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偏僻的難民村角落,大風呼呼地吹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壯漢躲在地窖裏麵,渾身上下的衣服破破爛爛散發出一股濃鬱的酸臭味,一邊撥弄一台衛星電話一邊吸著煙。


    “喂?左哥”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雄渾粗厚的聲音“找到了?你現在在哪裏?”


    “找到了,那小子身上有製式武器我們搞不過,折了四個兄弟就我跑出來了。”


    “那他現在在哪裏?”


    壯漢想了想說道“我們交火的地點在八十七號難民村,我現在在據點這,他們現在肯定不在那裏了,現在過去肯定會撲個空,我懷疑他們竄逃的路線就是按我們設立的據點跑的。”


    “他們那邊還有幾個人?你去四隊那裏帶一批人拿上改裝步槍繼續去找,就按你說的來就是。”


    “是兩個,媽的好像是一隊的徐龍,去追那個的兄弟全部折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左方低頭想了一會,現在他們已經拉攏了所有分布在各個難民村的流匪,全力搜尋一隊的成員,目前傳來消息的隻有壯漢一個。


    “他們肯定不會留在原地的,你繼續去找,但是不要繼續守你那個村了,帶著四隊圍著整片區域轉,哪裏有線索傳出來就趕緊去追,四隊那邊我會打好招呼的。”


    “知道了,我把傷口處理好就去,錢還是按之前說好的結的吧。”壯漢有些遲疑地回答道。


    “你放心,隻要抓住了我就推你當一隊的隊長,沒落到你手裏錢也不會少你”


    壯漢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回了一嘴直接掛斷了電話。


    左方站在院子裏一邊抽著煙一邊想著,後麵突然來了個黑哥拍了拍他的後背。


    “怎麽了老黑?”左方沒有回頭直接開口。


    “有會議要開,會長親自主持的,明天下午兩點鍾到大院裏集合。”黑人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回答道。


    “啥事啊?”


    “好像是關於齊互和北荒交接的事情,具體的我打聽不到。”


    “唉”左方歎了口氣“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這是準備全踩上去啊。”


    黑哥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左方的後背。


    “他這麽做就是想用北荒自己的勢力把齊互擠走,但是那些老人怎麽可能乖乖聽他這靠背景上台的新人的話,這是連第一步坎都邁不過去的節奏啊。”


    黑哥想了想開口道“不會,我認為他不會這麽笨,他其實隻要有能力把齊互的錢全部攬過來,那麽他依舊可以牢牢把控住馬幫上下的利益的。”


    “但願吧,老齊可沒這麽呆,打拚十幾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輸出鏈,沒那麽容易交到外人手裏的。”


    “阿姨做了紅燒鵝,中午和大家一起來吃吧。”黑哥丟下一句之後沒再爭辯,轉頭走進小樓裏麵。


    左方應了一嘴,低頭翻找起一個號碼,猶豫再三後打了過去。


    “喂?誰啊?啥事啊?”


    “龍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小左啊!馬幫的小左啊!我最近遇到點事,想請您來想想辦法”


    對麵沉默了好一會才猛然響起左方是誰,旋即熱情的說道“哦!小左是吧,聽說你現在都當上副會長了,怎麽?遇到什麽困難了,來跟叔說說看,叔一定想辦法幫你。”


    “嗬嗬”左方笑著說“過兩天您能來一趟東南沼澤片區嗎?”


    .......


    七隊一共十三人,全部坐在皮卡的車兜裏在前往二倉的路上被撞下斜坡直直摔進坡底,車輛側翻倒地,後座上的幾個馬幫成員僥幸在車輛墜落的時候跳了出來,摔在坡底。


    “亢亢亢亢!”還沒等摔出去的幾個人爬起身,事先埋伏在下麵的徐龍端起槍一個個將地上的幾人全部點射致死。


    “咣當!”皮卡上方的車門被人打開,幾個人瞬間就手腳並用的踩著裏麵的人鑽了出來,徐龍單手瞄準將所有出來的人全部掃死,壓得沒人再敢出來。


    此時肖猛被車內的幾人壓在身下動彈不得,腦門上遭受重擊流出血來,腦子昏昏沉沉的根本思考不了。


    “喲!”徐龍走到側翻的皮卡後車門前,蹲下身用槍托砸開車門戲虐的看著神誌不清的被壓著的肖猛


    “聽著,老子也不想殺你,但是陳皇這小子做的太絕了,我在沼澤裏命夠硬,殺了那群來劫火的十幾個匪徒,你是跟左方吃飯的人,大家都是給上頭賣命的,我真的不想讓你死”


