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樵看著牛一郎的背影,忍不住的搖了搖頭,這家夥太能裝了,差點就把他給騙了。不過隨即他又想象起鄭裘看到牛一郎的文書後會是什麽表情,肯定相當有趣。


    衛樵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了笑,轉向走回來準備辦公,但隨即又忽然想到羽林軍的事。


    衛樵一直都在刻意的拖延著沒有去上任,就是想看看羽林軍會有什麽反應。但是他的任命文書已經下發兩天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要麽羽林軍都是當兵的不懂官場一套,要麽就是完全沒有將他放心上,故意不來拜見,甚至連催促他去上任都省了。


    羽林大將軍一直空置,如今執掌羽林軍的應該是兩個左右都尉護軍也就是都督,而據他所知,傅明正提名的那個因為‘生病’一直在告假如今正在兵部做著員外郎的事。那麽按理說他就應該就是頭頭了,可他兩天都沒有去上任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好像完全沒有那麽回事一般!


    衛樵站在屋簷下,看向羽林軍衙門,目光閃動,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來人。”衛樵忽然向著門外大喝一聲。


    “姑爺。”幾乎是瞬間,大門外一個精壯漢子大步走了過來。


    這人叫做是溫龐,是武徒貼身侍衛之一,曾經率領一支五十人的隊伍在匈奴草原上縱橫,最後活下來的隻有五人,但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這是昨晚衛樵大致給武清寧解釋的時候說出了晉王動用死士對付他的事,結果第二天就有二十個更加令人後背發涼的侍衛來到了駙馬府,其中十個跟著衛樵寸步不離,溫龐就是他們的小隊長。


    衛樵總是不太習慣麵對溫龐,感覺他煞氣太重,讓人心裏很壓抑不舒服。不過衛樵這點定力還是有的,神色淡然的點頭道“將司馬盛昌,南濤,徐茂叫來,另外,從府裏抽調二十個侍衛過來,我立即就要用。”


    “是!”溫龐也不問為什麽,立即答應一聲,轉身便消失在門外。


    衛樵又想了想便起身去主簿那邊掛了假,然後走出了禦史台大門。


    該試探的都已經試探了,現在該是到動手的時候了。


    當衛樵走出禦史台大門的時候,無論是在駙馬府的司馬盛昌還是已經在羽林軍的南濤抑或者一直在禦史台的徐茂都已經來到了門外,另外幾人身後也站了兩排侍衛,一看就是從駙馬府剛剛來的。


    衛樵看著三人,仔細打量一番,在三人神色有些莫名的時候笑了笑,道:“今天有好事給你們,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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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衛樵招呼了一聲大眼睛閃亮一副躍躍欲試模樣的秀兒,向著轎子走去。


    徐茂眨了眨眼睛,一臉憨厚的跟在衛樵轎子身後。


    倒是南濤與司馬盛昌一臉疑惑,但兩人對視,卻是掩飾不住的敵意。他們爺身為三將之一,爭執難免,這也帶到了他們各自的後輩。


    不過司馬盛昌不像他爺爺是個儒將,反而更像個猛將,姓格豪爽,為人大氣。他與南濤對視一眼連忙向前跑去,跑到衛樵轎子邊,掀開轎簾低聲道“立遠,什麽好事?”


    兩人也相處了一些曰子,都是同齡人,衛樵自然拿不出長輩的架子,於是‘各交各的’,倒也相處甚歡。


    衛樵轉頭看向他,笑著道:“給你升官。”


    升官?司馬盛昌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嘟噥一聲,他名義是衛樵的親衛,親衛升官?升成什麽?


    衛樵笑著沒解釋,但轎子邊上的南濤卻驀然臉色微變,眼神閃爍,皺著眉頭似在擔心著什麽。


    倒是徐茂,一副沒心沒肺模樣,一臉憨笑的跟在衛樵轎子邊,昂頭挺胸大搖大擺。他本來是黑幫人士,後來做夥計因為吃的太多被趕了出來,後來跟了衛樵,如今黑幫人士一轉身成了朝廷命官,他心裏不得意那是假的。所以每次走在衛樵轎子邊,他都忍不住的抬頭挺胸,憨厚的臉上難掩得意笑容,恨不得所過之人都能看到他的笑臉。


    衛樵自然看不到三人的笑容,他心裏正在計較著如何處理羽林軍的事情。明顯現在主事的幾位都不把他放在眼裏,想要重新奪權難免要行霹靂手段,他沒有軍隊的經驗,卻需要好好斟酌行事。


