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的身上變重了,好像忽然多了一個東西,那東西就趴在他的肩膀上,手在扯著他的頭發。


    那東西手勁兒很大,那種感覺似乎要將他的頭發連同頭皮一起扯下來。


    野口先生疼的齜牙咧嘴,他扭頭去看,但身後乃至肩上根本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疼痛卻是真實存在著的,這也太詭異了。


    野口先生恐懼的慢慢轉過頭去看向坐在他對麵的夏油傑,一直都是麵帶微笑的年輕人,此刻正凝著那雙仿佛獵豹一樣的眼眸冷冰冰的望著他。


    那雙狹長而漂亮的丹鳳眼就那麽冷冰冰的盯著他,菩薩的慈悲已經不見,看著他的眼中,隻剩下金剛的怒目。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開始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恐怖,有種輕輕彈一下指就能取走自己性命的錯覺。


    他覺得夏油傑仿佛身處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而夏油傑本人跟這片混沌的黑暗隔著一層淡淡光暈的邊界,像惡鬼也像佛,割裂又詭異。


    忽然有了這種感覺,野口先生渾身的寒毛頓時豎了起來。


    “野口先生,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趁我好好跟你說話的時候,你也把腦子帶上再跟我說話,如果你覺得腦子對你來說沒用,我不介意直接給你拿出來扔掉喂狗。”


    “你……”


    “啊~”夏油傑歉意的搖搖頭,忽而笑了,這笑容卻跟之前的不同,嘴角翹出很大的弧度,眼底卻一片寒霜。


    “狗也不願意吃這樣的腦子,喂狗,有點太為難狗了。”


    “你你你……”這股巨大的威壓令野口先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恐懼的看著夏油傑。


    說到腦子,他覺得那個在扯他頭發的看不見的東西不動聲色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他害怕極了,問夏油傑,“我覺得有東西在扯我的頭皮,是什麽東西,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問了,夏油傑卻不見得一定得回答。


    “你給我記清楚了,如果不是我急需要用錢的話,給你祓除這些咒靈,你要給我的錢是一個億。”


    夏油傑掃視了一眼這棟別墅,笑道:“一個億買你們一家七口的性命,簡直太劃算了。”


    “你,你在說什麽,怎麽可能會給你一個億。”


    “是啊,怎麽可能會給我一個億呢,畢竟我又不是盤星教的教主,嘖~”夏油傑捏捏眉心,喃喃自語,“可見有個好身份可真是提升身價的好方法啊。”


    沒有盤星教教主的身份,他祓除咒靈的價格是五百萬,有了盤星教教主的身份,他再去祓除咒靈,價格是一個億,這中間差了好多倍。


    “嘁,還真是不甘心呢。”


    “誰,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富豪疼的受不了,卻依舊不想花錢,總覺得這是法治社會,這個年輕人還能真的把他腦子掏出來不成?


    夏油傑翹起二郎腿,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他好整以暇的往沙發柔軟的椅背上一靠,大有跟富豪周旋到底的架勢。


    扯頭皮的力道越來越大,就連野口的表情都跟著變得扭曲了。


    他受不了,大喊一聲,“等一下,不要再繼續了。”


    看他似乎願意好好說話了,夏油傑便示意坐在野口先生肩膀上的咒靈停手。


    這一次,野口當真相信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受到夏油傑的指使,在對自己出手。


    那是他看不見的東西。


    這樣想著的時候,看向夏油傑的眼神中有了更深的恐懼,即便已經如此恐懼,可他依舊抱有一顆好奇心。


    他戰戰兢兢的問夏油傑,“你到底是什麽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夏油傑稍微想了一下,也沒瞞著他,輕飄飄地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超自然的東西,同樣的,有人看不到就一定會有人看得到,隻是能看到的人占極少一部分,就像你跟我這樣。”


    夏油傑又說:“我不但可以看到,也有手段能夠祓除這些東西。”


    這對野口先生來說不亞於看水曜日的詭異怪談,又驚悚又讓人半信半疑。


    “我是這少部分人中比較特殊的一個,能夠役使這些被我收服的東西。”


    “假、假的吧……”


    夏油傑笑了,“你不相信嗎?我甚至可以跟他們交流哦,那你要不要聽聽在被我祓除之前,這些咒靈都跟我說了什麽呢?”


    “……”野口先生不說話了,警惕的盯著夏油傑。


    看他這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樣子,夏油傑也沒有慣著他,專門撿一些他不想聽的說。


    夏油傑說:“有一個女性咒靈跟我哭訴,說是你的前妻,說你依靠著她父親的人脈賺得了第一桶金,在她父親的幫助下生意越來越大,最後卻反手將他父親行賄的事情告到了有關部門。”


    “她說,你不但讓他父親入獄死在了獄中,還將懷有身孕的她從二樓推了下來,以至於最後一屍兩命,這件事是真的嗎?”


    聽聞夏油傑的話,富豪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夏油傑雲淡風輕的問他,“這是真的嗎?”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誰告訴你這些的,你是記者嗎?”


    夏油傑搖搖頭,“都說了是咒靈告訴我的,啊對了,還有其他的咒靈,他們全部都在向我控訴你,說你假借舉辦宴會的名義,侵犯過帶回來的女性,還因為對方想要報j而被你硬生生掐死了。”


    “啊對了,還有一個男性咒靈,說是因為惡意競爭,用了卑劣的手段,將他逼的破產,公司最後落到了你的手裏。”


    “你……”


    “這裏麵還有我的同行,他說他在祓除咒靈的時候實力不行,死在了這棟別墅裏,還有……”


    “不,不不不,不要說了,五百萬,一分不少的給你五百萬,啊不不不,給你一千二百,不,給你兩千萬。”野口先生麵部肌肉僵硬,卻努力的對著夏油傑笑出來,其實笑的比哭都難看。


    “我不會要不屬於我的那部分,盡管我覺得我做的事情,哪怕拿你兩千萬也綽綽有餘,可咱們最初說好的是五百萬,那我就隻拿說好的數目,多的我不會要。”


    這是給五條悟買禮物的錢,以威脅的方式多得到的錢,對夏油傑來說不是幹淨的錢,對他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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