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得我嗎?”


    齊互一把扯掉麻袋中男人的頭套,用槍敲了敲男人瑟瑟發抖腦袋的說道。


    “認得.....齊哥你聽我說......陳皇他那邊的關係已經收到這邊的消息了,肯定已經在往這邊敢了,你要是現在停手,我們完全可以和我哥商量當這件事沒發生過,讓商會那邊的車隊回去,馬幫這裏,我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你來攬難民區的生意比較好,畢竟您在的時候我們大家一直都沒出過大問題,北荒他們一幫子蠻子懂什麽!隻要你收手,我們立馬叫商會把北荒的人送回去!”


    齊互對一旁的幾個壯漢擺了擺手,一個戴著棉帽的壯漢大邁一步上前一刀把捆住男人的麻繩砍斷,伸手卡住男人的腋下把他提了起來丟到地上。


    “這個”齊互敲了敲床沿“請佛容易送佛難,我在這裏睡了快二十年覺了,也不是沒做過噩夢,上一任老幫主都栽了,我卻能挺到現在還有能力讓你哥下去,知道我是怎麽做到的嗎?”


    地上的男人顫抖了一下,抬起頭看向齊互,眼裏透出不解之色。


    “靠的那個東西叫求同伐異,明白不?我們在這裏為生,我用低價賣出從要塞裏買來的貨物和藥品給這裏的難民做生意,我這麽做是虧本的,明白不?”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齊互,眼中全是詫異和不解之色。


    齊互歎了口氣,瞄了一眼旁邊的刀,伸手把刀拿在手上對著旁邊的壯漢使了個眼色,壯漢立馬扯開男人的上衣,露出潔白的身體。


    “看到了嗎?”齊互把刀尖對準男人的胸口,然後用大衣罩在了上麵,大衣的壓力將刀抵在男人胸口卻不至於刺進肉裏。


    “我做了二十年虧本生意,這裏的難民也念我的好念了二十年,但是,這個馬幫副會長的位置可沒有那幫苦兄弟的功勞,這是我靠本事衝上去的,大家原本都好好的,現在北荒匪徒成了那把抵在你胸前的刀,你哥,陳皇成了那件你身上的大衣,舒服嗎?睡得著嗎?風一吹,身子一不穩,那把刀就刺進肉裏了。”


    男人被刀尖的寒芒刺激著皮膚不敢亂動,拚命思考著齊互的話。


    “你知道你因為你是陳皇的弟弟我不會殺你,可是那幫難民呢?他們可沒人兜底,我為什麽有膽子直接跟你哥翻臉?陳廣,你自己想想,我靠的是什麽。”


    齊互站起身,一把扯掉那件大衣,砍刀應聲落地,陳廣突然雙手撐在地上神色驚恐的大口喘氣。


    “也許你更適合坐這個位置。”


    就在齊互起身準備和一眾壯漢離開時,陳廣突然趴在地上開口道。


    “我不喜歡也許這兩個字”齊互沒有轉頭,停下腳步吐出一句話。


    “啪嗒!”一個衛星電話掉在陳廣眼前。


    “你說了沒用,跟你哥說也沒用,但是你知道跟誰說有用的,你要是說好了,我可以考慮留你和你哥一條命。”


    眾人走出房間,將門反鎖,把陳廣軟禁了起來。


    “哥,我們真能打贏北荒嗎?”齊互身邊的一個壯漢聽見齊互的話輕聲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齊互沒有遮掩逃避也沒有生氣“我是呼他的,隻要他怕了那他就會幫我說話。”


    聞言壯漢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低頭繼續走向皮卡。


    ........


    “壓進去!側翼從外圍圍牆翻進側院進行包抄,吳層帶六個人準備架盾強攻一號樓左側大門,側翼得到了以後立馬跟吳層回合攻打二棟,剩餘的跟我直接衝擊主院!走!”


