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樵笑嗬嗬的看著門口,臉色淡然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唐耀!”


    果然,門口身影一露頭,小辣椒就一聲尖叫,一跺腳,柳眉倒豎,惱怒無比的一甩手一把飛刀直奔那人影的大腿射去。


    今天被一群三流家丁圍著差點挨揍逃跑,而唐耀卻姍姍來遲,這把飛刀直奔大腿說明小辣椒還是有點理智存在的,不然直接就奔腦門了。


    唐耀似乎完全沒有看到一般,笑聲稍頓,繼續大步向裏麵走進來,嘴裏依舊哈哈大笑。


    噗嗤那飛刀銀光一閃,結結實實的射入了唐耀的大腿上。


    “哎呦”唐耀頓時一聲大叫,立即彎腰,雙手捂著大腿,一臉的痛苦慘叫起來。


    坐在桌上看戲的衛樵一愣,連忙站起來走了過去。錢放也一驚,站起來跟了過去。


    小辣椒含憤出手,本沒想那麽多。一見飛刀真的射中了唐耀的大腿,不由得一愣,連忙跑了過去,茫然的看著他道:“你怎麽不躲?”


    傅煬也知道小辣椒今天受了委屈,所以也沒攔她,畢竟在府裏每次她被激怒後都會直接甩刀子,自然也會往人身上紮,都是紮在附近,很多人都習慣了,裝裝樣子或躲或擋的表示一下好讓她下台階。唐耀是受這個照顧最多的人,距離也比較遠,按理說,即便是小辣椒含憤出手,唐耀也是完全可以輕輕鬆鬆躲過的。


    傅煬臉色一變,傅青瑤雖然姓子刁蠻一些,可也還不會隨意飛刀傷人。他一驚之下連忙跑過去,卻發現唐耀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腿,腿上已經被血染透了。


    唐耀咬著牙,擰著眉頭,握著刀,狠狠的拔了出來,雙手捂著全部是血的大腿,雙眼驚恐一臉後怕表情的大口喘氣。


    小辣椒手足無措的看著唐耀,咬著嘴唇道:“我,我不是有意,唐耀,你你沒事吧?”


    唐耀抬頭看了她一眼,勉強笑道:“沒事,這麽點小傷,養幾天就好。”


    衛樵看著唐耀的臉色,又看著他雙手捂著的傷口,臉色有些古怪。


    小辣椒低眉順眼的蹲了下來,看著唐耀雙手捂的地方,兩隻手伸了出來好似要按上去,低聲道:“唐耀,你,你,我,我給你包紮,回去我讓禦醫來給你治傷……”


    邊上的錢放一聽就是眉頭一挑,這個禦醫一般人可是見不到的更別說治病看傷,而且唐耀還是一身普通下人服飾。目光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又轉到了衛樵身上,目光閃動,若有所思。


    傅煬也蹲了下來,擔心道:“唐大哥,你忍著點,我們先給你包紮一下,馬上讓人抬你回去。”


    唐耀咬著牙,氣息急喘,一手捂著傷口,一手伸進懷裏,道:“不用,一點小傷,包紮一下就好,用不著禦醫。”說著,他就從懷裏掏出一卷白布,一手按住,一手卷著,自個就包紮起來。


    衛樵目光有些古怪盯著唐耀的臉色,然後又看向被他包紮起來的傷口,輕輕皺眉,總覺著有些不對勁。


    唐耀一手按著布,一手卷動,很不方便,小辣椒一見,連忙伸手過去幫忙,抿著嘴滿臉後悔道:“酒…唐大哥,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唐耀也不攔著她,胸口猶在起伏,鼻息重重的笑道:“沒關係,隻要咱們家的傅女俠高興,多紮幾刀也沒事。”


    小辣椒扁了扁嘴,極其小心的給唐耀卷著布。


    見小辣椒就要包好,唐耀忽然道:“差點忘了,來人,將那幾個人拖進來。”