    徐龍從背後掏出一個衛星電話放到動彈不得的肖猛身下“把左方叫過來,我要跟他談談。”


    與此同時,馬正站在上頭看著徐龍已經把下麵處理好,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一倉那邊可以動手了,肖猛在我手上,我說一句話就能讓他死,左方那邊很快就會動起來,你清楚該怎麽做的吧?”


    對麵沉默良久,終於回應道“七隊已經過去了,十三隊還在搜捕你們兩,左方那邊就看你發揮了”


    “沒想到啊,之前還是小瞧你了,看來一隊隊長也把你磨礪出點東西了。”肖猛死死盯著徐龍,強行吐出幾個字。


    徐龍站起身,扯出槍從肖猛上方捅進去,二話不說直接扣動扳機四處掃射,打完一個彈匣又換上一個,爬上側翻的上麵,將前後兩處困在裏麵的人全部掃了一遍。


    鮮血和碎肉濺了肖猛一身,看著眼前這個胡子拉碴的男人,肖猛心裏已經在打顫了。


    “喂?幹啥肖猛,你人呢?大院裏說你去二倉救火了,怎麽樣了?”


    左方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肖猛的嘴唇張開又合上,似乎說不出話來,徐龍見狀直接給了他一巴掌,把他扇的滿口鮮血,牙飛掉了好幾顆。


    “左哥......我....我被燒到了,弟兄們全折了,你能帶人來救救我嗎。”


    左方正在一手翻書一手接電話,聽見肖猛這句話後意識到了不對勁,猛地一揮手,在後麵吃飯的黑哥直接跑到了跟前,左方一手捂住電話飛快的貼著黑哥的耳朵吩咐道“趕緊帶一隊人去二倉看看情況,我後麵會過去的,我懷疑是那兩個人幹的。”


    “馬正那隊的人?要不要跟會長說一嘴讓他跟北荒的通通氣。”黑哥思考了一下脫口而出。


    左方思考了一下,這件事如果讓北荒的人去做,那麽確實可以減少自己人的傷亡,也可以趁機摸一摸上麵的對北荒的態度,但是他不希望自己受限於匪徒,要是這次不能展示出自己的實力,憑借陳皇得關係,日後他這個副會長之一可能就要為北匪是瞻了。


    “不行,這個主動權不能讓出去,要讓那群北邊來的知道,要吃飯得看著我們得臉色,我們必須是馬首,陳皇不能壓我們,北荒也不行。”


    “行,我現在去通知八隊和五隊,我帶五隊先過去看看情況,能不能先穩住對麵。”老黑聽見左方這麽說也很滿意,要是讓一個新來的搶了這幫老人的風頭,那臉還要不要了?


    “我馬上會過來,你先挺一挺,穩住火勢。”說著對麵滴度一聲關掉了電話。


    “說好了?”馬正靠在側翻的皮卡上問道。


    “那邊答應過來,其他都沒說,應該也猜到了我們了。”


    “你到底是啥意思?一聲不吭地回來就要殺人,那沼澤裏有人給你念經了啊?”肖猛臉上血和汗混合在一起,低聲問道。


    “我就是來告訴左方,人是我殺的”馬正蹲下身摸了摸肖猛臉上的血水。


    “而且我不光要殺你們,下回誰再敢設套弄我,老子隻要不死,也一樣殺。”


    “亢亢亢!”


    馬正抬手兩槍打死肖猛,從懷裏掏出來一瓶煤油,倒在一堆屍體上,點了跟煙猛吸兩口直接甩了上去,烈火熊熊燃燒,馬正收起槍轉身跟著徐龍向皮卡走去。


    ......


    馬幫管理大院內


    陳皇坐在辦公桌前,一隻手夾著煙,左手輕輕摩挲桌麵,皺緊眉頭地看著眼前壯漢。


    “你是說他們那邊一共就跑回來兩個?那個叫徐龍的他還沒殺你?”


