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媽這一家子不講理的人都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心裏跟吃了屎一樣難受。


    無論如何她也不願意麵對和接受麵前這位氣派威嚴的男人,竟然是楚清映的丈夫!?楚茶這孩子的親生父親?!


    本來還罵罵咧咧的三個人一下子啞口無聲,到底是欺軟怕硬,來了個明顯就不好惹的男人,他們就不敢猖狂。


    胖子媽和她弟弟還有兒子一起被保鏢很不客氣被人丟了出去。


    灰頭土臉,非常狼狽。


    楚清映顧不得江承舟,潮濕紅潤的眼睛望向女兒,仔仔細細確認一遍她身上沒有傷才放下心。


    茶茶的頭發被抓散,烏黑柔順的長發靠在頸窩,小姑娘抬起一張柔白的小臉,她不安的抓住媽媽的手,烏黑瞳仁緊盯著麵前高大的男人,沉默相對過後,她藏下怯意,脆生生地問:“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嗎?”


    不是騙人的嗎?


    可是哪有人會拿這種事情騙人呢?


    不過小時候她問媽媽,她的爸爸去哪兒了?


    媽媽要麽就是很難過的垂下眼睛不說話,亦或是勉強打起精神告訴她,因為工作,爸爸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不回來。


    所以怪不得茶茶從小就以為自己的爸爸已經去世了。


    江承舟思襯片刻,欠下身子,溫和的手掌輕輕撫上女兒的小臉,冷厲神情融化在眉眼,“嗯,我是你爸爸。”


    茶茶想到自己之前求他去見老師的事,有些害臊,她覺著自己不能表現的太高興,她問:“那你為什麽之前沒有來找我和媽媽呢?”


    江承舟意味深長掃了眼楚清映,他說:“都是我的錯,是我來晚了,茶茶原諒我好不好?”


    茶茶吃軟不吃硬,被人用如此溫柔的嗓音說話也不好意思再發脾氣。


    而且,多了個爸爸,她心裏其實是高興的。


    她裝了個樣子:“那我考慮一下。”


    江承舟忍俊不禁,輕捏女兒柔嫩軟乎的臉蛋,“爸爸不急,你慢慢考慮。”


    楚清映好像生怕他會搶走女兒,她用力握緊茶茶的雙手,“你先上樓,休息一下,媽媽跟他說幾句話。”


    茶茶很懂事,乖乖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楚清映看著他,深呼吸一口氣,說:“我和女兒不會跟你回江家。”


    江承舟漫不經心的笑笑,手指扣緊她的腕部,將人抵在門上,嗓子沙啞低沉:“你以為這件事由得了你?”


    江承舟這些年修身養性,脾氣好了不少。


    但骨子裏還是個霸道果斷的男人。


    楚清映別開臉,“我不回去。”


    有時候她覺得江承舟真的很變態,怎麽會有人會把自己的妻子看管的那麽嚴格呢?也怎麽會有人能絲毫愧疚心都沒有,做出逼她分手強取豪奪的事情?


    不可否認,她怕他。


    怕他的那些手段。


    江承舟變了臉色,冷笑兩聲:“小映,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楚清映腿腳發軟,用力咬唇,“你問問茶茶願不願意離開這裏,你不在乎我喜不喜歡,但你總要為她想想。”


    江承舟沉默幾秒。


    他鬆開她的手腕,“我會問她。”


    他還話要說:“今晚兒子也會過來一起吃頓晚飯。”


    楚清映這些年強忍著自己的思念,強迫自己不去想兒子。


    這麽多年過去,當初那個總喜歡趴在她床頭撒嬌的小男孩現在應該已經成為一個少年了。


    她怕兒子會責怪自己,眼睛紅了一圈,江承舟總是不忍她掉眼淚,吮去她眼尾的水光,低聲哄她:“好了不要擔心,兒子不會怪你。”


