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很快到達,而盛慕沒有隨著救護車去醫院。


    許是害怕,她不知自己怎麽地,就這麽躲在了大樹後邊。


    直到瞧見救護車開走了,她才出來。


    這一刻的她,大腦依舊一片空白。


    晚上的海城,又飄起了雪花。她漫無目的地走在道路上,冰冷的雪花不客氣地落在她臉龐,讓她肌膚一陣麻木。


    天色很黑,路燈很暗,她迷茫一片,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哪裏。


    她的外套早就在和陸新澤的糾纏中被扯下,從車子裏跑下來的時候,隻穿了一件被撕裂的襯衫,寒風無情地從撕裂的口子裏鑽進來,包裹她全身。


    她冷的整個人都顫顫發抖。


    不遠處的地方是海灘,岸邊的楊柳被雪花覆蓋著,海風吹過便帶動了樹上的雪花,“唰唰唰”的聲音在這寂靜的雪夜裏顯得格外恐怖。


    她走在路燈映射下來的樹影裏,感覺眼前一陣陣黑暗,好似要暈厥。無力再走下去,索性靠在樹幹上,天氣的寒冷,讓她蹲下了身子。她無法支撐到回家,隻能掏出手機給許蜜打電話。


    這一刻,她能想到求救的人,也隻有許蜜了。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更沒有勇氣去醫院,她怕,真的怕……


    可是,她連拿手機的力氣都快沒了,一隻手顫顫巍巍地在空中搖晃著,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她隻知道自己撥通了電話,卻沒看撥通的人是誰。


    “蜜蜜,我現在在海邊,你過來接我回家好不好?”她帶著濃烈的哭腔,這一刻沒有偽裝自己,隻因心裏太過恐懼。


    她真的好需要好需要溫暖,好想、好想讓許蜜帶她回家。


    她好累,還未等對方說話,便放下了手機。


    盛慕幾近昏迷在海灘上,待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了酒店的房間裏。


    看著陌生的環境,她有點不知所措。


    轉而看了眼身上的血跡,竟已然消失。


    刹那間,她還以為自己隻是做了個可怕的夢,而當瞧見角落裏那件肮髒的襯衫時,現實又再一次提醒了她。


    “你醒了?”


    就在盛慕還迷茫的時刻,酒店房門突然被人拉開,她抬眸望去,去見黎旭懷從外頭隻身一人進來。


    盛慕詫異,“怎麽是你?”


    “你給我打了電話,你不知道嗎?”


    “……”


    明明她是給許蜜打的電話,難道是因為太過慌張了,所以……


    盛慕疑惑,黎旭懷走上前,又與她道,“別害怕,我讓阿姨給你換的衣服,她是個老實人,不會對外說些什麽的。”


    “你知道,我發生了什麽?”她抓著被子的手心力度一緊。


    黎旭懷點了頭。


    “……”


    “小慕,你記著,這三天內不要離開酒店,我拿別人的身份證給你開的房,你隻要待在這裏,別人就不會找到你。”


    “陸家已經報了警,一旦你出了這個房間,你就會被警察帶走。”


    “……”


    盛慕心下一沉。


    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犯下的錯誤,是有多麽的嚴重。


    “我不是故意的……”她兩手附上臉,不知不覺中,已經淚崩。


    她全身都開始顫抖,無法想象自己也將要麵臨牢獄之災。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以你的性格,怎麽可能拿刀蓄意傷害。一定是陸新澤強迫你做了些什麽。”


    “小慕,你別怕,我不會讓他的計謀得逞。”黎旭懷信誓旦旦道。


    盛慕接過他手中的紙巾,還是不明白,“什麽計謀?”


    “他要對你報仇,難免不會想出先傷己。他這人心思深沉,我們一圈被他玩弄於股掌都不知。”


    “……”


    盛慕不知黎旭懷說的是真還是假,可昨晚在車裏,瞧著陸新澤那模樣,是真的被她那把刀傷的挺重。如果依黎旭懷所說,這一切都隻是為報仇而演戲,那麽陸新澤也太拚命了些,難道他為了報仇,真的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嗎?


    一時間,腦海裏,湧上各種想法。


    盛慕感到很亂,而黎旭懷在接了個電話後,又出了門。


    出門前還囑咐她,好好在酒店裏待著。


    這會兒的她,除了躲在這裏,又能再去哪裏?


    天大地大,仿佛再無她的容身之處了吧。


    盛慕就這麽在酒店裏呆愣了近一個上午,她思緒雜亂,想的腦子都快要爆炸。


    她一直在琢磨黎旭懷的話,琢磨到又開始亂想,也不知陸新澤現在怎麽樣了,她甚至不敢打一個電話去詢問。


    黎旭懷已經將她的手機關機,她也沒有再使用,拿著酒店裏的電話,給許蜜去了電。


    這會兒,她能找到商量的人,也隻有閨蜜了。


    她希望許蜜能幫她出出主意。


    她不想坐牢,她不是真的蓄意傷害,她隻是出於自我保護,才會那麽做的。可是陸家若真的要對她追究起來,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她?


