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裝。


    廖尺看出來了,他就是被一個乳臭未幹的毛丫頭給耍了。高百川那家夥肯定也被瞞得死死的,不然上次不會那麽自然就跟他說這丫頭是插花班的。


    好小子,可以的,倒是在他們這群老狐狸麵前裝起來了。


    “執教這麽多年,包括帶過那麽多的兵,能從我手上跑掉還不止一次的可沒幾個。”似是而非的說了這麽幾句,見奚遠還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哼了一聲,又道,“這次替補的事情我來處理,還有兩天比賽,這兩天我單獨給你特訓,能學到就學,學不到,媽的,學不到大不了到時候就一起死。”


    奚遠:“……”6。


    說完這話,廖尺也覺得自己瘋了,為了一個憑空的猜測就做出這麽冒險的決定,趙一黎他們不懂事也就算了,他竟然也跟著一起胡鬧。


    可想而知,如果這次讓奚遠在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進入了隊伍,比賽如果輸得很慘烈,他們會背負怎樣的罵名。


    但是,他媽的,當初高百川身上發生的事也讓他恨了一年,他也快魔怔了,就當他瘋了吧。而且,他不相信自己向來都準的直覺會出現這麽大的偏差。


    “你做替補的事暫時不會公布出去,但是幾個主力隊員必須知道,到時候上場才不至於讓隊伍亂了陣腳。”


    “不行不行。”哪知奚遠一口拒絕,“這件事可以跟主力隊員說,但是除了我表哥。這件事先別告訴他,不然以他的性格要是知道我要去參加聯賽,肯定連夜把我拖走。”她可太了解奚連雲了。


    廖尺聞言深深地看她一眼:“行,但是有一件事你得知道,到時候你進入比賽肯定會收到來自其他軍校的隊員或好奇或惡意的言論和試探,自己機靈點。”


    奚遠點頭:“我知道的導師,放心吧。”


    傍晚,奚遠來到器材室的時候,正在給星星樹剪葉子的高百川看著她一副遊魂的狀態,奇怪道:“今天幹嘛去了,一幅被人吸光精氣的樣子。”


    奚遠搖了搖頭,把手裏拿的東西擺到桌子上,“在圖書館看了一層樓的書,眼睛都快看瞎了。”


    高百川哼笑一聲:“我繼續聽你吹。”


    奚遠不跟他計較,看了眼空蕩蕩的周圍,她隨口問道:“今天晚上單兵院體訓,應該沒什麽人過來吧。”


    “嗯,就算有也還暫時輪不到你給他們拿器具,讓他們自己去自助端解決。”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喝杯茶?今天我一個朋友給我的,聽說味道一絕。”


    高百川聞言轉過頭,稀奇道:“茶?你喝得懂嗎,看你平常喝個水都恨不得直接拿桶往下灌。”


    奚遠:“???誰拿桶了!愛喝不喝!”


    她脾氣也上來了,轉過身自顧自開始泡茶。


    沒幾秒,她就感覺身後有人靠近,她嘴角微勾,但麵上還是一副不搭理人的樣子。


    高百川坐到她對麵,也不嫌尷尬,鼻尖縈繞著的茶香,他嗅了嗅,誇讚道:“聞著味道確實不錯。”


    “哦。”奚遠很冷漠。


    “……”高百川鬱悶,看著那杯子裏的水往上旋著水汽,過一會兒,他自覺地端過靠近他的那個杯子,吹了吹,“嘶,燙嘴。”


    奚遠沒說話,再過一會兒,那杯子裏的茶就全被他喝光了。


    “你怎麽不喝啊,再多放一會兒就涼了。”喝完後,後者抬頭疑惑地發問。


    奚遠笑眯眯的,將他麵前的杯子挪開。


    三秒後,看著驟然趴在桌上沒了意識的人,奚遠望了眼外麵,隨後周身的精神力散出來將男人整個包裹。


    第15章


    器材室很安靜。


    桌邊,奚遠正仔仔細細檢查著對麵人的精神海。


    那晚,除了知道以前的那些事情外,她還從趙一黎的口中得知了現在高百川的身體情況。


    當初從醫院醒來知道一切後的他大受打擊,情緒一度跌落低穀,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右手半廢,職業生涯就此中斷時,他辭去了軍中所有的職務,拒絕接受任何愈療師的治療,然後就是長達一年的消失。


