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琴打開門進了房間。


    她拉過王媛的手,低聲道:“阿媛,告訴媽怎麽回事?你爸那麽疼你,不會突然這麽說,今天在老太婆那肯定發生什麽事了。”


    王媛簡單的把自己陷害傅立業的事說了。


    崔玉琴盯著王媛半天沒說話。


    王媛看崔玉琴不說話,心虛的說道:“媽,王德育並不把我王家人。你不知道他那天和我說了什麽?你不是說你會幫我吹枕頭風,可他對我的態度並不好。”


    王德育並不知道,王媛實際是他媳婦以前下鄉去與一個畫家偷嚐禁果生下的孩子。


    要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崔玉琴怎麽會對王媛這麽好。


    “阿媛,媽教過你。你越想要什麽越不能表現出來。就算傅立業不是紀曉月的男人,你也不能得罪。他這個年紀已經是師長的職位了,前途不可限量。你真的是糊塗。”崔玉琴其實也想不明白自己女兒為什麽會這麽做。


    嫁給王德育也是當年她自己算計來得。


    崔玉琴的心眼子多的很,不然怎麽能哄騙王德育把自己的私生女接到自己身邊養著。


    “媽,我現在怎麽辦!我真的要搬出去嗎?我不想走。”王媛帶著哭腔說道:“我哪裏知道王麗娟真的會給我找軍官。我根本不相信王家人會真心對我。”


    崔玉琴看著自己女兒,低歎了一聲:“你這幾天先搬走。等老太太壽宴我帶你一塊去,到時候你當著所有人的麵道歉。”


    王媛搖頭:“就是因為那個傅立業一臉的傲慢,我才會那麽說的。我不道歉。”


    崔玉琴沉默了下,對王媛說:“阿媛,崔家是什麽家底你最清楚。你學習成績一般,也隻能靠著嫁人改變命運了。你看看媽,如果不是當初把王德育的對象趕走,我會有這麽多年的好日子嗎?王家返還了多少家產。”


    王媛垂眸,輕聲說道:“以前王家人都喜歡我,就是因為紀曉月回來了。她就是個賤人。”


    崔玉琴看著王媛:“收拾東西!媽送你回去!等老太太壽宴,你準備個禮物,到時候道歉,我順勢讓你回來。”


    王媛不情願的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母女倆商量好,崔玉琴就給王媛收拾了東西:“德育,我送阿媛回去。”


    她送王媛走的時候,拉著王德育說:“德育,阿媛還是一個孩子,以前是我們把她保護的太好,所以她有些任性。不管如何,她都是我們寵著長大的。您真的忍心把她趕走嗎?我暫時先送她回我爸媽那,你好好想想。”


    王德育沒說話。


    崔玉琴與王媛一塊走了。


    走出洋房之後,王媛扭頭朝王德育看了一眼:“媽,你確定他會同意我回去。自從紀曉月回來之後,隻要我和紀曉月發生衝突,他就站在紀曉月那邊。”


    崔玉琴冷笑:“我嫁給他這麽多年了,兒子都給他生兩個了,王德育有幾根毛我都一清二楚。他耳根子軟,會讓你回來的。”


    母女倆一路說著話回去。


    ……


    就在紀曉月去找了文慕白的第二天,他就來找她了。


    紀曉月並沒有與文慕白說孫學亮的其他事,隻簡單的與他說了一下孫學亮報複文家的目的。


    “我也不清楚當年孫家的事。我奶奶應該也是當事人。”文慕白說。


    “你去探監的時候打聽一下當年的事。隻要弄清楚了,就應該知道孫學亮報複的原因了。”紀曉月與文慕白說:“你也可以去找你姨奶奶。他們如今應該是住在浦東那邊的一個小區裏,是家屬院。”


    文慕白聽到紀曉月說的,已經猜到在哪裏了。


    這是文家給姨奶奶的嫁妝,他是去過的,所以他是知道的。


    有些事,紀曉月隻能讓文慕白自己去問。


    文家是當事人,文慕白去查會比自己容易很多,也不會被孫學亮懷疑。


    文慕白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說著,把一張借條放在紀曉月麵前:“這錢我以後會還的。這是借條。”


    紀曉月笑著點頭:“好!”


    文慕白走的時候,朝紀曉月深深鞠躬:“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來找我,我永遠不會知道真相。”


    他說完轉身走了。


    傅立業端著茶過來:“我們下午還要去孫學亮那邊的家屬院嗎?”


    紀曉月笑著說:“你繼續和我爸去忙你們的事。我去找孫學亮。你一塊去太刻意了。你一身正氣會讓他會防備的。”


    傅立業聽到這話輕笑了一聲:“外婆要過壽,你想好要送什麽壽禮了嗎?”


