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正楞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要是去之前知道這事,我是死活不會去沼澤的,別說讓我進行政區了,就是讓我當總長我都不會去的。可現在人都鬧掰了,事也完了,突然跟我說要整這麽一出,我很難不懷疑這是有心之舉啊。


    “我們要是不去,那就是給商會裏上頭上眼藥,他們還是會想辦法弄我們的。”


    “這事事先有沒有和齊互通過氣?他那邊有沒有反應。”馬正沉吟了一會,點起一根烤煙問道。


    “不知道,這事是老黃親自過來提的名,誰知道一回來就變天了。”徐龍穿好衣服,慢慢的感受衣物貼在傷口上密密麻麻的刺痛。


    馬正叼著煙思考了一會,心中悄然浮現一個辦法。


    ........


    “唉!七隊的那批貨出去沒有?”


    一處隱藏在難民村中的小作坊中,一群渾身髒兮兮的難民正坐在地上用簡易的器械製作子彈,一個光頭扛著一個裝滿子彈的框子放在一輛推車上準備運去廠庫。


    “沒有!那一批子彈全部交給二倉做了,我們這邊和他們口徑匹配的模具空不出來。”


    “草”光頭低聲罵道,掏出通訊器準備聯係二倉的人把七隊的彈藥提出來。


    “滴度滴度.....著火了!彈藥庫著火了!快來幫忙滅火!......滴滴”


    光頭一臉懵逼的呆在原地,過了好一會突然臉色煞白的大喊“快來兩隊人!二倉失火了,跟我去滅火!開車去!”


    半小時前的二倉。


    一條西北方向的上坡路蜿蜒向上,馬正兩人已經望到了前方不遠處的難民村。


    “二倉就在前麵了,他媽的小心點,村口會有盯梢的應該。”


    “不會的,沒人知道他們作坊的位置,不會特地設防,我們直接進去。”馬正麵色嚴肅地盯著前方高低起伏的坡麵說道。


    “你怎麽這麽有把握?私下跟七隊有過了解嗎。”徐龍有些不放心,畢竟他們隻有兩杆槍,要想吃掉二倉還是很危險的。


    “不用擔心,我清楚這裏麵的管事的是什麽貨,要是一群猛殼子我會讓你來跟著我送死嗎?”馬正一邊摸著懷裏的步槍一邊說道。


    “行,這步險棋我就把命交你手上了。”


    馬正沒有說話,兩人一高一低地走進難民村之中。


    七隊隊長肖猛此時正躺在床上休息,放在枕頭下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肖猛不耐煩地拿起來看了一眼,接通了作坊打來的電話。


    “什麽?!二倉失火了?”


    肖猛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起身,隨便抓了條褲頭一邊穿一邊衝著外麵的小院大喊。


    “集合集合!媽的我們的二倉失火了!全部去救火!”


    馬正坐在車內,一個髒兮兮的瘦弱男人低著頭靠在方向盤上,馬正一邊撥弄著衛星電話說道“這件事我原本不想找你的,現在我有幾個朋友在外麵遇到點事情,跟西南的一個供貨商鬧了點矛盾,現在肖猛就抓這個事使勁壓我,我咽不下這口氣!不是來針對你的,知道不?”


    男人單手扒拉著胡子,聲音低沉地說“別整這死出了,你到底遇上啥事了?肖猛就算把你壓進土裏往你頭上拉泡屎也不至於直接動手教訓的,你肯定還有話藏著。”


    “老狗啊老狗,我該怎麽跟你說,彥兒最近還好嗎?”


    老狗突然抬起頭來靠在座位上雙手捂住臉用力揉搓著,似乎在做思想鬥爭。


    “媽的,你他媽就是個賊船,早知道帶我女兒遠走高飛了”老狗最終還是妥協了,他的女兒患有先天白化病,這幾年要不是馬正一直用自己隊長的私權為他偷偷帶出藥物,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麽過這一關,女兒是他的軟肋,馬正直接用女兒擊破了他的倔強,他就是為女兒而活的,女兒的命在馬正手裏,自己隻能妥協。


    “放心”馬正拍了拍老狗的肩膀“這把幹完了,我給你一筆錢去楊閥給你女兒看病吧,再給彥兒找個媽媽,孩子沒母親怪可憐的,你也是個楞子照顧不來人,別讓孩子在這種環境下長大。”


    老狗眼眶濕紅,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要我幹什麽?”


