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幹脆連糧倉都給你沒收了,省得你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現在徹底沒得吃了吧?


    蕭暥心裏淒淒慘慘地想著,一邊啃著甘果,一邊開始反思自己這幾天是不是仗著有傷,得寸進尺了。


    想著想著,腦海中又浮現出夢裏的場景。


    大雪紛飛,映著魏西陵那凜若冰霜的臉,和那句讓他不想回憶第二遍的話。


    蕭暥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沉。甘果也慢慢吃不下了。


    這些日子,他仗著自己對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耍賴起來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但是他不記得,魏西陵是記得的啊!


    所以,他是不是也該收斂一點了?


    蕭暥想到這裏,心口的舊疾隱隱傳來一陣痛,他按著胸口心緒不寧,稀裏糊塗去抓甘果,結果碰翻了罐子,打翻了一榻。


    正當他想睜著著起身去收拾。忽然窗戶嘎吱地動了下。


    一個人影閃進了屋子。


    這種出場方式,蕭暥立即有種不妙的感覺,阿迦羅!


    這貨不是去追烏赫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阿迦羅英俊的臉上多了一道傷疤,燭火下看來格外觸目驚心。


    蕭暥這才記起當時阿迦羅將他一把拽到身後,替他擋了那一下。不然破了相的就是他了。


    想到這裏,他良心有點不安,“世子,桌案上有藥膏,你臉上的傷不治,會留疤。”


    阿迦羅毫不在乎,“男人臉上有道疤算什麽。”


    然後他專注地看向蕭暥,燈光下美輪美奐的容顏,如同水鏡花月般好看地不真實。


    蕭暥見他盯著自己看,心道完蛋了,這貨臉上一道疤,以後會找不到老婆的,那不是要更怨他了?


    想到這裏他掙紮著起身,“世子,你還是用點藥罷。”


    他說著剛想伸手去拿桌案上的瓷瓶。忽然手腕被阿迦羅擒住。


    蕭暥病中哪有力氣掙開。


    背光的陰影中,阿迦羅目光森然,臉上傷痕顯得格外猙獰。


    他聲音醇厚低沉,“鐵鞭是不是你拿走的?”


    蕭暥一愕,一雙雋妙的眼睛吃驚地微微睜大,“什麽鐵鞭?”


    阿迦羅就著擒著他手腕的姿勢忽然欺近,“交出來。”


    蕭暥心中一緊,不會要逼供吧?!


    這鐵鞭是他花了好大心思弄到手的,還差點當場被烏赫逮住,可才玩了沒幾天,就要讓他交出來?


    空口無憑,本人沒有拿,見都沒見過!死也不認的!


    阿迦羅盯著他一副死不認賬的模樣,不怒反喜。接著忽然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好,如果是你拿走的,那就當你收下了我的聘禮了。”


    蕭暥一愣:啥?


    怎麽還有這操作?


    等等?什麽聘禮?


    怎麽忽然覺得這鐵鞭有點紮手啊。


    留下還是不留下,這是個問題。


    “是你拿走的,交出來。”阿迦羅沉聲道。


    蕭暥心念急轉,十八部落聯盟的鐵鞭,可以驅使渾圖部的鐵鞭,當然不能交出來咯!


    “沒有的事!沒見過!”


    阿迦羅見他死鴨子嘴硬,倒也不逼他。


    “你是中原人,拿著鐵鞭也無法驅使任何部落。”


    蕭暥立即表示,本人沒見過,不知道你說什麽。


    阿迦羅見他一副死狐狸不怕開水燙,咬緊了牙關絕不鬆口的架勢。倒也不威逼他。


    忽然壓下身子,雙臂撐在他兩邊,就把他罩在了自己身下。


    又來了!蕭暥心中警鍾大作,正想反擊,就聽到阿迦羅篤定道,“好,那麽就是聘禮了。”


    他話音未落,身後的門咯吱地一響,阿迦羅急速撤身,撞開窗戶,不見了。


    蕭暥有點懵逼。


    等等,有沒有搞錯,特麽的一根鐵鞭就打發老子了?


    不對,什麽鬼!他不嫁!


    然後又想了想阿迦羅的體格,補充道:也不娶!


    絕對不娶!


    門沒有,窗戶也沒有!


    他腦子裏正亂哄哄的,就見到魏西陵麵無表情地站在床頭。


    隨即蕭暥就眼前一亮,看到他手中一碗光潤飽滿的小鬆子仁!


