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口先生見夏油傑有自己的堅持,不免試探性的問:“那些咒靈的話都是假的,咒靈什麽的怎麽會說這樣的類似故事一樣的話呢,你這麽聰明能幹一定不會被咒靈騙了的,對嗎?”


    對嗎?


    或許吧。


    夏油傑溫和的笑出來,“誰知道呢,不過故事就是故事,可能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也可能就是純粹杜撰的,您說呢?”


    夏油傑隻是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份錢,至於趁機勒索這種事,他不屑於做。


    一直到他離開,野口先生的臉色都沒有好看過,他十分不安的看著夏油傑,大抵是害怕夏油傑將他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說出去。


    夏油傑向他承諾不會說,但是,他應該不太相信。


    夏油傑覺得這樣也不錯,壞事做了這麽多,往後的歲月活在自己的醜事隨時都可能會被曝光的恐懼中,這大概是他應得的。


    送他吃牢飯這種事情,夏油傑做不到,因為他沒有證據,但是,用那些他知道的東西來讓野口先生畏懼,這倒是不錯的懲罰一個人的辦法。


    想必,往後餘生,野口先生再也無法開心的笑出來了。


    有了五百萬,還差七百八十萬,這七百八十萬又該找誰籌呢?


    離開了富豪的別墅區,踏著即將落山的落日餘暉,夏油傑繼續開動自己的腦筋,努力的去想還有誰在這個十月份來找過自己。


    記憶中,從夏季之後,夏油傑收服的咒靈大多是自己外出找的,主動找上門讓他祓除的不是太多,至少,在這個十月份,他想不起還有誰來找過自己。


    如果沒有,就失去了目標客戶,這才是讓夏油傑為難的地方。


    如果去找那些普通人幫他們祓除那些低級咒靈,不知道要做多少次才能湊夠剩下的七百多萬。


    “如果……”


    走在路邊樹下的男人忽然停住了腳步,腦海中閃過了一個人的臉。


    夏油傑想到這個人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竊喜。


    靠自己找不到能夠一次支付近八百萬費用的人,但是如果找那個人幫忙的話,找到這樣出手闊綽的人卻易如反掌。


    夏油傑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手機的號碼簿,從一眾號碼裏麵找到了那個許久不曾再撥打過的電話號碼。


    其實,夏油傑已經有好幾年都沒有再撥打過這個號碼,當初機緣巧合跟這個人結識,叛逃高專後也得到了對方很多的幫助,之所以漸漸地斷了聯係,問題並不在夏油傑這邊。


    討厭猴子是一回事,對於那些對自己有幫助的猴子,夏油傑一直洗腦自己說可以等到最後一刻再鯊。


    就這樣,他根本就沒有結束對方生命的想法,可對方卻在他暴力接管了盤星教之後就跟他斷了聯係。


    兩人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那家夥還說:“以後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的話,咱們還是不要聯係,也不要見麵的好。”


    夏油傑還問過他為什麽,“怕我連你也鯊嗎?”


    對方嗬嗬笑了幾聲,沒有否認,“萬一呢?”


    這次幹笑的人換成了夏油傑,尷尬的氣氛環繞著他們,相對於在外麵混久了混成人精的對方來說,不讓彼此尷尬是為人處世中必須要會的。


    他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淡淡道:“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和原因,這單純是我個人的喜好,我不喜歡跟生意夥伴走的過近。”


    說的是真話也好,假話也罷,夏油傑沒有再說什麽,目送那個人抽著煙離開。


    就是從那一天之後,他們沒再見過麵,後來雙方也有過幾次生意往來,但是,去辦的是手下人,夏油傑自己沒有親自再下場參與。


    現在,看著那個人的名字,夏油傑不太確定撥過去是否有人接,就像當初他不確定五條悟的號碼還是否一直在用一樣。


    在是否撥打這通電話上,夏油傑根本沒有猶豫太久,他就站在路邊的法桐樹下,盡量用一顆平常心撥打了出去。


    在短暫的響鈴過後,電話還真就接通了。


    男人渾厚的聲音帶著點煙吸多了之後的啞,十分有辨識度。


    “夏油君?”


    夏油傑忐忑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他鬆了一口氣,笑了。


    “是我,孔先生。”


    “哼,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接到你打的電話,前段時間聽說盤星教的教主失蹤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夏油傑惆悵的眯了眯眼睛,透過孔時雨的話,他多多少少的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美美子和菜菜子明明跟他說,她們對信徒說的是自己外出布道去了,這種事情,他每年會抽出大部分的時間去做,按理說不會出現被懷疑的可能。


    但是,孔時雨剛才的話卻說,他聽聞盤星教的教主失蹤了。


    沒錯,夏油傑其實就是失蹤了,重生後沒有再回去盤星教,不是失蹤是什麽?


    隻是,孔時雨是怎麽知道的,他是聽誰說的?


    “夏油君突然打給我是有什麽事情嗎,我可不覺得夏油君你是那種沒事喜歡給別人打電話聯絡感情的人啊。”


    夏油傑收起那些困惑,他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孔先生有時間出來跟我見一麵嗎,我有事情想要拜托您。”


    近十年沒見過麵,有五六年連電話聯係都斷了的人突然發出邀請,孔時雨應該會找機會拒絕才是。


    但是,他沒有,他十分痛快的就答應了。


    “夏油君真是走運啊,我現在正好在東-京,如果你明天這個時候再給我打電話,我就已經在鄰國了。”


    兩人的見麵地點就定在了兩個小時後的隅田川附近的一處空地上,這裏出沒的都是附近的居民,大家誰都不認識誰,哪怕兩個人想說點什麽也不會被偷聽和打擾,是個談事情的不錯的地方。


    夏油傑作為發出邀請的一方,早一步到了約定的地點。


    此時,太陽隻剩下一點點身影還夾在高樓大廈之間,夏油傑舒展身體坐在麵朝河川的長椅上,帶著水汽的風從河對岸吹過來,吹到臉上涼颼颼的,頓時將所有的疲憊吹走了大半。


    等會兒能談事情,還可以欣賞落日之後的夜景。


    夏油傑伸個懶腰,語氣慵懶,不無感歎自己找了個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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