    壯漢渾身是傷,頭上纏著繃帶,左手半邊手掌被齊齊砍成兩半。


    “對,我被他差點打死,後來是一個假死的兄弟突然起身朝他打了一槍他才被嚇跑的。”壯漢不敢盯著陳皇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說道。


    陳皇眉頭緊皺,死死盯著眼前這人。


    “你不老實,別來見我了,去好好改造一下,什麽時候老實了再來跟我說話。”


    話音剛落,兩個全副武裝的壯漢直接提著流匪出去,進了另一個房間。


    陳皇一眼看出這個流匪撒謊了,他為了逃命肯定把消息抖露了出去,那麽對麵現在應該已經回過神來了,可是為什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傳來呢。


    陳皇拿起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喂?老肖,你們現在去查一下各隊情況和一二倉的情況,如果有狀況立馬匯報給我,明白不?”


    “啥事啊?那邊來消息了嗎?”


    “你做就是了!別多嘴。”


    陳皇放下電話正想著,李漢和老黑突然撞開門跑了進來,一個身上綁著繃帶,一個臉上全是劃傷。


    “臥槽,你兩玩啥呢這麽激烈,別玩顛了!”


    “陳哥!媽的我們再下麵交流呢,突然鑽進來個小赤佬二話不說拿著刀子就往我們身上捅,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把那娘們推出去硬吃兩刀,我兩肯定也活不成了!”李漢捂著臉對著陳皇大喊道,而老黑則是捂著褲襠再後麵一直歎氣道“唉....可惜可惜,都沒玩過癮。”


    “那小鬼是誰啊?”


    “臥槽!”李漢頓時大喊道“那小鬼嘴硬的跟個鬼一樣,媽的都給他打昏死過去了還是不吐口。”


    “得得得,不是其他家養的就行了,估計是餓得頭昏眼花的傻子,出去吧你兩。”


    二樓的單獨房間裏,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渾身血痕慘不忍睹,腦袋上更是有一道恐怖的鞭痕。


    “媽的,這小子好像又昏死過去了。”一個壯漢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男孩,朝他頭上吐了口痰說道。


    “下手真的狠,這娘們原本身材騷的不行,被他兩刀直接開膛了,屎和腸子都被拉出來,媽的不行,再打一道,我眼紅的不行。”一邊一個瘦瘦的鷹鼻男憤憤的看著床上的血跡說道。


    說著拿起鋼鞭就要走向地上的男孩,同時另一邊的壯漢從廁所抬出來一盆水直接往男孩臉上倒去。


    “咳咳咳!!"男孩被驚醒,開始蜷縮著身子劇烈的咳嗽起來,同時牽動了全身的傷口把他痛的齜牙咧嘴。


    “草泥馬的!草泥馬的!....."


    ........


    一倉作坊內。


    一群難民到了飯點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奔向窩棚後麵的大口鍋處,偌大的作坊頓時空無一人。


    “嗡嗡!”


    幾個武裝人員正低著頭看著小黃書,突然響起一聲汽車的鳴笛聲,一個蒙麵壯漢起身攔住了那輛破皮卡,皮卡在壯漢麵前猛然刹住。


    “哪隊的人?我叫他們給你們先提貨。”


    壯漢見裏麵的車內坐滿了人全部帶著家夥語氣也軟了下來,隔著車窗招呼道。


    裏麵的人沒有回話,壯漢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剛準備敲一敲車窗再問問,突然感覺旁邊有人在盯著自己。


    他們都是在難民區一步步混進馬幫的,自然而然的形成了本能反應,所以壯漢第一時間轉頭看去。


    皮卡後麵,一個戴著髒兮兮披茸帽,穿著深黑色大衣的男子抬著頭昂首闊步向他走來。


    “幹什麽的?隊名報上來,要提貨得登記!”


    此刻男子已經走到持槍壯漢麵前,下一秒黑衣男猛得向前一個突刺直接貫穿了壯漢的喉嚨,壯漢來不及反應,眼神驚恐的捂著滋滋冒血的喉嚨倒了下去。


    皮卡後麵,一大片黑壓壓的難民手持凶器和土質槍械踩過無數的窩棚直接壓向一倉,幾個武裝人員還沒看清後方的局麵,下一秒“嘭!”


    槍一響,上百號難民在一倉門口瞬間呐喊起來,跟著皮卡的轟鳴聲直衝一倉大門。


    一場有意製造的大規模衝突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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