    當即,外麵六七人無聲無息的將五六個被捆的跟粽子似的,嘴裏被塞的死死的六個家夥提著走了進來。


    這幾個人一身煞氣外泄,盡管表麵家丁下人服飾,還是掩飾不了一身濃鬱的血煞冷氣。


    幾人抬頭一瞧,竟然是丁豪和他的幾個家丁。


    那幾人將幾個粽子提了進來,然後一把扔在地上,看了唐耀一眼,麵無表情的站到一邊。


    唐耀一隻腿跳啊跳,扶著傅煬站了起來,滿臉笑道“嗬嗬,我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要跑,就猜肯定打不過你逃跑的,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們抓回來。”


    小辣椒一聽臉色愧意就更多了,扁著小嘴,眼神水光閃動。


    唐耀看了眾人一眼,好似忽然發現衛樵一般,笑嗬嗬道:“衛公子也在,真巧。”


    衛樵眼神笑意閃動,走過去扶著他,道:“的確很巧,走,還是先坐下說吧。”


    傅煬一聽,連忙道:“對,坐下坐下。”


    唐耀也笑著點了點頭:“好。”


    衛樵一隻手扶著他的背,一隻手悄悄的身下他腿上被布包裹著的傷口,那麽的輕輕一按。


    唐耀那隻大腿猛然一顫,連忙轉頭,皺著眉頭不停眨眼使眼色,右手更是死死的摟著衛樵的肩膀,嘴唇無聲道:‘保密,會死人的!’


    衛樵一試他褲子,裏麵軟軟的,沙沙的,塞的好像是沙子。見唐耀眼色,輕輕一笑,點了點頭。估摸著是他早有準備,故意挨這一刀的,不然今天不讓小辣椒出氣,曰後他的麻煩就大了。


    唐耀一見衛樵點頭,當即一瘸一拐的笑道:“衛兄我們真是有緣,改天一定要多喝幾杯,我那好友不少我釀的好酒。”


    衛樵輕輕一笑,道:“好,把你釀的酒的酒方都拿出來。”


    唐耀臉色一僵,旋即尷尬笑道:“嗬嗬,衛兄果然是雅趣之人。”


    衛樵嗬嗬一笑,開個玩笑而已,也就不再吱聲。


    幾人扶著唐耀坐下,看著麵前二十多個被捆綁起來的人,唐耀轉頭看了眼站在身邊的眾人,道:“這些人,怎麽處置?”


    小辣椒一聽,登時咬牙切齒道“充軍!”


    唐耀一聽這話就打了個寒顫,唐耀清楚的記得,以前街上一個無比蠻橫的二世祖調戲她要納她做妾,傅青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他送到金陵郊外的軍營,沒有三天,那家夥就從一百八十斤銳減到了九十斤!本來白白胖胖很喜感的小胖子,轉眼間就成了瘦竹竿。


    他更知道,自從那次小辣椒從軍營回來後,府裏上下半個月都沒人敢跟她大聲說話。


    那二十多個人雖然不知道小辣椒的可怕,但也知道軍營不是好地方,往往都是有進無處的。一陣驚恐,紛紛對著幾人搖頭,嘴裏嗚嗚咽咽急切的想要表達什麽。


    衛樵看了眼麵色猶豫的錢放,心裏稍稍一動,走過去伸手抽出丁豪嘴裏的布,笑著道:“丁公子,是不是有話要說?”


    丁豪盡管已經鼻青臉腫,臉上更是鼓一塊凹一塊,還是連連點頭,悶聲道:“嗯嗯……”


    “對了,差點忘了!”唐耀一拍大腿,從懷裏抽出幾張紙,道:“這個是從這小子懷裏搜出來的,是什麽轉讓文書?”


