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見王公公出去,那靈動的目光仿若閃電般迅速轉向身旁的蘇蘇,極為不易察覺地輕輕眨了一下眼睛,而後那嬌嫩的朱唇微微開啟,輕柔地說道:


    ‘蘇蘇,聽聞有人欺負李神醫。’


    說這話時,清兒邊微微歪著那小巧的腦袋,眼神中滿是真切而深深的關切,那模樣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蘇蘇聽聞,當下愣是裝作一副極為為難的模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匆匆掃了一眼西孛國師,眼神中相繼流露出絲絲縷縷如絲線般交織的糾結與不安,她下意識地輕輕咬著那粉嫩的嘴唇,嬌柔的模樣仿佛真的被卷入了一場令人難以抉擇、深陷其中的困境之中。


    然而,即便如此,她身上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仍舊猶如璀璨星辰般耀眼奪目,讓人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


    西孛國師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就好似被寒霜侵襲了一般,眼見事情發展至此這般不利的局麵,他也隻好不得不放下之前那高高在上、趾高氣昂的姿態,語調極力放軟說道:


    ‘在下實在愚鈍,著實不知這乃是為公主診治,無意之中不慎驚擾了公主,我與李蓮花並非有意故意相欺,隻是一時興起打了一個賭而已。’


    西孛國師邊急切地說著,邊局促不安地搓動著雙手,神色間滿是難以掩飾的慌張與無措。


    ‘哦,什麽賭啊?’


    清兒的聲音清脆宛如黃鶯出穀,動人心弦,猶如山間清泉潺潺流淌、叮咚作響。她歪著那精致的腦袋,雙眸中卻不易察覺地極快地閃過一絲狡黠如狐的光芒。


    其實,她早就從李蓮花那裏詳盡地知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此刻故意發問,無非是想巧妙地幫助李蓮花將這個賭約坐實,以便順利把西孛國師趕走。


    西孛國師見蘇蘇和李蓮花隻是默默地注視著他,都緘口不言,無奈之下,隻能老老實實如實說道:


    ‘我們二人約定,誰先將公主的病症醫好,另一個人就自行離開皇宮。’


    西孛國師緊皺著眉頭,眼神中滿是不情願與深深的不甘,那神情仿佛遭受了極大的委屈。


    ‘蘇蘇,送國師出宮,務必好生送走。’


    清兒淺笑盈盈地看著蘇蘇,眼神中卻透著一股毋庸置疑、堅決無比的堅定。


    ‘國師,請。’


    蘇蘇緩緩說道,同時優雅地做了一個決然且不容拒絕的請的姿勢,她微微頷首,眼神清冷如霜,讓人不寒而栗。


    她身姿婀娜,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出高貴且威嚴的凜冽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西孛國師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如同厚重的烏雲密密匝匝地布滿天空,黑著臉定定地杵在原地,猶如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他那雙眼睛瞪得好似銅鈴,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不停地劇烈顫抖著,那副模樣好似要擇人而噬。


    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位在宮中地位尊崇無比的蘇蘇,竟敢真的如此堅決地要趕他離開。


    要知道,他可是太後的恩人,更是西孛派來的尊貴使者。


    西孛國師怒不可遏地喝道:


    ‘你們這般肆意妄為、無法無天,難道就不怕太後降罪懲處?’


    他一邊怒聲喝斥,一邊用力地瘋狂揮舞著手臂,雙目圓睜,宛如燃燒著熊熊烈火。


    蘇蘇神色依舊波瀾不驚,淡淡回應:


    ‘國師,我們不過是謹遵宮中規矩行事罷了。’


    蘇蘇雙手嫻雅地交疊於身前,表情從容平靜,仿若一泓寧靜的湖水。


    “我可是太後的恩人,你們怎會有資格趕我走,除非是太後親自下旨。”


    西孛國師聲嘶力竭地強自撐著場麵,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那語氣仿佛要將人吞噬。


    他氣得滿臉漲得如熟透的紅蘋果,身體抑製不住地微微顫抖,似風中淩亂的秋葉。


    李蓮花這時插話道:


    ‘國師,這打賭之事既然已然定下,就得依約嚴格遵守。’


