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正堂裏。


    芍藥出門相迎,便被眼前一切看得怔在原地。


    沈姑娘站在中間,背著她的妹妹,左邊是蒙著麵的殺手,右邊則是之前的男子。


    這男子還牽著沈姑娘的衣袍一角?


    薑楠將其妹子輕輕地放在一旁的榻上,“樓上的房間你收拾出來了麽?”


    回過神的芍藥看向薑楠,“姑娘,你真讓奴住這裏麽?”


    “那邊你與你妹子怎麽住?以後就住這裏吧。”


    “可是奴都偷了你的商鋪兩次了,你還讓奴住這裏麽?”芍藥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道。


    薑楠露出溫和的笑容,“第一次你是為了救妹妹,第二次你是為了救我朋友。兩次你都事出有因,所以我並不怪你。”


    “可是……”


    看她還在猶豫,薑楠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了,你現在呢,給你妹妹抓藥,然後呢,順便幫這位哥哥診脈抓藥,接著自己去樓上挑兩間廂房,但除了北邊的。”


    說著薑楠對桑紀夫人點了點頭,“夫人,您在樓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罷了,薑楠扶著商歸坐下,商歸卻是抓著薑楠的衣袖不放。


    “你先治傷。”


    “我與你一起。”商歸固執地盯著薑楠。


    薑楠把眸子一闔,“行,那你跟著!”


    看著他們倆上了樓。


    蒙著麵紗的桑紀夫人走到正躺在一旁小睡的辛夷身邊,抬手輕輕捏著她的手腕,登時明白了什麽。


    “你,你要做什麽?”林氏的小男孩林棋手裏頭捏著根棍子,盯著桑紀夫人,怯生生的說道。


    桑紀夫人笑著搖了搖頭,隨後來到正在抓藥的芍藥這兒。


    她看著她抓藥不甚熟練,每抓一樣都要想很久的模樣,好奇地問起:“你沒學過藥理?”


    “奴、奴看別人抓藥,記下來的。”芍藥小聲地回答。


    “每個人的用藥都是不一樣的,即使他們患病相同,大夫亦會根據他們本身的不同,而對某些藥材有相應的增減。”


    芍藥聽罷,小小的臉緊緊地皺在一起,“那怎麽辦,妹妹喝過一帖我抓的藥了。”


    “沒事,現在開始調理也不遲的。”桑紀夫人繞到藥房裏頭,著手開始抓藥,“這帖藥,你妹妹今後要喝半個月左右,但我不會留這麽長時間,所以,你得自己記下來。”


    芍藥擦幹眼淚,取來紙筆,一邊看著一邊記下。


    “識字?”


    桑紀夫人抓藥之餘,還能打量一側的芍藥,見她又一次乖巧地點頭了。


    ……


    桑紀夫人抓完藥,又從懷中取出兩本書,交給芍藥,“這兩本,一本是我寫的藥理,你可以試試學習它。而另一本,是一些簡單的武學,能強身健體,等你妹妹七天後若好轉了,你可以讓她練起來。”


    芍藥雙手接過,她捧在手中,躬身道:“謝謝夫人。”


    桑紀夫人搖了搖頭。


    “那,那我呢?”站在一旁的林棋小聲地說道。


    “你要吃蜜餞麽?”桑紀夫人溫柔道。


    “你有蜜餞?”小男孩雙眸一亮。


    “當然。”桑紀夫人再次伸手探入懷中,取出一包蜜餞。


    ……


    而二樓的廂房裏。


    薑楠將商歸引到一側的榻上。


    她蹲下身,她記得之前翻找這裏的時候,在一旁的櫃子裏看到了傷藥。


    便將那些瓶瓶罐罐和繃帶拿了出來,放在商歸的身側。


    她來到商歸的麵前,與這個坐在床榻上幾乎能與她平視的男人,說道:“我等會兒有點事,會離開一下子。所以商歸,你能幫自己處理傷口麽?”