    紀曉月這才想起外婆壽禮沒準備:“要不我給她畫一幅畫。”


    傅立業點頭:“你畫一幅畫!我這邊給我爸打個電話,老太太藏了一些寶貝,鍾楚楚不是要回來相親,你讓她給我們帶來。”


    紀曉月點頭:“好啊!”


    兩人今天沒有出門,在小洋房裏窩了半天。


    紀曉月其實是想要去看看王老太給她的國行的保險箱裏放著什麽。


    並不是她貪財,她純粹就是好奇。


    後來覺得有些迫不及待了,也就把鑰匙收起來了。


    下午,紀曉月又去了之前孫學亮下棋的家屬院。


    果然沒白來,孫學亮又在下棋。


    當那個老大爺看到紀曉月來時,他立刻就起身了:“妹子,你來吧!你倆是一路貨。”


    孫學亮看到紀曉月,笑著問了句:“你沒有回去?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海城了。”


    紀曉月搖頭:“我外婆舍不得我。我就多留幾天。”


    孫學亮問她:“要下棋嗎?”


    紀曉月搖頭:“你下棋太臭,我不想和你下棋。”孫學聽到紀曉月這話,嘴角抽了抽:“丫頭,我都不嫌你,你反倒是來嫌棄我了。”


    紀曉月沒有與他下棋,而是坐在對麵與他聊天。


    紀曉月與他聊了很多,從見聞到國家大事,隻要是孫學亮說的話題,紀曉月都能接上。


    孫學亮看著紀曉月,笑著與她說:“這些年,已經很少一有人能接住我所有的我話題了。小姑娘,你很厲害啊。”


    紀曉月笑的更燦爛了:“我以前喜歡看書,什麽都看一點,所以什麽都知道。”


    紀曉月繼續試探:“你不是說有一個與我一樣大的外孫女,你認她了嗎?”


    孫學亮眸子微黯:“不認了!我身體不好,就算是認回來,也不一定還能相處多久。”


    紀曉月看著他說:“您的兒女呢?”


    孫學亮自嘲的苦笑:“年輕的時候太花心,兒女不認我了。如今,他們都不願意照顧我。大概這就是我的報應。”


    紀曉月沒有接話,隻低頭看著棋盤:“您這棋是走死了。”


    孫學亮淡淡一笑:“是啊!是一條死路,已經無路可走了。”


    他說著,把棋子收起來:“丫頭,你陪著我走走。”


    紀曉月起身,跟著他走著。


    兩人沿著河邊散步。


    “不知道為什麽,我第一眼看到你這個丫頭就覺得有些眼熟。如今更是覺得你很親切。”孫學亮說。


    紀曉月聽到這話,腳下的步子停頓了一下,然後朝孫學亮笑道:“那是我們的緣分。”


    “我這些年沒有什麽家人,我估摸著,你是不是我走散家人。”


    紀曉月笑著說:“就算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也能叫您爺爺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就在此時,文婧匆匆的過來:“阿弟,家裏有人找。你得回去了。”


    孫學亮愣了愣,與文婧交換了個眼色,然後對紀曉月說:“丫頭,我先回去了。”


    文婧並沒有跟著他回去,而是留下來與紀曉月說話。


    紀曉月朝她笑著打了個招呼:“奶奶,時間不早了,我也要走了。”


    文婧點頭。


    紀曉月走的時候餘光看了文婧一眼。


    她沒有上樓。


    明顯孫學亮見的人是文婧不能見的。


    會是誰呢?


    紀曉月也不敢多問,就怕露餡,如果文婧這邊知道她與文慕白認識,孫學亮肯定會懷疑。


    紀曉月沒有離開,在與文婧分開之後,她遠遠的看著這個老太太圍著小區走了好幾圈。


    就在紀曉月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文婧麵前。


    他與文婧說了幾句話才離開。


    紀曉月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沒有跟上去。


    是她舅舅!


    舅舅居然也來海城了。


    紀曉月怕被舅舅發現,沒有跟著去,而是找了一個公用電話給舅媽打電話。


    電話那頭幫她去叫人。


    舅媽很快就過來接電話了。


    電話裏,王桂花笑著問紀曉月:“曉月,你上回打電話回來,舅媽沒接到!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紀曉月沉默了下,不著痕跡的試探:“舅媽,我在海城。我應該還有幾天才回來。紀成這邊要判刑了,我想要等他判刑之後再回。”


    她說著,話鋒一轉:“舅媽,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了舅舅。那個人的背影特別像我舅舅。說來也是巧,我前段時間,在京城也看到了舅舅。”


    電話那頭,王桂花聽到紀曉月這話,手裏的聽筒差點沒握住。


    她不自然的開口道:“你肯定是看錯了!你舅舅就在家裏呢。”


    紀曉月繼續說道:“表姐說舅舅出去打工了啊?他回來了嗎?”


    王桂花再次沉默了會兒,隨即道:“回來了!你舅舅沒出過遠門,也不識字,他害怕,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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