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歎了口氣,沒有再想著掙脫,五條悟有六眼,哪怕是純黑的狀況下也能夠清楚的辨別障礙物,不可能會摔倒。


    但是這家夥就是如此,明明是為了他好,卻偏偏不會這樣說出來。


    夏油傑搞不懂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卻又覺得這就是五條悟一貫的風格。


    就像當年對理子那樣,為了保護理子,五條悟整整兩三天一直開著無下限,晚上連覺都不睡,為了照顧理子的心情,盡可能的滿足她的要求,陪著她在衝繩玩的不亦樂乎。


    結果在到達高專結界內之後,他對理子說的居然是以後再也不給小鬼當保姆了。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願意,嘴巴惡毒也不過是不想別人欠他的人情。


    可是……


    夏油傑忽然停住了腳步,意識到手裏牽著的人不走了之後,五條悟也跟著停了下來。


    他回頭看著夏油傑,不明白對方為什麽忽然不走了。


    黑暗中,穿著一身黑色運動裝的夏油傑仿佛跟濃黑的夜色融為了一體,隻剩下那張帥氣的臉表示這個地方不是純黑的,還有一個人站在那兒。


    五條悟隔著墨鏡望著夏油傑,夏油傑那雙金棕色的眼瞳就那樣一眨不眨的注視著他。


    “怎麽啦?”五條悟幹巴巴的問,在他眼中,現在神情嚴肅的夏油傑有點點恐怖。


    “悟,”夏油傑嚴肅的叫他的名字,這一次,他固執的掙脫了五條悟的鉗製,在五條悟發現手心裏變空蕩而覺得失落的時候,夏油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墨鏡後的藍眼睛睜大了一點,五條悟完全沒搞懂夏油傑在做什麽,隻能困惑的看他下一步的行動。


    他看到夏油傑直視著他的雙眼位置,說:“至少在我麵前不需要這樣。”


    “啊?”


    “為我著想的時候就坦坦蕩蕩的說出來就好了,不需要因為不想被欠人情,所以裝作嘴巴惡毒的樣子,悟,在我麵前,至少在我麵前不需要這樣刻意。”


    夏油傑這樣說,五條悟瞬間就明白他指的是什麽。


    久久地看著夏油傑嚴肅的表情,五條悟沒忍住笑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麽人能夠將他的偽裝一眼看穿的話,不是父母,不是師長,不是前後輩,也不是受他教導的學生們,就隻會是眼前這個人。


    是他——夏油傑。


    “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啊,知道了,不用如此鄭重其事的跟我說,弄得我怪緊張的,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麽錯事,要被你教訓了呢。”


    五條悟很固執,他掙脫了夏油傑的手,自己去牽人家。


    夏油傑多少有點擺爛心理,反正這裏這麽黑,也不會被人看到,而且,光線不好的地方,被五條悟這麽牽著也確實比較有安全感。


    兩個人就那樣一直走一直走,光線漸漸明亮,越來越明亮。


    他走過了那座橋,來到了河對麵的商業區,一到這邊簡直像是從城鄉結合部到了城裏,繁華程度瞬間提高了幾個等級。


    來到這邊後,人也瞬間多了起來,五條悟知道夏油傑比較介意,於是悄悄地鬆了手。


    “來這裏做什麽?”本以為隻會沿著河散步,沒想到最後卻來到了這邊。


    五條悟走在靠馬路的那一側,不著痕跡的將裏側的位置讓給夏油傑,他說:“過來這邊當然是有事了,要去一趟超市,明天一整天的食物要準備吧,現在準備了,明天就不用頂著大太陽出來了。”


    夏油傑一想,好像是這麽回事,於是點了點頭,不由地在心裏誇五條悟真聰明,他沒想到的五條悟全部想到了。


    隻是——“悟,這條路好像不是去超市的,去超市的路應該在剛才那個路口左拐才是。”


    五條悟不以為然,總有歪理邪說,“地球是圓的,咱們總能轉過去。”


    夏油傑:“……”


    夏油傑就那樣渾渾噩噩的跟在五條悟身邊壓馬路,等到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兒的時候,人已經跟五條悟來到了他之前來消毒換藥包紮的那個二十四小時門診外麵。


    看著這個熟悉的地方,夏油傑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他看著五條悟,五條悟也看著他。


    兩人站在門口對視良久後,五條悟一手拉開了門診的大門。


    “進去吧,”他說。


    夏油傑每兩天就需要前來換一次藥,今天應該也來的,卻因為五條悟突然的得來的假期,讓他抽不出身在對方的眼皮底下跑來換藥。


    傷口恢複的不錯,護理的不錯也沒有發炎化膿等症狀。


    夏油傑心想,少換一次藥沒什麽所謂,等五條悟上班後自己再來也可以,沒想到,在自己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竟被五條悟帶來了這裏。


    一進去門診大廳,就有眼熟的護士認出了他,今天門診不算太忙,護士還有時間跟他打招呼。


    “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夏油先生。”說完看到一旁的五條悟,護士小姐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帥哥的朋友也是帥哥,這個世界還真不公平!


    夏油傑表情有點僵硬的跟護士小姐點頭致意,而後,眼神不善的看向了五條悟。


    五條悟也回過神來看著他,這架勢已經不言而喻,他全都知道了。


    夏油傑泄氣了,他有點無奈地問:“你都知道了?”


    五條悟哼了一聲,忽然湊近他,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對他說:“如果我不知道的話,傑準備瞞著我一輩子嗎?”


    夏油傑無話可說。


    五條悟拍拍夏油傑的肩膀,語氣柔和了不少,他說:“先去換藥,這件事回去後再好好說。”


    至於如何好好說,那肯定就是不能有任何隱瞞的全部說出來了,這一點,夏油傑當然清楚。


    目前來看,除了聽話,夏油傑哪裏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他覺得自己的雙腿跟灌了鉛一樣,無比沉重,朝著換藥的小房間走去的路瞬間變得漫長起來。


    但一想到五條悟什麽都知道了還能裝作不知道的跟自己相處了一整天,他就想在心裏罵他。


    這個家夥,年紀不大,原本五條悟的詭計多端倒是一點兒沒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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