    李蓮花雙手抱胸,神情果敢堅毅,目光堅定如炬。


    西孛國師狠狠地瞪了李蓮花一眼,那目光猶如利劍,


    ‘哼,你這宵小之輩,也敢來此處胡亂摻和。’


    他又轉向蘇蘇,


    ‘蘇蘇姑娘,切莫如此逼人太甚。’


    西孛國師咬牙切齒,額頭上青筋根根暴起,似條條猙獰的蚯蚓。


    蘇蘇不為所動,


    ‘國師,請吧。’


    蘇蘇挑了挑眉,神色冷若千年不化的寒冰。


    蘇蘇朝著門外輕輕揮了揮手,刹那間,帶刀侍衛猶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湧了進來。


    帶頭的侍衛單膝跪地,低頭抱拳,語氣恭敬而嚴肅地說道:


    ‘蘇蘇大人,聽您吩咐。’


    蘇蘇平靜而決然地說道:


    ‘帶國師出宮。’


    他們個個身姿挺拔仿若蒼鬆,麵容冷峻似寒冬之冰,步伐整齊而有力,落地有聲。


    其中兩人毫不猶豫地走上前,毫不客氣地協力架著西孛國師就要朝外走去。


    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果斷,根本不給西孛國師任何反抗的機會。


    一時間,屋內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沉重壓抑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就在即將邁出院門那千鈞一發的時刻,迎麵徐徐走來了一隊人。為首的乃是一位麵容慈祥卻又氣質雍容華貴的老人,其周身散發的威嚴氣息,仿若沉重的山嶽威壓,令人絲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站住!誰要把我的恩人趕出去?”老人語調威嚴而洪亮,然而,其間仍隱隱滲透出幾縷溫和,恰似寒夜中乍現的一抹暖光。


    “參見太後。”蘇蘇與侍衛們趕忙恭謹行禮。蘇蘇身姿曼妙婀娜,那微微屈膝的動作流暢自然、優雅至極,將其尊貴無比的地位展露無遺,仿若一朵綻放在高枝的豔麗花朵。


    西孛國師趁機猛地掙脫侍衛,活像個諂媚至極的狗腿子,忙不迭地彎腰獻媚,一路疾行上前,阿諛道:“恭迎太後,太後您鳳體安康,乃是我等臣民之福啊!”


    太後微微皺起眉頭,目光淩厲如刃地瞥向他,冷冷說道:“國師,今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怎會如此混亂不堪?你且給本宮細細說來。”


    西孛國師瞬間額頭冷汗直冒,神情極度緊張,吞吞吐吐地回答:“太後,這……這純屬誤會,誤會啊。我……我著實未曾料想到會演變成這般局麵。都是臣辦事不力,還望太後恕罪。”


    “都起來吧。”太後抬手示意,動作優雅到了極致,卻又絲毫不減那令人敬畏的威嚴之態,宛如高坐雲端的神隻。侍衛們起身之後,深知此事已與己無關,遂紛紛動作迅速且安靜有序地退了出去。


    清兒瞧見這情形,立刻歡快如雀地跑了過來,雙手親昵且緊緊地挽住太後的胳膊,如黃鶯般嬌聲嬌氣地撒嬌道:“皇祖母,皇祖母。您怎麽來了呀?我這幾日可是天天盼著您來呢。”


    太後滿臉寵溺地輕輕撫摸著清兒的頭,目光卻投向了蘇蘇,和顏悅色地說道:“蘇蘇這孩子差人給哀家報信,說清兒病愈,哀家這心裏呀,別提有多歡喜,片刻也等不及,便趕忙過來親自瞧瞧。蘇蘇啊,這段日子可辛苦你照顧清兒了。”


    蘇蘇微微一笑,柔聲道:“太後,您這說的是哪裏的話。照顧公主本就是蘇蘇分內之事,談不上辛苦。隻要公主能恢複健康,蘇蘇做什麽都是心甘情願的。”


    太後點了點頭,說道:“你這孩子,總是如此貼心。本宮心裏呀,清楚得很,知曉你用心良苦了。”


    “清兒,你真的全好了?讓皇祖母細細查看查看。”太後滿臉慈愛,雙手溫柔地拉著清兒的手,輕緩地讓她緩緩轉動一圈,目光專注而細致地審視著她的狀況,那眼神中滿是關切與疼惜,仿佛隻要這孩子尚存一絲病氣,她的心都要碎裂成無數碎片。