    “什麽都不用幹,等會幹起來了別被傷到,我會再來找你的。”


    說完馬正直接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徐龍站在車外抽著煙,見馬正出來便開口問道“談妥了?”


    馬正點點頭,從懷裏掏出自己的那份歐儲幣,扯出來十張塞進一板藥裏,卡在了車輛的雨刮器上。


    ......


    “喂!老狗你們現在怎麽樣?怎麽我打過去你一直不接呢?”肖猛坐在破皮卡的後座拿著衛星電話大聲質問道


    電話那頭傳來急切的呼喊聲和一股嘈雜的噪音“不行!媽的隻搶救出來側邊幾個點的存貨!大頭全部存放的位置被大火擋住了進不去!你們還有多久到?”


    “來了來了!到村子口了,盡量救!”肖猛一把關掉衛星電話,對著司機指了指


    “從斜麵開上去!二倉的作坊在上麵。”


    “不對啊哥,不是著火嗎怎麽一點煙霧都看不到,按理說現在這個位置應該可以看到有黑煙冒出來啊?”


    “嗯?”肖猛聞言抬頭探出車窗向上看去,果真如司機所說,一點跡象都沒有,一切都是原樣。


    “等會?我再打個電話,現在先別開上去。”肖猛心裏突然閃過一絲不安,連忙對司機下令到。


    就在肖猛準備再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時,後視鏡裏突然出現一輛破舊的皮卡陣陣轟鳴聲如雷灌耳,馬力全開直接撞向肖猛的車。


    “咣當!”車輛措不及防直接被撞倒,皮卡沒有絲毫放過他們的意思,全力加速把七隊的車往懸崖下麵推去。


    “開槍!開槍!全部衝出去!”肖猛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被下套了,大吼著要推開車門衝出去,同時掏出槍對準外麵胡亂開了兩槍,打再皮卡上濺起一點火花。


    “轟隆!”


    ........


    馬幫商會聚集點。


    一排水泥屋子突兀的立於一處陰涼的山穀之中,水泥在難民區十分罕見,隻有商會的管理人員才有資格居住,這片山穀有一處清水溪流過,遠處還有一些正在建造的水泥屋子,供水和出行都很方便,還有三台發電機在夜晚工作提供照明,幾個難民正在搬運水泥袋子和磚塊,一箱又一箱的凍肉和麵粉被搬進還未竣工的食堂之中,商會管理住的地方在難民區屬於天堂級別的待遇,隨時都有水電供給,食堂的東西也和難民吃的是天壤之別,即使是手下一線武裝人員,也沒有資格獲得這份天堂般的享受。


    坐落於最中心的一個三棟小樓之中,陳皇甩著腦袋從床上爬起來,從冰櫃裏拿出一瓶冰水給自己洗漱,外麵的警衛不停的在院內走動,幾個青年聚集在下方的院子裏抽著煙聊天。


    “皇哥,要吃點不?我叫那邊打包過來,剛好那邊來電話了。”一個長發青年叼著一卷紙煙順著聲響向上喊道。


    “吃啥啊?這都大中午的食堂東西早涼了,叫趙叔過來擱這小院裏支口鍋煮點東西算了。”側邊坐在樓梯上的黑皮膚壯漢笑著說道。


    “別瞎整了,都歇會。”陳皇在三樓房間裏一邊穿衣服一邊朝下麵喊著,轉身走出小隔間向二樓的辦公室走去,正對門的大廳桌麵上擺著幾個賬本的流水記錄,和一些紙質文件用夾子夾著淩亂的擺在桌子上,往裏麵的獨立辦公室走去,一把拉開陰鬱許久的窗簾推開窗子透了透氣,點了根煙拿起柳木桌上的一疊文件靠在窗邊看了起來。