    期間沒有人再見過他,就連廖尺都找不到他的位置,一直到這學期他主動回軍校,所有人才重新有了他的消息。


    而拖了一年多,本就受傷嚴重的精神海如今滿目瘡痍,奚遠感知著那一片狼藉,不知道該承著什麽樣的心情。她就說當初一見到高百川的時候自己怎麽都感受不到對方的精神力波動,便下意識覺得對方精神力強,所以從不敢在他麵前放出一分一毫的感知,生怕被對方察覺到什麽。


    結果現在真相大白。


    高百川的精神海已經幾近枯竭,再這樣放任不管,恐怕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所以奚遠今天一大早就跑去圖書館翻書,為的就是解決這件事。盡管趙一黎和她說過,高百川心中有芥蒂,恐怕不會允許別人對他的精神海做什麽,但奚遠覺得,當初那件事錯的又不是他,他跟自己的身體強什麽。


    尤其是他的右手,隻是現在的醫療水平不行而已,但未來無限可能,指不定哪天就可以治好。


    更何況,他要是真的因為那個白眼狼的事就恨透這個世界,那他這學期就不會再回藍穹,也不會特地借口跑來器材室,更不會每次經過訓練場都滿眼鬱氣一副被拋棄了的樣子。


    就如廖尺說的,他就是想再重新教給那些學生有用的東西,但偏偏那狗脾氣非要跟自己拗著。


    總之,高百川的精神海她一定要治的,到時候對方要是對此不爽,那就噶了她吧,她不躲就是了。


    但治療的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拖了一年,如果強行對眼下這精神海進行修複反而會有危險,不過還好上午翻書讓她翻到了,並且恰好自己也有材料。


    上次在地下交易場買的種子,是一種特殊植物,被帝國列為禁品。而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種植物會對人體的精神海造成損害,故此這種植物遭到過銷毀幾乎滅絕,上次她是給足了報酬才買到的這些種子。


    但所有人都隻知道這種植物的害處,卻不知道重創陷入無反應境地的精神海如果長期接觸這種植物,反而會受刺激使其重新活躍起來。


    眼下高百川的情況就再合適不過。隻是她上次把那些種子買來,怕學校人多眼雜就一直沒敢種,現在再種也有些來不及,而且哪怕放在器材室也會影響到別人,思慮了好一會兒,奚遠有些肉疼地將所有種子拿出,隻留下一顆放在包裏。


    晚上的時候,高百川從躺椅上醒來,他有些茫然地揉了揉太陽穴,看著那邊坐著的奚遠:“我睡著了?”


    “不然呢,喝了茶就睡,連個謝謝都沒說。”


    “……不應該啊。”他詫異了,他再困也不至於困成那樣吧,倒頭就睡。


    奚遠卻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她把三十幾包類似簡易茶包的東西推過去,裏麵她放了種子的碎渣,一些輔料,還有安神的植物碎葉。


    “這是什麽?”


    “我們班這學期的期末評測,要求製作可以使人睡眠得到改善的飲品,最後效果會記入期末總分。”奚遠隨口就來。


    “你們插花班還搞這些,我以為就弄那些花花草草呢,”高百川好奇地拿起其中一包打量,“你自己做的?喝了不會有毒吧。”


    “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性,我在我們班可是次次考第一的。”奚遠把東西又朝他那裏推了推。


    後者挑了挑眉,“你把這個給我幹嘛,嗯?你不會要我幫你試吧?”