    躲在臥室的茶茶,腳下還有點飄,對自己有了爸爸這件事還有些不敢信。


    下午五點多,江州自行到了母親和妹妹家門口,緊張按響了門鈴,是母親替他開的門。


    楚清映有點不敢看他,她真的不是故意離開拋棄他。


    當初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卻僥幸的活了下來。


    楚清映還沒說話,眼眶裏的淚先行一步,她邊哭邊不斷地說著對不起。


    江州不知所措,他從未責怪過母親。


    清瘦高冷的少年,已經看不太出小時候的影子。


    如今他已經比母親還高出半個頭,身形高瘦,模樣出挑。


    少年雙手僵硬,小心翼翼抱住母親。


    “我沒有怪您。”


    茶茶下樓後,發現客廳裏又多了一個人。


    還是她認識的人。


    她長長的咦了聲,扶著樓梯把手,“學長,你怎麽在我家?”


    江州還真的被問住了,楚清映走上前,她說:“茶茶,這是你哥哥。”


    茶茶:ovo!


    突然多出個爸爸,現在又突然多出一個哥哥?


    她啊了聲,“哥哥嗎?”


    楚清映不知該怎麽跟她解釋,江承舟替她解圍,“先吃晚飯吧。”


    今晚的一桌子菜也不全是楚清映做的,有幾道出自江承舟的手。


    他早年在國外留學,奈何口味又太挑剔,大少爺就學著自己做飯,廚藝竟然也還不錯。


    江州小時候曾有幸嚐過一次,那時母親剛走,他哭鬧不止,脾氣發作不肯吃飯,父親做了頓飯,一口一口給他喂進去。


    茶茶今晚忍不住多吃了點,最後楚清映看不過去,提醒她不要吃撐了,她才停下筷子。


    江承舟倒不覺得有什麽,“她想吃就讓她吃吧。”


    楚清映瞪他,“吃得太撐晚上會睡不著。”


    江承舟被凶了一頓後就不說話了。


    接近零點的時候,茶茶眼巴巴看著沙發上的爸爸哥哥,軟乎乎的手指頭戳向窗外,她說:“我想想鞭炮還有煙花。”


    她家裏過年的時候從來沒有放過鞭炮。


    每年都隻能眼饞別人家的鞭炮。


    作為哥哥,當然不忍心拒絕親妹的請求,江州主動站起來,“我出去買。”


    他疑惑望著茶茶揪著他衣角的手指,小女孩眼神明亮,“還有煙花。”


    江州揉揉她的頭:“好,不會忘記了。”


    茶茶隨即蹬蹬蹬爬上樓梯,伸手敲響隔壁陽台的玻璃窗,聲音很小,“阿執,在嗎?”


    過了一會兒,穿著毛衣的少年打開窗戶,臉色蒼白,“我在。”


    茶茶手舞足蹈的告訴他:“今晚我家裏要放鞭炮和煙花啦!今晚我放煙花給你看!”


    沈執興致不高,眉眼籠罩著些許陰鬱之氣,此時也沒有多餘的心情來應付自己的小青梅,腦子渾渾噩噩,壓根沒有認真聽她說話,他敷衍道:“嗯,聽見了。”


    茶茶見他臉色不好,眉心上還有傷,也不敢多問,她想讓他高興一點。


    甚至忍不住想把自己做的夢告訴他。


    你也有爸爸媽媽,他們很快就要來找你了。


    “新年快樂阿執。”


    “嗯,好。”


    沈執關上窗戶,把自己扔進床上,他嗤的譏笑了聲,覺得自己和他的母親真是同一種人,陰暗下作。


    少年的抽屜裏,都是他收集來的有關薑妙顏的小物件。


    他對他的同桌的感情,無形之中變了質。


    從好感變成了想要占有。


    薑妙顏是一束光。


    卻不僅僅屬於他。


    江州買來鞭炮和煙花,最高興的人就是茶茶,不懼嚴寒,到院子裏撒潑,抓著他的胳膊搖晃,“你先放鞭炮,我怕這個。”