    馬正背靠大院外的一棵大樹一邊飛快地對著身邊的兩個小隊下令到,院門的鐵絲網上卡著兩輛著火變形的半身車和刺蝟車,巨大的衝擊力將鐵網撕開了一道大口子,地上躺著十幾具屍體,滿地的子彈殼和血跡證明了交戰時的慘烈與凶猛。


    十隊隊長吳層是齊互手下的親兵,在這之前也和馬正帶領的一隊有過交集和合作,兩人一碰麵來不及寒暄,直接就對大院發起了猛攻,但守院的火力極其凶猛,兩支隊伍麵對三倍於自己火力艱難地撕開了一道口子,勉強打通了一個突破口。


    “上!”一支七人小隊快速撤出隱蔽的樹林,埋頭飛速跑向正門左後側的東院牆,院牆上方見狀立馬開槍阻撓,一連串的火光猛地炸響在土麵上濺起一朵朵土花,瞬間就有一個隊伍中間的隊員被流彈掃中倒地,其餘人直接繞過他分散隊形加速衝向東院牆的死角。


    “掩護!”馬正大吼一聲,吳層猛地舉起一台車門和鋼板焊接而成的防彈盾立在胸前,身後六人立馬躲進防彈盾的安全範圍之中對著前院瘋狂掃射,院門內一時被壓製得抬不起頭。


    “衝!”吳層猛抖一身健碩的肌肉,直接單手撼起沉重的防彈盾一邊舉起手槍一邊射擊一邊衝鋒,身後的幾人自動排成兩列交替射擊,緊緊跟在吳層後麵。


    從側翼進攻的六人小隊隻有四人衝到院牆的視線死角,四人緊貼院牆采用疊羅漢的方法先送上去兩人然後再拉兩人上來。


    院牆上的守衛見狀立馬舉起槍射擊


    “噠噠噠噠噠!”


    “交替射擊!和十隊保持距離,掩護側翼進攻!”馬正一腳踹飛地上的一個震撼彈直直飛進鐵絲網內,同時對準院牆上的守衛瘋狂射擊,成功救下了側翼的四人。


    “砰!”鐵網後麵炸開一大片刺激性的煙塵,嗆得院內守衛一時緩不過來,槍聲驟然停止。


    馬幫搞不到正規的震撼彈,這是土質作坊用石灰配合辣椒水自製的火藥雷。


    “戴上頭巾!待會我會把鐵網往下壓!你們全部踩我身上跳進去!”吳層飛快地把掛在臉上的頭巾扯下來掩蓋住口鼻,身後眾人立馬全部照做,強忍不適衝向已然塌陷的鐵網。


    “掩護他們!我們得跟著一塊衝!”馬正回頭喊了一嘴,立馬收起槍俯下身快速衝向鐵網。


    就在這時,兩個守衛突然嘶吼著拚命從院牆上跳下來,到地上後直接拉著身上的引線,引線連著身上的一圈炸藥,嘶吼著衝向吳層的防彈盾。


    “砰砰砰!”馬正見狀立馬三發點射擊殺一個衝鋒的守衛,守衛立馬倒地不起,同時吳層探出頭飛快的掃了一眼,突然全身緊繃猛地衝了出去,直接將另一個進入視野死角的守衛撞飛,吳層身體素質極強,之前是楊閥的步兵,因為在軍營中虐待俘虜被開除軍籍,無論是作戰能力還是身體素質都十分強悍,這一下配合著幾十斤重的防彈盾直接把那個守衛撞的雙腳離地倒飛了出去。


    “跑!”


    吳層將其撞飛之後立馬丟下防彈盾向後大退兩步就地翻滾後退出去好幾米。


    “轟隆隆!”兩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土麵上被炸起將近兩米高的塵土,吳層蹲在地上捂住耳朵猛晃,口角也被震出了鮮血。


    “我來!繼續衝!不能讓他們緩過勁來!”馬正飛身上前撿起地上的防彈盾,抬起的瞬間身子突然一矮下去,旋即雙手用力挺起腰腹強行舉在了胸前,強忍震動帶來的眩暈直直衝向鐵網上的凹陷處,用盡全力將半塌陷的鐵網壓了下去。


    “走!”


    身後眾人相視一眼,沒有猶豫直接跳起來踩著馬正佝僂著的背跳了進去,一落地立馬傳來一連串的槍響,身後鐵網外的眾人立馬配合著煙霧和已經進去的隊員進行壓製。


    “快!”馬正被踩的麵色鐵青嘴唇發紫,自己雖然是一隊隊長,看似凶猛強悍,但身體其實還是較為單薄,比起吳層這樣的猛人還是差了一大截,剛剛那幾下就已經讓他感覺撐不住了,渾身的骨頭都要被踩得稀爛,但是眼下這種局麵他清楚隻有自己這麽做才能壓住軍心,不然這跟大梁倒了齊互和自己都得玩完。


    “我來....咳咳...你也進去。”