    十幾分鍾後


    院內靠左的獨棟小樓中,後勤管理會會長雙手拎著一些蔬菜和凍肉,頂著張大肥臉笑嘻嘻的下到了院子裏“哎喲!都來了。”


    “老趙,鍋子支起來,哥幾個對付一口先。”李漢叼著煙放下手中的小說回了一句。


    李漢是馬幫武裝第七隊的隊長,跟副幫主左方的關係很好,陳皇一上位左方就立馬把他調到了幫會高層當片區主管,用來和陳皇拉攏關係,李漢也就跟著左方順理成章的呆在了大院內。


    “兄弟啊,我們這條件屬實不好,沒啥好東西招待你。現簡單對付一口,等回頭去了黃閥的地界,再好好請你吃點好的。”後勤管理會會長笑著一邊把鍋腳撐開一邊對著李漢說了句場麵話。


    “嗬嗬,沒事,這裏還過得去。”李漢擺了擺手,同時遞過去一根紙煙。


    老趙擦了擦手接了過來夾在耳朵上,將烤全羊的烤架擺在烘爐上,又將洗好的各種新鮮蔬菜擺在鋁合金桌子上,從保鮮袋裏取出凍著的牛羊肉,親自動手把案板上的肉片成了薄厚均勻的小片。


    李漢在一旁看著,笑著說了句“這刀工不錯啊,底子紮實。”“哪裏,都是伺候人伺候出來的。”老趙謙卑地點了點頭,隨後就繼續埋頭搗鼓起來。


    大約二十分鍾後,門口陸陸續續走進來四五名武裝隊長,和一批北荒頭目,全部站在小院裏頭圍著烤爐,其中一個北荒來的小頭目對著李漢說道“貨都散下去了!其他人我就叫他們先回家了。”


    “行,”李漢從沙發上跳下來,走到喊話那人跟前遞了跟烤煙過去“辛苦了,剛來就讓你們忙活起來,這裏準備了點吃的,你們都留下來吃口吧。”


    “不行,我們要趕回去了,那邊還有事沒處理。”


    “哎呀。”旁邊的黑皮壯漢一聽這話突然跑了過來,立馬插嘴道“你們都忙活一整晚了,帶這幾個兄弟留下一塊吃口熱乎的唄,這裏有烤肉呢。”


    “不行,下午那邊撒出去的網得收回來,我們要給人家結錢,看看有沒有點漏了。”


    “哎呀!”黑皮毫不遮掩得挽留到“再急也不差這一會得,這幫兄弟初來乍到都是客人,今晚都是出了大力得,一塊留下吃口肉嗎!大家也互相認識一下以後好相處,你怕啥?”


    “是啊,等會我叫車給你們送回去就是了。”李漢也應聲附和道。


    幾個北荒來的相互對視了一眼,見來的都是有頭有臉得人物,也就順著話坐了下來和眾人聊了起來。


    ......


    人都到齊以後,老趙再院內擺了幾張桌子,給爐子加了點鬆木炭,十多號人就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黑皮低頭倒了杯酒,抬頭衝著北荒的幾人說道“兄弟,你們辦事還挺講究。車馬費自己出了不說,一來就把貨款給讓了,我說啥都得敬你一杯。”


    “這說的是啥話,應該的應該的,嗬嗬。”一個衣服破爛板寸漢子站起身對著老黑咧嘴一笑“沒有你們這回幫忙,以後我們在這也待得不舒服,還是那句老話,大家相互幫助,有錢一起賺。”


    “嗬嗬,那客套話我也不說了,來,幹了!”老黑和李漢以及一眾隊長和管理紛紛起身與北荒幾人碰杯。


    眾人把該講的場麵話都說了之後,見陳皇一直待在上麵,就開始大口吃喝了起來。


    陽光照進裂穀之中,幾個搬運的難民聞見烤肉的香氣全部停了下來,這股香味他們從未見過,頓時口舌生津,貪婪地嗅著空氣中的香味。


    桌上的幾十號人大吃大喝一頓後也開始有了些醉意,彼此之間的關係也拉近了些。


    李漢紅著眼睛,滿麵紅光的看著黑皮說道“過會玩不?”


