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金老拽著拐杖顫顫巍巍的往裏走。


    白蘇看完一病人,剛喝了口水就看到古老爺子笑眯眯地走進了醫館,她朝古老爺子笑了笑,“你老怎麽今兒有空過來。”


    “我陪人過來,順道找你把把脈。”古老爺子將孫女給自己預約的號給白蘇看,“能帶一個嗎?”


    白蘇頷首說可以,剛說完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扶著一個大爺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大爺打量了醫館幾眼後便走到椅子上坐下。


    大爺坐下後打量了白蘇一眼,渾濁的眼底有些好奇,但並沒有懷疑之色,他稍稍正了正衣擺,才主動和白蘇打了聲招呼:“白醫生你好。”


    “你好。”白蘇看著老爺子渾身氣勢,瞧著比古老爺子還厲害一些,她輕輕點了點頭,“你想看哪裏?”


    “我手抖,前段時間查出患了帕金森。”老爺子自我介紹了一下自己姓金,然後抬起手給白蘇看,雙手顫抖得厲害。


    金老爺子前段時間因為手抖診出了帕金森綜合征,這個病一開始就是雙手震顫,然後慢慢波及雙腿,情況嚴重後陸陸續續出現嗅覺減退、四肢麻木的情況。


    因為發現及時,及時幹預治療了,目前金老爺子勉強還可以自己行走,但醫生說隻能緩解,不能根治,後期還是會變得嚴重,而且還可能變成癡呆。


    金老爺子尋找大夫時,從古老爺子這兒得知了白蘇的本事,本來想讓白蘇上門看診,但得知檀家人在這裏治療之後,想想便還是親自上門了。


    “我目前症狀還隻是手抖得厲害,雙腿還能走動,但未來不知道何時會變得更嚴重。”金老爺子收回手,扶著拐杖:“小白醫生,勞煩你幫我看看,我這毛病有得治嗎?”


    “我先給你把脈。”白蘇撩起袖子,為金老爺子把了把脈,脈象弦滑,舌紅還有淤斑,明顯是肝氣不平、陰虛有熱,另外體內還有瘀阻。


    一般肝腎陰虛就會導致風邪內動,導致頭暈身顫,筋脈失養,比如太疲憊後會手抖,都是這類情況。


    而帕金森的肝腎陰虛更嚴重,還伴有明顯氣血瘀阻,“剛生病,情況還算好,針灸和吃藥一起。”


    金老爺子看白蘇這麽有信心,心底莫名也覺得靠譜,按照白蘇說的坐到角落裏去針灸。


    白蘇給他針灸了腎關、複溜、明黃穴,剛紮下去後金老爺子就覺得手抖得沒那麽厲害了,精神也好了一點點。


    金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難怪小古一直極力推薦他過來,還提醒他別輕視她,的確很不錯!


    等針灸完,白蘇給他開了一個比較獨特的藥方,九香蟲、水蛭、全蠍、川楝子,藥方簡單,但各個都是猛藥,既可以補腎助陽、疏解肝氣,也可以活血化瘀,效果很好。


    金老爺子拿著藥,看著裏麵拇指粗一根的螞蟥、蠍子,忽然覺得手更抖了:這帕金森好像不治也行。


    第66章


    白蘇看出這老爺子對這幾味蟲藥的抗拒, 好笑著解釋了一句,“老爺子,這些藥看著嚇人, 但活血化瘀、滋陰息風效果極好, 比草藥的藥效更好。”


    金老爺子默默移開視線, “我知道。”


    就是一看到的螞蟥就忍不住想起雨林中隨時會爬到身上的粗壯螞蟥, 有點不忍直視, “隻需要熬水喝就行?”


    “對, 飯後喝。”白蘇重新將藥包好遞給老爺子, 然後提醒古老爺子:“古老爺子你的藥是養陰益氣的,記得飯前喝。”


    “誒,我知道。”古老爺子笑嗬嗬地點點頭, 隨即又打量了幾眼醫館門外整齊有序排隊的病人, 如今再也不像以前亂糟糟的擠在門口了,“明天我們還是早上過來?”