    “是李神醫治好的。”清兒迫不及待地為李蓮花邀功,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滿是歡喜與感激,那模樣如同一隻歡悅的小鳥,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皇祖母,李神醫可厲害了,他給我用了好多神奇的法子,我很快就好起來了。”


    太後聞言,儀態萬千地蓮步輕移,款款邁步至李蓮花麵前,上下仔細端詳片刻後說道:“你便是李神醫?當真是儀表堂堂、一表人才呐。此次多虧了你,本宮自當厚賞於你。”


    李蓮花恭敬地抱拳行江湖之禮,鄭重嚴肅地回應道:“拜見皇太後。太後言重了,治病救人乃是醫者的本分。能為公主療愈病症,實乃在下的榮幸之至,萬不敢奢求任何賞賜。”他的語氣謙遜誠摯,神色從容坦然,目光清澈明亮,毫無半分貪婪之念。


    “李神醫仁心妙手,這兩位皆是我的恩公,恩情尚未報答,怎可就此作別呢?還望李神醫看在本宮的麵子上,莫要計較那賭約之事了。”皇太後目光誠摯懇切地看著李蓮花和西北國師,眼中帶著深深的期許,滿心盼著兩人能夠摒棄前嫌,一同留下。


    李蓮花看了看蘇蘇,見她不易察覺地微微點頭,於是說道:“太後,我與國師不過是打了個小賭,無需介懷。治病救人本就是我應盡之事,萬不敢求什麽回報。”


    西孛國師在一旁聽著,趕忙擠出一絲牽強的假笑,忙不迭地附和道:“對對,純粹是一場誤會,太後您盡管放心。我日後定會謹慎行事,再不敢莽撞犯錯。還得多謝太後您大人大量,不與臣計較。”


    太後冷哼一聲,語氣嚴厲地說道:“國師,日後做事切不可這般魯莽了。倘若再有下次,定不輕饒。你可要好生記住了。”


    西孛國師誠惶誠恐地低頭應道:“太後教訓得是,臣銘記於心了。往後定當謹言慎行,不敢再犯。”


    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向蘇蘇說道:“蘇蘇,明日的設宴答謝,你可要精心籌備安排妥當。切不可有分毫疏忽。”


    蘇蘇微微欠身,恭敬且鄭重地回應:“太後放心,蘇蘇定會安排得妥妥帖帖,必定讓太後您和各位滿意而歸。隻是不知太後您在菜品方麵,可有什麽特別的喜好?比如您是偏愛清淡些的,還是口味偏重一點的?”


    太後拍了拍蘇蘇的手,親切地說:“蘇蘇安排的,哀家放心。就依你的心思來操辦,隻要菜品新鮮,烹製精細,哀家都能接受。”


    “是,蘇蘇明白了。那舞樂方麵,太後可有中意的?是喜歡悠揚的絲竹之音,還是歡快的舞蹈表演?”


    太後沉思片刻,說道:“選取些雅致的即可,切勿過於喧鬧嘈雜。要讓大家都能在輕鬆愉悅的氛圍中享受這答謝之宴。”


    “是,蘇蘇記住了。”


    太後微微頷首,又看向李蓮花和國師說道:“那明日便期待各位的蒞臨了。”


    眾人齊聲說道:“謝太後。”


    隨後,太後便帶著眾人緩緩離開了院子。夕陽那橙紅色的餘暉傾灑在他們的背影上,拖出長長的暗影,仿佛在靜靜訴說著這宮廷之中的繁雜與多變,以及那深不可測的權謀爭鬥。


    待太後和西北國師離開之後,蘇蘇便也帶著李蓮花離開了那莊嚴肅穆的宮殿。


    蘇蘇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風,帶著李蓮花在花香四溢的院中緩緩前行。微風拂過,她的裙擺輕輕搖曳,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她那如櫻桃般的朱唇輕啟,聲音清脆悅耳地說道: “這個西孛國師用雪蠶醫好了太後的腿疾,如今他可是有恃無恐,想輕易將他趕走絕非易事。單孤刀為了進宮,這般大費周章,耗費如此一個國寶,實乃誌在必得。”


