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微微凝神,倒是對白溯月突然之間的出聲有些好奇。


    「月兒,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白溯月邁步走到風傾城身邊,忽然微微勾起唇角:「二皇子殿下雖然有責任,可他畢竟不是真正殺了那些人的兇手,而且害得月兒和太子殿下墜落山崖的真兇還沒找到,皇上與其這樣處置二皇子殿下,倒不如讓其將功補過,將傷害太子殿下的真兇找出來!」


    白溯月這一番話,讓風傾城的眸子,重新升起一抹淡淡的螢光來。


    她微微側頭,沒有再去看風傾城一眼,而是有條有理的開口道:「萬狼山裏麵的畢竟不是真正的野狼,乃是有人控製,殺害那一百多侍衛的真兇實則就是那些狼群,如果眾位大臣真的想報仇,不應該來找二皇子,而是那些狼的主人!」


    眾臣心中驚駭,看著白溯月這個突然轉變了態度的女子,心肝都在微微顫抖。


    這些人早就和皇後通了氣,要將二皇子這次踩到雲泥之中再也無法翻身,可白溯月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將風傾城從泥中挖了出來。


    「你這個黃毛丫頭懂得什麽,竟然隨便開口!」


    白溯月輕輕揚起下巴看向咄咄逼人的中年官員,沈安眼神微微淩厲的回視著她。


    「我這個黃毛丫頭都懂得的道理,想必眾位大臣也都懂得,這件事二皇子隻是占了一個旁責,要想報仇,你可以去找無輕啊!」


    白溯月輕輕挑眉,高聲將沈安的話給反駁了出來,氣的這位在位多年的老臣咬牙切齒。


    白溯月突然的轉變了立場和位置,讓群臣有些猝不及防。


    「月兒,你這丫頭,要朕怎麽說你好呢?」


    軒帝的眼中,閃爍著慈愛的光彩,仿佛對白溯月又愛又怒。


    「雖然你這丫頭說的對,風傾城的責任不大,但也要懲罰以示告誡!」


    軒帝幽幽的說了一句。


    語氣深沉。


    白溯月這話看起來是在求情,可卻也逼得他不得去去罰風傾城。


    白溯月聞言,心中好笑,這些話就算她白溯月不說,皇帝也會說。


    等到軒帝說了,群臣沒有任何人敢反駁皇上,風傾城也就自然而然的不會被懲罰。


    畢竟,風傾城可是軒帝的兒子,虎毒不食子,軒帝又怎麽可能真的打了風傾城?


    押著風傾城的兩個侍衛鬆開手,重新退了出去。


    風傾城重新獲得自由,將目光灼灼的盯在白溯月的身上,完全有些理解不了現如今自己的心情。


    那種剛剛落入地獄,又重新從地獄之中撈出來的感覺,彷如讓他的心,在油鍋上炸了一番。


    站在旁邊的群臣聽到軒帝的話,臉上立刻露出感激之情:「皇上英明!」


    軒帝沉默了片刻:「來人,將他身上的衣袍脫下,衣袍代身,打!」


    風傾城忍著心中的屈辱,將身上的外袍拖了下來。


    畢竟風傾城身為皇子,不可能真的將棍子打在他的身上,兩邊的宮人拿著棍子一下一下的打在衣袍上,帶著一種悶聲。


    這隻是一個警告罷了。


    風傾城這次,算是徹底栽了跟頭,雖然那板子不至於真的打在身上,可卻是打在了風傾城名為高傲的心上。


    白溯月見到責罰已經完了,嘴角溢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來。


    風傾城現在,一定十分感激她吧。


    隻是他不知曉,如果皇帝開口,那他連板子都不需要挨了。


    白溯月忽然抬起頭,繼續說道:「這次剿匪,無輕手中的狼群害死了不少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狼群肯定不能用出來,還請皇上就這件事,也給那些尋常百姓一個交代!」


    軒帝對白溯月的話十分贊同,淺笑著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下方眾位大臣的臉色,直接宣布退朝。


