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艾薩克,如果你想知道的就是這些……”他說,他的意思十分清楚。


    但牛頓仍然魂不附體。又過了一會兒他才猛然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他的背突然僵硬地挺直了,向雷恩投去銳利的一眼。“非常感謝,”他說,此刻他的聲音尖銳刺耳。之前的焦慮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那股超俗之氣也像它出現時一般迅速地褪去。“非常感謝,再見,克裏斯多佛爵士。”然後他再次鞠躬,轉過身,抓住門把手開門離去。


    地方新聞剛剛開始,刑偵探長門羅正在接受記者採訪。“我們先看看這個吧。”菲利普說,他拿起遙控器調高了聲音。


    “那麽,刑偵探長先生,”記者說,“你確定這是第二起案件?”


    門羅迅速地清了清喉嚨,看向記者,而不是看向鏡頭。“今天早上,一個年輕女人的屍體在查威爾河靠近市中心的一段支流上被發現。”


    “這起謀殺和昨天晚上發現的第一起案件有何相似之處嗎?”


    “它們的確有某些共同特點。”門羅謹慎地回答。


    “我明白了。很多人認為,一個連環殺手正逍遙法外。你對此觀點有何判斷?”


    “現在就下結論未免為時過早。你可以看到,我們正盡我們所能來解決這些恐怖的犯罪案件。我們正在研究兩起案件之間的一切聯繫,但是,我們不能,我再重複一次,我們現在還不能說它們是連環殺人案。”


    “但是,”記者堅持道,“在這兩起謀殺中都有某些儀式的成分,是不是?”


    第8節:春分(8)


    門羅看著記者,心中越來越警惕。他曾經多次經歷類似場合。足以自豪的是,很長時間以來,他從來沒被任何記者套出口風。此刻他不想看到這個記錄被玷汙。“‘儀式’這個詞太戲劇化了。我們現在隻能說,這兩起謀殺有某些共同之處,它們的形式很相似。”


    “那麽……”


    “但是,即便如此,”門羅繼續說,“這在我的職業生涯中並不罕見。”


    那個記者立即改變了戰術。“那麽,探長先生,現在又在發生著什麽呢?你能給公眾一些建議嗎?”


    “當然可以。我再重申一次,我們正在盡一切努力尋找這兩起案件的兇手。就公眾而言,我們僅希望大家能夠保持冷靜,全力支持我們的調查,如果有人有任何線索,請立即通知我們。”


    菲利普關掉電視,靠回椅子上。


    “非常謹慎。”蘿拉說。


    “他必須如此。這是標準的警方程序,永遠不透露細節,否則會不利於調查。如果有人提供的線索能夠證明那些極力對公眾隱瞞的事實,你知道,這些線索就十分值得鑽研。同時,這也降低了某些瘋子進行效仿的風險。”


    “天啊,”蘿拉慢悠悠地說,“我本來以為紐約就夠殘忍的了。告訴我,這種謀殺不常見,對不對?牛津並不是每天都能見到這種事,對不對?”


    “當然,這很罕見。但是這並不代表它不是真的。”


    “我想是的。”菲利普回答,他疲倦地盯著蘿拉,“這兩起謀殺肯定有關係——同樣的形式——年輕女人、切開的喉嚨、摘除了一個重要器官。這次他們拿走了這個可憐孩子的大腦。”


    “那麽,門羅……他是叫門羅吧?”蘿拉問,“他對這兩起案子還知道些什麽嗎?”


    “他們回警局之後,我問過去了河邊的那些警察。這麽說吧,他們的大腦也被拿走了。”他看著蘿拉,蘿拉突然明白了他的笑話,笑得眯起了眼睛。


    “對不起。我隨口說說。無論如何……平底船上被謀殺的那個女孩就住在河邊的一所房子裏。那是查威爾河一條很偏僻的支流,很少有遊船停在那裏。更何況,這也不是旅遊旺季。那是一條私家船。那女孩的父母都在歐洲。就是這樣。不過她並不是在船上被謀殺的。門羅直接去了那所房子。那女孩的臥室看起來簡直就是家屠宰場。很明顯,她是在那兒被殺的,然後被移到了船上。之後有人把船劃到了那些樹下,係在了岸上。


    “很明顯,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謀殺,和河鱸酒館那起一模一樣。肯定不是突發事件。”


    “沒錯,肯定不是。我一直在想那些硬幣。這次是枚銀幣,上次是金幣。”


    “我也想過這個。在犯罪現場發現這個很奇怪,但是當然,這都是有預謀的。”蘿拉陷入了沉思裏,木然地盯著電視的空白屏幕。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


    “你說那枚硬幣放在那女孩的腦殼裏?”


    “是的。”


    “你注意過上一起謀殺裏那枚金幣是放在哪兒的嗎?門羅拿它之前你見過嗎?”


    “沒有。”


    “你剛進帳篷時就沒看見嗎?按理說在你拍照之前他們都會保護現場。”


    “你說得沒錯。但是那傷口一團混亂。我聽鑑識組的人說,那枚硬幣是埋在那女孩的胸腔裏,直到他們檢查傷口時才發現。”


    “你看,又一個儀式性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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