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有一點,她是真的見不得曾經的天驕之子一朝墜落從此碌碌無為變成個凡人,因為自家大表哥就很厲害,從小到大無數人誇讚的,她不敢想要是有天奚連雲遇到什麽意外她該怎麽辦。


    她做不到這樣的事出現在她身邊的人身上還能無動於衷,尤其是還和她關係挺不錯的。


    她是怕死,呸,事怕麻煩,但有些時候,她也是有骨氣的人。雖然不多,但也足夠她給自己這次的選擇找個理由了。


    奚遠的目光最後深深看了一眼躺那靜心的男人,她又歎了一口氣,拿出光腦。


    之後她跑去了學校最大的圖書館,一頭紮進了花卉、草類的大分區,兩耳不聞窗外事,忘我地翻看著那裏的書。


    而另一邊,收到消息的趙一黎此刻躺在病床上緊抓住來看望她的導師的手,語氣激動道:“導師,你之前不是說我受傷了不能參賽,現在還差一個替補嗎,我已經找到合適的人選了!”


    床邊的男人被嚇了一跳,這幾天下來他還是第一次見趙一黎情緒這麽高昂。而一說到替補這件事他就頭疼,放眼整個藍穹,實力能和眼前人相媲美的說實話確實沒有,綜合能力排在前麵的那幾個學生確實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還沒到很亮眼的地步。


    而下一場比賽再過不了幾天就開始,也如最開始趙一黎說的,這一場哪怕藍穹贏不了,也必須讓那個白眼狼付出代價。


    他這幾天為了替補的事頭發都快愁白了,今天驟然聽到趙一黎竟然有推薦的人選,立馬問道:“是誰?哪個班的?”


    “就是之前救我的恩人,她叫奚遠,她的實力很強,這次比賽她一定可以勝任的!”


    導師仔細回想了一番:“我怎麽不記得我們院裏還有一個叫奚遠的,能在那場獸潮裏能救下你的,實力肯定也在一眾單兵裏麵算是佼佼者,我不可能沒聽過她的名字,但你這樣一說我又覺得有點耳熟。”


    他想了想,是在哪兒呢。


    “就是昨天訓練場裏和高導師一起過來的那個學妹,她就是奚遠,插花7301班的。”趙一黎道。


    “……”導師沉默了一會兒,看她的表情開始變得怪異起來,“插花班的?”


    趙一黎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立馬解釋道:“導師,你別看奚遠同學不是單兵班的,但是她的實力莫測,這次讓她來代替我絕對不會出錯的。”


    導師沒說話,隻是看著她,道:“你好好休息,你最近可能太操心比賽的事了,試著放鬆一下自己。”


    “導師!”趙一黎直接從床上下來,動作太大扯到傷口,她咳了兩聲。


    “你這是幹什麽。”


    “導師,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拿我曾經的全部榮譽以及未來做保證,擔保奚遠同學這次代表藍穹參賽!我願意承擔此次所有的後果!”


    這下導師也變臉了,道:“你覺得這是在跟你鬧著玩嗎?”


    “我是認真的,這次聯賽……”


    “你也知道這是聯賽,整個帝國都在關注的大賽,你讓一個插花班的,而且還是一年級的學生混在裏麵,麵對光星域,麵對藍穹的其他學生,你怎麽承擔後果,你拿什麽去承擔!”


    導師沒想到她會這麽胡鬧,明顯生氣了,轉身就要離開。


    “導師!”身後的人喊出聲,突然一下跪在地上,“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就相信我這一次好不好。”


    “……”


    …


    最後,因為趙一黎死拗著不起,她的導師到底還是沒忍心,去找了全權負責此次聯賽管理的總導師廖尺。


    安靜的病房內氣氛緊張,廖尺背著手,看著床上的人道:“你說奚遠,就是那天在獸潮裏救下你的人。”


    “是。”


    “她殺了一頭2a級的星獸?”


