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剛才射的一箭,我相信你的體力已經恢復八九成,射下紅狼鼠不是問題。”指尖接下她發角滑落的水珠,他輕笑。


    動作太過曖昧,她稍微愣了愣,紅著臉退開一步,“月兄,我能恢復如此之快,還得多謝你的照顧。”


    “不謝。”保持手勢不變,他輕吐二字。


    “對了,月兄,我想請教一個問題。”她移得遠遠的,將弓背回身後。


    “你問,盡管問。”


    “什麽叫‘千魅扶風’?”


    “……”


    “月兄?”


    “酸風,那晚,你聽到多少?”


    “……月兄,我不想隱瞞,在你們說起紅狼鼠的骨頭是紫色,深淺不一時,我就在了。隻是當時頭痛,聽得不甚清楚。”


    “那你也知道,此次上山,並無你想要的幽安鳥。”他垂下眼。


    “嗯,知道。但月兄你說過,隻要射下紅狼鼠,你就會給我幽安之淚。”


    哼!他胸膛震動,一串笑聲泛出唇瓣。好個唐酸風,敢對他用激將法。越是和她相處,趣味是越來越濃了啊。


    “放心,酸風,你不必一再強調,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


    她嘿嘿一笑,“多謝月兄了,我隻是怕……”


    “怕我騙你?”他的聲音冷下來。


    “不,我相信月兄不會騙我。我隻是怕……怕希望落空。”大眼望向遠峰,她的神色有些懊惱。月緯第一次見到她流露情緒,細看了幾眼,他並不覺得高興。


    她回頭,見他盯著她猛瞧,不好意思地搔頭,道:“啊,月兄能告訴我什麽是‘千魅扶風’嗎?”


    他收下她懊惱的神色記於心中,轉身踱回石邊坐下,緩緩道:“你可知世上有‘魅’這種無意識的東西?它們非靈非怪非鬼非妖,當然不是人,若真要細分,它們是最低級的魔物,沒有自己的意識。當幾十隻幾百隻魅聚集在一起時,它們就有了小小的力量,在人類眼中,它們走過的地方會颳起一陣風,因魅數的多少,風力也大小不同。”


    “那……颳風全是因魅而起?”


    “也不盡然。它們走過處有一陣風,但風過處卻不一定有魅。當九百九十九隻魅聚集一處時,它們就有了微弱的意識,開始有目地尋找第一千隻魅。這時,它們走過的地方必定會颳起颶風,如龍捲行雲。而這九百九十九隻魅的集合體,就叫千魅扶風。”


    她不解,走近坐在他身側,“月兄,你說九百九十九隻魅的集合體,怎麽能叫千魅呢,還差一隻呀?”


    “對,雖為千魅,實則九百九十九隻而已。當它們聚合第一千隻魅時,這團肉眼看不見的物體便有了自己的意識,從它們之中脫蛹而出的,是看得到摸得著的實體。”月緯看了一眼好奇的小臉,逗道:“你猜得出的是什麽?”


    “猜不出。”她沒費神細想,直接搖頭,等著他的答案。


    “幽安鳥。”


    嚇?她伸手捂住嘴,眨著靈翦悄悄問:“你是說,幽安鳥其實是從千魅扶風中誕生出來的,根本不是人界之物?”


    “對。”


    “你真能取來幽安之淚?”她又開始懷疑。


    “若我告訴你,在我那兒,有個朋友天天帶著一隻幽安鳥串門子,你說能不能取得它的眼淚?”


    “能。”她改懷疑為驚訝,“月兄,你好厲害呀!”


    “過獎。”他笑出一口白牙。


    他本就白皙,唇色比一般人看去鮮艷許多,如今開心一笑,俊美的臉在林中綻出異彩,猶如一顆晶瑩的寶石絢出奪目光華。唐酸風看得呆了,今日方覺得他長得……真是漂亮!


    “月兄,你和我認識的男人都不同。”她揉著眼道。


    “哦?哪裏不同?”她輕快的語氣引來他一瞥,愉快道,“說來聽聽。”


    “我爹是個夫子,很嚴謹,時常教訓我;我哥半商半儒,英俊不凡為人寬厚,從小我就最喜歡大哥;林日寒是我兒時的玩伴,他有些瘋癲;古掌櫃為人豪爽,樂於助人,可我從沒見過像月兄這般的人哪。”


    “如何如何?”他被挑起了興致,連聲追問。


    龍川碧沙也被引來注意,暗暗支起耳朵,就怕聽漏半個字。


    “月兄身嬌肉貴,非軟衾不坐、非美食不咽,就算吃著客棧的酒菜,也是滿眼不快。但月兄能日行千裏而精神不萎,絕對不是繡花枕頭。月兄身邊又有兩位絕色姐姐護衛,定是對事物非常挑剔的人,做什麽事都想達到完美。你時而心高氣傲、時而平和安詳,老實說,這有點喜怒無常。不過,人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有點脾氣也無可厚非。但我以為,月兄其實是個善良的人哪!”


    “……”


    她似褒似貶,聽得月緯笑也不是,怒也不是,龍川碧沙卻趕緊跑到溪邊,抖動的雙肩昭告兩人的忍俊不禁。


    睨了眼兩人,月緯沉笑道:“如此說來,我在酸風心中算得上好人啦?”


    “月兄當然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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