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珞接過酒盅抿了一口, 梅子酒香甜清冽, 一股暖意直入喉中。


    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情此景,她渾身上下綿軟無力, 好像下一刻就要飄起來似的。


    “好喝嗎?”景昀凝視著她,夾了一塊小雞肉放在她的碟中, “吃口菜墊墊肚子,山菇燉了半天了, 據說很補身子。”


    肌肉滑嫩鮮美, 齒頰留香,寧珞忙了一天,又趕了路, 的確饑腸轆轆, 身旁的綠鬆見機便脫下了寧珞的披風,紫晶跪在桌案旁布菜, 四葉和瓔香不知何時已經點起了熏香, 在溫泉池中撒好了花瓣。


    被勸著又喝了幾杯,不知是酒力上湧的緣故,還是這溫泉蒸騰的熱氣,寧珞的雙頰漸漸緋紅,看上去就好像一顆可口的櫻桃。


    身旁的奴仆和婢女收了碗筷, 又伺候著漱口淨手後便不約而同不見了蹤影。


    景昀朝著她緩步而來,雙臂從背後圍住了她,那修長而有力的指尖靈活地在她頸上的盤扣中活動, 不一會便解開了她的外襖,那衣襟滑下,露出她白皙滑膩的肌膚。


    灼熱的唇親吻著那肌膚,燃起了一簇簇的火焰,寧珞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就往景昀懷中鑽去,景昀趁勢便脫去了她的外衣,抱著她到了溫泉邊,輕聲哄道:“這溫泉能驅寒強體,最適合這個時候泡了,你且下去試試。”


    寧珞猶豫著將腳放入泉中,她自幼便四肢畏寒,請中醫調理了好長時候也不見好,此時那泉水溫熱地包裹著她的雙腳,讓她整個人都暖洋洋了起來。


    她心癢難耐,卻又有些羞澀,抓過紗縵朝景昀的眼睛蒙去:“你不許偷看。”


    “好,不看便不看,”景昀應了一聲,果然背過身去,“隻是你不能洗太久,小心吃不消。”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借著些許的酒勁,寧珞膽大了起來,解開了中衣,一步步地跨入了泉中,將整個身子沉入了泉中,暖意將她包裹了起來,她發出了一聲愜意的歎息。


    “好舒服,”她漸漸自在了起來,摸索著找到了一個突起的石塊坐了下來,鞠了一捧泉水淋在肩上,雙臂在水麵上輕拍濺起水花,“景大哥,你再等一會兒,等我好了你再……”


    話音未落,卻見景昀半裸著身子虯立在池邊,寬肩窄臀,身姿挺拔,那雙幽深冷冽的黑眸跳動著火焰,


    寧珞驚叫了一聲,捂住了臉:“你怎麽……不是說好了不偷看的嗎……”


    “我沒偷看,我這是正大光明地看。”景昀正色道。


    寧珞被他這無恥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閉著眼睛摸索著要找衣服,景昀不動聲色地將她的中衣往後挪了挪,低聲問道:“娘子為什麽不看我?難道是我長得不好看嗎?為夫我有些傷心了。”


    哪裏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


    從指縫中看出去,景昀的膚色並不是尋常人那種蒼白的顏色,而是透著陽光的淺蜜色,那常年習武的結實肌肉被衣服遮擋著時還看不出來,衣服一脫,這身姿矯健得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充滿了男性的力量。


    寧珞偷看得有些呆了,連景昀何時跳下了溫泉都不知道,直等到那雙手臂抱住了她,這才醒過神來:“你……你怎麽下來了……我還沒好呢……”


    “我來伺候夫人。”景昀在她耳後輕聲道,取了胰子便在她的身上塗抹打圈了起來。


    寧珞心中羞澀難忍,卻抵不過景昀的力氣,渾身綿軟地趴在池邊,末了她也破罐子破摔了:是啊,他們是夫妻呢,偶爾為之的情趣又有什麽打緊……


    這可苦了景昀了,他忍了這麽幾個月,正是熱血賁漲的時刻,身上的酒意在溫泉的蒸騰下本就愈來愈濃,而此時美人無暇,滑如凝脂的肌膚被溫泉浸潤得愈加滑膩,那如墨的長發披散在如玉的頸肩肩頭,幾縷被打濕的淩亂地貼在寧珞的臉頰,更增添了幾分魅惑。


    真是自作自受。


    他定了定神,強忍著小腹中上湧的熱意,將寧珞的後背擦拭了個幹淨,又匆匆將自己打理了一下,這才用白紗將寧珞整個人都裹了起來,將她抱在了懷中哄道:“這溫泉不能泡太久了,我們回房。”


    寧珞不信他了,揪住了他的手臂嘟囔著:“你又要騙我做什麽?”