    她忽然察覺,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了。


    一想到弟弟盛傾,還沒從裏頭出來,她再又進去、嗬,他們盛家還得遭遇多大的打擊,爸爸能支撐的住嗎?小媽也會被打擊跨吧?


    盛慕越想這些事,心裏越是恐慌。


    當電話被接通,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我是盛慕,蜜蜜不在嗎?”


    “蜜蜜正在拍戲,今天任務很大,等她結束大概要深夜了……”許蜜的助理接了電話,盛慕便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許蜜要為自己的事業奮鬥,她也應該為別人著想,不能太過打擾,隨後,她便掛下了電話。


    接下來,很長久的一段時間內,盛慕又陷入了胡思亂想中。


    中午,有服務生進來送餐,她也未曾吃過一口。


    時間這麽到了晚上,黎旭懷又返回了酒店。


    當看到盛慕那一臉頹廢模樣,有些心疼,“小慕,你這是在懲罰你自己,知道嗎?你沒有犯錯,你才是受害者,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


    “我……我吃不下。”她推開黎旭懷遞過來的飯菜,真心沒有任何一點胃口。


    她心情忐忑,心緒恍惚,閉上眼睛,腦子裏全是陸新澤鮮血淋漓的畫麵。


    恐怖,真的太過恐怖了。


    “陸新澤已經醒了,你別太過擔心了,他的傷口不深,並沒有生命危險。”黎旭懷拍了拍她的肩,語氣就如從前那般溫柔,他安慰她,“隻要他活著,你就不會有事。所以,你不用太擔心,”


    “當然,他又怎麽可能讓自己真死。他還要留著命,對我們打擊報複呢。”


    “……”


    黎旭懷說了很多安慰人的話,盛慕勉強喝下半碗粥,放下碗筷的時候,黎旭懷又來了電話,隻見他瞧了眼手機,麵露猶豫。


    “你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我一個人待在這,沒事的。”盛慕聽話地坐在沙發上,一臉沉靜。


    “你可千萬別亂走。”黎旭懷又對她祝福,話落,又走出了房門。


    可能因為酒店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黎旭懷出門後,盛慕便聽到長廊外頭的說話聲。


    不知何時,黎斜月竟也來了這酒店。


    黎旭懷擋在房間門口,黎斜月便沒有進來,轉而質問他,“昨晚,你為什麽丟下一恬,就跑了?你知不知一恬今天找我哭訴了一整天?”


    “沈大小姐就是事兒多。”


    黎旭懷一點也不在意,黎斜月柳葉眉一蹙,“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是為了前途,你也不該如此任性。沒有她,沒有沈家的支持,你往後的路可得怎麽走?你知不知道你如今能如此順利,很大層度上,是因為有沈家這後台,不然依著陸氏那群股東,還不知怎麽整死我們母子。所以,你再怎麽不喜歡沈一恬,你也必須給我哄著!”


    “你現在趕緊給一恬打電話,給她道歉。她一心向著你,你說兩句甜言蜜語,這場風波,也就不過去了。”


    “不然她找她那位父親哭訴,可有你的麻煩事。”


    “待會兒再打,我現在還有事。”黎旭懷拒絕,他現在可沒心思同沈一恬上演什麽你儂我儂的戲碼。


    “你有什麽事?”黎斜月眉頭皺的更深,對他的拒絕,忽然想到了些什麽,“別告訴我,你昨晚匆匆丟下一恬,是為了盛慕!”


    黎旭懷還沒承認,黎斜月便衝他指著身後的房門道,“在這房間裏邊的人,不會就是盛慕吧!”


    “……”


    黎旭懷的沉默,也算是默認。


    當下,黎斜月哭笑不得,手指著他,好一會兒,才說出話,“兒啊,你怎麽這麽糊塗?”


    “你知道盛慕現在犯的是什麽罪嗎?故意殺人!故意殺人呢!”


    “你還敢和她牽扯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旦被發現,你就成了幫凶!窩藏罪犯,你也會受到牽連的!”


    “你好不容易才到達如今的地位,難道,要為了一個女人,你打算身敗名裂麽?”


    黎斜月看著兒子,一副恨鐵不成鋼。她說著就要闖進房間,卻被黎旭懷攔住。


    “你不是不知道,老爺對陸新澤的疼愛,如今他發生這樣的事,老爺是不會放過盛慕的,你包庇著盛慕,老爺知道了,便會以為這是你和盛慕故意策劃蓄意傷害陸新澤。到時候,你將百口莫辯,你還會失去你在陸家的一切!”


