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尋怒視著他,卻又無可奈何。裴玄溪說的完全正確,他有充足的理由讓許箏留在他身邊。


    裴玄溪道:“恢複記憶的藥,拿出來。”


    蘇尋站起來,擦了下嘴角:“沒有。”


    裴玄溪向來強大的自製力在此時發揮了作用,如果不是他救了許箏,他真的會一劍劃破他的喉嚨。


    “那就做。”他道。


    蘇尋沒吭聲,半晌,他譏諷道:“如果不是許姑娘想忘記,是沒有這麽容易失憶的。你應該想想,自己給她帶來了什麽,讓她忘記了關於你的事!”


    裴玄溪淡然道:“此言差矣,阿箏從來沒有把你放心上,就算沒失憶,她也不會記得你。”


    “而我,就算她忘記了,也不會生疏到哪裏去。”


    他轉過身,聲音飄飄揚揚:“不好意思了,神醫,你的挑撥離間貌似從未起過作用。”


    說完,裴玄溪便飛身離去。


    蘇尋站在原地,忽然吐了出來。方才他喝了不少,但意識是清醒的,裴玄溪來問他,他直接說了,沒什麽隱瞞的必要。


    但他沒有得到許箏想法結果前,是不會放棄的。他蘇尋,想得到什麽,就會奮力爭取,哪怕隻有一點希望。


    先前,他已經給過裴玄溪機會了,沒想到兩人成親沒一段時間,許箏就因為他受傷。既然護不了她,就不要把她禁錮在身邊!


    他這樣想著,心裏鬱悶至極,一拳砸在石桌上。


    ——


    次日,許箏接近中午才醒來。


    門一打開,她就看到裴玄溪坐在院子裏,手裏拿著本書。


    許箏稍稍猶豫了一下,大跨步上前,問:“信送出去了嗎?”


    裴玄溪回過神,見到她就揚起笑,道:“送出去了。阿箏,你餓不餓?”


    許箏摸摸肚子,道:“還真餓了。”


    他站起身:“那先用膳吧。”


    許箏當然不會拒絕,好吃的不吃白不吃。裴玄溪放下書,含笑看著她。她便想也沒想的走到他身邊,兩人一同朝屋內走去。


    實在是餓了,許箏也不在乎什麽形象,大口啃著雞腿,裴玄溪在一旁一個勁的給她夾菜。


    許箏揮揮手,道:“誒,你不要老是給我呀,你也吃。”


    裴玄溪笑道:“好。”他想了想,問:“阿箏,你還記不記得……我受傷那次?”


    許箏隨口道:“你怎麽受傷了?”


    裴玄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在紫陽城時,有人想偷襲你,情急之下我替你擋住了。”


    許箏嘴裏的雞腿掉下來,喊道:“還有這事?我靠,那你……有啥事沒有?”


    “阿箏一點都沒印象。”裴玄溪心裏道,麵色依舊溫和,笑著說:“沒事,就是小傷。”


    許箏撓撓臉,嘀咕:“穿越了還發生這麽刺激的事?等和音音她們團聚,一定要問個清楚!”


    許箏趴到桌子上繼續幹飯,方才裴玄溪說的事她倒有些好奇了,邊吃邊想,腦中突然響起一句話:


    “阿箏,別走。”


    又是一陣刺痛,許箏丟下筷子,痛苦地用手按太陽穴。


    裴玄溪忙去查看她的情況,焦急道:“阿箏,怎麽了?”


    許箏略略搖頭,道:“沒事,就是剛剛突然想到一點東西,腦子就跟針紮一樣。”


    裴玄溪一愣,問:“什麽東西?阿箏,先別想了,不用著急。”


    許箏痛的眉頭緊鎖,他暗罵自己著急,伸手點了她幾個穴位。


    許箏好了些,道:“沒事,就是有個人和我說的話,不知道是誰說的。”


    裴玄溪將茶遞給她,問:“什麽話?”


