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夏油傑忽然翹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他問五條悟,“有我在的話,悟應該不會搞破壞才是,那麽,要不要隻嚐嚐味道呢,品一下,看紅葡萄酒究竟是什麽味道,是不是跟你鼻子聞到的一樣?”


    正在切牛排的動作停了下來,五條悟沒有給出回答,而是抬起眼睫看著夏油傑。


    他看到夏油傑端著酒杯抿了一口,看他喉結上下滾動,那口紅酒應該是咽下去了。


    然而,令五條悟沒想到的是,夏油傑趁他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的時候,猛地一下探著身子湊近了。


    濃鬱的葡萄酒香瞬間彌漫在五條悟鼻息之間,刀叉一個沒拿穩,吧嗒兩聲掉落在隻剩下一小塊牛排的餐盤中。


    五條悟睜大眼睛看著放大在自己麵前的那張臉,寡淡卻精致的五官在自己眼前無限的放大,迫使自己的視線隻能集中在這兒。


    夏油傑笑吟吟的看著五條悟,兩人之間隻隔了非常短的一段距離。


    無限接近於無下限製造出來的安全地帶。


    射燈從頭頂照下來,有了劉海的遮擋在臉上投下一大片陰影。


    夏油傑抿著唇笑了,氣音和著酒香撲灑到五條悟臉上。


    那樣低那樣小的聲音,讓原本就柔和的聲音變得更加繾綣。


    “要嚐嚐味道嗎?”


    笑容在夏油傑的唇邊一圈圈漣漪般的擴散,“嚐嚐看葡萄酒究竟是什麽味道。”


    擱在桌麵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五條悟看到了腦海中那根繃的緊緊地神經已經扯到了極限,再稍微拉扯一下就會斷掉。


    “咕嘟~”五條悟聽到了自己咽下去那口並不存在的唾液。


    夏油傑歪歪腦袋,身體忽然後撤,再度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嗬嗬~”他笑的挺開心的,頗有一種捉弄人之後的開心,賤兮兮的。


    “開玩笑了,悟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呢,我是逗你的。”


    五條悟緩緩的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不知道該拿夏油傑怎麽辦。


    夏油傑他太調皮了吧,怎麽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做啊。


    如果自己沒把持住真的利用他給出的方式去嚐嚐那酒的味道,他們該怎麽辦?


    這樣玩笑在夏油傑看來就是going五條悟的一個小把戲而已,他沒有指望五條悟能夠真的嚐嚐他口中葡萄酒的味道,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敢這樣做。


    慢條斯理的吃光餐盤中的牛排,夏油傑一小口一小口的站在窗邊喝光了剩下的紅酒。


    他不是一個嗜酒的人,但是在特定的環境中喝一點兒的話,也是不錯的享受。


    窗外的風雪變得更大了,透過厚厚的玻璃都能看清落在窗戶上的雪片,真正的鵝毛大雪。


    五條悟早就喝光了那杯蘋果汁,此刻,他沒得喝也沒得玩,一個人坐在床上靠著床靠扒拉手機。


    手機上,仙台時事新聞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場完全意料之外的大雪。


    原本以為隻是一場小雪,沒想到雪從早上開始下,後來越下越大,有了暴雪的趨勢。


    新聞上還說,這場雪很可能會下三天,影響交通造成交通癱瘓,主持人提醒市民和遊客盡量不要出門,同時也讓大家不要慌張。


    “可能會困在這裏三天誒。”五條悟有點吃驚地說。


    夏油傑不在乎,“以我現在這種心情,在哪裏都一樣,悟應該慶幸是被困在了旅館中,而不是困在了停電的家裏,那樣才是真的慘呢,連冰塊都會融化,在沒有提前儲存食物和水果蔬菜的前提下,填飽肚子都困難。”


    這樣悲慘的事情,五條悟剩餘的記憶中根本就不存在。


    五條家雖然嚴苛,但是在生活上對五條悟的生來就注定成為家主的人來說,絕對是盡可能的做到完美。


    像是停水停電導致餓肚子這種事,絕對不會出現在五條悟的身上,否則,傳出去會成為笑話。


    “傑經曆過嗎?”


    “嗯,”夏油傑應了一聲,“盡管如此,卻是一段很開心的時光,因為……”


    因為我們在一起啊。


    那時候陪在他夏油傑身邊的就是五條悟啊,哪怕那時候的五條悟是個染上感冒的倒黴蛋。


    生病令五條悟變得粘人,現在回想一下的話,夏油傑真的很喜歡黏著他的那個家夥。


    目光望向了床上的人,而此時,床上的人也正目光切切的望著他。


    夏油傑愣了一下,像是偷窺的人被抓個正著似的,笑容尷尬的從唇邊隱去,床上的家夥反而笑了出來。


    “傑剛才在想什麽,笑的好溫柔哦。”


    夏油傑調整心態,重新笑出來,將杯底的紅酒一飲而盡。


    肩膀重重的靠在了窗戶上,夏油傑緩緩眨了一下眼睛,軟綿綿的衝著五條悟笑,但他嘴上說的卻是——“在想悟啊。”


    這絕對是五條悟沒想到的回答,他再次感到自己被夏油傑戲弄了。


    鼻子皺起來,嘴巴不甘心的扁著,眼神都孩子氣的惡劣起來。


    “我會生氣哦。”


    “悟才不會呢。”


    “我真的會生氣哦。”


    “都說了你不會的。”


    是啊,他不會,經過了夏油傑的叛逃後,五條悟才發現,不管夏油傑做了什麽,成了什麽樣的人,他可能因為對方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卻不會因此而真的生氣。


    隻要是夏油傑的話,他就無法真的跟他生氣。


    在這一刻,五條悟終於認清了這個,覺得有點好笑,卻又是實實在在的真相。


    “話說你還要在那邊站多久啊,我好無聊,”五條悟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催促夏油傑快點過去,“快來跟我說說話。”


    喝了一杯紅酒後,夏油傑的腦袋稍微有點昏沉,紅酒的酒精度數大於啤酒,對於夏油傑來說,後勁兒就是會頭暈。


    他原本是過去盤腿坐在那兒的,坐著坐著,覺得頭暈後幹脆枕著五條悟的腿躺了下來。


    五條悟推推他,讓他去旁邊的枕頭上躺著,夏油傑卻閉著眼睛不願意。


    “以前都讓你拿我的腿當枕頭,現在換我枕一下你的怎麽就不行了,我偏要躺在這兒。”


    以前確實是這樣,兩人或窩在地墊上,或窩在床上,五條悟就喜歡翹著二郎腿將夏油傑的腿當枕頭,以那種姿勢躺在床上玩手機,無比愜意。


    可是,“那是以前啊,跟現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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