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段時間發生的的確太多了。”無邪歎了聲。“不光是事,還有人...”


    說到這無邪的腳步一頓,黎簇見狀,轉頭看向無邪。


    因著反應動作的差距,黎簇站在無邪前麵半步的距離。


    回頭相望之間,黎簇再次,從無邪的眼中見到了熟悉與陌生。


    “說實在的,有時候真覺得自己思維太過天馬行空,放散性思維,讓我忍不住去仔細的探究。


    一開始的和現在的變化。”無邪目光直直的看著黎簇 。


    但,黎簇能夠感受到,無邪的實質性的目光不僅僅是看他。


    更像是,能夠通過看,這一動作,去探尋,他想要的真相。


    “你說,真的會有人,一夜之間判若兩人嗎?”無邪帶著詢問“太不尋常了。”


    “....你為什麽會這麽覺得?”黎簇眸光閃爍,麵上平靜,在無邪說出話的時候,就開始在大腦中將自己到這的全部記憶回憶了遍。


    可以肯定的是,就算無邪意有所指,那是他的可能性也比較低。


    畢竟,他從頭到尾,都是他。


    可不存在什麽半路買票的狀況。


    雖有這樣的想法,可黎簇仍然不敢放鬆半點。


    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楚門的世界裏那個全知視角,他擔心也害怕,無邪真的會知道了真相,亦或是蘇醒了記憶。


    人是極其複雜的,其複雜的本質就在於不停運轉思考的大腦和那多變的心。


    比起之前,黎簇反倒是希望,無邪就以這樣的樣子,一直相處下去。


    現在的無邪和原來的無邪,兩者之間所代表的程度大相徑庭。


    黎簇難以想象,這要真是恢複了記憶,那他,他們又該如何自處。


    這大半年的謀算偽裝以及最後的得到的成果,又該如何。


    “你知道閱曆嗎,在我看來閱曆有三種形式,一種外界衝擊被動的導致你成長的,一種是自省所領悟,還有一種就是渾渾噩噩隻是年紀的短淺積累。


    但,無一例外,閱曆最後會淋漓盡致的外化體現在自己的身上。


    這也是,為什麽光是在人的身上就能看出來,人與人的差別,亦或是他可能經曆過什麽。”


    無邪順著黎簇的話繼續往下說,抬腳繼續走。


    黎簇一愣,耳邊是無邪的話,目光看著無邪往前走了好幾米,才堪堪反應過來,快步走上去。


    “所以,我很好奇,黎簇,你經曆過什麽。


    在你的身上,我竟然會看到難以逾越的痛苦。”無邪的話猶如雷暴天氣的海浪,一擊又一擊不停歇的拍打在黎簇的耳邊。


    快的黎簇喘不上來氣,隻能保持著十分警惕的狀態去小心,小心隨時可能再次襲來的海浪。


    “......”


    黎簇沉默,沒有回複。這也是無邪所預料到的。


    “每個人都有秘密,說與不說選擇權在你。希望我的好奇心沒有冒犯到你。”無邪抿了抿嘴,心想自己一說到這事上,就止不住。


    竟也是忘了留心說話的餘地。


    “沒,不是。”黎簇道“你我之間犯不上冒犯。”


    “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這不隻是我的....”黎簇在聽到無邪所問的那一刻,腦袋裏的記憶頓時湧動。


    “那是,一片走不出去的沙漠。”


    黎簇輕飄飄的聲音,在無邪的耳邊穿過。


    輕的,無邪差點以為是自己幻聽了,還好,看著黎簇的嘴的動作。


    沙漠,隻是在聽到的那一刻,無邪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起了共鳴,難以忽視的感受。


    這不隻是我的——也是你的記憶。


    “沙漠?黎簇你還去過沙漠?”無邪想要通過說話轉移注意力,轉移自己那心頭不太舒服的陌生感覺。


    “嗯,去過但又沒去過...你可以理解為我做了個非常深刻且長久的夢。”


    黎簇下意識想要點頭,轉念又想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和身份。


    嘖,還真是巧啊,這個時間點,差不多就要到他去沙漠的時候了,那個改變他人生的開端。


    想到這,黎簇一改剛才的緊張,反倒是有種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直率感。


    這段記憶是他這輩子都難以揭開的疤,但黎簇不介意在無邪麵前。


    可以說,這些的開始,產生,都是因著無邪。


    若是之前,黎簇必然是要大罵無邪,你是不是有病,問出這種話,老子當初怎麽就沒報警把你給抓了呢!


    現在,黎簇看著詢問他這話的無邪,他不介意。


    不介意,重新的共享這段記憶,與無邪。


    “夢?我應該是理解你所說的這種夢的。”無邪思考道“夢也是人內心的一種映照,我之前也是了解過,有人一夢之後大徹大悟的。


    或許,這就是一夜之間,我竟判若兩人?”


    說到這夢,無邪就想到了之前,自己所夢到的那些堪稱荒誕的夢。


    夢裏的內容正在一一的變為現實。


    不過,黎簇的回答也隻是回答了無邪想要知道的,最淺層的問題。


    為什麽?


    無邪不止想知道這個,隻是看樣子,是得不到答案的。


    這件事,隻能他自己去想。


    “那要是這樣的話,小哥小花他們也都是這種可能嗎?”無邪詢問道。


    他自己心知肚明,自己這隻是一個偽裝,一個掩藏在探尋之外的偽裝。


    他不在意這個問題的回答,他隻是想要看到,黎簇的反應。


    真話說不全,假話不全說。


    無邪的探尋欲望和好奇心驅使著他,尤其是這些還都和自己有關係的時候,知道答案的迫切,刻不容緩。


    不過這些,也都要感謝他從小就喜歡觀察別人還有那較為敏銳的感知能力。


    原本他隻是疑惑,對於這種忽然產生的不同和分割感有疑惑,也有好奇。


    但,他加以思考,就發現了,這原本是各自分開的直線,竟然也會有交叉點。


    這個發現,瞬間就讓無邪興奮起來,像是一個沉迷實驗的科研人員,在經曆過千百次的嚐試,終於找到了那個關鍵變量。


    “這....我不知道。”黎簇稍加鬆懈的防備,一下子又被攻擊下意識豎起。


    隻是這一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隻見無邪輕笑一聲“是我,說到這些就停不下來了。”


    “還是快點去買飯吧,要不然待會小哥和胖子來的時候都得餓肚子。”


    黎簇被無邪攬著胳膊,跟著無邪的步伐前進。


    愣神的期間,眼神注視著,好似又變回平常那般的無邪,好似剛才的對話隻是簡簡單單的的閑聊。


    隻有,黎簇那被多次訓練出的警報,悄然響起,並且提醒著他。


    已經遲了。


    黎簇說不上來,他也不想再朝著這個方向想下去。


    他隻想,目光所及之處便是無邪。


    他想逃避,如果逃避有用的話。


    無邪的話,用在他自己的身上也同樣適用,不知什麽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


    侵襲著黎簇全身上下每個感官。


    是夢,這麽美好怎麽不是夢呢。


    隻是,這場夢,可能就快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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