    某狐狸搓搓爪子,就想伸手去接。


    魏西陵冷然道,“你把鐵鞭先交出來。”


    蕭暥:……啊!


    剛才他聽到了!?


    不,不會,按照魏西陵的個性,早就拔劍了,不會有機會讓阿迦羅全身而退。


    所以,他怎麽知道的?


    魏西陵神色冷峻地看著他,手掌一攤。


    凍死人了,唔,趟不住啊……


    蕭暥隻有不情不願地把他私藏起來的戰利品交了出來。


    魏西陵接過鐵鞭一看,這鞭子有十三節,精鐵製成,無論是韌性還是殺傷力都無可匹敵。


    蕭暥眼梢微微挑起瞟著魏西陵。心裏苦啊,還沒焐熱就被收繳了。


    魏西陵收好鐵鞭,道:“此物我不會使用,但絕不會讓它落到別有用心的人手中。”


    一聽這話,某狐狸立即對號入座,趕緊澄清道:“我沒什麽用心。”


    心裏又不情不願地想著,他到底是怎麽知道鐵鞭在自己這裏的?


    魏西陵為人剛正磊落,所以他這些小心思,照理魏西陵是不會察覺到的。


    在沒收了鐵鞭後,蕭暥終於如願吃到了小鬆子仁。


    所以,這算什麽?獎賞?


    片刻後,蕭暥嗑著香噴噴的小鬆子,很快又想開了。


    心道,阿迦羅好像說這是聘禮吧?


    現在魏西陵收下了?那豈不是……


    所以阿迦羅世子,你想娶戰神,你還需要努力嗷!我絕對支持你,哈哈哈哈哈!


    魏西陵見他交出了鐵鞭,還以為他老實了。沒料到一轉眼就見那隻狐狸一邊啃著小鬆子,一邊笑得繚亂,也沒把他噎死。


    “作甚?”魏西陵問。


    “沒,沒什麽。”蕭暥笑得岔了氣,趕緊擺擺手道。


    然後他低頭看著碗裏一顆顆飽滿的小鬆子,其實魏大大還是很賢惠的,啊哈哈哈哈!


    魏西陵轉身掩上門,就見到謝映之施施然走來。


    謝映之淡淡看了眼那鐵鞭,微微揚眉,“果真。”


    魏西陵道,“正如先生所料。”


    又問,“先生如何知道?”


    謝映之道,“這隻是我的猜測。”


    魏西陵目光銳利,“先生不妨一說。”


    “此物能召喚渾圖部,我猜其上也許付有巫術,然,前日在樹林中,阿迦羅僅以全族老幼威脅,獸人就倒戈抓了烏赫,可見這鐵鞭已經不在烏赫手中。我又查問了祿錚,亦不在祿錚手中,那就不難猜了。”


    他說著和魏西陵相視一眼,兩人都似乎在某點上達成了默契。


    某些人小動作多得很……


    謝映之道,“此物能驅使渾圖部,很可能還能有其他我們未知的用途,如果落入心懷不軌者手中,必為大患,由將軍保管最為妥帖。隻是……”


    謝映之說著看了眼寢居的方向,似笑非笑,頗為有趣地問道,“他丟了這鐵鞭,現在心境如何?”


    魏西陵微微遲疑,他方才也覺得奇怪,蕭暥交出鐵鞭後,不但沒有沮喪,反倒偷著樂得像是撿了個大便宜。


    見魏西陵劍眉微蹙,謝映之一笑,“我去看看他。”


    謝映之進去的時候,蕭暥正躺在榻上嗑小鬆子,一雙眼睛空茫地看著帳頂。不知道在想什麽心思。


    “主公。”謝映之道,


    蕭暥一詫,小鬆子差點卡在嗓子裏,“先生,你不是在襄遠城?”


    謝映之隨即便把途中布局捉拿了祿錚等人的事情一說。


    蕭暥一邊聽一邊微微眯起眼睛,很久沒有聞到謝玄首衣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頓時覺得心曠神怡,整個人也閑愜地放鬆下來。


    聽他說完話,蕭暥把裝著小鬆子的罐子推上前,“唔,吃嗎?”


    謝映之笑了笑,“先辦正事。”


    然後就嫻熟地撩起他的中衣,解開綁在腰腹間的棉紗,露出優美精窄的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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