    趙一黎斂眸:“那頭星獸是我們聯手對付的。”


    “你之前醒來的時候還不是這麽說的。”廖尺看她。


    “我說了,隻是沒有細說,當時我雖然重傷,但是那頭星獸也沒落下好處,恰好奚遠同學後麵趕來的時候解決了它,順帶抱著我遠離了獸群。”


    奚遠最後答應趙一黎去參加下一場的比賽,但是前提是在對方和其他導師商量這件事的時候,必須替她保密那天發生的具體事情。


    替高百川報仇的事奚遠當然要做,但不代表她就要這麽徹底地暴露在所有人眼下。


    所以趙一黎現在所說的這些話都是提前斟酌好,兩個人確定過的。


    病房再次陷入安靜,廖尺不知道聽完這些後心裏想的什麽,而事實上他也不認為一個插花班的學生,最後能直接越過單兵班的眾人去替補主力隊員。


    但。


    “你既然這麽堅定,別的廢話我也不多說了,總之要想代替你去參加比賽,總得先讓我看看她有沒有進入賽場的資格吧。”他道。


    另一邊,在圖書館幾乎將一整層樓的書都翻遍的奚遠此時拿著一本書眉頭緊皺,好像是在思考什麽,突然光腦震動了一聲,她騰出一隻手,視線不舍地從書頁移開,然後就看到趙一黎發給她的消息。


    她‘騰’一下站起身,同時將書拿在手上到了自助口做好登記後,便離開圖書館。


    主戰院係單獨的測試室外,趙一黎坐在輪椅上,和趕來的奚遠對視了一眼。


    旁邊的廖尺抱著手看她:“之前老高跟我說你是插花班的學生時,我真的信了。”


    奚遠有些疑惑,道:“可是廖導師,我本來就是插花班的啊。”


    “……你可沒說你還能徒手殺死一頭2a級的星獸。”


    他那時看到重新回來的高百川竟然主動和這個學生去吃飯,還以為對方終於是看開了,都物色好下一個準備培養的新接班人了,為此還激動了一會兒,然後就被告知她是插花班的,瞬間一盆冷水潑過來。


    結果現在又跟他來這一出?


    “先去測一下天賦和精神力吧,什麽都會騙人,唯獨天賦不會。”


    在帝國,每一個孩童在九歲時就會有一次對他們身體天賦以及精神力的全麵測試。


    天賦分為丙、乙、甲三個級別,依次更高,每個級別又分上中下三等,在帝國,區分天賜的主要依據那就是每一個天賜的天賦等級絕對會在甲級上等之上,那之上是什麽暫時還沒有人給出定義,但可以知道的是,他們使用這個判斷從未出過錯。


    至於精神力,則分為c、b、a、2a、3a、s級。


    迄今帝國精神力等級最高的便是s級,天賜裏麵多數為3a級。精神力越高,證明著抗壓能力越強,對機甲的掌控力越大,這也是軍校主戰院係裏麵篩選學生所依靠的一個重要依據。


    在藍穹,奚連雲就是甲級上等天賦,3a級精神力,趙一黎是甲級中等天賦,2a級精神力,這已經是在眾人中算非常突出的了。


    跟在廖尺的身後,奚遠聞言沒有應聲。


    她覺得沒有什麽是不會騙人的。


    不然九歲那年,她也不可能強行拉低天賦測試的結果,瞞天過海。雖然事後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但事實就是如此,在他們看來無比權威的結果,她卻可以進行控製。


    目送著人進入測試室,廖尺站在外麵,他其實並沒有抱多大希望。


    事實上在一開始他就想拒絕趙一黎那荒謬的想法的,畢竟在單兵院專門學習了四年五年的單兵,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剛入學一年級的插花班學生嗎?隻是看後者那麽堅持,他為她身上的傷勢著想,就先用這個理由搪塞一下,就等著最後結果出來,他有一個可以名正言順拒絕的理由。


    而且本來,廖尺以為,那天獸潮的事情從頭到尾可能意外居多一點。


    趙一黎的能力他又不是不知道,奚遠違反學校規定擅自離校前往雨城,事後還給出騙傻子的理由這件事尚且不追究,當時的情況或許就是那頭2a級星獸已經被趙一黎打得隻剩一口氣,奚遠恰好經過那裏時撿了個漏。