    “呃……阿箏,別走。”許箏道。


    這句話在她腦中隻有模糊的聲音,她還是沒有其他印象。


    裴玄溪坐下來,眼睫微顫。


    阿箏說的這句話,不就是他受傷,阿箏來照顧他,想去找蘇尋來幫忙看看傷口,他對阿箏說的麽?這麽說,是不是接觸到記憶裏的場景,她就會想起來?


    這想法隻能被他壓在心底,現在阿箏情況不穩定,不易想這些,還是先養好身子再說。


    裴玄溪道:“阿箏,這句話是我和你說的,但你先不要想,身體還需要休養。”


    許箏咬著筷子頭,默默頷首。


    飯後,蘇尋來找到她,說要給她檢查身體。


    把完脈,蘇尋道:“內息繚亂,需要藥物調理。”


    許箏哀嚎:“不吃那玩意藥不行啊?”


    她表情生動,蘇尋不禁笑了,道:“許姑娘身體餘毒未清幹淨,還是先吃著吧。”


    許箏撇撇嘴,無奈應下。


    蘇尋又拿出針,道:“許姑娘,我得給你紮針。”


    許箏縮了縮脖子,道:“不會很痛吧?”


    蘇尋搖頭:“不會。”


    許箏不知為何,她是不怕打針的,這還不是打針,但她看到這又細又長的針時,內心湧上一股強烈的抗拒。


    眼見著蘇尋拿著針走來,許箏忽然覺得身體不受控製的冷起來。她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我不要紮針!”


    蘇尋勸道:“別怕,一小會兒就好。”


    許箏還是搖頭,腳步越來越快,呼吸都有些淩亂了,一下撞到從門外進來的裴玄溪懷裏。


    裴玄溪方才去處理點事情,知道許箏要檢查,弄完就趕來了。


    裴玄溪穩穩摟住她的腰,道:“阿箏,怎麽了?”她額頭上竟然冒出冷汗,裴玄溪伸手用袖子替她擦去。


    許箏見是他,意外地安心了不少,嚷道:“裴玄溪,我不要紮針!”


    裴玄溪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蘇尋拿著針,站在兩人不遠處。


    蘇尋道:“不紮針就得多喝藥了。”


    許箏一下陷入兩難,藥很澀,喝下去舌頭都麻了,但是紮針她又怕的很。


    裴玄溪蹙眉看著她的側臉,手不禁又緊了些。


    阿箏怕紮針,多半是因為中了寒毒的原因,當時她就是替自己擋下了那枚銀針,心裏有了陰影。


    他更自責了,許箏往常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因為他,對小小的針產生了這樣恐懼的心理。


    裴玄溪垂頭溫聲道:“阿箏,你實在怕的話我們就不紮,但我想你可以試試。”


    他說著,從蘇尋手裏拿過針,往自己手背上紮了下,輕鬆道:“你看,不疼。”


    許箏抿抿唇,在他的安撫下,自己居然不那麽害怕了。於是一咬牙,道:“那好吧,紮吧紮吧,天天喝藥也不是個辦法。”


    裴玄溪微微一笑,看著她躺到床上,上前坐到一旁,握住了她的手。


    他不是非要讓許箏去麵對這種恐懼,而是鼓勵、引導她去消除恐懼。這陰影是因他而有,他會陪著她一起。無論是這方麵,還是恢複記憶。


    被他牽著手,許箏也不反感,反倒身上的涼意減輕了不少,閉著眼睛不去看這些針。


    蘇尋小心紮著,主要是在她手臂和肩膀部分。許箏起初沒有什麽感覺,正要開口說話,就覺得一陣冷流在身體裏亂竄,她忽然覺得異常寒冷,如同身處嚴冬。


    許箏閉著眼左右晃頭,她好像陷入了昏迷,一個勁的喊冷。


    裴玄溪忙給她傳輸內力,蘇尋道:“你的內力是不是極陰?”


    裴玄溪道:“是。”他專心看著許箏,心裏著急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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