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男人得罪不起!這個男人得罪不起!罪不起!


    洛彤心裏不停的念叨了好幾遍才漸漸平複起伏不定的酥胸,繃著俏臉將盤子放在一邊,自己也坐了下來,麵無表情看著前方道:“珍妃娘娘與她姐姐淑妃娘娘當時在金陵豔名遠播,才情冠金陵。皇上一次微服出宮恰好遇到,皇上也是才華橫溢之人,當時三人相談甚歡,盡歡而散。後來她們兩人被以前吏部侍郎的兒子逼婚欲納為妾恰好又被皇上撞到給救了,於是這樣一來二往就成了好事。本來兩人一直不知道皇上的身份皇上也無意讓他們進宮便被養在宮外,卻不想淑妃娘娘竟然懷孕了,那時皇上已多年沒有子嗣了,聽了自然大喜,當即將兩人接進宮,封了妃。後來皇上帶兩人回去省親的時候遭遇匈奴暗殺,淑妃娘娘與芽兒小公主葬身火海。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你知道的也應該差不多。”


    衛樵從這些話裏沒有聽出什麽特別的,思索一陣又道“那她們以前是什麽人?”


    洛彤麵無表情神色淡淡道“一個破落的官宦之後,父母早喪,不然也不會出了賣笑。”


    衛樵點了點頭,神色露出沉吟之色,這珍妃娘娘的身世幾乎沒有什麽特別,可為什麽已經走了十多年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呢?


    而且是在印空大師走之後回來的,印空大師走之前明顯是預感到了金陵會有大變,她會不知道嗎?‘了無牽掛’的她這個時候回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衛樵一邊思索著一邊端起茶,下意識的輕輕的抿了一口。陷入沉思的衛樵沒有注意到,一向端莊如貴婦的洛彤嘴角露出一絲小女孩般的俏皮笑容。


    衛樵想了許久還是搖了搖頭,他隱隱感覺是一切謎團都指向皇位繼承者,但偏偏這位神秘的太子現在還遲遲未定,一點線索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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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衛樵搖了搖頭不去想,站起身看向洛彤,道:“答應你的事我會立即去辦的。”這就是要走了,再待下去,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洛彤輕笑著道:“多謝衛公子。”俏臉如花,絲毫沒有剛才的憤怒。


    衛樵覺得洛彤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對,但一時間又察覺不出那裏有問題,也笑著點頭,走出了客廳。


    洛彤看著衛樵離開的背影,嘴角那絲俏皮笑容越發明顯。


    衛樵坐進轎子裏,長長的吐了口氣。今天可以說是收獲頗豐,滿載而歸。


    徐茂與秀兒指揮著轎子,晃晃悠悠的向著駙馬府開去。


    他們兩人身後跟著十幾個衙役,一身普通衙役官服。但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些人的眼神特別的銳利,靠近更是能夠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氣。這些人都是武徒挑選給衛樵的,都是百戰老兵,以一當十精銳中的精銳!


    “咕嚕”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衛樵忽然感覺肚子響了一聲。


    衛樵沒有在意,笑著走下轎子,對著徐茂秀兒道:“終於回來了,走,吃飯去。”


    “好嘞”徐茂還沒說話,秀兒就歡快的答應一聲,身影一躍,第一個衝進了府裏。


    衛樵嗬嗬一笑,早已習慣不以為意。但剛要抬步就發現肚子一疼,咕嚕咕嚕直響,好似有東西在翻騰。衛樵這回知道了,這不是餓的,他神色不動,連忙向府裏走去。


    徐茂也不疑有他,跟著衛樵就向裏麵走去。


    兩邊的門衛早就過來躬身喊道:“少爺你回來了。”


    一向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衛少爺這次沒有任何作答,板著臉大步向裏麵走去。


    一個門衛看著衛樵有些急匆匆的腳步低聲道“少爺這是怎麽了?”


    “可能是出事了。”另一個門衛也伸頭看著衛樵的背影道。


    這些人都是衛家原班人馬,還是以前的習慣喊著少爺。


    一個主事模樣走了過來,瞪著眼睛看著兩人訓道“都去幹活,幹活,少爺的事也是你們能摻和的,不曉事。”


    兩人一聽,連忙各自站好。


    那主事轉過身,看向衛樵已經消失的背影,心裏也一陣疑惑,少爺一向風輕雲淡,今天怎麽這麽反常,不會是出事了吧?


    衛樵自然不知道這些,他捂著肚子急匆匆的向茅廁方向走去,一路上落葉為他飛舞鼓掌。


    到了茅廁,他一蹲下,立即大大的呼了口氣。


    待一陣發泄後,衛樵一邊抿著嘴呼氣,一邊冷靜的思考起來。沒多久,洛彤最後那古怪的表情在衛樵眼前浮現出來。


    衛樵當即苦笑一聲,無語道:“這女人……”


    他也曾想洛彤會小小的報複他一把,可沒想到她竟然會給他下瀉藥。這種辦法既不當麵又可解氣,倒也的確是個好辦法。


    衛樵在茅廁了一坐就是到肚子空空雙腿發軟才出來,這段時間,徐茂一直守在外麵,即便武清寧也被驚動了,還以為誰這個時候暗害她夫君呢。


    衛樵出來後,看著不遠處的一如既往比他還風輕雲淡的武清寧,臉色有些發白的笑著道:“沒事,吃了點不幹淨的東西。”