    “還不是您戒備森嚴,心思縝密,將他安插進來的人都清理了出去。不然,他也不必耗費這般大的精力,派西孛國師攜帶巨寶進宮。蘇蘇,到底還是您更勝一籌。”李蓮花那滿含欣賞與敬佩的目光緊緊地凝視著身旁與以往截然不同裝束的蘇蘇。隻見他劍眉微揚,眼神中透著熠熠神采。


    “過獎了,我也隻是因職責所在,不敢有絲毫懈怠。”蘇蘇微微仰頭,輕抿嘴角,謙虛地說道。陽光灑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更添幾分柔美。


    起初,李蓮花對蘇蘇,隻是單純的欣賞。欣賞她的聰慧和勇敢,每次與她交談,都能感受到她那敏銳的洞察力和果斷的決策力,令他在心底暗暗讚許。


    以往的蘇蘇,著裝偏向雅淡素淨,衣袂飄飄間,更多出幾分文弱女子的婉約與楚楚動人的氣質。未曾想,此刻她身著色彩鮮豔、盡顯尊貴的紅色華服,那精致的刺繡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竟是如此光彩照人,愈發襯出她高貴不凡的氣度。


    這不禁讓他憶起在采蓮莊時,蘇蘇身穿嫁衣的絕美模樣。那時候的她,麵若桃花,眼含秋水,如同畫中仙子般傾國傾城,令人心醉神迷。不知不覺中,李蓮花的欣賞開始添了些別樣的情愫。


    “花花看起來很是開心的模樣,在想些什麽?”蘇蘇察覺到身旁的人逐漸慢下了腳步,回頭便瞧見他一副陷入沉思的神情,不由得出聲詢問。那聲音清脆婉轉,猶如黃鶯出穀,又似山間清泉流淌而過,悅耳動聽。


    “想到一些過往之事,見姑娘麵色紅潤,想來這些時日傷已經養好了。”李蓮花望著被紅色官服襯得臉色越發紅潤的蘇蘇,心中對她的擔憂這才稍稍放下了幾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目光中滿是溫柔。


    蘇蘇輕輕一笑,眼波流轉,說道:“托花花的福,這傷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恢複得還算順利。倒是花花,此番前來,可不僅僅是為了探望我的傷勢吧?”她的睫毛微微顫動,似在期待著什麽。


    李蓮花也笑了笑,目光堅定地看著蘇蘇,回答道:“蘇蘇聰慧,我自然還有其他要事。不過能見到蘇蘇安好,我這心裏也踏實了許多。”


    “那不知花花還有何事?能讓您如此匆忙地來此?”蘇蘇微微蹙眉,好奇地追問。她的眼神中透著疑惑,小巧的鼻梁微皺。


    “這說來就話長了,等尋個安靜的地方,我再與姑娘細細道來。”李蓮花神秘地賣了個關子。他的神色中帶著一絲難以捉摸。


    隨著相處的時光漸長,李蓮花對蘇蘇的牽掛日益加深。這種牽掛不單單隻是對朋友的關心,還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疼惜。


    那日分別來得極為突然,她身負重任要回京,自己縱有千般不舍,卻也無法阻攔。


    “先生,分別那日,你心中可有不舍?”蘇蘇突然停下腳步,直視著李蓮花問道。此時,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不安。


    李蓮花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而後很快恢複平靜,坦誠地說道:“自然是萬分不舍,姑娘離開後,我心中擔憂不已,無數個夜晚輾轉難眠,時刻牽掛著你的安危。”他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那為何不見先生來信?難道就不曾想過與蘇蘇分享您的思慮?”蘇蘇聲音中帶著些許嬌嗔,美目含嗔地望著他。她的嘴唇微微嘟起,顯得有些委屈。


    “我怕信件萬一有失,走漏了風聲,反倒讓姑娘憂心。況且,千言萬語,又怎及得上麵見姑娘,親自訴說?”李蓮花急切地解釋道。他的額頭冒出了細微的汗珠。


    蘇蘇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垂下眼簾,低聲說道:“先生如此牽掛,蘇蘇感激不盡。”她的雙手輕輕擺弄著衣角,透著一絲羞澀。


