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帶著滔天的氣勢和冷意。


    白溯月可以看到跪在地上那些人逐漸蒼白的臉色。


    「小月兒?」


    疑惑的聲音從床頭邊傳了過來,白溯月咳嗽了一聲,從跪在地上這群人中間,向著炎墨遲的方向走去。


    「炎王殿下,月兒聽聞你受了傷,來看看你!」


    白溯月的聲音十分平靜,一雙眸子清澈至極。


    淺淺的光暈在那雙眼瞳上閃耀著,紅色的幔帳倒映出一道美麗的風景來。


    「既然是來看本王的,那還站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進來!」


    幔帳一動,白溯月隱約看到了裏麵暗紅色的身影。


    那些跪在地上的,不知道都是何等身份的人見到白溯月就那樣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麵走到炎墨遲的身邊,一個個麵麵相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來。


    「這女子是誰?」


    「好像沒見過,長的倒是不錯,可是王爺什麽時候身邊有了女人?」


    一連串的問題,在這些人的腦海之中迴蕩著,然而白溯月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眼底滿滿的裝著炎墨遲的身影。


    墨黑色的長髮鬆鬆散散的垂在一旁,一雙細長的鳳眸之中藏著陰冷和殺機,那身暗紅色的衣袍鬆鬆謝謝的垂落在一旁,修長的身影坐在床頭,一隻手肘支撐在桌麵上,用手托著腮,臉上帶著沉思的表情。


    那誘人無限的風情,讓白溯月瞬間呆滯住了。


    「小月兒,坐過來!」


    這一句話,讓外麵那些人更是傻眼。


    坐過來?


    這是什麽意思!


    白溯月皺了皺眉,卻還是乖乖的來到炎墨遲身側,忽然伸出指尖,落在了炎墨遲有些發白的唇角。


    「王爺,你受傷了?」


    白溯月放低了聲音,用極小的聲音詢問著。


    此時的炎墨遲,妖孽,危險,卻又帶著一點兒,仿佛一觸就破的脆弱。


    白溯月心中波動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明明是極為強大的人,又怎麽可能會讓她用脆弱這兩個字來形容呢?


    炎墨遲沒有回答,伸手將白溯月抱在懷裏。


    不管外麵有多少人在看都沒關係,隻要他抱著白溯月就足夠了。


    「隻是一些小傷,誰又能將本王怎樣?」


    他目光之中帶著幾分冷嘲的色彩,抱著白溯月的手忽然又緊了緊。


    「小月兒,難得你這般關心本王!」


    白溯月見到炎墨遲嘴角那十分得意的笑,瞬間呲之以鼻。


    不過……


    「能夠傷了炎王殿下的人,怕是……」絕頂的高手。


    炎墨遲的武功,在整個天風國都很少能夠有人比得上,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夠傷了他……


    炎墨遲聽到白溯月的話,瞬間漫不經心的笑了起來:「小月兒,你還真是小瞧了本王,如果在本王武功巔峰之時,用一根手指都能將對方碾死,若不是……」


    這話說到一半,炎墨遲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拐了個彎。


    「若不是對方準備充足,偷襲本王,又怎麽可能得手?」


    偷襲?


    白溯月忽然想到了,能夠將墨竹傷了的那個人。


    她手指緊緊的握了起來,眼底閃過一道寒意。


    「王爺,傷了你的人是誰?」


    炎墨遲摸了摸白溯月的髮髻,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不過是一些小人物罷了,小月兒無需放在心上!」


    炎墨遲這番話落在白溯月的心口,讓她忽然有一種,有力使不上的味道。


    她微微垂下眸子,彎了彎唇角。


    「如果月兒不能為王爺做點兒什麽,和隻能為皇上暖床的那些女人,又有什麽區別?」


    這一句話,讓炎墨遲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了幾分。


    「小月兒,你為何會這樣想?」


    白溯月抬起頭,目光堅定灼灼的看著炎墨遲。


    「可能是月兒,根本就不配站在王爺身邊,如果王爺真的打算養個寵物放在家裏的話,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月兒!」


    說話間,白溯月直接站起身。


    這番話讓炎墨遲的眼神微微深了深。


    一道帶著嘲諷的話語,從跪在幔帳後方的人群之中傳來。


    「這小丫頭還想來管王爺的事情,真是自不量力!」


    「可不是,連王爺都能傷到的人,這丫頭居然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報仇,真是笑話!」


    「咱們王爺不過是找個好玩的小女人罷了,平時撒撒嬌就好了,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來,當真感人肺腑……」


    炎墨遲雖然沒有說話,但聽到那些議論的聲音,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還沒等他開口訓斥,白溯月就將指尖壓在了他的唇上。


    「王爺,如果溯月連這一點兒小場麵還需要你來出手的話,那也沒臉待在這裏了!」


    說話間,她站起身將赤紅色的幔帳拉開,然後停留在所有人麵前。


    在前方等候命令的,足足有十五六個人,左右站成兩排。


    見到白溯月出來,這些人臉上的調笑之色更是濃鬱。


    白溯月也看得出,這些人恐怕都是在京城之中,地位非同凡響的人。


    他們身上的穿著也都十分華麗,衣服也都是上好的布料,價值了得。


    大部分都是四十歲左右的,甚至有些已經開始留上了鬍子。


    不同於對炎墨遲的恭敬,在看到白溯月的時候,這些人的臉上,就隻有濃濃的鄙夷。


    「在坐的各位,應該都是京城一些大商鋪的掌櫃!」


    白溯月的話一說出口,立刻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為首一個穿著淺褐色長袍,身材筆直的中年男人對著白溯月抱了抱拳,一臉淺笑的說道:「這位姑娘,應該就是皇上今早欽封為郡主的白將軍之女吧,在下是永田糧鋪的掌櫃,趙誌!」


    白溯月微微啟唇,輕輕還禮:「正是!」


    兩個的一問一答,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了白溯月的身份,一聽到是皇帝欽封的郡主,不少人臉上的神色再次轉變了幾分。


    這個答案倒是讓人沒有想到。


    雖然白溯月的名字眾人皆知,可是真正見過白溯月的並沒有多少。


    更何況在坐的這些人,都是天天忙的團團轉的大商家掌櫃。


    炎墨遲見到白溯月不急不躁的,竟然和自己的屬下聊起天來。


    不但禮數到位,談吐之間也帶著一種主導的地位,看到此處,鳳眸之中微微閃了閃,露出一抹滿意的光彩。


    世人都知道,白將軍府的大小姐,隻是個能武卻連私塾都沒有上過多久的刁蠻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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