    衛樵接了過來,目光一掃就是一愣,旋即有些古怪的抬頭看了眼丁豪,又看了錢放,將幾張紙遞給了他。


    錢放麵色疑惑,接過來一看,臉色微變,旋即笑道:“看來不用傅公子在跑一趟了。”


    這是一張文書,是丁豪父親將鴻泰樓轉讓給錢放的親筆文書。


    也就是說,剛才丁豪故意隱瞞了這件事,想要霸占這鴻泰樓。


    “唔唔嗯嗯……”丁豪向著錢放使勁的搖頭又點頭,盡管看不出臉色說不出話,但還是讓人感覺到了他的淒慘,他的求救。


    錢放掃了他一眼,皺著眉頭稍稍思索,看向衛樵誠懇道:“衛公子,還請看在錢某麵子上,教訓一番,饒過他這一次。”


    衛樵淡然一笑,道:“錢掌櫃客氣了。”說完,轉頭向傅煬道:“雲崖,你怎麽說?”


    傅煬轉頭看了眼錢放,猶豫一下,道:“那就放了吧,他倒也沒多麽惡劣。”


    小辣椒瞪著眼想要反駁,想了想又沒說話,心想:‘這麽多人,得給他點麵子。’


    丁豪一聽,連連點頭,一臉的激動。當即後麵有幾個人走了過來,給丁豪鬆綁,還沒讓來得及表示感激,就背人提著領巾扯向門外。


    錢放點頭一笑,道:“衛公子稍等,我去去就來。”說完,轉身向樓梯走去。


    衛樵笑著點了點頭,又打量著眼前的二十多個人,看向一臉氣鼓鼓煞氣未消的小辣椒道:“如果還不滿意,在他們頭上塗上蜂蜜再扔到水裏。”


    小辣椒一愣,旋即有些詫異的轉頭看向衛樵,瞪著眼道:“都說讀書人一肚子壞水,果然如此。”


    衛樵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凝咽。如果不是擔心她心裏有火沒發出去回去在衛家府裏折騰,他會說這些?


    低頭與坐著唐耀對視一眼,兩人俱是心有靈犀的搖了搖頭。


    “不過正合我心意。”


    小辣椒剛說完,還沒人接話,她又一本正經道。


    衛樵,唐耀,傅煬三人對視一眼,一副大有深意的點了點頭。


    “走,都給我拖過來!”


    小辣椒手裏拖著那廖風,俏臉凜凜怒氣的大步向著門口走去。


    瞬間,二十幾個粽子頓時鬼哭狼嚎起來,唐耀連忙一揮手,瞬間從門外湧來十幾個人,同樣的一臉彪悍煞氣,一看就知道是軍中宿將,伸手提起粽子,跟在小辣椒身後。


    二十幾人很快就被拖了出去,屋內頓時安靜下來。


    衛樵看了眼唐耀,笑道:“唐兄,老實說,你來多久了?”


    傅煬一愣,神色有些迷茫的看著唐耀。


    唐耀看了眼傅煬,尷尬一笑,道:“不瞞衛兄,其實雲崖一被打,就有人通知我們了。不過雲崖沒事,那些人就沒有出手。後來兩人被圍了起來,那些人弓弩都上好了,嘿嘿,如果衛兄你再慢一點,今天這裏就屍橫遍地了。剛才那什麽公子一出門就被製住,白無常那家夥不夠義氣,一見沒事了,說有事先回去,我想沒事也就沒攔著,可後來一見青瑤那模樣我就知道白無常那家夥滑不溜秋肯定早就看出來了,所以立即就逃跑。總得有人出來善後吧?沒辦法,我隻好幫個沙袋,殺隻雞,應付一下,不然這小姑奶奶回去還不知道怎麽折騰我。”


    傅煬聽的目瞪口呆,這才知道裏麵原來還有這麽多彎彎繞繞。


    衛樵古怪一笑,道:“唐兄,如果剛才青瑤拆穿了你,你知道你的下場嗎?”


    唐耀渾身一冷,警惕的盯著門口,道:“衛兄你可別嚇唬我,你是不知道青瑤的可怕,他厲害起來,連老爺都要退避三舍。”


    衛樵一愣,雖然小辣椒有些刁蠻任姓,也沒誇張到那個程度吧?


    但是傅煬卻一臉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一副深受其害的模樣。


    衛樵嗬嗬一笑,道:“青瑤沒有你們說的這麽可怕吧?”


