經懂了。


    陳心意:【可以啊,你們都到這一步了?牛逼。】


    陳心意:【天賦異稟啊於故,你豔福不淺,注意身體。】


    茶茶皺眉看著她發來的消息,什麽亂七八糟的!


    於故在她頭頂笑了笑:“在聊什麽呢?”


    茶茶做賊心虛,“沒什麽。”


    於故提醒道:“快到站了。”


    下車後,茶茶有點說不出的舍不得,於是她問:“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於故搖了搖頭,“下次吧。”


    茶茶的神情難掩失落,不過沒一會兒又重新打起精神,“好。”


    於故是一名合格的獵人,狩獵的時候耐心高於常人十倍不止。


    他說:“周一見。”


    “嗯,好。”


    茶茶回了家,客廳裏有客人。


    定睛一看,原來是沈執的母親。


    顏穗本來和楚清映相談甚歡,聽見聲音,目光朝那邊投了過去——


    小姑娘乖乖站在門口,望著她們,等認出人,叫了聲阿姨好。


    顏穗很喜歡茶茶這孩子,一見到她就合不攏嘴,“茶茶,怎麽現在才回來?阿姨等你好久啦。”


    她點了點頭,“中午去了同學家裏做客。”


    顏穗摟著她的肩膀:“剛才我和你媽媽正說到你的事情呢。”


    茶茶問:“什麽事啊?”


    顏穗是來江家打聽消息的,專門挑了個江承舟不在的時間。


    江承舟如果在家,她和楚清映說不上幾句話就得被趕走。


    顏穗一下午明裏暗裏都在提兩個孩子的婚姻大事。


    楚清映聽過之後,反感也沒有,但也沒表現出多大的熱衷。


    孩子的婚事,還要看孩子的意願。


    楚清映是絕不可能強迫女兒嫁給別人,她自己本就過著不幸福的婚姻生活,不能讓這種不幸再次發生在女兒身上。


    沈執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品性如何,她也算有所了解。


    女兒對沈執那點小心思,也瞞不住她這個當媽的。


    若是兩情相悅,那倒也還好。


    可現實恰恰相反,楚清映真沒看出沈執對茶茶有同等的感情。


    這就是她的顧慮所在。


    顏穗大抵看得出她的擔心什麽,笑著說:“你放心,阿執親口跟我說的,他喜歡茶茶,不然我也不會來跟你說這件事。”


    這下不僅楚清映愣住了。


    連茶茶聽了也有些發愣。


    沈執跟他母親說喜歡她?


    不不不,她是不會相信的。


    他隻是舍不得一個百依百順對他好的傻子。


    顏穗今天也就是來探探口風,兩個孩子年紀都還不大,將來會成什麽樣子,誰也說不清楚。


    顏穗輕捏了下茶茶的小臉蛋,她問:“茶茶,你喜歡阿執嗎?若是讓他給你當男朋友,你願不願意?”


    誰都知道茶茶喜歡沈執。


    誰都看出來了她喜歡沈執。


    就像所有人都看出來沈執對她沒什麽意思一樣。


    茶茶說:“阿姨,我不喜歡他。”


    她的表情特別平淡:“我隻是把他當成我的鄰家竹馬哥哥。”


    當初,沈執酒後苦悶,就是這麽告訴別人的——我沒辦法喜歡她,我隻能把她當成我的鄰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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