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努爾的話,山果心中“咯噔”一下,“你說什麽?羽凡他當時就受傷了?”


    她雖聽聞安羽凡和秋瑩兒對情詩的事,卻未嚐有人和她說起他受傷的事。


    “怎麽?之前沒有人告訴你?”


    “沒有!”山果眼裏充滿了急切。


    她不禁擔憂起來,難怪這半年多他一直沒有來信,難道他真的出了意外?


    想到這裏,兩顆淚珠瞬時從他眼中湧出,齊刷刷滴落在她胸前衣襟上。


    努爾道:“原先我並不忍告訴你,隻因你母親方逝,你正傷心之極,怕將詳情告訴你,你一時經受不住打擊。如今事情都已過去了,今日說出也是無妨。那安羽凡或許早就已經死了,你不要再傻傻的等他了,對我柔然來說,他就像大漠裏倏忽飛過的一隻蒼鷹,又或者是順河而下的一條小魚。他隻不過是我們生命裏一位匆匆的過客,不要讓他如曇花一現的影子,擾亂你一生一世的心弦,這是不值得的。”


    “不!”山果不相信,“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相遇,上蒼既然讓他降落在我的心房,就不會讓他隻是匆匆一現。我相信他不會死的,不會的,他一定會來找我,一定會來的。”


    努爾感到很是無奈,“你現在不相信我的話,將來一定會相信的。你可以一直等著他,我也可以一直等著你。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熾熱的太陽雖然讓人歡喜,但皎潔的月亮才是在你入睡時最好的陪伴。”


    努爾傷心離去,山果再次望向東南方向,一片雲朵在那遙遠的天空中慢慢飄蕩,她仔細瞅去,那雲朵之中若隱若現好像有安羽凡的影子。


    “不!你不會死的!”她忽然喃喃一句,眼神裏有哀傷,也有堅毅。


    可是她又突然想起幾個月前她曾經做過的那個夢,那個她心愛的人被害死的夢,一股寒流驀地從她心底湧出,霎時流經四肢百骸,直令她不由打了個寒戰。


    隨之,她邁開腳步,決定去找杜阿族長。


    因為她知道,自從安羽凡走後,他也曾派人暗中再次潛入中土,以追蹤安羽凡和日月珠的去向。


    他幾乎一路小跑來到杜阿族長的住處,還是曾經那個兩進的院子。


    “波瓦!波瓦!”她一跑進大門便急切的大聲呼喊。


    鬱久閭杜阿聞聲急忙走了出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了?我的山果!”


    “波瓦!”山果一下撲在他身前,“山果知道您派人去了中土,請您告訴我,羽凡他究竟怎麽樣了?”


    “你為何突然問這個?”杜阿感到有些疑惑。


    “波瓦,請您告訴我,羽凡在離開我們柔然之時,是不是已經受傷了?”


    “有人和你說了什麽嗎?”杜阿這才明白她來的目的。


    “波瓦,請您如實的告訴山果,什麽都不要隱瞞。我既然已經是他的拖勒依幹,他的生命便是和我同為一體。求求您如實的告訴山果,羽凡他是不是還活著?”


    “安公子他——”杜阿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起,因為幾天前他才剛剛收到消息,令他鬱結的心更加愁思茫茫。


    “羽凡他究竟怎麽了?”山果的心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杜阿長歎一口氣,不知該不該告訴她。


    “波瓦,請你告訴山果!”山果再次哀求道,“山果什麽都不怕,山果隻想知道我的優力打西米怎麽樣了。”


    杜隊或許是被她的深情打動,又或許是不想她再無謂的等待下去,思慮片刻,才終於再次開口道:


    “不錯,在安公子他們走後,我是暗中派了幾個人跟隨他們而去。魔族對我日月珠虎視眈眈,但我也明白,那些中土的名門正派也是各懷鬼胎,所以我才將日珠和月珠一樣也融入安公子體內,以令他們空守著日月珠而束手無策。”


    說到這裏他再次歎了口氣,“我承認我有私心,可這也是萬般無奈之舉,我身為柔然一族之長,不能眼睜睜看著日月珠落到其他門派手中,不能讓人知道其中的奧秘,更不能讓我柔然全族生靈塗炭。


    但我也知道,安羽凡能不能保護得住日月珠的,一則看他修煉我柔然心經的進度,更重要的卻是在於天龍門等門派對日月珠的態度。他們自居名門正派,自然要講些道義,若是他們以安羽凡的性命為重,設法將他好生保護起來,那麽日月珠也不會被人奪去。然而如此今的世道,人心叵測,我終究有些不放心,這才又暗中派了幾個人再次潛入中土,以能時時掌握日月珠的狀況。”


    “那您派出去的人回來了沒有呢?他們帶回來什麽消息沒有?”山果著急追問道。


    杜阿低下了頭,良久才又抬起來。望著山果期待的眼神,他臉上升起一陣悲痛。


    “先後有兩個人回來過。”他的語氣十分消沉悶。


    “那我的優力打西米怎麽樣了?他是不是還好好的活著?”


    杜阿又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才又道:


    “第一個回來的人大約在兩個月前,他告訴我安羽凡回到天龍門後,月珠被他們設法合力逼了出來,而在此之前,在約突鄰庫班部落,日珠便已被魔族等人逼了出來。”


    說到這裏他苦笑一下,像是自嘲道:“雖然我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卻還是低估了中土的那些人,不論是魔族,還是天龍門等人,都比我想像中厲害得多。我本想以安羽凡的身體來保護日月珠,同時他也能因為日月珠而受到保護,誰料到頭來卻是空忙碌一場,我不但害了他,還致使日月珠那麽快就落到外族手裏。”


    山果靜靜聽著,愁眉蹙額,心情頗是沉重。


    杜阿接著道:“當日月珠都被逼出來之後,安公子已然傷勢很重,可是緊接著天龍門又以叛教通魔之罪對他施以天雷之刑——”


    “天雷之刑?”山果驚叫一聲,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她雖不知天雷之刑具體是什麽刑罰,但隻聽這個名字便已猜到狠酷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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