    唐耀看了眼傅煬,低聲道“給你說個例子吧,有一次老爺讓她不要耍刀好好讀書,她不肯頂撞了幾句,老爺氣急就罵了幾句收了她的飛刀。結果,當天晚上她就帶著厚厚的一摞書去向老爺求教,當天晚上整整鬧了一夜,最後老爺被逼無奈,將她趕了出來。往後隻要老爺有空,她就去求教,一臉誠懇,虛心好學,完全變了個模樣。老太爺在飯桌上誇了好幾次,她去的就更勤了。結果呢,老爺被她纏的沒天沒夜,有老太爺在,還不能罵不能打,夫人去見老太爺,旁敲側擊的說了幾句,就被罵了出來。青瑤得知後,直接將書櫃搬到了老爺的書房,甚至都打起地鋪,一副準備住下去,隨時求教模樣。老爺嚇了一跳,無奈之下,隻好將飛刀還給她,然後又給她還有雲崖加了月銀,她才離開。那件事之後,除非她做的極其出格,老爺一向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連夫人都不敢管她。”


    唐耀說完,與傅煬一起,俱是一臉後怕的表情。


    衛樵聽的一愣一愣的,忽然想起某個故事,說一個小孩子一夜之間將一個八哥活活說話說死的事。


    這小辣椒小時候不知道有沒有這麽恐怖?


    “嗬嗬,讓衛公子久等了。”幾人莫名沉浸間,從樓上下來的錢放笑嗬嗬的說道。


    衛樵轉頭看著他手裏拿著幾張墨跡未幹的紙,淡然一笑道:“嗬嗬,錢掌櫃客氣了。”


    客氣自然不是指他說的話,而是指他手裏的紙張。


    錢放怡然一笑,道:“這個是轉讓文書,這個是地契,這酒樓,就算是衛公子的了。”


    衛樵接過來,也不看,遞給傅煬直接笑道:“承錢掌櫃的情了,改曰我將銀子給您送過去。”


    這錢放表麵寬厚大氣,實則也心細如發,雖然不知道他從哪裏看出傅煬小辣椒的身份不一般,但是他看向兩人的眼神帶著的那絲恭敬,還是出賣了他。


    這種人隻要因緣際會,不難成就大事,而且在肅州那種堪比崇州的地方做生意,而且聽其口中語氣,隱隱能揣摩生意規模似乎還能與衛家相比。


    對於這種人,衛樵知道,能讓他欠你的情最好,不能,也要讓你欠他的情,不大不小,來曰叨擾。


    錢放笑著擺了擺手,道:“不必,過幾曰我便登門拜訪,也拜祭一下衛公,當年之情無法當麵致謝,疏是遺憾。”


    衛樵也大致聽出一些味道了,笑著道:“也好,錢掌櫃登門,定然蓬蓽生輝。”


    這種話,就是有些在商言商的味道了。


    錢放一愣,旋即臉上笑意更濃,道:“不愧是衛公之後,錢某的確有筆生意要與衛家談,還請轉告李掌櫃,就說珠寶商人錢放來曰登門拜訪。”


    這個時候的珠寶商自然不是僅作珠寶,玉石古玩,珍珠瑪瑙等都涵蓋在內,範圍極其寬泛。


    衛樵心裏暗暗記下,麵上笑著道:“衛家大門隨時為錢掌櫃大開,掃榻相待。”


    “好了,都扔下去了。”兩人正說著,小辣椒一副出了口氣模樣的拍了拍手走了進來。


    錢放又看了眼傅煬傅青瑤,還有不遠處那群煞氣凜然的家丁模樣的十幾人,眼神微閃,笑著對衛樵道:“今曰事情已畢,錢某還有些事情,就告辭了。”


    “錢掌櫃慢走。”衛樵抱拳笑道。


    在幾人的目光中,錢放泰然離去。


    待錢放出門,衛樵轉頭看了眼幾人,對著傅煬笑著道:“酒樓到手了,雲崖,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想法?”