    景昀在她額上吻了一下,語聲輕柔:“自然是做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


    溫泉旁便是小憩的臥房,寬大的花梨木螺鈿大床上一應俱全,景昀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隻見她的肌膚已經在溫泉的浸泡下白中透著粉色,豔冶之極。


    他俯下身來,噙住了那粉嫩的唇瓣,追逐著她的丁香小舌,一路攻城掠地。


    寧珞的呼吸幾乎都被掠奪,隻在景昀鬆開她時才小口小口的喘著氣,她的雙眼迷離,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景昀的後背,喉中低低反複呢喃著:“景大哥……”


    “珞兒,叫我元熹……”景昀將自己整個人都覆在了寧珞身上,滾燙的肌膚相貼,讓人一陣戰栗。


    寧珞清晰地感受到了此刻景昀身上的變化,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珞兒,放輕鬆些,有我在呢,”景昀輕聲哄著,在她的肌膚上印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吻。


    睜大了眼睛,寧珞看著身上的這個男人,他的額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顯然忍得很辛苦,她心中感動,半抬起身子,在他的喉結上親吻了一下,低聲叫道:“元熹……”


    腦中“轟”的一聲,景昀整個人都被這個吻點燃了,再也無所顧忌,深切而持久的熱吻、用力而熱切的撫摸,他將自己深深地埋入了寧珞的身體,用最原始的本能,酣暢淋漓地表達著自己的愛意和沉迷。


    這一場情/事,足足持續了大半個時辰,末了景昀才饜足不已,而寧珞渾身無力地靠在他身側,初嚐情/事的她其實並不好受,但景昀很是溫柔體貼地引導,到了最後她也有些情動難耐。


    景昀一下下輕啄著她的臉龐,滑向了她的脖頸。


    寧珞被啄得癢癢的,忍不住笑出聲來,想要躲閃,卻被景昀扣住了身體。


    “這是誰送你的?為什麽一直貼身帶著?”他略帶不滿地拿起寧珞掛在脖頸上玉牌問道。


    “怎麽,你要換成你的嗎?”寧珞仰起臉來促狹地看著他,“那你可要去問問清虛道長了。”


    “這是清虛道長贈你的?那可太難得了,必定能保佑你一聲安康順遂。”景昀很是意外,將玉牌小心地在她頸間掛好,卻不受控製地又盯著蓮座上的那抹鮮紅看了好一會兒。


    怪不得他總覺得這玉牌眼熟,難道他是在清虛道長那裏見過?


    帶著這個疑問,他摟著寧珞沉沉入睡。


    “珞妹,要不要離開這裏?”他啞聲問道,雙眸執著地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那門內悄無聲息。


    “我受遠之之托照顧你,隻要你想離開,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都能把你帶走。”話語中帶了幾分難以控製的急切,明知道有悖禮教,他卻還是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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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裏麵卻還是讓人窒息的沉默。


    手足仿佛浸入了寒潭,一寸一寸冰凍到了心髒,那種窒息的感覺是如此真實,讓他好像身臨其境。


    “我明白了,”他後退了一步,“你放心。”


    明白什麽?放心什麽?


    腦中似乎有人在厲聲質問。


    明白你如此深愛那人,就算被他逼至絕境,也不願從他身旁離開。


    既然如此,我會讓他從此乖乖呆在你身旁,珞妹,我要斬斷他所有臂膀,讓他隻能臣服在你麵前!


    腦中淩亂的景象閃過,最後定格在一名白衣女子的背影上。


    那素衣廣袖飛舞,仿如謫仙人一般,江南小調入耳而來,淒婉而深情。


    梨花片片而落,那白衣女子忽然轉過身來,那張臉和他想的一模一樣,正是方才還和他兩情繾綣的寧珞,然而此時她的眼神淒厲,口中卻吐出了傷人的利語:“景昀,是你害了我……你為何要害我……枉我一直如此信你……”


    景昀驚喘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夜色沉寂,唯有窗欞中透出幾絲清淺的月光。


    寧珞就躺在他的身旁,抱著他的手臂從他身上垂了下來,落在錦被上;她的眉眼舒展,嘴角含笑,顯然是夢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景大哥……”許是這突然的動作驚擾到了她,她呢喃了一聲,無意識地朝著景昀蹭了蹭,重新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景昀低頭看了好一會兒,心裏忽然有了一種沒著沒落的感覺。


    為什麽他會做這樣的夢?還做得如此真實,好像自己親身經曆過一樣。


    難道珞妹真正喜歡的有可能不是他?


    這個念頭隻在腦中一閃而過,便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景昀啊景昀,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他暗罵自己道,“珞兒已經嫁給了你,你若是因為這子虛烏有的夢境便起了疑心,那可是天下第一的混賬了。”


    他躺了下來,小心地替寧珞掖好了被子,重新將她抱入懷中。


    頸間有東西滑了下來,正是那塊玉牌。景昀盯著瞧了半晌,忽然想起來,新婚那日,他也看著這玉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難道是這玉牌有什麽玄機?明日去太清觀的時候,不妨去問問清虛道長。


    帶著這個念頭,他重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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