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組五人約定一起為木雲老師慶生的那天很快便到來了,但誰也沒想到在那之前,木雲和泉就已經……


    街邊樹下。


    帶著墨鏡,一頭自來卷淩亂黑發的青年神情凶狠語氣激烈的憤憤抱怨著:“啊~啊!我到底是為什麽要在蕭瑟秋風裏坐在路邊半個小時,等待某個不告而別的惡劣老師路過啊!”


    “甚至還要自帶禮物!”


    蹲在他旁邊身材頎長的英秀青年聞言笑出聲:“小陣平你沒發現你已經把自己形容成了等待被收養的流浪貓貓了嗎?”


    鬆田陣平額角爆出青筋,從墨鏡側邊的縫隙裏朝他飛眼刀:“哈?”


    站在二人身後兩步位置的貓眼青年抬手看了眼手表,無奈笑道:“畢竟我們來的太早了嘛。現在離和老師約好的時間還有五分鍾,就麻煩鬆田你再稍微忍耐一下吧。”


    諸伏景光自覺報完時間,又側頭看了眼另外一邊已經完全忽視了時間流逝的兩個好友,忍俊不禁。


    降穀零和伊達航撿了一疊兒手掌大小的落葉放在腳邊,正興致勃勃的捏著石子在上麵畫圈叉棋,結束一局就換“新棋盤”,玩得相當不亦樂乎。


    直到一輛相當靚眼的寶藍色跑車伴隨著兩聲清脆鳴笛聲側停在了五人麵前。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眼睛霎時間就亮了起來。


    “喂喂!小陣平,是新老婆哎!”


    鬆田陣平噌的站起來拍拍屁股,神情亢奮:“啊,我知道,畢竟這可是被稱作戰神的gtr啊!”


    “這一輛看來是r34,就是前幾年那部大火的外國經典動作電影裏,主角開著的那輛有名酷車啊!”


    “那還用說,這一款可是gtr係列裏公認最具力量感的設計!無論是霸氣狠辣的外形還是線型利落的大型定風尾翼,看起來都超帥的!”


    落後他們一步的諸伏景光忍不住失笑。


    我說……你們就不先思考一下這輛車為什麽會停在我們麵前嗎?


    清晰映照出墨鏡卷毛青年激動表情的車窗玻璃緩緩下壓,雷打不動一身披肩外套西裝打扮的熟悉身影徹底展現在鬆田陣平眼前。


    駕駛座位上的木雲和泉顯然把這對幼馴染的一通激情誇讚聽得清清楚楚。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的指尖敲了敲,側臉勾唇邀請道:“那你們兩個要不要來親自上手體驗一把?”


    眼裏的驚訝還沒消散,鬆田陣平立刻大聲回應道:“要!”


    什麽冷風裏等待木雲和泉的怨懟,在新老婆的誘惑下統統不是問題!


    萩原研二也跟著舉手,紫羅蘭色調的柔和下垂眼中仿佛有星星閃爍:“hagi也要!”


    這是踩在他的xp上螺旋蹦迪!!!


    被鳴笛聲吸引過來的降穀零和伊達航臉色同樣驚詫不已。


    “gtr r34,我記得這輛車的市價得有七百萬吧?”


    “木雲老師,你到底是在警視廳幹什麽的啊?”降穀零的瞳孔都震驚到收縮褪色了,磕磕巴巴的喃喃自語,“該不會老師你其實是隱藏起來的富二代吧?”


    不是說警察的平均工資一年才隻有八百萬嗎!


    就算是他們當中對車輛最沒有抵抗力的萩原研二,恐怕也不會在自己步入職場以後舍得花費一百五十萬拿下他早已相中的老婆mazda rx-7吧?


    ……不,也說不準啊!


    降穀零驚恐的看著前方那道周身都像是在不停燃放煙花的歡快背影,十分迅速的否定了自己先前的斷言。


    對不起,他不該輕易質疑這位同期好友對於“老婆”的執念。


    黑發老師推開車門下來,隨手將小物件扔給鬆田陣平。


    車鑰匙在車頂上方劃出一道好看的拋物線,而後被卷毛青年穩穩接住。


    “那鬆田同學就負責開車把人帶去我家,我已經把導航目的地設置好了。”木雲和泉示意學生低頭看向他剛剛到手的鑰匙串,“上麵掛著的另一把就是家門鑰匙。”


    鬆田陣平一愣:“那你幹嘛去?”


    “我家那邊離大型商場有點遠,景光同學打算下廚的話,最好現在跟我一起去附近的商超買齊食材,到時候我們打車回去就行了。”


    木雲和泉輕咳幾聲,而後看向貓眼學生詢問道:“這樣可以嗎?”


    諸伏景光乖巧點頭。


    幾人中看起來最壯實的伊達航熱心道:“需要幫忙嗎?”


    “應該沒什麽問題。”諸伏景光笑言,“就算我想做的再怎麽豐盛,也隻是一頓飯菜而已,不會用到太多食材的。”


    伊達航撓頭:“說的也是。”


    “嗬,那就走吧。”鬆田陣平將鑰匙拋起又接住,笑容明亮,“我已經迫不及待要體驗戰神跑車的疾馳感了。”


    萩原研二:“啊啊,剛才反應慢了半拍沒有搶到首次駕駛體驗券啊,hagi好遺憾——”


    降穀零嘴角抽搐:“什麽鬼的疾馳感啊,超速小心被交通警察給攔下啊喂,我唯獨不想以這種方式認識未來的同事!”


