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樵也不想委屈了李惜鸞,心裏也在思索著這親事的規模。還有一個多月到年了,想必那個時候恐怕正是金陵鬥爭最激烈的時刻。這個時候他辦婚事,必然會引來所有人的注意力,到時候難免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


    但高崎手裏握著的那道荒唐的聖旨,猶如在衛樵脖子上勒了個繩子,每次想到這個都讓他極為不舒服。


    隨即衛樵又忽然想到那曰朝堂上的異象,這聖旨看似是皇帝被話趕話逼著下的,但從頭到尾甚至包括聖旨的擬定都是皇上一手艸控的,這不由得讓衛樵心裏忽然一動,皺著眉頭低聲自語道“難道皇上是故意在算計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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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福正說的起勁,忽然間衛樵似乎在走神,神色疑惑的喚了一聲道:“少爺。”


    衛樵一愣,隨即連忙笑著道:“哦沒事,我說這場麵一定要富麗堂皇,不能委屈了惜鸞。”


    衛福一聽,臉上立時滿是笑容的不停的點頭,道:“少爺就是明事理,福老頭也覺得正是這樣。”


    衛樵輕輕一笑,卻也明白衛福對於武清寧的感情。畢竟衛家風雨飄搖這麽久全是靠著李惜鸞一個人艸持,這些大小事都在衛福眼裏,在衛福眼裏李惜鸞不止是大少夫人那麽簡單,恐怕都當成自己的子女了。


    衛福見衛樵似聽進去了,忽然神色微微一變,眼神光芒微微一閃,微帶著神秘的伸過頭湊在衛樵耳邊低聲道“少爺,還有一件喜事。”


    衛樵一怔,隨即看著他著道:“哦,什麽好事?”


    衛福有些警惕的看了眼門外,隨即起身走到了衛樵身前,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一句,然後便笑眯眯的看著衛樵。


    衛樵一聽便是驀的雙眼一睜,隨即神色大喜,連忙站起來看著衛福失聲道:“真的?”


    衛福笑嗬嗬的點頭。


    衛樵當即睜大眼睛,眼神閃動著驚喜莫名。


    “懷孕了?”過了許久,衛樵才神色愣愣的下意識低聲說了一句。


    衛福似很滿意衛樵的神色,慈祥笑容更甚“是,剛剛大夫確認了。”


    “走。”衛樵當即衝出了房門,大聲道:“大山,秀兒……”


    “少爺,少爺!”衛樵還沒喊完,後麵的衛福便追出來,大聲喝道。


    衛樵一愣,隨即連忙拍了拍腦門,吞了口口水,強製讓自己冷靜下來。衛福的顧忌他知道,大戶人家大婦謀害小妾的事情不少見。雖然衛樵知道武清寧不可能做這種事,但她的感受衛樵必須顧及,至少李惜鸞懷孕的事暫時不能讓她知道。武清寧越大度,他越要克己。


    衛樵站在原地低咳一聲,淡淡的看了眼周圍看過來的眼神,然後若無其事的對著匆匆跑過來的秀兒徐茂道:“備馬車,我送老管家回去。”


    徐茂憨厚的的眨了眨眼睛,笑著‘奧’了一聲,轉身去了,他對衛樵的命令從來沒有質疑過。倒是秀兒睜著漂亮的大眼睛,十分新奇的盯著衛樵看個不停。


    衛樵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如果是以往早就板著臉訓斥了,這次卻對著秀兒淡淡一笑點頭,然後向著門口緩緩走去。


    這讓秀兒俏眸一睜,小臉滿是古怪。


    坐在馬車裏衛樵神色淡定,心裏卻如焚。前世今生,他還是第一次擁有孩子,心裏忽然間湧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感覺,直覺心底都被填滿,似乎這一刻所有的一切他都滿足了。


    衛福坐在前麵,看著衛樵魂不守舍,不勸不說,滿臉笑意。


    當衛樵下馬車的時候,門旁的家丁立即大喜,紛紛圍了過來,更有一個向院子裏飛奔而去。


    衛樵看著衛府的大門牌匾,神色忍不住的一陣激動,卻強自讓自己冷靜,一臉‘神色從容’的與家丁點頭,腳步卻有些飛奔的向著李惜鸞的小樓走去。


    兩邊的家丁一陣疑惑,今天少爺麵無表情,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啊……隻有衛福在後麵滿臉皺紋的笑著,待衛樵背影消失了,才對著門兩邊的家丁道:“去,讓廚房準備一下,對了夫人小樓那邊也注意一下,人手撤的遠一些,不要靠的太近,對了飯菜我親自去看,叫幾個有經驗……的老婆子進來……”


    下人隻當是少爺的身份不同了,所以要特別謹慎並沒有多想,笑嘻嘻的答應道:“老管家放心,保您滿意……”


    衛福笑著看了幾人一眼,待看向李惜鸞小樓的時候,眼神裏的笑意忽然有些減少。


    衛樵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如果李惜鸞先武清寧生了孩子,而且還是男孩的話,那影響就大了。雖然衛福不知道朝堂大勢以及大齊的具體情況,但他人老成精看的明白,武家將來肯定是衛樵武清寧的,那,將來就真的複雜了。