    這份擔憂,逐漸演變成了深深的思念,讓他迫不及待地奔赴京城,隻為能再次見到她。


    此刻匆忙來京城,一則是為了阻攔單孤刀,二則也是急切見到蘇蘇,想親眼確認她是否安康。畢竟自從他們分開之後,竟連一封書信都未曾收到過。他的心中,已漸漸裝滿了蘇蘇的一顰一笑。


    “家中親人照料得極為妥帖,先生莫要憂心。聽聞方小寶去尋忘川花了,我已派人去接應他了。他會平安無事的。”蘇蘇雖說未曾與李蓮花聯係過,但其地位尊崇,消息靈通,對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也深知方多病獨自一人前往萬勝道,去偷忘川花之事。此行,他或許不會有任何收獲,然而,倘若真能斷掉對方孤刀的最後一絲情誼。


    那也不枉費方多病跑這一趟了。 而此刻的李蓮花,望著蘇蘇,心中暗自決定,無論未來風雨如何,他都願陪在她身旁。


    “我先送先生回房吧,今日勞累了一天,該早些休息。事情不必急於此刻,我已有所安排,隻看他們後續動作。”蘇蘇蛾眉輕蹙,美目中滿是關切,她向李蓮花身側湊近,仔細打量著他略顯蒼白的麵容。


    雖說此刻李蓮花氣息綿長看似尚安,然而聰慧如她,深知這不過是暫時的表象,芩婆為他渡的三成功力,也僅是能讓他暫時壓製體內肆虐的毒素而已。


    蘇蘇衣袂翩翩,蓮步輕移,領著李蓮花緩緩離開那戒備森嚴且守衛眾多的皇宮內院。


    一路上,回廊曲折,雕梁畫棟,美不勝收。陽光透過雕花窗格灑下,形成一片片斑斕光影。蘇蘇裙擺輕拂地麵,發出細微沙沙聲。


    蘇蘇輕聲道:“蓮花,你這身子定要好好調養,莫讓我一直擔驚受怕。”


    李蓮花溫和回應:“蘇蘇,莫憂,我自會留意。”


    不多時,他們來到單獨接待外客的華貴宮殿。


    “先生且在此處歇息。”


    蘇蘇朱唇輕啟,聲音清脆悅耳似珠落玉盤。她伸出白皙修長的玉指,輕輕推開那扇精雕細刻的房門,李蓮花隨之踏入。


    屋內裝飾簡約卻不失典雅,桌椅床鋪一應俱全,皆用上等材料打造。雖未過多華麗裝飾,卻於每處細節中透露出低調的奢華。


    蘇蘇環顧四周,開口說道:“蓮花,你瞧瞧這屋子可還中意?若有不當之處,我再命人安排。”


    李蓮花微笑答道:“蘇蘇安排,自然盡善盡美。”


    “先生若有何事,吩咐門口侍衛即可,他們自會告知於我。”


    蘇蘇盈盈坐下,纖細手指優雅地拿起茶壺,為李蓮花斟了一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香茗。


    李蓮花接過茶杯,微微點頭,感激道:“多謝蘇蘇,勞你費心。”


    “我記得這宮內有一位軒轅蕭?”李蓮花似突然想起,目光急切地望向蘇蘇問道。


    蘇蘇輕點螓首,應道:“沒錯,他乃聖上身旁得力之人,深受聖上器重。且……與萬聖道關係匪淺。” 她不自覺地靠向李蓮花,接著說:“親愛的,此人的確給咱們的謀劃添了不少麻煩。”


    李蓮花微皺眉頭,摟住蘇蘇肩膀寬慰道:“別怕,蘇蘇,咱們一同想法應對。你且與我詳述這軒轅蕭的情形。”


    蘇蘇微微頷首,說道:“這軒轅蕭為人精明,心思深沉,極難對付。咱們行事定要萬分謹慎。”


    李蓮花若有所思,言道:“如此看來,需從長計議。”