    武清寧盯著他俏目眨了眨,道:“父親說禮王妃是個苦命人。”說完,便轉身走了。


    留下的衛樵麵上心裏一陣糾結,完全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可偏偏心裏又有些心虛但卻又真的什麽也沒有,他憋了一肚子話竟然完全不知道怎麽說出來,隻能抑製不住的抽了抽臉龐。


    “女人心海底針”許久,衛樵歎了口氣,拖著酸儒的雙腿向房裏走去。


    ————————第二曰,禦史台。


    牛一郎在衛樵對麵,臉色陰鬱,神色極其難看的將一本文書給衛樵扔了過來,雙目噴著火,聲音難掩怒氣道“立遠,你看這是內閣發過來的文書。”


    衛樵有些好奇,牛一郎一直以來極其懂得克製,什麽事讓如此怒的連一貫的風度都沒有了?說話就差一字一句了。


    衛樵撿起文書,打開一看也皺起了眉頭。這文書是鄭裘鄭閣老下發的,上麵言稱刑部嚴刑逼供錯判死人的事情純屬子虛烏有,完全是捏造,要求禦史台不得再追究,事情就此定案雲雲。


    上麵的語氣極其厲然,充滿了教訓指責味道,看著折子就好似能看到了鄭裘指著鼻子破口大罵的模樣。


    按理說內閣閣老教訓內閣以下任何人都沒問題,一來是官職品軼,二來也是‘前輩’,任誰被教訓都得陪著笑臉。但關鍵這件事是牛一郎鄭重其事的在廷議上提出來的,如今鄭裘一本文書過來就要終止此事無疑就是在打他的臉,打禦史台的臉!


    衛樵看著這本文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鄭裘這不僅是要打牛一郎的臉,也是在打壓禦史台最近的氣勢,更多的,恐怕是在打擊衛樵這個小團體,目的自然就是為了給常誌幾人撐腰拉攏人心。


    衛樵目光輕輕閃動,想著皇上要清洗內閣的事,這鄭裘會不會動呢?


    這鄭裘與皇後關係極近,乃是極其親近的血親。如果動他無疑就表示皇上對皇後有看法了地位不牢靠,可皇後地位會不穩嗎?反過來,皇後地位穩固如山,鄭裘會有事嗎?


    衛樵心裏轉動著,在他想來,內閣除了傅瀝,就是這個鄭裘最為難纏。


    可皇上要清洗內閣,難道還要留一個嗎?如果要留,傅瀝那邊怎麽交代?鄭裘無論資曆輩分都高過傅明正,有鄭裘在,傅明正如何做首輔?


    衛樵心裏拿不定主意,文正皇帝的心思實在難測,沉吟一聲,道:“大人,你打算怎麽做?”


    牛一郎臉色鐵硬,冷哼一聲道:“想讓我罷手沒那麽容易,我這就去找傅閣老。”


    衛樵看著牛一郎憤憤然的神色,知道他嘴裏的傅閣老是指傅瀝,在內閣也唯有傅瀝能夠製得住鄭裘。但衛樵不認為這樣會有用,傅瀝在沒有確實證據前是不會駁鄭裘的麵子重新下發文書的。


    ‘又是一件麻煩事。’


    因為最近風波不斷,衛樵有心低調,可事情偏偏找到他頭上,讓他無處可躲。衛樵心裏搖了搖頭,看向牛一郎道“大人,證據確實了?”


    牛一郎說這麽多自然也是想聽聽衛樵的意見,當即點頭道:“嗯,拿到了幾分供詞。”


    幾分供詞?衛樵心裏斟酌,如果運用得當倒也可以一用,不過隨即又想了想,忽然笑著道:“大人,如果是這樣,不如咱們再走一次廷議。”


    “廷議”牛一郎一聽就是眼神一亮,連忙道:“不錯,剛才我是被氣糊塗了,廷議,對沒錯!既然他鄭裘要撕破臉,我禦史台也不怕他!”


    衛樵笑著點頭,理論上,禦史台直屬皇上,不必理會內閣,也無需在意閣老的態度。自然兩人都有一句話沒有明著說出來,那就是不能牽扯傅瀝進來,讓領導為你點小事不舒心,這是作下屬的大忌。


    去掉一件心事,牛一郎整個人也輕鬆下來,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道:“立遠,監察道的權責條文擬好沒有,待會兒我就去送給傅閣老批。”


    衛樵一聽也笑了起來,這‘監察道’是湯延給江辭搞出來的,如今鄭裘接了湯延的勢力,如果牛一郎拿這個去內閣,無疑就是報複,要給鄭裘難看了。


    “好了。”衛樵也樂得看熱鬧,將桌上一本文書拿了過來遞給牛一郎笑著道:“大人此去悠著點,說不得今天晚上晚飯就有著落了。”


    牛一郎也會意,哈哈大笑道:“放心,剛才傅閣老已經帶司馬長出城去宣布任命了,不到晚上估計回不來。”


    衛樵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一直認為牛一郎是老好人,沒想到也有這麽損的時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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