    風傾城穿上衣袍,臉色鐵青的厲害,讓所有人退避三舍。


    他一身冷氣的從金鑾殿門口走出來,看到走在前麵的白溯月,快走了兩步,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


    「白溯月,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剛開始那般落寞無情,恨不得他從雲端栽下的眼神他絕對不會看錯,可是後來的她,為何又說出那番話,讓他重新升起希望來。


    白溯月擰著眉頭看著風傾城的臉,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她很想現在就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前世親自對她做過的。


    讓她飽嚐到一絲絕望,再給她另外一個機會,讓她對他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白溯月輕輕抿唇,想起當初的她,好像問過風傾城同樣的一句話。


    「有問題嗎,我說的都隻是事實,並不是有意要針對二皇子你,你也不用將這件事掛念在心上!」


    白溯月說的平平淡淡,語氣之中藏著幾分冷然。


    風傾城擋住白溯月的身影,目光凝重了幾分:「白溯月,本皇子會讓你我的婚期提前,反正你也早過了及笄的年齡,就算匆忙些,將日子定下來也不晚!」


    白溯月麵色驟然冷了幾分:「風傾城,難不成你忘了之前我說過的話了?」


    風傾城的雙眼之中微微輕閃,玉色的眸子裏卻多了一分狼狽的神色:「就算不擇手段,本皇子也要得到你!」


    他深深的看了白溯月一眼,旋即握緊拳頭,轉身離開。


    白溯月被那樣暗色的眼神,看的心神微微凝了凝。


    忽然一硬物拍在了白溯月的頭頂上,一道噙著淺笑的聲音從白溯月的身後傳了出來:「怎麽,你捨不得?」


    捨不得?她白溯月恨不得看著風傾城當場血肉四濺。


    隻可惜他畢竟是軒帝的兒子,軒帝怎麽能當著眾臣的麵,來打自己的臉?


    「王爺這可就誤會了!」


    白溯月冷冷彎了彎唇角,手掌在緩緩緊握。


    她要的不是風傾城單純的失去地位,她要的是讓他失去一切,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將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小月兒,本王倒是很好奇,你和風傾城之間的恩怨,本王可並沒聽說過你和他之前有過什麽交集!」


    白溯月輕輕仰起頭,目光之中閃過一道冷笑:「也是呢,我和他不怎麽熟!」


    「可是本王卻感覺到,你好像很恨他的樣子,剛才那恨不得他死的模樣,可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炎墨遲將白溯月拉到皇宮禦花園的花叢後麵,輕輕用扇子挑起了她的下巴,目光凝重,嘴角似笑非笑,帶著一種審問的態度。


    白溯月用眼角白了他一眼:「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小女和風傾城的事情,沒必要和王爺說的這麽明白吧!」


    炎墨遲眯了眯眸子:「那可不一定,本王怎麽容許自己的女人,心裏還裝著別的男人,風慕陵不行,風傾城更是不行!」


    白溯月緊蹙著雙眉:「王爺,溯月可從來都沒認為自己是你的女人!」


    「本王這樣認為的就好!」


    「真無恥,下流!」白溯月忽然一聲怒罵,讓炎墨遲輕輕皺眉:「本王這無恥你領略到了,但這下流恐怕你還沒體會一番吧!」


    說話間,炎墨遲趁著白溯月不注意,再次就要點她的穴道。


    白溯月早就看到了他出手,剛想動身,卻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了。


    旋即,一隻大手就順著她的腰線摸了過來,炎墨遲低下頭,在白溯月的唇上,輾轉反側了一番。


    白溯月臉頰漲得通紅,可卻一動不能動。


    腦海中已經閃過無數道用來詛咒炎墨遲的話,可在此時,卻一點兒也說不出來。


    「怎麽樣,夠下流嗎?」


    炎墨遲微微淺笑,站在花叢之中,仿佛妖精一般,這樣極美的景色加上他麵上如此魅惑人心的笑容,有著一種侵襲一切的震撼。


    隻可惜,白溯月眼睛已經紅了,根本體會不到此時的美景。


    前世的炎墨遲,可是高貴無比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恩人。


    然而如今站在她麵前的男人,那完全就是個風流不羈,更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下作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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