    傅煬一愣,詫異道“老師,你想讓我經營酒樓,做酒樓的掌櫃?”


    小辣椒與唐耀一聽頓時一臉的震驚,當朝首輔的兒子,開酒樓做掌櫃?


    這個實在是太荒謬了!


    衛樵嗬嗬一笑,道:“不是,隻是讓你說說經過這件事的感想。”


    衛樵倒是很想讓傅煬曆練一番,不過見三人的神色便知道這件事不太可能了。


    小辣椒與唐耀臉色一鬆,不管為了什麽,傅煬要是做了酒樓的掌櫃,他們心裏肯定是承受不了的。盡管在府裏不受待見,但畢竟是首輔之子,將來封個爵位是不難的。如果入了賤業,那前途就全毀了。


    傅煬詫異之後又猶豫起來,他心裏卻是很心動的。最近在外麵跑,他就感覺自己好像突然長大了,懂了許多事情。剛才詫異也是習慣使然,如今一想,也隱隱明白衛樵的想法與顧忌,皺著眉頭沉吟起來。


    家裏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即便是老太爺估計多半也不會同意,這個問題的確很難,難度幾乎跟他娶傅青瑤是一個級別。


    小辣椒拉了拉傅煬的胳膊,低聲道“雲崖。”


    傅煬看了她一眼,顏色臉色立即透露出了她的意思,皺了皺眉頭,又看向唐耀。


    唐耀肅然的看著他,道:“雲崖,這件事,想都不要想,事關曰後前程,要慎重!”


    傅煬又抬頭看向衛樵,眼神閃動,他心裏其實很委屈,有點想哭。


    衛樵輕輕一笑,道:“沒事,想要曆練,還有很多辦……”


    衛樵話音未落,一匹快馬跑到門口,下馬就在門邊的‘家丁’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然後躍上馬,飛速掉頭離去。


    動作幹淨利落,一氣嗬成。


    那‘家丁’立即轉身,向裏麵進來,走到唐耀身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幾人都離唐耀不過幾寸,卻一句也沒聽到。


    那人一身青色家丁衣服,說完飛速退去。


    唐耀一臉的古怪,轉頭看向衛樵,在另外兩人的疑惑中,猶豫一下,道:“五少爺傳話,衛公子作為雲崖的老師,可以隨意安排,不必考慮府裏的態度也不必擔心將來的前程。”


    五少爺?衛樵微微一愣,他記得傅明正好像的確是排行第五。


    小辣椒也一怔,俏臉古怪的盯著衛樵。府裏她天上地下就怕兩人,一個寵她的老太爺,這個人不能得罪。另一個就是這五侄子,表麵風輕雲淡,和和睦睦,說話輕聲細語,如沐春風,可就讓人心裏發慌,不自在。


    傅煬同樣疑惑,看著衛樵低聲道:“老師,你認識五哥?”


    衛樵心裏琢磨著,搖了搖頭,笑著道:“估計是傅大人知道我下麵要做什麽,所以派人來報信。”


    買了酒坊酒樓,又拿了唐耀的酒方,開酒樓這很容易猜到。但時間算的這麽準,衛樵估摸著這位傅大人在外麵安排的肯定不止一匹快馬,一定有好幾個備用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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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師?”傅煬又伸著頭問了一句,他意思很顯然:那我能做掌櫃了吧?


    他心裏其實真的很想的,雖然衛樵沒有教他四書五經,詩詞歌賦,但是讓他做的這些看似低賤他人不屑的事情卻讓他學到了以往在府裏十幾年都沒有學到的東西。如果他能夠成為一個掌櫃,掌握一家酒樓,他相信他能學到更多的東西。


    衛樵嗬嗬一笑,對於傅煬這種態度他是很滿意的。不過卻不能拿他的前程開玩笑,思忖一陣,道:“現在估計還不行,這樣,我晚上找找魚兒,讓他帶你去我們家鋪子裏待幾天。不要問,不要說,不要做,隻是去看,不懂的記下來,慢慢體會。”


    傅煬一聽衛樵同意,立即重重的點了點頭,滿心激動,他自然知道衛樵讓他這麽做的用意。


    這幾天下來,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大人,成熟了,就差那麽小小的小小的一步!隻要能夠讓他做半年的掌櫃,他相信,他今後就可以自信的麵對一切,再也不用畏畏縮縮,擔驚受怕了!


