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正兒八經地談事情的,被他們這對冤家一折騰,什麽都亂了。


    好在林烊同意晚上去楊黛家看看情況,不然任由那女鬼逍遙法外,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自從經曆了那些事情後,司灼越來越見不得鬼魂害人了,特別是自己身邊的人。


    能管的,她自然都要出手管一管了。


    曄華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閑情姿態。


    雙臂抬起交疊枕在腦後,抬著眸子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


    氛圍變得冷清,司灼將曄華的一隻胳膊拉了下來,抱住他的手臂靠在曄華的身上,將那隻大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她喜歡這種感覺,那種靜靜地躺在曄華的懷裏,享受著一家三口的寧靜時刻。


    “你知道嗎,林烊昨夜裏做了一件大事兒。”


    司灼微微抬起頭,眉目間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看著曄華如冰削的側臉。


    那繾綣的目光也在看著她,帶著寵溺的笑。


    曄華搖搖頭,大手隔著司灼身上的衣服,撫摸著她的小腹。


    在那個微微凸起的地方,有著一條正在茁壯成長的小生命。每每想到此,他都會流露出慈祥的眼神。


    司灼難得遇到曄華不知道的事情,很是得意的將林烊夜裏怎麽在樹林殺鬼,和潛入落夏落閨房做了什麽害羞的事情,一並告訴了曄華。


    “別人感情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隻要保證,你的眼睛隻有我就可以了。”


    曄華擰了擰司灼的鼻子,在她的額頭上輕淺啄了一下。


    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充滿了濃濃的炙熱之情。


    被曄華看得有些臉頰發紅,司灼不好意思地撇過臉看向別處,揚唇微笑。


    晚上放學以後,曄華在校門口接到司灼和夏落落,三人一並回了夏家。


    林烊早就準備好東西在夏家別墅門口等著了,看見夏落落下車後也沒有迎上去,更沒有打招呼,就那麽安安靜靜地跟在後麵。


    夏落落好像注意到了這一點,性格一向乖戾的她也選擇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方式,一整晚上都在無視林烊。


    原本就冷清的別墅裏,被他們二人這麽一來一回的折騰賭氣,搞得氣氛更加安靜。


    曄華就是那種不牽扯到司灼,他就永遠看不見的性格,靠在沙發上看著手裏的報紙,那專注的樣子就像上了年紀的老爺爺。


    驀然,司灼望著曄華的身影想到了一個問題。


    曄華是鬼,不論千年萬年都不會生老病死,而她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壽命有限,會老會死……


    如果自己不再年輕漂亮,那麽站在曄華的身邊,是不是就會格格不入了?


    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她拍了拍自己的臉,使勁將那個念頭甩走,對於她來說,太可怕了。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曄華的餘光看見司灼傻傻地坐在那裏,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他擔心地蹙起了劍眉,將手中的報紙放到了一旁,雙手托起司灼的身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沒有,就是覺得以後我老了……”


    話隻說了一半意思,司灼摟著曄華的脖子,學著他下午擰自己鼻子的樣子,調皮地報複了回去。


    曄華微微笑,愛憐地摸了摸司灼的頭,沒有說話。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林烊一直昂著頭看著夏家別墅外麵的神秘陣法發呆,算了一會後還是解不開其中的奧秘,就揉了揉太陽穴,沉聲說道,


    一聽可以行動出發了,司灼拍拍曄華的手,就從他的大腿上下了來。


    她將曄華拉了起來,緊緊地勾住曄華的兩根手指頭,看著林烊問道:“現在還不到十二點,去的話沒問題嗎?”


    “先去那個小男孩死的地方,那裏肯定有線索。”


    林烊將他那個放著法器的雙肩包單挎在肩膀上,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腕的手表後,徑直出了夏落落家的大門。


    “混蛋!他竟然莫名其妙的不理我!忘恩負義的家夥。


    他忘了是誰在他要死要活住院的時候,辛辛苦苦起早貪黑的照顧他了嘛!”


    林烊剛走,沉默了一晚上的夏落落直接從沙發上蹦起來,拿起抱枕就往門口扔去。


    精致的小臉氣得微微發紅,胸口也在劇烈的上下起伏著。


    看樣子,是真得生氣了。


    “你想多了,林烊就這個悶悶的性格,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時間不早了,你先睡覺吧,我們回來以後,會全部告訴你的。


    他不讓你去,也是為你好。乖啦!”


    見夏落落真的發脾氣了,司灼即刻鬆開了曄華的手,上前將門口的抱枕撿了回來,拍拍以後放回了原處。


    “真的嗎?我怎麽看著不像。以前雖然不會笑吧,至少態度也沒這麽冷。耍什麽酷啊?”