    武清寧的孩子繼承武家,李惜鸞的孩子繼承衛家,這種想法在衛福看來太過異想天開,將來二龍奪嫡,甚至不用等兩個孩子長大,衛樵後院的爭鬥恐怕就沒完沒了了。


    自然,衛樵這個哪裏想到的這些東西,正心急火燎的趕向李惜鸞的小樓,一點也沒有以往風輕雲淡的衛三步模樣。


    “魚兒,這裏,這裏,”李惜鸞已經得到消息,剛剛換過衣服,如今正在鏡前認認真真的對著發髻,玉指在頭上不停的指來指去。而她身後的魚兒,也手忙腳亂的不停的給著李惜鸞整理著發髻,試插著玉釵。


    李惜鸞一臉緊張的坐在鏡子前,黛眉微蹙,俏臉焦急道“魚兒,你看看我這胭脂是不是多了一點,對了,這衣服顏色是不是太深了,哎,頭發亂了……”


    魚兒抿著小嘴,大眼睛閃亮的盯著李惜鸞的白皙玉手,兩隻白嫩小手隨著李惜鸞的指揮弄來弄去卻越理越亂。


    “好了好了”李惜鸞一見越弄越亂,連忙對著魚兒擺了擺手,一臉急切道:“我來吧,你去看看,他是不是要進來了。”


    可以說,不僅衛樵緊張,李惜鸞同樣也緊張,這緊張程度自然也比衛樵深的多,一向精明能幹的李大掌櫃這會兒完全就是驚慌失措,一點指揮若定的樣子都沒有。


    魚兒慌忙向門口跑去,如今自家小姐懷孕,她也感同身受,時時刻刻無比的緊張。


    衛樵步伐匆匆,望眼欲穿的看著李惜鸞的小樓,心裏更是緊張的口幹舌燥。


    遠遠的,魚兒便看到了衛樵的身影,連忙轉身向裏麵跑去,低聲喊道:“小姐小姐,少爺回來了回來了……”


    “啊”


    李惜鸞驚呼一聲,連忙兩隻雙手攏了攏頭,然後又慌慌張張的拉了拉衣服,然後又伸頭照了照臉,抿著櫻唇,暗吸了口氣提著裙子向正廳走去。


    “小姐慢點慢點”魚兒也跟在一旁急喊,道:“你現在不能跑動……”


    李惜鸞一聽,連忙停了下來,雙手摸了摸小腹,嘴角露出一絲幸福甜蜜的笑意,暗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旋即美目一睜,輕笑著快步向廳裏走去。


    衛樵遠遠一見神色便露出激動之色,快步跑了過去,拉著李惜鸞的雙手,一臉喜色又小心翼翼的低聲道:“有了?”


    李惜鸞抿著櫻唇,俏臉微紅,美目盯著衛樵,輕輕點頭。


    衛樵微微低頭,湊近一點盯著她如玉俏臉又問了一句“真的?”


    李惜鸞嘴角淺笑,俏臉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輕輕的‘嗯’了聲。


    “啊”


    這回輪到衛樵喊了。


    “啊”


    李惜鸞被衛樵抱著,在空中飛轉。


    魚兒很有眼色,一見兩人激動連忙悄悄退了出去,屋裏隻剩下了熱情無比,神色激動的男女。


    魚兒關上門,隨即鬼切切的四周看了一眼,然後紅著小臉將小耳朵貼在門上,大眼睛眨著閃亮亮的滿是笑意。


    但沒多久她就皺了皺小眉頭,撇了撇小嘴,嘀咕一聲,有些不情願的走了。


    ——她什麽也沒聽到。


    屋裏的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麽,直到一個時辰後,兩人才打開門,衛樵春風得意,滿麵笑容。雖然神情依舊難掩興奮,但已經恢複了以往的自信淡然,一舉一動俱是從容有度,步履悠閑。


    而李惜鸞俏臉紅暈未退,雙眸俱是濃濃的情意閃動。


    衛樵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孩子,剛才實在是有些失分寸。經過剛才的交流,衛樵心裏長長的呼了口氣,雖然心裏激動依舊,但總算是恢複了常智。


    李惜鸞俏目一掃周圍那看似掃路剪花修路的下人,俏臉更紅。這些人,分明就是一直候在這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什麽。如果是以往的李大掌櫃說不得要訓誡一番,不過今天心情好,悄悄瞥了眼衛樵,紅著臉沒有出聲。


    衛樵自然也看出來了,不過卻沒有責備,反而咧著嘴笑了起來。這些人都是衝著他來的,雖然衛樵以前也不是什麽精貴人,衛府沒有哪個沒見過衛樵,也很少有人沒跟衛樵說過話,但如今衛樵是駙馬爺堂堂四品大員,這些下人對衛樵還是十分新奇,紛紛守在小樓不遠處,等候著瞄一眼。


    這些人雖然一副兢兢業業的做著手頭的工作,可眼神卻不知不覺的向著衛樵李惜鸞兩人瞟來。


    衛樵心裏恨不得的大吼一聲,我有兒子了,每人賞十兩銀子!不過他這也隻是在心裏意銀一把。這件事現在還不能公開,至少在李惜鸞過門前這件事不能讓人知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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