    “如果你還有點理性,你就徹底和盛慕斷絕關係,不然我死給你看!”


    見黎斜月正要衝牆上撞,黎旭懷連連拉住她。


    “媽,你別這樣!”


    他拖著人,直接出了長廊,進了電梯。


    “我有自己的計劃,您不用多言。”電梯裏,黎旭懷直接按往一樓。


    他不想母親再鬧了,但黎斜月並非好商量之人,哼笑著對他道,“你能有什麽計劃?無非就是那點小情小愛。兒子啊,你真是太過天真。你知不知道,當你得到所謂的愛情,你就會失去現在所擁有地一切,重新過回往日窮苦日子。你甘心麽?就為了一個女人?”


    “你忍心看著我和你一起吃苦嗎?我一個人辛苦地把你拉扯大,如今好不容易擁有了像樣的家庭,得體的身份,你卻要為了盛慕,這樣對我!黎旭懷,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聽我的話,你就是不孝!”


    黎斜月咬牙切齒,這兒子向來是聽她的話,可自從那盛慕出現以後,他們母子之間便有了眾多的不愉快,以及隔閡。


    盛慕這女人,可真是個禍水。


    黎斜月越想越懊惱,而黎旭懷已經喊了車送她回了家。


    黎旭懷重新再上電梯,進房間裏的時候,原本好好待在房間裏的盛慕,卻沒了身影兒。


    是的,盛慕從酒店裏離開了。


    在她聽到黎家母子的談話之後,便沒有再在酒店裏停留。


    黎斜月說的沒錯,她現在有著罪孽,在外人眼中,算是……逃犯、黎旭懷和她在一起,她隻會害了人家。


    哪怕黎旭懷給過她失望,但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害他身敗名裂。


    況且他們已經分手了,她就不該這麽麻煩他。


    可是,出了酒店,她又能去哪?


    盛慕又開始漫無目的。


    她惶恐忐忑,根本找不到落腳之處。


    最終,她鬼使神差地回了那幢別墅。


    蘭姨還不知真相,見她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又是端茶,又是關心。


    盛慕心頭一暖,這一刻,好想哭。


    “盛小姐,少爺昨天沒回家,你和他是在一起嗎?”蘭姨問,往常陸新澤不回家的時候,都會電話回來,囑咐她照顧好夫人,可昨晚愣是一個電話也沒打,就連盛慕也不在家裏。她給少爺和盛慕打了電話,兩人均是未接。


    蘭姨擔心了一晚上外加一整天。


    盛慕捧著熱水,不知該如何回。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別墅大門外,傳來一陣動靜。


    盛慕聽著那步伐參差不齊的聲音,心頭忽來不好預感。


    都說女人的第六直覺很準,確實,當她瞧見便衣民警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就知道,她完了。


    盛慕不吵不鬧,伸出手,接受民警的手銬。


    在回別墅前,她想過,會有人在這守株待兔,隻是她沒想竟來的如此之快,她手上的那杯熱茶,才剛到一半……


    蘭姨不明情況,追著她走。


    “警察先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家小姐怎麽會故意傷害?”


    “警察先生,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盛慕瞧著她年紀大,一會兒她上了警車,她若再追,定是吃不消,便道,“蘭姨,你別說了。”


    “盛小姐,你……你真的傷害了少爺?”


    蘭姨一臉不可置信。


    然而盛慕的沉默,似乎是最好的答案。


    盛慕就這麽上了警車,不知從哪兒出來的曾雅靜瞧見盛怒,立馬就瘋了,她大聲叫喊著,“小冶!”


    “小冶,你要去哪裏!帶媽媽一起走……小冶,不要丟下媽媽……小冶,我的小冶……你不要走!……不要走!小冶!小冶……我的小冶……”


    曾雅靜瘋狂地叫喊,盛慕想要安撫她,可沒機會了,警車開走,她隻能在後視鏡裏看人,但車速很快,漸漸地,曾雅靜和蘭姨都在她的視線裏成了一點,直到消失不見。


    盛慕哭了,又是淚流滿麵。


    她在地下室審訊裏,做筆錄,幾乎做了一個晚上。不停地有人來審問她,每個人的問題都相同,又有其他不同。


    盛慕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什麽,她一個勁兒地哽咽,到最後,快要泣不成聲。


    她在審問室裏待了一夜,她不知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出去,也不知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出去。


    這裏的暗無天日,仿佛地獄牢籠般可怕。


    她兩手蜷縮著,手腕上冰冷的手銬,更是一次次地提醒她,她在經曆著什麽樣的一個噩夢。


    時間臨近下午,審訊室裏進來人。


    盛慕以為又是警官進來審訊她了,她想調整好心態,與警官好好解釋那晚的事情發生的經過。


    她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並非是故意傷害。


    但進來的人,竟是——陸飛軻。


    盛慕瞧見陸飛軻的時候,心中一凜。


    特別是當注意到陸飛軻看她那可恨的眼神,她就知道她的噩夢會更甚。


    “為什麽那樣做!”