    “你手機上約個時間, 上午或是下午都行。”白蘇拿出手機同兩個老大爺演示了一下,“實在不會就請家裏的年輕人幫你們看看。”


    “好, 多謝了。”金老爺子有些老花眼, 將手機拿得遠遠的看了幾眼, 最終還是隻能放棄,“唉, 眼睛不行了, 要是能像以前一樣火眼金睛就好了。”


    古老爺子指了指白蘇, “白醫生也能針灸眼睛,您老試試?”


    金老爺子有些心動, 但看著外麵還等候著的病人,最終還是擺擺手說不用了, “我反正退休了,少看近處也不影響。”


    “讓白醫生繼續忙吧,別耽誤其他人看病。”金老爺子拄著拐杖,在身邊人的攙扶下慢慢往外走去。


    古老爺子和白蘇說了一聲,然後也跟著走了,不過步伐始終稍稍落後一步,看得出他很尊重那位姓金的老爺子。


    白蘇多看了兩眼,隨後收回視線看向目光灼灼望著自己的幾個病人,“你們這樣看我做什麽?”


    病人問道:“小白醫生,我剛才聽說那些蟲子什麽的藥效果更好?你咋沒給我們開呀?”


    旁邊豎著耳朵的何信打量這幾個主動問蟲藥的病人,“你們還喜歡臭屁蟲啊?”


    “九香蟲就是臭屁蟲,炮製前味兒臭得很,雖然溫腎壯陽、行氣止痛,但也改變不了它是臭屁蟲啊。”


    “臭屁蟲真能壯陽?”門口等著看病的一個中年男人搓了搓手,田地間多得很,這會兒還是秋天,還能抓到,“抓一千隻夠不夠?”


    白蘇打量這人兩眼,你需要這麽多?


    中年男人被打量著也不尷尬,反正大多數中年男人都有類似的問題,“嘿嘿。”


    “你如果真有這方麵問題,還是先辯證看一看吧。”白蘇說著幫這個中年男人把了把脈,脾腎陽虛,下焦水濕泛濫,“你下身是不是有些水腫?”


    中年男人連忙點頭說對,“我去年檢查出了水腫病。”


    他今兒過來其實也是看水腫病的,但剛才被九香蟲給帶偏了,他急忙正兒八經的說起自己的病情,“白醫生,我因為過度勞累、不好的生活習慣而患了水腫病,治療了小半年,效果一般般,最近不知道怎麽的,又有點不舉。”


    白蘇將他兩隻手把過脈後,又詢問:“水腫時都有什麽症狀?”


    “尿頻尿痛,大便稀溏,按著皮膚有點凹陷不起,尤其是久坐後比較明顯。”中年男人以前是開出租車的,一天坐十幾個小時,因為水腫病都暫時停工了,但休息了一段時間還是肉眼可見的腫。


    “水濕太重了,你平時應當是各種冷飲、冷食不斷。”白蘇收回手,基本判定他是濕濁阻遏腎陽,陽氣不能傳遞到下身導致了陽痿不舉,因此這種情況排濕利尿為主。


    “你想吃蟲子?那我給你開帶蟲的藥吧。”白蘇直接開了蟀螻通陽湯,以蟋蟀、螻蛄、淫羊藿、茯苓、細辛、絲瓜絡等為主,螻蛄、蟋蟀利尿通陽,但是需要研磨細了服用。


    中年男人看著曬幹的螻蛄和蟋蟀,又黑又大隻,有點小惡心:“不是熬水喝嗎?”


    “直接吃效果更好。”白蘇將藥遞給他,笑眯眯地說道。


    中年男人拿著藥的手抖了抖,喝泡過的水可以,直接吃真的有點惡心啊!