    偏偏那時前者又傷得極重,意識接近恍惚間,突然一個人從天而降救下她,自然而然就會產生對方很強的錯覺。


    當然,這個猜測也是建立在他先入為主的情況下,總之不管怎麽樣,等一下結果就出來了,


    而等到後麵奚遠測完出來,沒多久,記錄了她天賦和精神力的報告單也隨之被測試人員拿出。


    廖尺隨手接過,並沒有太在意,可直到目光看清楚上麵的數據,他瞳孔一放,頓時一口老血吐出。


    “甲級中等天賦,2a級精神力!?”


    “你跑去插花班幹什麽!!!”


    廖尺拿著報告單的手在抖,隨後手裏的幾張紙直接被震得粉碎,他瞪著奚遠,一旁導師趕忙攔住他,生怕他一個沒控製住就動手。


    “……”都要去幹苦力了還要被吼,奚遠抹了把臉,眼觀鼻鼻觀心:“心之所向。”


    神特麽心之所向!


    “你!”廖尺手指著她,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奚遠歎了口氣。


    “你還敢歎氣!?”


    “……”


    第14章


    廖尺差點被氣死,藍穹本來就缺人,趙一黎一倒下,他們連找個合適的替補都要抓破了腦袋的想,結果現在跟他說插花班竟然就藏了個高天賦等級的學生?


    向來遇事都不怎麽變臉色的人氣得額角直跳,那表情看起來很是猙獰,嚇得奚遠直往其他人身後躲。


    而廖尺越看她那副樣子就越氣,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留著一絲理智的。


    他道:“雖然你的天賦精神力檢測出來確實符合參賽的要求,但現在實力也同樣重要。”


    可讓奚遠跟其他的替補隊員打對抗分勝負肯定不行,這其中原因太過複雜,總之就是奚遠的出現如果沒處理好,極有可能會讓其他的隊員受到影響,反而亂了軍心。


    但下一個賽場是熱力賽場,這個賽場是唯一一個禁止使用機甲的賽場。所以如果更多的是考驗隊員們躲避以及近戰肉搏的能力,倒也不必講究太多,他就可以試試奚遠的本事。


    於是,沒再浪費時間,廖尺直接找了間就近的訓練室,輪椅上的趙一黎被導師推到安全的角落,看著中間的兩個人。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這也是在場的幾人第一次見奚遠那小身板跟別人打架。


    很快,站在對麵的男人先動了,然而十幾招對下來。


    “要打就打你跑什麽!”


    終於,半天都碰不到一下人的廖尺氣得破口大罵,那兒,還在哼哧哼哧跑的奚遠停下來,她微喘了口氣:“導師你也沒說打不過不能跑啊。”


    還很理直氣壯。


    廖尺一口氣哽在喉嚨口:“比賽的時候你難道也隻跑嗎!”


    這倒是不能,奚遠思考了一下:“但是,我怕我不跑萬一導師你一拳打死我怎麽辦。”


    廖尺:“……”


    趙一黎:“……”


    廖尺發誓,他帶過這麽多屆的學生就沒見過比奚遠還要慫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提醒自己現在應該關注的不是這個,他道:“你要是這樣,比賽的時候難道就在旁邊看戲?”


    奚遠搖搖頭,“誰說的,我可以吸引他們的注意力,還可以搶了東西就跑,他們都追不到我,這樣還不夠啊?”


    “???”竟然有點道理是怎麽回事。


    廖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他站在原地靜默,大腦中好幾個想法在不停做著鬥爭。


    半晌,他突然抬頭,剛才還猶疑的眸子霎時清明,他冷笑了一下,了然道:“小丫頭,你是在跟我裝吧,我突然想起來,能徒手殺掉2a級的星獸,你在這兒跟我裝柔弱?”


    原本他還在懷疑的,但現在已經完全確定自己的猜測了,趙一黎說奚遠是她救命恩人一定是真的,但對於那頭2a級的星獸到底是怎麽死的她一定摻雜了假的說辭。


    奚遠無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導師,你在說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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