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雨連輸兩局,但卻依舊不肯認輸,陳小雨讓他自己出題,他也不客氣,他說要和陳小雨比試四書五經。


    說實在的,陳小雨在乙班,乙班尚未開始教四書五經,這個事情全縣學的人都知道。


    而陳文雨在甲班,四書五經差不多已經學完了,陳文雨之所以提出比四書五經,是因為他以為陳小雨不懂四書五經。


    他不知道的是,陳小雨早就從吳縣令那裏借了四書五經的書籍,並且將這些書籍通篇背誦了下來,而且陳小雨不僅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他還經過21世紀的網絡熏陶,網絡是個好東西,什麽知識都能在網絡上看到,而陳小雨平生最愛的便是在網絡上刷古人古文古事,再加上他有著天才的大腦,陳文雨要和他比試古文古事,他還真不帶怕的。


    隻是,陳小雨不怕,東陵先生卻有些替他著急,他作為縣學的山長,當然知道陳小雨還沒有學過四書五經,出於正義的原因,他本來是要阻止陳文雨的,但他幾次欲開口,都沒有說出阻止的話,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就連馮鈺都皺著眉頭不說話,很顯然,他也對陳文雨的這一提議頗為不滿。


    現場的學子們也很是不恥陳文雨,他們甚至在底下私語了起來,說是私語,但他們的私語內容卻一點也沒有避著陳文雨,他們說陳文雨有失文人風骨,為了贏連臉麵都不顧了。


    陳文雨聽了那些私語後,臉色很不好看,但他依舊沒有改變主意,他堅定地對陳小雨說道:“我們這一局就比四書五經,你若覺得不公平,你認輸便是。”


    陳小雨笑了笑,說道:“比就比,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陳文雨以為陳小雨是在強撐,他冷哼一聲,問道:“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的後麵是什麽?”


    陳小雨答道:“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 先治其國。”


    陳文雨接著問道:“涉內溜,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君子言之曰什麽?”


    陳小雨答:“盡仕之道,斯其行者遠矣。”


    陳文雨不死心,繼續問道:“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三者何先,後麵是什麽?”


    陳小雨毫不猶豫地接道:“曰去兵,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


    這個典故出自《論語》,它的意思是子貢問孔子,在有糧有兵有民眾信仰的情況下,若要在三者之中選一個去掉,應該去哪個,孔子說去糧,子貢又問若要再去掉一個,應去哪個,孔子說去兵,因為誰都有一死,但國家如果沒有民眾的信仰便立不起來。


    這是《論語》裏非常有名的一個典故,陳文雨以為陳小雨沒有學過,所以拿出來考他,沒曾想不但沒考住陳小雨,陳小雨還反過來給他出題。


    陳小雨問陳文雨道:“糧足,兵足,民信之,若為了保滁州,你不得不去掉一樣,你欲去掉三者中的哪一樣?”


    陳文雨想都不想,說道:“去糧。”


    陳小雨挑一下眉頭,接著問他道:“若不得已再去一樣,你欲去哪一樣?”


    陳文雨沉默良久,說道:“去民之信仰。”


    陳小雨笑著麵向在場的滁州學子們,對他們說道:“有兵有糧有民眾的信仰時,滁州安康無糧,文雨兄要去掉民眾之信仰,請問諸位,文雨兄若去掉諸位之信仰,諸位是繼續追隨他,還是如他一般棄他於不顧?”


    眾滁州學子沉默了。


    陳文雨見眾人沉默,知道大事不好,於是,他連忙向滁州學子們解釋道:“我先去糧是遵子曰,後去民之信仰是情勢所迫,以上皆為考題,與現實毫無相幹,諸位皆是智者,怎可受小人挑唆。再說,滁州豈能無兵,去兵後的滁州還叫什麽滁州?”


    聽了他的解釋後,不僅滁州學子沉默了,京都學子也沉默著不作聲了,就連上座的東陵先生和馮鈺兩人,都沉著臉默不作聲。


    陳文雨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或者說他剛剛的某一句話觸了眾人的逆鱗,他小心地望一眼身邊的老者,想向他尋求幫助。


    那老者指了一下陳小雨,用口型示意他反問陳小雨。


    陳文雨立刻來精神了,他問陳小雨道:“若是你,你先去什麽?”


    陳小雨淡定地回答道:“我什麽都不去,我從來不做選擇,隻有弱者才會做選擇。糧,我所欲也;民之信仰,亦我所欲也;兵,更是我之所欲也。所以,為了三者皆不去,我會讓自己成為最強之王,讓我的封地成為最富之地,讓我的民眾成為最自由之民。”


    陳文雨氣了個半死,他指著陳小雨,怒斥道:“你沒有按題論答,你使詐,你巧舌如簧,你你你……”


    他最後你不下去,隻能指著陳小雨說不出話。


    陳小雨嗬嗬兩聲,說道:“巧舌如簧也是本事,韓非子還說戰陣之間,不厭詐偽。啊,我猜,你可能還沒有讀過《韓非子》,算了,你連四書五經都參不透,《韓非子》太過深奧,你不讀也罷!”


    陳小雨的語氣完全是長輩教育晚輩的架勢,這可把陳文雨氣了個倒仰,他的麵色青紫得可怕,看著像是隨時會暈倒。


    陳小雨剛想提醒他注意身體,砰地一聲,陳文雨便倒在了地上。


    陳文雨的保鏢和那老者同時衝了上去,他們將陳文雨扶了起來,那老者正要掐陳文雨的人中。


    陳小雨走過去看了看,對他說道:“別掐,掐也不會醒,還是抬回去慢慢調養吧!啊,他雖然暈過去了,但我卻是贏了的,所以,金子我先拿走了哈!”說著,他搬起那個裝著金錠的箱子便走。


    那老者氣憤地看著他,惡狠狠地對他說道:“陳小雨,我記住你了。”


    陳小雨撇了撇嘴,說道:“你記住我有屁用,我又記不住你。”


    說完,他將裝著銀錠的箱子交給徐勝男和木術,並且對他們說道:“咱們回山寨吧!今日賺大發了,回去給山上的人加餐。”


    說罷,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他看向東陵先生,問他道:“先生,比試的結果是我贏了吧?”


    東陵先生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頭,心說:“你都將陳文雨氣厥過去了,不是你贏還是誰贏?”


    陳小雨開懷一笑,他劃拉一下徐勝男和木術,又指了指他自己,說道:“那明天,我們三人還來縣學上課哈!啊,不是,是他們倆,明天是雙日,我要去縣衙裏向我的親親先生學習。”


    東陵先生聽了陳小雨的話後,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什麽叫縣衙裏的親親先生,他難道是假假先生不成?


    陳小雨才不管東陵先生豎不豎頭發,他衝木術和徐勝男吼道:“抬好銀子,回山寨,吃大餐。”


    馮鈺攔住陳小雨,問他道:“小王爺,我呢?我還能跟你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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