    “玩啥?”黑皮一愣,他倒是有意的在節製,沒有喝幾口酒。


    “賭盤唄。”


    “算了算了,媽的等會你輸了又要急眼。”黑皮擺了擺手,清醒的拒絕到。


    “嗬嗬”李漢賤兮兮的笑了笑,口中噴出一口酒氣“你還怕上了,我還帶了個女人過來玩,不是一般的女人。”


    黑皮一愣,心中顫了一下,扭頭看向一旁笑著看向他的北荒頭目


    “啥女人啊?你們玩啥呢?”黑皮一臉茫然的看著兩個半醉的男人笑嘻嘻的看著他。


    “是老黃的那個大白兔,退位了以後被肖哥買來玩了。”李漢和北荒對視了一眼,壞笑著對著老黑說。


    “會長是大家的,但是會長老婆是我們自己的。”李漢笑著小聲說道“我玩的時候有一種玩老黃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你把他摁地上讓他吃你屎的感覺一樣,你玩不?”


    “要混人緣啊?”老黑聞言一愣,想到自己平日裏對老會長老婆的意淫,已經略有些興奮。


    “對,那女人是我買過來的,黃龍被擠了以後在去黃閥的路上被人安排了,沒辦法他就把自己老婆典當了,黃龍買那女的的時候也經常給別人用的。”一旁的肖哥也隨聲附和到。


    “那必須常常,老黃得眼光我是相信的。”老黑一口答應下來“喝完酒你也別走了,我們安撫一下老黃夫人再回去,老黃這個情況,確實該好好和她談談。”


    “行,一會我就叫她過來”李漢舔了舔嘴唇,神色興奮的看向黑皮又問道“哎,老黑,我聽說你老大左方,最近把匯款回流停了?”


    “嗯,這市場不是搶過來了嗎”老黑把手搭到肖奇肩膀上“有穩定收入了那我們也懶得玩文字遊戲了,那樣得罪人多不好擦屁股。”


    “那你能不能幫個忙啊?”


    “啥事?”


    “你們中層這準備撤退的一堆人裏,能不能給我整個歲數小點的文秘,留下來給我,我長期養著。”李漢借著酒勁幹脆把話一起說了“年紀要小,長得要好看就行。”


    “要多小的?那幾個靠背景進來的你就別想了,我盡量給你挑跟著老公過來長得還行的,男的做匪,女的在會計部做事的女的,這樣更穩點。”


    “唉!這都被別人玩出屎的狗都不日,你給我找越嫩越好的唄。”李漢趴在黑皮耳邊說道“我今年運氣好,氣血太旺了必須得瀉,不然明年就要大出血了,所以要找個處的提前放放血,明白不?”


    “簡單,我讓人幫你找一找,左方手裏的倉庫那邊還有一批貨沒出手得,我以我的名號幫你買一個就是了,實在碰不到就乘著出任務去外區綁個白嫩的過來。”黑皮根本沒拿這當個事,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那多謝了,但事後找到了把賬單給我,我幫你回點血,你也別太透支了。”


    “沒事。”


    “來,繼續喝繼續喝!”三人相視一笑,再次舉杯一飲而盡。


    ......


    下午三點多。


    酒席將要散去時,老黑,肖奇,李漢三人就摟著一個很白很軟的年輕女人上了二樓,準備和老會長媳婦深入聊聊。而肖奇則是有些難受,正坐在外麵的沙發上和幾個馬幫成員一邊抽煙一邊聊天。


    幾人聊了十多分鍾,肖奇突然感覺肚子裏翻江倒海,著急的說道“我去開個大,你們等一會,醒醒酒,就趕緊走了。”


    “行,我們一會就走”馬幫成員答應到。


    說完,肖奇正要邁步前往一樓的廁所時,二樓突然響起一聲悶響。


    “草!你是誰啊?誰讓你進來的?!”李漢的暴怒聲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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