    “哎呀,你怎麽知道的。”奚遠立馬笑眯眯道,“我過兩天有事要忙,沒時間試這些,高叔,你那麽好……”


    “少來這套,每次一有事就用這招,我這次才不上你的當,別想拿三無產品害我。”高百川退後一步,奚遠頓時一副自己被傷到的模樣。


    “唉,那好吧,反正也就是一個期末評測,掛了也就掛了吧,大不了延畢一年,回去之後伯伯他們罵我也沒事,誰讓我……”


    “行了行了,”她話沒說完,高百川就一副受不了了的樣子,“天天就用這套騙人,你不膩我都膩了。”


    奚遠看他。


    “每天喝多少次?”他沒好氣道。


    “一天泡一包就行,隨便什麽時候喝。”她又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高百川看她這樣就來氣。


    “記住啊,是每天都要喝,我們期末評測可都是要檢查的。”


    “知道了知道了。”


    “對了,三天後的比賽,你會去現場嗎?”第二場比賽就在阿曼星,坐艦艇花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到現場。


    “我去幹什麽,又沒什麽用。”高百川下意識就說些刺話,然後就對上奚遠那雙幽幽的眸子,他咳了一聲,“你想去?”


    奚遠點頭。


    “那行,到時候我幫你跟你班導請假。”


    “不用,我已經請好了,不過那天我可能會比你晚一些去,你到時候先去現場,我再去找你。”


    “我都沒問你,你這幾天是要去幹嘛?”高百川看她。


    奚遠神秘一笑:“給你準備驚喜。”


    高百川嗤了一聲,他可不敢期待什麽驚喜,這丫頭別給他驚嚇就不錯了。


    但奚遠並不在意這個,隻是又提醒道:“我給你的茶包記得每天喝,這可事關我的期末成績。”


    “知道了知道了,怎麽這麽囉嗦。”


    後麵的兩天,奚遠再沒去過器材室,高百川對此也沒在意。


    日子一直到聯賽的第二場比賽開始前,賽場現場。


    周圍的人群喧鬧鼎沸,台上,主持人已經在播報本場的比賽規則。


    “此次賽場為熱力賽場,所有選手禁止使用機甲,違者出局;比賽中禁止使用非補給所提供的子彈,違者出局……”


    高百川坐在最前麵的位置,旁邊還留了一個,他看了眼光腦,某人淩晨給他發的消息說晚點會到,結果這會兒參賽隊員們都要入場,比賽都要開始了,她人還不知道在哪兒。


    “老高,你來了。”廖尺這時從旁邊走過來,看到高百川也在,他似乎猜到了,臉上沒有驚訝,徑直坐到他旁邊的位置上。


    “這裏已經有人了,自己換個地方。”高百川冷冷出聲。


    廖尺渾不在意:“別這麽冷漠啊老高,我們好歹幾年的兄弟了,你這位置是幫那小丫頭占的?”


    對方不理他,廖尺坐在旁邊笑,像是隨口道:“這次比賽不知道那些崽子們聽了你說的會不會表現更好一些,我還挺期待的。”


    “走開。”見他還不起,高百川不滿。


    “誒你,行,我起來還不行。”廖尺想翻白眼,他站起身,但人卻沒有走開。因為各校參賽隊員馬上就要上場了,他等著看好戲呢。


    “下麵,是本次我們六大軍校進入賽場的隊員名單。”


    聽到主持人說的,高百川不甚在意,他就是在想某人還說要給他準備驚喜,這會兒比賽都開始了,看她待會兒估計又能編出一百個理由來解釋。


    他想著,周遭突然出現大幅度的喧嘩聲。


    “插花班的?藍穹第一場表現還好吧,這場怎麽直接開擺了,讓一個插花班的學生跟那些單兵打?”


    “這一場是熱力賽場啊,不是隻能單兵參加嗎,他們怎麽回事?”


    “不是,這還不是最離譜的,關鍵的是,那還是個一年級生誒,才剛滿十六吧,藍穹這次是想幹嘛?”


    數不清的疑惑和質問在耳邊不斷響起,重新坐回位置上的廖尺麵上一派鎮定,絲毫不為所動。


    高百川這時才發現那碩大的光屏上有什麽不對,‘插花7301班奚遠’幾個大字刺得他差點眼瞎。


    “怎麽回事?”他瞬間急了,轉過頭質問廖尺。


    “我怎麽知道。”


    “你是總導師你不知道!”高百川直接把他領子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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