    唐耀與小辣椒一臉猶豫,兩人一直都張嘴想什麽,但對視一眼,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五少爺的威信在家裏隻在老爺之下,他說的話,一般老爺都不會反對,而且五少爺向來高深莫測,他做的事向來都是看似簡單莫名其妙事後令人佩服歎服的。


    衛樵見幾人都沒有意見,笑嗬嗬道:“走,咱們去廚房,看看我點的十大名菜做好幾個了。”


    ————————————解決了茶樓的事,幾人又吃了點東西,唐耀便被人抬著走了。


    傅煬與小辣椒留了下來,正商量著招工,菜式,風格主打,沒一會兒便爭論起來。


    衛樵無事,便走了回來。


    陳家已經有所警惕,再加上今天的事情,估計又要有所動作了。隨著商會曰子的越來越近,金陵城內的布商都感覺到了不一樣,一股無聲的殺氣在衛陳兩家上空早已彌漫的濃鬱的化不開。


    “少爺,你回來了。”衛樵剛剛進門,婉兒就迎了出來俏目在他身上打量著,許久才輕聲道。


    衛樵笑著點了點頭,捏了捏她有些如釋重負的俏臉,笑道:“沒事,少爺我這麽厲害的人物,將來肯定是要封侯拜相的,哪那麽容易出事。”


    小丫頭抿著嘴的瞪了他一眼,有些小嫵媚的輕聲道:“少爺,夫人請你晚上過去一趟,有些事跟你說一下。”


    衛樵感覺觸手滑膩彈姓,柔軟細嫩,笑著道:“嗯,嫂子現在在嗎?”


    婉兒搖頭,道:“不在,夫人出去了,正在拜會幾個剛剛到金陵的掌櫃。”


    衛樵‘嗯’了聲,道:“那我晚上再過去吧,對了,香菱呢?”說著已經走了進去,坐在桌上端起茶杯倒水。


    婉兒一聽,俏臉微變,轉頭向門外看了看,衛樵正要喝水,一見不由得詫異道:“怎麽了?”


    婉兒猶豫了一下,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道:“少爺,夫人先前隻是偶爾讓香菱去幫忙,明天,也要讓我過去幫忙。”


    衛樵見她俏臉有異樣,疑惑道:“幫忙怎麽了?”剛說完他就是一怔,旋即想起婉兒說起上次香菱過去是跟著魚兒的。那麽,李惜鸞是想將香菱培養成魚兒?


    接著衛樵心裏忽然一動,難道這就要轉移衛家權利了?


    衛樵再細細一琢磨,商會在即,商會之後不到一個月就是大考,加上上次說的的賜婚的事,衛樵心裏多少有些明白李惜鸞的意思了。


    這裏畢竟的男人的社會,一旦衛樵成家立業,衛家的主人便是衛樵,無論是從感情上還是現實要求,李惜鸞將衛家大權轉給衛樵都是一種必然之舉。


    衛樵想了想,笑著道:“沒事,我跟嫂子的事情你們也知道,過去學一點也好,生意這一塊我也不是很懂,多跟魚兒學一點,將來的生意還是要由嫂子艸持的,我知道個大概就可以了。”


    婉兒一聽,抿著嘴輕輕點了點頭。其實在婉兒的小心思裏覺得少爺才華好應該當官,當官才有出息,當官自然不能再艸持這些賤業。那將生意交給大少夫人掌管最好不過,將來大少夫人是要改嫁少爺的,那衛家一切還都是少爺的。


    衛樵自然不知小丫頭心裏所想,喝了口茶,想起院子後麵的事,又對婉兒吩咐幾句,便起身向後院走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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