    江州說好。


    放完鞭炮後,院子裏滿地紅紙。


    茶茶抱著他買的半人高的煙花,搬運到院子中間,從她的....姑且還是先叔叔,這個人手裏借來了打火機,盡管害怕,還是小心翼翼引燃煙花藏線。


    燦爛絢麗的煙花像流星般在夜空中爆發,而後緩緩墜落。


    茶茶下意識往陽台方向看過去,二樓臥室開著燈,陽台上卻沒有人,窗簾也緊緊關著。


    茶茶五指蜷縮,失落一閃而過。


    她看得出今晚沈執心情不太好,也不好責怪他什麽。


    江承舟的出現,讓“小三”“包養”之類的流言不攻自破。


    而胖子媽之前信誓旦旦說的老男人,隻是對方的司機而已。


    鄰居們都很眼力見,看這氣度做派,就知道楚清映找上門來的丈夫身份家世都不一般,聽說他們先前還生了個兒子,又高又瘦,氣質冷淡,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能養出來的孩子。


    他們穿的衣服、開的車都是普通人根本買不起的名牌。


    胖子媽被狠狠打了一次臉,又在保鏢手裏吃了虧,一連幾天都安靜如雞,從未有過的安分。


    大門緊閉,二門不出,裝死保平安。


    有人問起,咬著牙笑,“唉,我也不知道這都是誤會啊。”


    江承舟在新年的第一天,人生中第一次學會尊重兩個字,溫柔詢問女兒,“你要不要跟爸爸回江家?”


    茶茶剛睡醒,穿著草莓睡衣,她仰著細軟的脖子,眼睛又黑又亮,“江家在哪裏?”


    江承舟沉吟道:“在市區,房子很大,也很漂亮,茶茶會喜歡的。”


    茶茶的確有點心動,她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她連拒絕的話都說的很軟,“我還是喜歡這裏。”


    她從小就在這兒長大,舍不得搬走。


    還想繼續和沈執當鄰居。


    江承舟能狠下心強迫楚清映跟他回去,但卻不忍逼迫女兒。


    他說:“嗯,爸爸知道了。”


    妻女不肯回江家。


    那他搬過來也是一樣的。


    假期總是過得飛快,整個寒假,茶茶和沈執都沒什麽聯絡。


    她時不時就想把自己有爸爸這件事告訴沈執,又忍了下來。


    第二個學期開學後,茶茶又被老師往前調了兩個座位,沈執和薑妙顏依然是同桌,他們那群人好像還是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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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茶已經很久沒在中午和沈執一起吃過飯。


    疏遠好像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知不覺,兩個人就沒有以前那麽親近。


    茶茶還是很喜歡他,好像還越來越喜歡他。


    她不知道還能怎麽辦?她想讓沈執也喜歡自己。


    茶茶的日記本裏,寫的幾乎都是沈執的名字。


    迎新晚會上,薑妙顏代表一班表演了一段舞蹈。


    薑妙顏那天化了妝,穿著比晚禮服還要漂亮的裙子,班上的男生毫不掩飾驚豔的目光,包括沈執。


    茶茶偷偷觀察沈執,沒有錯過他眼中那抹驚豔。


    她心上的小刺,越來越深。


    盛裝打扮的薑妙顏比平時還要漂亮。


    舞蹈表演結束的時候,茶茶聽見有人問沈執:“你同桌這麽好看,你真沒偷偷喜歡她嗎?”