    正因如此關係,雖說蘇蘇在宮內位高權重,權勢無人能及,還清理了一批暗藏的黑手。但單孤刀仍能設法派人入宮興風作浪。


    “看來單孤刀圖謀已久,手段甚多。”李蓮花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每念及單孤刀,他內心便是五味雜陳。昔日,那曾是他心心念念尋找許久的師兄,然而,師兄卻犯下害死師父的滔天罪行,還作惡多端。單孤刀,他必當阻止,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李蓮花握緊拳頭,恨聲道:“單孤刀惡貫滿盈,此次定要讓他伏誅,我絕不容許我的蘇蘇受半分威脅。”


    蘇蘇目光堅定,語氣堅決有力:“放心吧,親愛的,邪終不勝正,咱們必能成功。隻是這過程想必諸多艱難險阻。”


    “近幾年,萬聖道多次協助朝廷,獲聖上信任,還一直與軒轅蕭有所往來。倘若我們將此事告知,定會被其視為危言聳聽,甚至誣陷。不過也無需過於憂心,他們若要有所動作,總歸有所顧忌。”蘇蘇輕抿唇瓣,神色莊重,眼神透露出堅定與果敢。


    蘇蘇雖是地位尊崇,於朝堂能翻雲覆雨,但在江湖方麵,她助力有限,唯有與李蓮花攜手應對。多數時候,他們依靠的是天機山莊的名號以及李蓮花的智謀策略。


    然而,在朝堂,她苦心經營數年,早已在各方勢力中巧妙滲透,權力如同細密蛛網遍布關鍵之處。即便萬聖道妄圖把手伸進皇宮作祟,也休想輕易得逞。


    “明日宴席,先生隻管前往。我會在門外守候。”


    “好。我會竭盡全力獲取聖上信任,為咱們的行動增添助力。”李蓮花目光堅毅,神色決然,深知此役至關重要。深情地凝視著蘇蘇說道:“蘇蘇,有你相伴,我必當全力以赴。隻是你在外也要小心自身安危。”


    李蓮花又道:“蘇蘇,此次行動危機四伏,你務必多加小心。”


    蘇蘇微笑回應:“李公子放心,我會護好自己。你在宴席之上,定要謹慎行事,不可衝動莽撞。”


    蘇蘇和李蓮花又深入探討了一番部署,二人心中明晰後續詳盡安排和行動細節,心情也隨之稍鬆。畢竟李蓮花的聰慧睿智,於蘇蘇而言,始終是極大的安心。


    他們長久培養出的默契,已然達到心有靈犀之境。哪怕諸多事情未言明,僅一個眼神或細微動作,便能領會彼此深意。蘇蘇此前在宮內的諸多精心籌謀,李蓮花大致也已清楚。


    兩人相視,心領神會,無需多言。


    蘇蘇緩緩起身,言道:“蓮花,我先歸去了,以免惹人起疑。”


    宮內不比外界,規矩繁多,蘇蘇不便久留,遂起身欲離開。


    就在蘇蘇轉身瞬間,李蓮花趕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將其溫柔擁入懷中。


    李蓮花輕柔且徐緩地伸出手,那動作仿佛帶著幾分猶豫,微微地將蘇蘇推開了一點點,那距離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的額頭緩緩且篤定地抵在蘇蘇的額前,目光仿若熾熱燃燒的火炬,自始至終都緊緊鎖定在她的麵容上,其中滿盈著不容置疑的認真與執著,仿佛誓要將蘇蘇的每一寸模樣、每一絲神情都深深鐫刻進靈魂的最深處。


    此刻的李蓮花,眉頭緊皺成一個小小的川字,緊抿的雙唇微微顫抖,“蘇蘇,你是我生命中的暖陽,點亮了我黑暗的世界。”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顫抖仿佛是他極力壓抑的情感即將破堤而出的征兆。


    蘇蘇先是微微一怔,雙目圓睜,流露出驚訝之色,那圓睜的雙眼裏閃爍著迷茫與困惑。“先生,您為何突然這般說?”她輕咬著下唇,那貝齒在粉嫩的唇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臉上寫滿了疑惑,眉頭輕蹙,如同微風拂過平靜的湖麵蕩起的漣漪。


    李蓮花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從我決定與你坦誠相待,便知此後餘生,定要護你周全。”他說話時,目光堅定不移,一隻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另一隻手則微微顫抖,似是在極力克製著內心洶湧的情感。“蘇蘇,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