    “你們……”白蘇看向其他問蟲藥的人,剛一張嘴眾人就立即如潮水般退開,這蜈蚣、蠍子、烏梢蛇、地鱉蟲什麽的還是留給更需要的人吧。


    白蘇見狀,嘴角不由揚起,許多蟲藥都有毒,以毒攻毒的藥效很猛,需要斟酌使用,她不想所有人為了見效快就讓她開這些猛藥:“下一個。”


    “誒誒誒,該我了。”後麵進來的是一個年輕女孩,女孩帶著一個黑框眼鏡,看起來很斯文。


    “白醫生。”女孩坐下後推了推眼睛框,“我也是久坐的問題,後背疼、坐骨神經痛,然後雙腿久坐後有些青色血絲,睡一覺起來又好轉一些。”


    女孩是個網絡小說作者,名叫鍾曉玲,她一天大概有十五個小時坐在電腦前碼字,每天腰酸背痛不說,還脫發、黑眼圈嚴重,因為熬夜最近還老是心悸難受,“白醫生,我最近有心慌氣短的問題。”


    白蘇看鍾曉玲臉色蒼白,聲音也有氣無力的,明顯陽氣不足,她幫女孩把了把脈,果然身體虛得不像樣,“多少歲了?”


    鍾曉玲輕聲回答:“二十五歲。”


    她說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有點浮腫的臉頰,“最近因為熬夜多,可能看起來有點老。”


    “這麽年輕,身體怎麽會這麽虛?”白蘇從鍾曉玲的脈象看出她肝氣鬱結、氣滯瘀阻有結節、脾胃失和、腎陰虧虛、整體氣機、血液循環不暢,另外髓海虧損總是頭暈腦脹,腰椎頸椎和腕關節等都有問題。


    鍾曉玲活動了下腱鞘炎的手腕:“可能是我運動太少了。”


    “何止太少,基本就沒運動過吧?”白蘇覺得鍾曉玲一年的運動量加起來還不如廣場舞大媽們一周的運動量:“還老吃外賣?還老是生悶氣?”


    鍾曉玲赧然地點點頭,“醫生你全都說對了,不愧是神醫!”


    “我不是神醫,隻是擅長望聞問切罷了。”白蘇頓了頓,“而且你身體所有的問題都會呈現在脈象裏,再結合你自己的描述,很容易知道你平時的生活習慣。”


    “但我都沒怎麽細說。”鍾曉玲覺得白蘇是有幾把刷子的。


    其實說得夠多了。


    白蘇收回手,“你的問題挺多的,脫發、頭疼、胃病、肝腎陰虧,子宮肌瘤、乳腺增生……工作做什麽的?平時很壓抑嗎?”


    鍾曉玲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我從上大學初就開始寫小說,如今已經寫了六七年,目前在家全職寫小說,因為寫得慢,幾乎一天三分之二的時間都耗在了寫小說上,有時候寫不出來就特別焦慮難受,再加上熬夜或是反饋不好,壓力就特別大。”


    難怪有些抑鬱傾向了。


    白蘇歎了口氣,“你身體陰陽失衡嚴重,需要停下來好好休息。”


    “過段時間行嗎?”鍾曉玲想等寫完再休息,不寫完怎麽對得起讀者?


    白蘇看她一直堅持要工作,也不好再勸說:“……身體要緊。”


    鍾曉玲點點頭,“我知道。”


    “我最近後背和手疼得比較厲害,想先治療這幾個地方。”


    鍾曉玲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手和背不疼了才好繼續碼字工作,“我在我的評論區看到說你很擅長腰肌勞損、關節炎等問題,我就先治這方麵吧。”


    她頓了頓,“如果可以的話,脫發心悸也想一起治治。”


    “著急治好可以針灸和貼膏藥。”白蘇看她整個人都很焦慮,想了想還是說道:“其他病可以吃藥,吃了藥你身體能輕鬆一些,也不會這麽焦慮緊張,但因為你問題比較多,藥加在一起會比較貴。”


    鍾曉玲聽著覺得還不錯,“沒事,一起開吧。”


    “好。”白蘇先給鍾曉玲針灸各處疼痛的地方,“針灸最好是每天來一次,至少七天,效果會更好一些。”


    “我恐怕沒辦法每天來。”鍾曉玲住在市區,來看病也是於屋內疼得直不起腰才請了一天假。


    旁邊的病人對她說:“很多人都是住到小鎮來治病的,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搬來小鎮。”


    “再說吧。”鍾曉玲有些猶豫的翻動著手機,沉默地感受著針灸時帶來的酸麻和氣流劃過的感覺,真的要搬來嗎?