    “為什麽要傷害我兒子!”陸飛軻一手狠狠拍著桌子,就罵罵咧咧道。


    這審訊室是在地下,自然會有回應,更別提他這聲音還如此之響。


    盛慕被他嚇了一跳,兩手絞在一起,竟是什麽話也說不上來。


    她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澄清。


    陸飛軻實在是太過於憤怒,瞧著他那漲紅的臉色,已經熊熊怒火,都能將盛慕燃燒殆盡。


    “你這個可恨的人!”陸飛軻咬牙切齒,盯著她,每說一句話,語氣就增重一層,“因為你,他就已經坐牢三年了!你為什麽還不肯放過他!難道非得見他躺在棺材裏,你才肯罷休嗎!盛慕,我兒子,到底和你有什麽仇怨!”


    “……”


    “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想要傷害他……我隻是出於自我保護……”盛慕語無倫次,她都不知該如何解釋了,瞧著陸飛軻這般怒意,她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也無濟於事。


    她已經被認定為做壞事的人。


    “出自我保護?那你就不應該接近我兒子!”


    “……”


    盛慕哪裏想過要接近陸新澤,如果不是他拿她弟弟的事威脅她,她又怎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盛慕想反駁,而陸飛軻又是一掌拍桌子,陸飛軻幾乎是拿桌子當成了盛慕來發泄。


    她被那桌子搖晃的響聲,弄的又是一個心驚。


    她還沒回過魂,陸飛軻又是恨聲對她道,“如果他有什麽事,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盛慕,我會讓你不得好死的!”


    “……”


    陸飛軻起了身,想再說些什麽,外頭又進來警官,瞧著他如此激動的模樣,便好言相勸,讓他先出去。


    畢竟陸家在海城勢力非一般,陸飛軻提議來見盛慕,也不能得罪直接說不給見。畢竟這案件牽扯到的是家事。


    其實隻要陸家不追究,這事也可以從輕而斷。但瞧著陸飛軻這般氣惱,自然不可能就這樣放過盛慕。


    所以,也隻能可憐這位姑娘了。


    “他怎麽樣了?”盛慕見陸飛軻走到審訊室的門口,還是提起聲音,開口問。


    陸飛軻轉身丟給她一個可怕的眼神,然後才咬牙緩慢吐出幾個字,“生死不明!”


    “!!!”


    盛慕一頓,心頭震撼。這一刻,她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樣的想法。


    怎麽會是生死不明呢?


    黎旭懷不是告訴她,陸新澤已經醒來了,沒有生命危險了麽?


    難道陸飛軻在騙她?


    可陸飛軻為什麽要拿兒子的生死當玩笑?


    又或者黎旭懷騙她?


    可黎旭懷為何要與她說謊?難道隻是為了讓她能夠心安?


    一時間,盛慕思緒雜亂。


    她理不清,而審問她的警官,又開始對她詢問各種問題。


    這一下午,盛慕又同在酒店裏那樣,渾渾噩噩。


    警官審訊完後,她依舊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別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下子想到陸新澤,一下子又想到車裏發生的經過,再一下子又回想她在家裏時候,爸爸小媽弟弟,一家人的其樂融融……


    她還有機會再走出這裏麽?


    她一萬遍,在心裏重複著這個問題,恨不得下一秒,就能走出這座牢籠,可等待她的,依舊是審訊。


    無盡的審訊……


    時間就這麽過了三天。


    盛慕比剛進來的時候,憔悴了不知幾個度,雖然這裏都有提供餐點,可她哪有心思吃。


    到最後,審問她的警官,都以為她要倒下了,連忙聯係了醫生,想給她打營養針。


    但盛慕已經身體薄弱,這對她似乎沒有什麽用處。


    而更甚的是,在又一次審問中,她再次暈厥。


    這一次的暈厥,盛慕幾乎睡了一天。


    待再次醒來的時候,她依然還是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不過,比之前暈厥的時候,她有了力氣許多,可能是因為藥物支撐。


    她醒來不久,又再一次被審訊室。


    盛慕感覺自己宛如行屍走肉,她幾乎都快背下了警官審問她的那些問題。


    她以為她又要繼續重複自己的回答,不知是誰進來說了一句,那原本審問她的警察詫異,卻是起身,朝她過來,給她解開了手銬。


    “有人來保釋你,你暫時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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