    “姑爺,羽林軍衙門到了。”沒有多久轎子便停了下來,秀兒在轎子前脆聲喊道。


    衛樵將各種念頭壓下,整理下衣服,神色從容的跨出了轎子,側頭看著頭頂巨大牌匾:‘羽林軍衙門’,嘴角一笑,暗暗的吸了口氣。


    衛樵本身的侍衛就是二十人,後來又來了二十,加上徐茂司馬盛昌等人一下子就是四十多人,除了衛樵是一個文弱書生白臉像與秀兒一臉純真可愛像,其他人都是一臉‘惡狠像’。這讓守衛羽林軍衙門大門的守衛嚇了一跳,連忙飛奔向裏麵稟報。其他人雖然沒有舉槍動刀,但一臉戒備之色卻無比的明顯。


    衛樵走出轎子,看著幾個守衛淡淡一笑,對著徐茂擺了擺手。


    徐茂連忙從懷裏掏出文書以及令牌,給幾人遞了過去。


    幾人一見,當即臉色一變,其中一個看似小隊長模樣的守衛慌忙向衛樵走了過來,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見過都尉大人,末將不識大人還請大人見諒。”


    衛樵淡淡點頭,道:“嗯,立即通知五位中尉,無論是巡邏還是其他,在半個時辰內務必回來,本官有事宣布,遲到不來者後果自負!”


    那小隊長一聽心裏一跳,這都尉大人雖然話語平淡,但明顯就是藏著殺機啊。他連忙答應一聲,立即回頭對著幾人揮手安排,很快,五個守衛就大步跑了出去。


    衛樵對著他點了點頭,抬步向羽林軍衙門走了進去。


    羽林軍衙門不過是大將軍左右都尉護軍的辦公之地,其他五個中尉都各有駐地,分布在金陵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


    衛樵坐在主位上,拿來花名冊,細細的看了起來。


    五個都尉,一個名叫鄭坦,是鄭家的直係,當今鄭家家主的侄子,算起來要喊皇後一聲姑奶奶。此人掌管金陵中央,脾氣最大,‘威望’也最高,其他四人根本不能與之對抗。


    東麵盧澧,西麵嵩明,南麵唐河,北麵元冉,這幾人衛樵都大致有些了解,盧澧,元冉跟鄭坦走的最近,在這兩人的幫助下,鄭坦在羽林軍儼然就是都尉護軍,壓的其他幾人毫無辦法。


    衛樵細細的看著,對於下麵的小隊長衛樵倒是沒有過多關注,隻是大致看了看,記得名字。


    “大人,嵩明,唐河到了。”沒有多久,外麵的守衛進來報告。


    衛樵放下花名冊點了點頭道“嗯,請他們進來。”


    “末將嵩明/唐河見過都尉大人。”兩人進來立即抱拳躬身,對著衛樵道。


    衛樵雖然是都尉護軍,但還算不得將軍。衛樵神色淡淡的打量兩人,兩人俱是一臉冷靜,看不出任何表情。


    衛樵暗自點頭,看著兩人道:“你們轄區最近有什麽事發生沒有?”


    兩人本以為新任的都尉大人會給他們來個下馬威立威,沒想到竟然是不輕不重的問起轄區的情況。兩人悄悄對視一眼,唐河抱拳道:“回稟大人,除了難民越來越多,其他都還正常。”


    難民?衛樵眼神閃過一絲疑惑,他記得前不久朝廷剛剛下撥了賑災餉銀。


    衛樵心裏疑惑便問了出來“是從哪裏來的?”


    嵩明唐河心裏就更疑惑了,還是抱拳道:“大部分是從西邊來的,也有從北邊南邊來的。”


    北邊倒是不出奇,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匈奴要卷土重來,逃難的不少。南邊,因為晉王被囚,南邊也不平靜有難民正常。可是西麵,不是剛剛撥下了三百萬兩嗎?這筆銀子可是戶部最後的存銀,如果不是明年年歲將近也不會撥下去。


    幾天也等不及?衛樵眼神裏疑惑重重,看著兩人道:“你們可知道後麵還有沒有了?”


    羽林軍都尉護軍不問巡城政務問起了災民,尤其還是剛剛上任的時候,擱誰覺得迷惑。好在下麵的兩位心裏都有準備又問心無愧倒也不急不忙,抱拳道:“有,末將派人查探過,綿延近百裏。”


    綿延近百裏?衛樵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難道這些難民不知道有銀子撥下去,為什麽都向著京城湧來?


    不過眼前不是管這個的時候,衛樵對著兩人點了點頭,又看向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羽林軍衙門主事道:“鄭坦什麽時候來?”鄭坦不在,一般羽林軍衙門的事都是由這位主事處理的。


    這位主事頭上冷汗直冒,他不是鄭坦,麵對衛樵的強大背景,他心裏直發毛。


    主事一邊擦汗一邊連連道“快了快了。”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找到鄭坦。


    衛樵又看了他一眼,然後轉向南濤道:“南濤,你在羽林軍是什麽職務?”


    南濤一聽就是眼神裏怒色一閃,他好好的一個將軍竟然被衛樵弄到了羽林軍來‘打雜’,還好意思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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