    沈執嘴硬說:“行了別說這個了。”


    茶茶看見他耳朵紅了。


    茶茶知道自己除了學習其他哪裏都比不上薑妙顏。


    少女心事無人可說,茶茶覺得沈執可能喜歡漂亮的,她一點都不想當沈執的妹妹。


    所以某個周二,茶茶悄悄用了媽媽的化妝品,笨拙的、不那麽自然的在臉上塗抹化妝品,企圖讓自己看上去漂亮成熟一點。


    她化妝技術還行,至少沒有車禍,隻是眼影看上去有些別扭,口紅的顏色也不太適合她。


    茶茶又把爸爸之前送她的那條裙子穿在身上,她對著鏡子照了照,感覺哪裏怪怪的。


    她努力對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


    然後把肥大的校服校褲扔進洗衣機裏,出門前換上自己的小皮鞋,但懷著緊張的心進了學校。


    她穿不慣小皮鞋,路上摔了一跤,膝蓋破皮出血,等她買完創口貼,匆匆趕回校已經遲到了。


    一絲不苟表情嚴肅的班主任已經坐在課桌前,茶茶那一瞬間有喪失了勇氣,她低著臉,聲音很弱:“報告。”


    班主任是個中年老頭,座右銘就是【嚴師出高徒】,狠抓校紀校規。


    他皺著眉看向茶茶,“你身上穿的這是什麽?”


    茶茶不敢回話。


    班主任望著她化了妝的臉,眉頭直打結,“你臉上畫的這又是什麽?”


    那一瞬間,班上所有同學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臉上。


    茶茶被這麽多雙眼睛看的羞恥,臉紅了又白。


    班主任覺得自己的得意門生也開始學壞,非常的惱怒,怒斥道:“你先站在門口。”


    茶茶被罰站了。


    她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越想漂亮的出現在沈執麵前,好像就越狼狽。


    班主任離開前,依然沒讓她進教室,隻是給她遞了紙筆,讓她站在窗外寫檢查。


    茶茶低著頭,眼神落在瓷磚地麵,還沒想好怎麽動筆。


    沈執打開後門,擰著好看的眉,走到她跟前,給她遞了一張濕巾,“把臉擦幹淨吧。”


    茶茶接過濕巾。


    沈執看著她身上穿著的裙子,“你怎麽開始胡鬧了?下次也不要對老師撒謊。”


    茶茶感覺自己那點心思好像被他看透。


    她的內心被巨大的委屈淹沒,哽咽著嗓子說:“我沒有胡鬧。”


    沈執說:“把臉塗成這樣還說沒胡鬧?”


    “不好看嗎?”


    沈執沉默後如實道:“不好看。”


    他認為這是茶茶在青春期叛逆。


    茶茶的臉瞬間變白,被老師當眾斥責,站在教室門口寫檢查,並不是多麽值得自豪的事情。


    沈執回教室前又說了一遍,“楚茶,以後別胡鬧。”


    茶茶把濕巾放在一邊不肯用,從始至終都低著頭,“我要寫檢查了。”


    “好。”


    太丟人了。


    真的太丟人了。


    沈執剛回到座位,有人拿他開玩笑,你一言我一語。


    “你和楚茶,什麽關係啊?”


    “哈哈她今天確實有點好笑。”


    沈執不悅道:“算是我妹妹,你們別笑話她了,都閉嘴吧。”


    玻璃窗隔音效果不好,更何況教室窗戶還沒關緊。


    茶茶聽見沈執同別人說的話,忍了許久的眼淚收都收不住。


    沈執說她不好看。


    原來沈執真的就隻是把她當成了妹妹。


    原來她今天的舉動,在他們眼裏,也就是個笑話。


    茶茶鼻子發酸,金豆子打濕了寫檢查的稿紙。


    班主任去而複返,過來詢問她檢查寫的怎麽樣了?


    小姑娘滿臉的淚痕,眼睛都要哭花了。


    班主任趕緊把她叫到無人的辦公室,歎氣道:“楚茶同學,你先別哭啊。”


    茶茶邊打嗝邊說:“老師,我忍不住了哇。”


    班主任歎氣:“算了,檢查也不要你寫了。”


    茶茶不是因為被老師訓斥了而難過。


    而是被沈執的話戳到了心。


    暗戀好苦。


    怎麽能這麽苦呢?


    茶茶心想,她再也不要喜歡沈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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