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樵上身不動,腳向後一退,伸手扇了扇鼻子,也不顧那公子哥的驀然冷下來的眼神,淡笑道:“你們父親之所以臨時將生意交給你們作暫時打理,其實就是拿不準這次誰輸誰贏。而你們來挑釁我,估計也是受了人挑撥,來試探我。”


    那三人一愣,都不是傻子,對視一眼,那張開雙臂的第一個年輕公子哥歪著頭冷著臉道:“哼,是又怎麽樣,你們衛家這次輸定了,我看衛家輸了之後你還怎麽跟我裝聰明!”


    衛樵搖了搖頭,懶得囉嗦,對著後麵的徐茂淡淡道:“大山,每人打斷一隻手。”


    徐茂一聽,拳頭立即啪啦啪啦響,全身肌肉瞬間緊繃起來,憨厚的臉色露出一絲猙獰。


    那三人一聽要打斷他們的手,本來還有些懼意,現在對視一眼,俱是哈哈大笑起來。


    “你聽到了嗎?他說要打斷我們的手?”


    “是啊,衛家果然厲害,都這個時候了還想逞凶……”


    “哼,我看他是‘死’字不知道怎麽寫!”


    衛樵抬頭向上看了眼,果然許多人頭驀然縮了回去。餘光一瞥,劉正旭與邵易也悄悄的站在門口。


    衛樵雙眼微眯,冷笑一聲,道:“也好,就拿你們殺雞儆猴!大山,再每人打斷三根肋骨!”


    “是少爺!”徐茂一聽,依舊是憨憨的聲音,但全身驀然戾氣大增,一步衝了過去。


    “啊!”第一個還在一臉譏笑的公子哥驀然臉色一變,臉色漲紅大聲喊了出來。


    徐茂一隻拳頭打在他肚子上,左手猛然提起他右胳膊,右拳在幾乎所有人的雙眸大睜中,重重的打了下去。


    哢嚓一聲脆響,整個月然樓都靜了下來。


    沒人認為衛樵會真敢下手,在他們想來,這商會還沒開始,無論如何都要克製,一切恩怨情仇都應該在商會結束後再一是一二是二的算賬。


    可是衛樵真的就下手了。在樓梯口滿滿的人頭直視中,在邵易與劉正旭的眼皮底下,生生的就打斷了這位趙公子或者趙掌櫃的胳膊!


    “啊!”


    安靜中,那趙公子驀然一聲慘叫,雙目驚恐猶自不相信,頭上汗珠雨點般落下,膝蓋‘啪’的一聲跪在地上,然後倒在地上厲聲慘叫哀嚎起來。


    徐茂憨厚的臉上哼了一聲,猛然抬起一隻腳,重重的踩在了趙掌櫃的胸口。


    哢嚓嚓那趙公子猛然身子一挺,雙目圓睜,臉上青筋暴露,喉嚨裏呃呃兩聲,身子一軟,昏厥過去。


    “少爺,斷了四根。”徐茂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頭。


    衛樵雙目冷色的在周圍一掃,淡淡道:“多了就算友情贈送了,還有兩個。”


    徐茂一聽,如釋重負般的點了點頭,又轉頭向其他兩人。


    三人都是家裏放棄的人,這次派出來也就是做棄子用的,本身就是好吃懶做,欺善怕惡,膽小如鼠的人,一見領頭的趙公子已經倒地不省人事,當即慌了,他們看著徐茂向他們走來,當即向後退,兩人對視一眼,掉頭就奔著樓梯上麵跑去。


    上麵掌櫃已經來了不少,他們衝到上麵,在他們想來,衛樵再怎麽耍橫,也不敢在那麽人麵前把他們怎麽樣。


    徐茂一見,當即怒了,小眼睛一睜,猛然大步追了過去,兩人驚慌失色的還沒跑幾個樓梯,就背徐茂提著衣領拉了回來。


    “衛樵,這裏是月然樓,你打了我們,我們家裏是不會放過你的!”


    “沒錯,這裏這麽多掌櫃,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打我們的!”


    兩人盡管臉色恐慌無比,卻還是梗著脖子大聲喊叫。心裏驚恐萬狀的期待著樓上下來人,拯救他們。


    徐茂皺眉一哼,將兩人扔在地上。


    衛樵對徐茂擺了擺手,淡淡道:“讓他們喊。”


    這幾隻雞的分量還不夠,殺了作用也不大。他抬頭向樓上看了眼,目光冷森閃爍。


    徐茂‘奧’了聲,一臉凶相的站在兩人背後。


    那兩公子抬頭看了眼衛樵,見他麵色冷清,似沒有放過兩人的打算,當即也顧不得多少,扯著嗓子就大喊起來。


    “快來人啊,衛家的少爺打人了,趙掌櫃已經被打昏過去了……”他是衝著樓上喊的。


    “都是來參加商會的,衛家是會長就了不起,可以隨便打人啊,大家快出來看看……”他是衝著門外喊的。


    兩人漲紅著臉,心慌恐慌的大聲喊叫起來。


    衛樵手裏轉著珠子,目光冷清的看著樓梯口,雙眼微眯。他很想看看,今天這開場白究竟是哪家唱的!