    蘇蘇的思緒猶如被一陣狂猛的風驟然掀起的綢帶,瞬間被拉回到往昔的時光。她清晰無比地記得,那是方多病初來蓮花樓的一個夜晚。那個夜晚,微風輕拂,月光如水,他們二人相對而坐,一同舉杯暢飲。也正是在那個特別的時刻,她最終揭開了李蓮花神秘的麵紗,確認了他的真實身份。


    那時的自己,對於李蓮花的信任還遠遠未達到如今這般毫無保留的程度。當她真真切切地識破他身份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底其實曾不由自主地悄然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惡意。


    她在心中暗自揣度:瞧瞧吧,這位曾經威風凜凜、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人,四顧門赫赫有名的李門主。如今卻已然這般落魄。口口聲聲宣稱要鏟除天下所有的不公之事,可為何眼睜睜看著她們蘇家遭受如此巨大的冤屈而無所作為?為何最終慘遭厄運、走向死亡的偏偏是蘇家的眾人?


    然而,在她內心的更深處,她也無比清晰地知曉,如今的李蓮花已不再是昔日那個意氣風發、光芒萬丈的李相夷,更不再是那個令整個江湖為之震顫的四顧門門主。


    “先生,那過往之事,不提也罷。”蘇蘇輕皺眉頭,目光低垂,神情中帶著幾分無奈與落寞。“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如同受傷的蝴蝶在風中顫抖的翅膀,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透露著她內心的堅決。


    李蓮花堅定地搖搖頭,神色決然,說道:“不,蘇蘇,有些事必須說清。”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仿佛在艱難地吞咽著那些未曾說出口的話語。“這是我的真心話,希望你能明白。”


    他僅僅是那個在一個偶然的、風雨交加的夜晚好心收留自己的李蓮花,是當自己身心俱疲、遭受創傷需要療養,或者偶爾想要拚命逃離那錯綜複雜的朝堂紛爭時,可以短暫停留休憩、尋求一絲溫暖與安寧的溫馨港灣。


    李蓮花向來都是那般的溫和、儒雅,同時又帶著幾分讓人難以親近的淡漠。她曆經了三年多漫長而曲折的時光,才曆經千辛萬苦,勉強能夠稱得上是他的知心好友。


    也就是在那個終於確認他真實身份的夜晚,更多彌漫在她心間的是難以言說的深深惋惜與無盡的遺憾。她也曾當麵許下承諾,隻要李蓮花能夠準確無誤地猜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便會贈予他一個鄭重的允諾。


    這不僅僅是懷著一絲試探的心思,想看看倘若這個人知曉了自己家族所經曆的那些悲慘遭遇,是否會動惻隱之心,是否願意挺身而出為她判別是非對錯、平反冤屈、消除不公。


    “蘇蘇,你當時許我承諾,可還記得?”李蓮花的目光愈發熾熱,仿佛要將蘇蘇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他的身體微微前傾,急切地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那前傾的姿態透露出他內心的緊張與期待。


    蘇蘇輕輕點頭,“自是記得。”她的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神色略顯緊張,手指因為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衣角也被揉得皺皺巴巴。“但先生,此一時彼一時。”


    其實在內心的更隱秘之處,也潛藏著想要幫助他的渴望。她並不敢確定自己究竟是否能夠給予這個曾經在江湖上呼風喚雨的天下第一人有效的助力,但未來的種種變幻莫測,誰又能夠精準地未卜先知呢?總歸有那麽一些艱難險阻、紛繁複雜之事是他人難以輕易成功達成的。


    就在今晚,當李蓮花再次將這段往事提起,蘇蘇回憶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心境卻已與過去截然不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轉變。


    明明感覺似乎並沒有過去漫長得令人難以忍受的時間,但蘇蘇卻恍惚覺得,這些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仿佛已經過去了悠悠數年之久。或許是因為在這期間經曆了太多太多跌宕起伏、驚心動魄的大事小情,所以才會讓人產生一種時光漫長無垠、歲月悠悠難測的錯覺。


    “先生說,我總是應的。”蘇蘇微微抬起那雙明亮而深邃的眼眸,靜靜地回望李蓮花,那眼神之中同樣滿溢著不容置疑的認真與堅定。此刻的蘇蘇,下巴微微揚起,帶著一抹倔強的意味,“先生,您到底想要我怎樣?”那揚起的下巴如同一座小小的山峰,彰顯著她內心的堅持。