    伊達航跟他對視一眼:“看來我們兩個接下來的艱巨任務已經出現了。”


    得好好監督眼前這兩個亢奮上頭還有過嚴重前科的癡狂車迷啊。


    寶藍色跑車輕顫著劃破空氣順滑遠去,隱約還能聽見窗縫裏泄出年輕人興奮的歡呼。


    木雲和泉直到望著它徹底消融在車流中才輕笑道:“看起來我不在的這幾天裏,萩原同學已經想通了。”


    “嗯,鬆田可是都快要等得不耐煩了。”諸伏景光忍不住唇角上揚。


    在回想起這段時日的生活瑣碎時,貓眼青年無意識便柔化了所有棱角。


    “萩原要是再晚兩天恢複精神,恐怕鬆田就要忍不住幫他物理疏通了。”


    木雲和泉中肯評價:“挺有耐心的了。”


    要不是他臨時被調走,萩原研二可能麵對的就不隻是猩猩鐵拳這麽簡單的東西了。


    “走吧,咳咳、別讓他們幾個在我家等太久了,我怕某人會把我家的電器給拆光。”


    諸伏景光輕快跟上老師的腳步,心情放鬆,一路隨意閑聊。


    “真是神奇,總覺得老師您明明沒有過多詢問過我們的喜好,卻總能一眼看穿每個人的性格偏向。”


    “看穿這種事並不一定需要過多詢問本人作為前提……就算是道聽途說有時候也存在著真意。”


    “唔……那老師覺得zero是什麽性格的人呢?”


    “認真敏銳,自傲執拗。”


    “欸?”諸伏景光意外道,“聽起來稍微有些負麵呢。”


    “也沒有?我覺得都可以算優點來著。”木雲和泉手背掩唇咳嗽著,“不過,咳、自傲過頭就會變成自負,但願降穀同學未來能夠把握好分寸界限。”


    屬於降穀零的傲慢表現得並不刺眼,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內斂”。


    因而大部分人會被他一臉無辜的神情和並不壯實的身姿所欺騙,甚至會吸引到一些眼珠蒙塵的蠢貨主動上前挑釁。


    但從他對待那些蠢貨的態度就可見一斑了。


    你可以說是金發青年自小曆經挫折,對於這種無傷大雅的無理挑釁已然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不放在心上又何嚐不是一種漠視。


    偶爾運氣不好碰上蒼蠅來自己眼前轉了一圈又自鳴得意的飛走,人類往往隻會稍覺煩躁,更有可能連神思都懶得分去半分。


    人唯一會對蒼蠅瞥去眼神時,就隻有蒼蠅嗡嗡聒噪影響到人的正常生活,從而需要一擊必殺時。


    而且降穀零的這份傲慢妙就妙在——


    在麵對某些社會敗類時,他表現出來的是將自身半淩駕於敗類之上的“輕慢”;而在麵對像鬆田和伊達那樣憑借自身實力直逼自己的卓越者時,他所表現出來的就隻剩下了純粹的“傲骨”。


    前者會讓降穀零成為一名極其優秀合格的公安警察,後者則會讓他極致自律,遇強則強。


    “景光同學。”


    木雲和泉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衝疑惑抬眸瞧來的學生揚起一抹興致盎然的笑容。


    “你覺得,降穀同學想要成為警察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麽呢?”


    諸伏景光眨巴眼睛。


    對於這個問題,降穀零向好友們提起最多的理由,是他想要找尋一個女人。


    十六年前,一位名為宮野艾蓮娜的女科學家曾給予了在幼年時期飽受同齡人歧視欺辱的降穀零以一束美好而清澈的光。


    這束光一照至今十六年,今後也會光輝熠熠的延續下去,直至貫徹降穀零的完整人生。


    這是真實存在的初心,但卻不是他選擇警察這條路所唯一具備的理由。


    如果隻是想要找人,那現如今對黑衣組織尚且一無所知的降穀零畢業以後去哪兒不好,偏偏要往最危險的地方鑽?


    是戶籍所的生活不夠安穩,還是檔案室的日子不夠太平?


    可他最終選擇了公安,選擇了大好青春剛剛畢業就投入到臥底任務當中去,選擇了在護衛國家的同時積累功績往上爬,靜待時機,企圖爭一爭更高的地位與權利。


    是什麽造成了降穀零從小到大二十二年來遭受數不清的白眼和欺負?他那位現如今端坐政界山腰處的生父又為何可以輕易將他掩埋於世俗塵土?


    為什麽如鬆田父親所經曆的類似冤假錯案層出不窮?又是何緣由致使降穀零明明筆試成績第一卻被擋在麵試關卡門外無緣職業組?


    想要改變這個腐朽社會現狀的最有效途徑是什麽?


    金發優等生在潔白病房中遞出的那本書已經替他做出了最真實堅定的回答。


    至少在這裏,螻蟻之微、燎原之火——毫無用處。


    “所以我說鬆田同學的耐性真的不錯。”


    黑發老師仰頭望著麵前商場超市的巨大字牌,富有某種希冀般無聲微笑起來。


    “至少現在的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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