    吳層緩了一會突然起身,剛剛拿一下雖然傷的不重但是也讓他的腦子受到了衝擊,這下正一邊步伐混亂的走過來一邊揮手對著馬正說道。


    “挺的住不?挺不住我帶他們衝就是了!”“去你媽的!瞧不起誰呢!瘦竹竿頂的了個幾把用!”吳層被這一句話激怒,瞬間上了頭直接一把推開馬正,單腳抬起粗壯的大腿踏在防彈盾上把鐵網強行壓了下去,鐵網後麵隻剩下馬正一個人,裏麵正在已經散的差不多的煙塵中瘋狂交火,苦苦守在鐵網後方。


    “按我說的做!繼續分兩路!”見狀馬正見已經達到效果便不在多想,直接踩著吳層垂下的肩膀一個飛蹬蹬飛進了鐵網後方,一落地借助打滾反衝進了隊員之中,進來的隊員立馬兵分兩路留下兩人斷後,其餘人分成兩撥一撥衝側院的二棟一撥衝主院的一棟大樓。‘


    “媽的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衝進主院裏麵!”


    院內的一眾跟隨陳皇吃飯的守衛剛緩過勁,立馬對準主門的鐵網開始掃射。


    “走走走!別被他們集火了!”


    兩撥人立馬分開衝向不同的位置,同時吳層也踩著防彈盾跳了過來,回身扯過了防彈盾立在胸前飛速向左側的二棟跑去。


    “我們換換!你負責主攻衝鋒一棟!我來攻二棟,我拿不動這玩意,你頂前麵可以發揮的更好!”馬正一把拉住想要衝進左棟的吳層,頂著流彈按下腦袋說道。


    吳層低頭想了幾秒,對著馬正點了點頭。


    ..........“弟兄們!媽的這幫子匪徒想要把我們全吞了,這唯一的活路都不留給我們!幹不幹他!”


    聚集在一倉的難民們瞬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呐喊。


    “幹死他們!幹死陳皇的狗腿子!”


    張軍見氣氛已經烘托到位了,拿起手中的改裝步槍對著已經不到一百米的匪幫車隊掃了一梭子子彈,所有難民和四隊隊員全部拿著武器嚴陣以待。


    王成帶領的匪幫車隊全部是改造過的刺蝟車,這種車是他們在北荒搶劫官道上的要塞運糧車發明的,車上鋒利的鐵質尖刺能夠在靠近運糧車時紮爆車隊的車胎逼迫其停下,然後匪幫就會趁此機會射出鉤鎖一擁而上進行跳幫,這種打法傷亡率簡直高到逆天,大部分情況是刺蝟車好不容易躲過隨行車隊的掃射,剛貼近運糧車就被車頂的機槍打的人車俱碎,這也就導致匪幫的成員需要時常更換,一直保持著大量的損耗和缺口。


    隨著近幾年科技的發展,各大勢力的軍事實力都有不同程度的發展,對於外出車隊的安全也重視了起來,現在所有外出進入災難區的車隊全部配備了載具噴火器,這就導致匪幫原本靠千辛萬苦的人海戰術近身作戰的辦法徹底成為過去式,即使不計代價地靠近主車輛也會被噴火器近距離燒成渣渣。


    這就導致北荒匪徒的生存資源直接被毀,這唯一的生存渠道都被噴火器消滅,北地的難民也完全生存不下去,原本的難民全部被逼成土匪,而土匪被殺的沒退路,難民村之中便開始了成規模的自殺,人吃人甚至都成了司空見慣的事情。


    “草!這幫狗雜種還挺彪。”王成坐在副駕駛看見子彈打在車身上,雖然沒有造成什麽傷害,但這就代表一倉守衛戰正式開始了。


    王成心裏也清楚,自己要是拿不下一倉來獲取陳皇的認可和信任,那麽自己將失去在這裏立足的唯一機會,北邊已經根本沒有活路了,去礦區的唯一下場就是被當作耗材被活活累死,那種勞動強度人已經不可能承受了。


    張軍死死盯著一字型排開碾過地麵上隆起的窩棚的刺蝟車隊,要是自己這裏守不到馬正那邊結束,那麽齊互將永無翻身之日,自己也絕對死的很慘。


    兩邊全部都有充分的理由,這不是一場為了勝利的戰爭,這是一場為了生存的戰爭,這不是為了什麽麵子什麽榮譽,甚至都不是為了金錢,這一切都是為了活下來,僅僅隻是為了活下去,兩邊從未見過麵的來自不同地域的陌生人,就要在這裏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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