    白蘇沒管她的糾結,紮完後就去給她開藥,陰陽營衛問題以吃藥溫補為主,雙腿水腫、淤青血絲以利水化瘀為主,“吃藥可以幫你稍稍緩解一些,但還是得從自身改變,要少坐多運動才行,下身瘀阻嚴重了會導致髒器衰竭的。”


    “隻是腿也這麽嚴重?”鍾曉玲臉色刷白。


    “我們全身是一個循環係統,你下身淤堵不散,上半身也會受影響的。”白蘇解釋給她聽,“尤其是你還肝氣鬱結、脾胃不和、腎陰虧虛,哪地方越虛弱越容易淤堵凝結,你隻覺得是久坐了一會兒,但其實牽一發已動全身了。”


    鍾曉玲歎了口氣,她確實覺得身體越來越差,也想好好休息,可每天寫不完她根本不敢休息,整個人都很焦慮,壓力實在太大了。


    白蘇看鍾曉玲臉色晦暗,似在猶豫不決,於是放輕了聲音,“賺再多錢,也不如有個好身體,萬事以身體為主。”


    鍾曉玲點點頭,“我努力。”


    白蘇將藥方遞給她,又讓她去貼膏藥,脖頸、後腰和手腕都得貼,“保持心情舒暢,少吃外賣。”


    鍾曉玲沒時間買菜做飯,點外賣簡單方便許多,因此臉上又掛著一些為難,“我也不太會做飯。”


    抱著孩子過來的譚雲袖剛好聽到,“不會做飯也要學學吧,外賣放很多調味品,長期重油重鹽對身體不好。”


    旁邊的程冬冬出聲說道:“沒錯,還有很多提前做好拿出來熱一熱就能吃那種,大多都加了防腐劑,最好也少碰。”


    “我之前吃外賣就胃疼,有時吃那種保質期半年的餃子也會胃不舒服,現在隻吃家裏做的飯後腸胃就好了。”排隊等看的一個年輕男生說道:“真的要聽勸,不然容易胃癌,我朋友就胃癌了。”


    鍾曉玲嚇得臉頰一白,“吃外賣患上的?”


    “對,他是一年四季都吃外賣,不喝水就喝可樂和奶茶,另外還吃各種零食,現在不止胃癌,還腎衰竭。”年輕男生語重心長地提醒鍾曉玲,“我現在是一點都不敢碰外麵的食物了。”


    彤彤媽媽說道:“我偶爾會點,但基本是找那種有實體店、有口碑的炒菜店鋪,他們的用料會相對幹淨許多,不會是方便預製菜。”


    譚雲袖點頭:“現在很多商人為了賺錢為了方便,推出各種方便菜,把我們身體吃壞了又讓我們花錢去治病,所有錢都讓資本家給賺了。”


    “現在為什麽癌症越來越年輕化?就是因為吃各種藥和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導致的。”有些憤世嫉俗的人開始罵罵咧咧,“有些奸商和藥廠沆瀣一氣,一環扣一環的故意坑我們老百姓,完全不把我們老百姓的命當人命。”


    鍾曉玲臉色蒼白,完了完了,她基本一周有五天都在吃外賣,還有兩天在吃零食,她下意識抓住白蘇的手,語氣低得近乎在哭泣:“白醫生,我不會得癌症吧?”


    白蘇拍拍她肩膀,柔聲安撫著她焦慮的情緒:“沒那麽嚴重,你現在大部分問題都是熬夜、久坐不運動導致的瘀阻,好好改變下生活方式,身體行氣通暢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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