    “蘇蘇,無論這件事情最終會走向怎樣難以預料的結局,哪怕單孤刀就此命喪黃泉。我真心期望你能夠答應我,你必須要好好地、堅強地活下去。要一生平安順遂,無病無災,福壽綿延至長命百歲。”李蓮花的語調中摻雜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急切與深深的憂慮,他的內心深處極度惶恐,害怕一旦單孤刀命喪九泉,承載在蘇蘇心中的那股執念之氣便會如輕煙般迅速消散,從而讓她徹底喪失繼續堅強活下去的信念與理由。李蓮花一邊說著,一邊急切地伸出手試圖抓住蘇蘇的胳膊,那伸出的手在空中微微顫抖,仿佛在害怕被拒絕。


    “先生,您為何隻關心我?”蘇蘇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滿了不解,那清澈的眼眸中仿佛有萬千星辰閃爍。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聲音也微微發顫。


    李蓮花無比急切地回答:“因為你於我而言,無比重要。”他的額頭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在月光下晶瑩剔透,仿佛一顆顆破碎的心。“蘇蘇,你就是我的全部。”


    再加上,如果……如果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遭遇了不測……他著實萬分害怕蘇蘇會因此而陷入無盡的黑暗、痛苦與絕望之中。


    李蓮花目光堅定而執拗地緊緊盯著蘇蘇,極其細致地捕捉著她臉上每一個細微到極致的表情和每一絲稍縱即逝的神色變化,他深深地明白,隻要蘇蘇點頭答應了這個要求,那麽她就必定會言出必行、一諾千金。


    因為蘇蘇一直以來都是個極其看重承諾之人。隻要她向自己許下諾言,就必然會不遺餘力、全力以赴去踐行這個承諾。


    蘇蘇聽聞這番言辭,神色微微一怔,她萬萬沒有想到,李蓮花對自己提出的要求竟然是關乎她自身的未來與安危。


    蘇蘇凝視著李蓮花如此認真、如此執著地緊盯著自己的模樣,心裏非常清楚明白倘若自己不答應,對方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她緩緩地垂下眼眸,心中刹那間被無盡的苦澀所填滿,眉頭緊蹙,嘴唇微微顫抖,那顫抖的嘴唇仿佛在訴說著她內心的掙紮。“李蓮花啊,你當真是聰慧過人、洞察人心。”


    “那先生呢?”蘇蘇用輕柔卻帶著一絲倔強的聲音輕聲反問,她既沒有幹脆利落地答應,也沒有斬釘截鐵地拒絕。此刻的她別過頭去,雙手抱在胸前,神情倔強,那抱在胸前的雙手仿佛是她給自己設置的一道防線。


    因為這是蘇蘇唯一無法胸有成竹、確鑿把握的事情,她雖然能夠憑借著自己的聰慧與謀略精心算計他人的命運起伏、揣摩人心的微妙變化,但對於自己的未來走向,她實在無法給出任何堅定不移、毫無疑慮的保證。


    隨後,蘇蘇轉身,身姿看似輕盈卻又透著幾分沉重,默默地離開。她的腳步略顯踉蹌,如同一朵在風中搖曳的花朵,肩膀微微顫抖,仿佛在承受著無形的壓力。


    “蘇蘇!”李蓮花在她身後急切地喊道,聲音中充滿了焦急與不舍,那聲音在夜空中回蕩,顯得孤獨而淒涼。


    蘇蘇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這個承諾終究沒有在這一刻獲得清晰明確的回應。


    但李蓮花心裏已然洞悉蘇蘇的真實想法,他想要用這個諾言來緊緊地牽製住蘇蘇的生命,讓她無論遭遇何種艱難險阻,都必須堅強地存活下去。


    而蘇蘇也同樣以他的生命作為一種無形的牽製。


    隻要李蓮花能夠安然無恙地存活於世,蘇蘇便能心無旁騖,安穩平和地度過每一天。


    可倘若李蓮花不幸遭遇不幸、離開人世,那麽這個諾言本身也就自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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