    見他盯著自己,不言不語。


    薑楠微微彎腰,與他湊近平視。


    緊接著,薑楠取下麵紗,猝不及防間,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臉頰,如蜻蜓點水一般轉瞬即逝。


    濕潤的朱唇,觸碰到他的臉頰,薑楠的鼻尖瞬間被一股血腥氣味繚繞,她強忍著血腥味帶來的不適。


    威脅道:“商歸,如果我出來之後,發現你忽然離開了,那我,就會這麽對李丘瀾。”


    原本還在發愣的商歸猛地抬起眸子,迎向薑楠狡黠的眼睛。


    商歸喜歡她,薑楠雖不知他有多喜歡。


    但她勝券在握,唇畔攜笑,眸子彎彎,宛如星辰一般。


    而商歸則是,明白她是故意的,便任由她,看著她的朱唇啟啟闔闔,並沒打算越界。


    可是……


    “反正呢,我與李丘瀾,有婚約。”


    她湊得很近,一字一句,氣息將他環繞。


    她語氣盡是挑釁……


    他接著看她緩緩起身,抬手將垂在一側的麵紗取下。


    “何況,與我而言,李丘瀾長得還算是不錯,我倒是不吃虧。”


    不吃虧?…


    商歸聽到這兒,他臉上一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緊接著將她往自己這邊一帶。


    他就像是無師自通一般,隨著薑楠的湊近,他抵住她的雙腿,雙膝自然的岔開,迫使她幾欲坐到他的腿上。


    看著她又一次與自己湊近,他們的鼻尖僅差分毫。


    “不可以。”


    他壓抑著情緒,克製著肢體不要過度越界,近乎是咬著牙,從牙縫裏吐出這三個字。


    …不吃虧?不吃虧是什麽意思?他心想。


    “你都不與我說任何事,而且你也打算,等我離開了馬上就走,那我為什麽還要等你?”


    薑楠盯著商歸的眸子,隨後她緩緩移動視線,將視線落到那隻想要撫上她的腰,卻又不敢搭上的手。


    她抬手搭在他肩上借力,隨後湊近,輕聲地繼續挑釁道:“李丘瀾的眼睛,李丘瀾的臉頰,李丘瀾的……”


    “嗯唔……”


    薑楠瞪大了眼睛,發現商歸似乎不想再聽她繼續講下去了,便堵住了她的唇。


    他的雙膝微微岔開,而她瞬間切切實實坐在了他的雙腿上,他的手則是按住她的腰間,容不得她離開絲毫。


    兩人,親密無間。


    隻不過……


    隻不過……


    薑楠抬手艱難地推了推。


    隻不過這人不會親人,就堵著她的唇,磨著她的嘴巴,偶爾他的牙齒還會咬了咬她的下唇。就像是懲罰她,說了那些話一般。


    “唔……商歸……”


    “你,你不要這樣……”


    薑楠用力推開。


    她的這個舉動,似乎傷害到了商歸。他迷茫地離開她的唇,神色漸漸驚慌失措。而他抵在她腰間的手微微一鬆,心中開始害怕。


    商歸沒有喜歡過別人,而他也失去了記憶。


    他不知道該用什麽肢體表達自己對薑楠的喜歡。


    方才自己這樣,是不是做錯了?


    薑楠會不會因此討厭他?


    那他該怎麽做才能彌補一切?


    是不是…不應該伸出手?


    薑楠卻是雙手捧住他的臉,柔和的說道:“你親人的方式不對。”


    他垂眸看著她捧著他的臉,看著她緩緩湊近,唇畔與唇畔之間僅毫厘之間,他期待得微微張開唇畔。


    可薑楠卻停了下來,輕聲道:“我等會兒教你,好不好?”


    商歸耳根立馬緋紅,不好意思地別過頭。


    “你等會兒,不會離開,會等我的,對吧?”


    商歸乖巧地垂下眸子。


    薑楠發現商歸的手依舊是環著不放,“你還想再抱一會兒,是麽?”


    聽見這麽直白的話語,商歸耳根的緋紅都漫延到了臉頰上,他低下頭不知如何是好。


    薑楠則是雙手抵在商歸的肩上,讓他們之間還有些距離。


    “那你,那你等會兒,要把所有事都告訴我,不能對我有任何隱瞞,可以麽?”


    她就像是某種蠱惑,看得商歸無法從她身上移開,會答應她任何事情。


    他抿著唇,緊接著緩緩一鬆,鄭重應道:


    “好!”


    薑楠這才將手放開,環過商歸的後頸,輕輕地穿過他的發絲,與他慢慢地抱在一起。


    “說好了?”薑楠試探詢問。


    “說好了!”商歸則是啞聲應道,打算將一切敞開。


    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內心。


    ……


    “薑楠……”商歸將頭抵在薑楠的肩上,耳語道。


    ……


    “嗯?”


    ……


    “薑楠……”


    ……


    “怎麽了?”


    ……


    “薑楠……”


    ……


    “嗬…笨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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