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人帶著小白走了。


    路上,蒙麵人將李財主的人頭遞給小白,並且對她說道:“抱好,這是李財主的人頭,我要用它來祭奠我娘。”


    小白乖巧地接過頭顱,小聲地問道:“哥哥,我也可以用它祭奠一下我的爺爺嗎?”


    蒙麵人,也就是陳小雨愣了一下,隨後衝她點了一下頭,說道:“可以。”


    小白高興地抱緊李財主的頭顱,頭顱上的血滲透在了她的衣服和手臂上,她也毫不在意。


    也就是這時候,突然有人高聲喊道:“有土匪呀!府裏進土匪啦!”


    緊接著便是一聲巨響,有什麽倒下了,又有大股大股的跑步聲。


    然後,便聽到前院的護院們在高喊:“正門被土匪們撞開了,迎敵,快快迎敵,通知後院的護院,速速來前院迎敵。”


    然而,他們的喊聲還沒落地,後院便傳來了哀嚎聲,哭聲,甚至有喊殺聲。


    有個渾身是血的護院衝到前院,向為首的護院求救道:“頭兒,後院失守了,來了好多土匪,好多好多的土匪,我們的人打不過,頭兒,趕緊派人去支援吧!”


    為首的護院斥他一聲,說道:“前院已是不保,哪有功夫管後院,你且隨我迎敵。”說著,他將那個渾身是血的護院推在了最前麵。


    正好有一股土匪闖過來,那個護院本就受了傷,突然被推到最前麵,被闖過來的土匪一刀砍在頭頂上,當場便血糊流湯死得不能再死了。


    前院的土匪異常凶猛,他們非常有組織有紀律,有人負責衝鋒,有人負責防護,還有人在摸死者身上的錢物,他們全都身著軟甲,行事作風一點也不像農人組成的土匪。


    後院的土匪是徐老大帶領的真正的土匪,他們行事要慌亂許多,好在後院的護院也是普通下人,他們對刀槍棍棒也不甚精通,這些護院在見到土匪的第一時間便生了膽怯之心,所以,土匪們進來後,隻一陣亂砍亂劈,他們便失了陣腳。


    護院們失了陣腳,人員的死傷便慘重起來,土匪們才砍殺了半盞茶功夫,後院便屍橫遍布了。


    當後院裏的最後一個護院被砍殺時,土匪們便開始搜撿護院們身上的財物,有的土匪特別過分,他們不僅搜撿屍體身上的財物,連屍體身上的衣服鞋襪,也通通被他們剝了下來。


    這一晚,李財主家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這一晚,李財主家被掘地三尺,土匪們不僅挖走了李財主藏在地窖裏的糧食,還挖走了李家積累了幾輩子的寶藏。


    這一晚,陳虎將李財主院子裏的花壇挖開了,花壇下麵不僅埋著春燕和小白爺爺的屍體,還埋著十幾具不知名的女屍,有的女屍隻剩下骨頭架子,有的女屍還麵貌清晰,他們無不遍體鱗傷且死相恐怖。


    小白的爺爺是唯一的男性屍體,他是被人敲碎腦殼而死的。


    小白說,有一天晚上,爺爺陪她起來上茅廁,遇上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向他們求救,他們還沒有動作,就被李財主帶著人追了過來,爺爺情急之下將小白塞進了一旁的花叢裏,並且叮囑她千萬不要動。


    小白聽話地蹲在花叢裏,她一動不敢動,她看著李財主掐那女人的脖子,看著李財主用木棍敲打爺爺的後腦勺,她一動不動地看著,一動不動地看著,看著那女人咽氣,看著爺爺倒在地上,然後看著李管家將爺爺和那女人埋進花壇裏。


    從那天起,小白便習慣於蹲在角落裏,看著花開,看著花落,她想,爺爺一定也像花一樣,成了花壇的一部分。


    如今,看到爺爺的屍體被挖出來,小白突然放聲大哭,她哭著說爺爺沒有成為花壇的一部分,是因為李財主還沒有成為泥土裏的蚯蚓,她堅持要將李財主的頭顱剁成蚯蚓的大小埋進花壇裏。


    陳虎不同意,說他要用李財主的頭顱祭奠春燕。


    陳小雨看一眼小白,又看一眼陳虎,說道:“將頭顱分成兩半吧!一半剁成蚯蚓,一半風幹後祭奠我娘。”


    陳虎和小白對視一眼,相互哼了一聲。


    陳虎還向陳小雨抱怨道:“你從哪裏弄來的小不點,髒死了,一點也不白,叫什麽小白。”


    小白扯一扯陳小雨的袖子,小聲地說道:“哥哥,我不喜歡你爹爹,他當著我的麵說我的壞話。”


    陳虎抱起春燕的屍體,走得飛快,他一邊走一邊對陳小雨說道:“將她爺爺的屍骨燒了吧!她那麽矮,力氣也小,肯定隻抱得起骨灰壇。”


    小白大哭著對陳虎的背影吼道:“刀疤臉,我會長高長白的,我將來一定能長得和小雨哥哥一樣高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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