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季聽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依舊隻能依葫蘆畫瓢的做出一套有形無神的花架子。


    但她並不著急,張老師也不急。


    就如同不疾不徐的養身九式一般,一人教,一人學,從容的練習著。


    一遍又一遍。


    “全身放鬆,平心靜氣,抱元守一……”


    “對,就是這樣,這裏是訓練室,沒有危險,不要把自己繃得太緊。就算是弓弦,也經常需要卸下來鬆一鬆……”


    漸漸地,隨著兩人的動作越來越同步,一股無形的力量緩緩聚集,以兩人為中心,開始湧動。


    察覺到這股力量,張老師眼睛睜開了一瞬,又很快閉上,繼續引導。


    季聽恍若未覺,一遍遍重複練習著。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幾乎忘卻了外界環境,忘卻了一切。


    世界安靜到了極點,仿佛唯她一人。


    這時,她終於感受到身體中的那股氣。


    無處不在,有多有少,雜亂無章。


    季聽試著按照張老師說的那樣,去引導它們,但卻毫無作用。


    明明是存在於她身體中的氣,卻不受任何控製,如同一個頑皮的孩子,四處遊蕩,大肆破壞。


    氣團聚集的地方,都存在著大大小小的陰影。


    季聽又接連嚐試了好幾次,依舊是以失敗告終。


    這時,張老師的聲音從外界傳來。


    “不要心急,繼續練,先要慢慢習慣它們,才能夠去引導它們……”


    聞言,季聽放棄了引導的想法,沉下心,繼續練習基礎九式。


    這一次,她明顯感受到了和之前不同的地方。


    隨著她的動作,身體中的那些氣竟然也動了。


    不是剛剛那毫無章法的四處遊蕩、破壞,而是有規律地在身體中遊走。


    就如同一團亂麻的毛線,慢慢地被捋開。


    隨著氣的遊走,逐漸形成循環,季聽感受到周身一陣暖流,十分舒服,讓她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身體內部,一些微小的陰影直接消失,氣的流動也順暢了不少。


    一個循環,兩個循環,三個循環……


    季聽的意識跟著氣遊走,身體隻剩下本能在支配。


    漸漸地,她感覺到那些氣越來越溫順。


    雖然依舊不能引導,但也不至於迫不及待的逃跑。


    在爬上排行榜第一後,季聽已經很久沒遇到挑戰了。


    如今,她又有了新的目標。


    不僅不覺得練習的過程枯燥乏味,反倒逐漸沉迷其中。


    訓練室內,時間無聲的流逝。


    直到張老師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明天繼續。”


    季聽如夢初醒,睜開眼睛,難得有一秒的迷茫,但又很快恢複如初。


    整個過程,張老師盡收眼底,欣慰的同時,又歎了口氣。


    還是個小丫頭呢。


    “謝謝老師。”季聽又行了一禮。


    雖然練習過程中她並未睜眼,但不代表毫無所覺。


    若非張老師的引導,她不可能這麽快就感受到氣的存在。


    張老師避開半步,捋著胡子笑著搖頭,“不用謝我,能這麽快感受到氣,是你自己悟性高,耐性好。”


    無論是他還是訓練室,都隻能起到一個輔助作用。


    能否完成第一步,靠的還是季聽自己。


    養身九式最重要的是靜心,而這一步,對於很多人來說,也恰恰是最難的的一點。


    生於紅塵,長於紅塵,摸爬滾打,熱鬧喧囂。


    想要靜下來,尤為困難。


    所以一般來說,越小的孩子,反倒越有優勢。


    也不知道這小丫頭都經曆了些什麽,小小年紀,竟有一種千帆過盡,看透一切的淡然。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最大的那道坎,對她來說,也就是花些時間的事。


    有這麽個弟子,讓張老師很開心。


    看!這麽聰明的徒弟!他的!


    季聽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堅持將禮行完。


    拗不過她,張老師還是受了這一禮。


    “行了,時間要到了,你收拾收拾,準備出去吧,明天準時來找我,要是有事來不了,記得請假,不許無故逃課。”


    “是。”


    “在外麵也別忘了練習,我可是要檢查的,若是明天退步了,哼哼——你就等著受罰吧。”


    “不會。”


    “別忘了我之前交代的事,能不動手就盡量不要動手,學習方麵,《動植物大全》可以學學,其他課程就先別去了,欲速則不達,得不償失。”


    “好。”季聽一一應下。


    又多囉嗦了幾句,張老師才擺擺手,開始趕人:“走吧走吧,待久了不好。”


    季聽告別之後,正準備退出訓練室,又被打斷。


    “等等!”張老師捋著胡子,“下次進來的時候,記得給老頭子我帶點酒水,就算你的拜師禮了。”


    “好。”季聽什麽都沒問,直接應下。


    正要離開,她想起一事,直接開口問道:“老師,這套養身九式,其他人能練嗎?”


    張老師了然一笑,沒直接回答能或不能。而是朝她眨了眨眼睛,“跟《動植物大全》一樣,養身課程也是通用課程。”


    “明白了,老師再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季聽點點頭,接著便退出了訓練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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