    被司灼一通說,夏落落的脾氣緩和下來了不少。


    她噘著嘴坐回了沙發上,撈起那個抱枕,不停地捶打著。


    她無奈地看了夏落落一眼,“我還是個孕婦,你不要氣著我。老老實實在家待著,我們先走了。”


    夏落落乖乖地點點頭,目送曄華和司灼離開後,很聽話地上了樓。


    林烊早早的在路上攔了一輛車等著司灼和曄華,看見他們二人的身影逐漸靠近後,招了招手,然後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司灼和曄華攜手一起上了車以後,司機就按照他們說的地址來到了楊黛大哥家的小區旁邊的綠化公園裏。


    由於是深夜了,又是冬天的緣故,這片公園裏連路燈都沒有亮幾盞。


    司灼剛下車就被冷風吹得哆嗦了一下,雙手放在唇邊哈著熱氣。


    曄華將身上的大衣直接脫了下來,披在了司灼的身上。


    就連脖子裏的圍巾也取了下來,將司灼裹了一個嚴嚴實實,就露了一對眼睛出來。


    “醜了點,至少不冷了。”


    曄華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卻感受不到冬夜寒風的冷意,像往常一樣傲然的站在那裏。


    “你也知道醜啊?我都快被包成粽子了。哈哈哈……”


    司灼被曄華的話逗笑了,她伸手扒了一個口子留給自己說話呼吸用,曖昧地碰了下曄華,笑眯眯地在原地轉了一個圈說道。


    林烊還是一副淡漠的樣子,他背著背包,手裏拿著一個袖珍羅盤,獨自一個人率先進了公園的林子裏。


    “你們早上做什麽去了?現在沒外人,別瞞著我了。”


    司灼挽著曄華的胳膊跟在林烊的後麵,步伐不緊不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司灼對於早上他們二人一起出去的事情還耿耿於懷,不搞清楚,她才不罷休呢。


    “去將落落家附近的野鬼全部收了。小道士昨夜裏做了衝動的事情,為了防止有漏網之魚早上又去清理了一遍。”


    曄華早知道司灼不會善罷甘休,蒼涼的月光下,他笑得比那光華還清冽。


    知道原因後,司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看來林烊是記得自己變了一個樣子後,做了什麽事情的。


    好在他有心,知道去把剩下的餘孽給消滅了。


    鬼祟都特別容易記恨,若是遺漏了一個兩個,日後絕對會報複回來。


    就像楊黛大嫂殺了的這個女人,短短幾天就把楊家給鬧得家破人亡了。


    司灼和曄華跟在林烊的後麵,曄華不用小心攙扶著司灼,生怕她會絆到什麽而摔倒。


    司灼卻沒有在意這些因素,滿身心的投入在林烊的一舉一動裏。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啊?感覺就是來陪我玩兒似的。”


    司灼抓住曄華的手,跨過了一灘積水。


    落地後鬆了鬆脖子裏係的圍脖,雙手掐著腰站在原地呼著熱氣問道。


    “本來就是這樣。”


    曄華見司灼走累了,看了看已經走遠的林烊,他彎腰直接將司灼打橫抱起。


    司灼被曄華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好在已經習慣了曄華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樣子。


    她不客氣地摟住了曄華的脖子,反正不需要她走路也挺舒服的,懷孕後多動一會都嫌累。


    她在曄華的脖間蹭了蹭,好奇地追問:“你真的什麽都知道?”


    曄華淡淡地點了點頭。


    司灼卻不開心了,她拍了曄華的胸膛一下,置氣道:“你什麽都知道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呢?我還以為林烊都能想到的事情,你想不到呢!”


    “看你查得認真,就不忍心阻攔你。


    而且為了防止你一孕傻三年,多動動腦子也不是沒有好處。”


    曄華說的有條有理,那雙深邃的黑眸裏泛著柔情蜜意。


    司灼愣了愣,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反駁什麽好。


    曄華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不對啊!你又嫌棄我傻了是嗎?我沒有一孕傻三年!沒有,你這老鬼真討厭!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壞呢?”


    司灼琢磨了一會,氣不打一處來。


    摟住曄華的脖子,直接咬住了他的耳朵,手還不停地拍打著那結實的胸膛。


    她都不記得這是曄華第幾次說她傻乎乎了。


    她雖然不是太聰明的一個人吧,至少還算機靈。


    這麽一次一次的被這個千年老鬼給嘲諷,心裏懊惱得要死。


    司灼的這點力氣對於曄華來說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反而是在跟他撒嬌調節情緒。


    他冰冷的容顏猶如雕刻般精致,那雙充滿愛意的眼睛裏熠熠生輝。


    “噓!”


    就在司灼和曄華還在打鬧的時候,林烊猛地停下了腳步。


    背對著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後,低頭看著羅盤在四周搜尋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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