    劉正旭與邵易對視一眼,劉正旭微微皺眉道:“邵大人,衛公子是不是有點過分?”


    在金陵府尹眼皮下麵行凶,這已經不能用‘過分’來形容了。


    邵易心裏苦笑,暗道那天老哥你是沒見到他懷裏的金牌與李閣老親筆寫下的燙金名帖,要是知道了,肯定就不會這麽說了。


    邵易忽然又想起廟會那件事,他作為金陵府尹,其實一直陪在傅明正房間的隔壁,雖然不知道裏麵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王元會怒氣衝衝甩袖而走他是親眼所見,隨後傳出的風聲更是讓邵易心驚肉跳。如果真是傅大人與這衛公子聯手落了那王侍郎的麵子,這背後的東西,他想都不敢想啊!


    沒有回答劉正旭的話,邵易拿著手帕,在頭上擦來擦去。雖然清晨還算涼爽,但他卻渾身燥熱難耐,口幹舌燥,全身都在哆嗦。


    劉正旭瞥了眼一副小心翼翼的陪著恭敬模樣的邵易,神色不動,眼神裏卻閃過一絲不屑。堂堂金陵府尹,參與朝政的四品大員,竟然在一個小小秀才麵前就如此模樣,當真是丟盡了朝廷臉麵!


    想起秦勻,劉正旭又忍不住的搖了搖頭,致仕十多年,已經失了當初敢在宣德殿大聲疾呼痛斥殲佞的傲骨了。


    隨著兩人此起彼伏的大聲叫喚,樓上也紛紛攘攘的低聲議論起來。但是過了許久,卻依然沒有一個人下來。


    衛樵手指一停,冷哼一聲,看著依舊趴在地上叫喚的兩人,淡淡道:“你們也看到了,沒人救你們。做棄子就要有棄子的覺悟,大山。”


    徐茂答應一聲,猛然抬腳,在一人的胳膊上重重的踩了下去。


    哢嚓清脆的響聲猶如重鼓一般,狠狠的敲擊在圍觀的所有人心上。


    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位衛家的年輕少爺,是當真下得了狠手的。


    “啊!”


    被踩的那位直接昏厥過去,喊的是另一個眼睜睜看著的。他雙眼驚恐,全身顫抖,支著胳膊飛快的後退。


    徐茂一隻腳踩在那昏厥的胸上,踏過去。那本來昏厥過去的公子哥,立即頭上大滴汗珠飛快的落下,滿臉的驚恐,慘叫厲吼滿屋子回響。


    徐茂臉色憨厚的皺著眉頭追著最後一位,那公子哥饒著柱子,雙手撐地的不停的後退,他竟然有些沒法下手。


    衛樵抬頭,目光在樓梯口淡淡一掃,聲音冷漠道:“還有沒有?”


    他隻說了一遍,聲音在樓梯口,在側麵,在整座樓裏,慢悠悠的回蕩。


    除兩位公子哥恐懼的吼叫聲,其他地方靜謐無比。


    樓梯上的人頭紛紛皺眉對視,麵色凝重,覺得今天事情可能要棘手;也有的不屑冷笑,認為衛樵不過是最後的瘋狂,衛家最後的掙紮,不放在心上;更有低頭沉吟,眼神閃爍,似乎有所顧忌。


    沒有人出聲。


    “啊!”


    最後一位公子哥,終於還發出了慘叫。


    徐茂一隻腳踩著他的腿,一隻腳擦在他胸上。


    “少爺,又多斷了一根。”徐茂走了過來,憨憨道。


    衛樵淡淡點了點頭,道:“嗯,將三人扔出去吧,在這裏礙眼。”


    徐茂一聽,立即將還在慘叫的兩人以及昏迷的那個打包提著腿向門外走去。門口已經圍滿了人,一見徐茂走過來,當即散了開來。徐茂看似憨厚,下手卻一點也不遲疑,現在沒人敢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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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看著三人被扔了出去,所有人都覺得事情該結束了。畢竟這隻是一次對衛家的試探,心裏有了結果,自然沒有必要再進一步。


    樓梯口的人頭開始漸漸減少,議論聲開始增大。


    劉正旭淡淡一笑,目光似不屑的搖了搖頭,轉身向後走去。


    邵易小眼睛眨了眨,看了衛樵一眼,也轉身跟在劉正旭身後。


    “邵大人。”


    忽然間,本來安靜無比的一樓,衛樵的聲音驟然淡淡響起。


    本來已經離開的人頭,驀然間又集中過來,擰著眉頭的看向衛樵。


    本來轉身的劉正旭一愣,旋即淡淡一笑,在桌邊坐了下來。拿起茶杯,目光似失望的看著衛樵,歎氣的搖了搖頭。


    邵易一聽,連忙轉身,飛快的小跑過來。


    “衛公子。”邵易沒有點頭哈腰,但一副彌勒佛模樣,還是讓人感覺他在巴結討好衛樵。


    衛樵冷然一笑,聲音不大不小,道:“邵大人,這三位掌櫃的品德如此低下,實在是讓人不太放心他們會賣出什麽好布。不如大人直接查封他們的鋪子,調查一陣子再說。”


    衛樵話音一落,整個樓層再次安靜下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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