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魚驚呆了。


    她又看了看水裏自己的倒影,忍不住舔舔爪子洗了個臉。


    真好看。


    即使變成狐狸,她也最美,哼。


    她身子往後一仰,立刻便摔倒在毛乎乎軟綿綿的尾巴堆堆裏——好舒服!


    口是心非的趙有魚已經放下了對“犬科”的偏見,對自己的新形象感到格外滿意。


    等她將來富貴了,非得養個十條八條小狐狸當寵物不可,天天擼尾巴!


    她很清楚這是自己的夢境。


    或許這是潛意識裏讓她感到最為舒適的模樣,而這個小山坡,也是她的意識在織造夢境時,為她自己選擇的秘密花園。


    綠草如茵,花朵都是趙有魚喜歡的顏色,沒有她討厭的蚊子和蜜蜂。


    溪水潺潺地從七尾幼狐麵前流過去。


    真好,就是還缺個衛慈。她這樣想著。


    下一秒,溪水裏突然冒出了一個白胡子的老爺爺,長得和《西遊記》中的太白金星一模一樣。


    白胡子老頭左手托一條金龍,右手托一條鮫人,都是幾寸大小。


    “小狐狸,你掉的是這條金龍,還是這隻鮫人呢?”“太白金星”和藹地問。


    原身巨大的上古大妖微縮之後煞是可愛,趙有魚突然就理解了現代人類對手辦的狂熱愛好和迷戀。


    她正猶豫,便見溪水中波光粼粼,一尾大鯉魚正從水下遊過。


    一時間也顧不上選龍還是選鮫人了,七條尾巴的小狐狸崽就朝著水中鯉魚猛地一個飛撲!


    抓住了!


    因為七條尾巴而不幸失重的狐球趙有魚“噗通”一聲栽進水中。


    即便這樣,她還是緊緊地用兩隻前爪抱住了那條足有自己七、八倍長的大鯉魚。


    “吭哧”一口就啃了上去!


    ~


    此刻的小狐狸像一隻浸了水的毛毛球,還是橘紅色的。


    她的身體越來越重,還要緊緊地抓著大鯉魚,更沒了遊動的力氣,簡直是不可阻止地朝水底沉了下去。


    狐狸尖尖的犬齒還嵌在魚身上。


    大鯉魚尾巴一甩,朝水麵遊去。


    好吧,現在變成她可憐巴巴地被超大號鯉魚帶在背鰭之上了。


    一邊啃著人家,一邊靠著人家脫離溪水的狐球趙有魚禁不住有些臉紅,幸好她毛毛比較厚,看不出來。


    “小狐狸牙還挺尖。”


    她聽見大鯉魚說道。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朗朗如石上月,冽冽似鬆間泉。即使是有些調笑的口氣,也讓人覺得心裏被什麽輕輕地撞了一下。


    這是她曾經在蜃妖創造的幻境中,聽到過的,鮫人衛慈的聲音。


    橘紅色的毛絨球把尖尖的犬牙鬆開了,悄悄地問:“刺兒?”


    鯉魚帶著她遊上水麵,小狐狸臉上笑開了花兒。


    然後她意識到,剛剛那個白胡子老頭還站在小溪中間沒走呢!


    對方用一臉慈愛的笑容看著趴在大鯉魚背上的趙有魚。


    “既然如此,那便將兩個都送你吧!”白胡子老頭笑道。


    趙有魚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的人便不見了。


    下一秒,她的大鯉魚也跟著消失了,橘紅色的小狐狸忽然之間落入男人的臂彎裏。


    她有些茫然地抬頭,望向抱著她的人。


    是她曾見過的,環境中衛慈的模樣。長而蜿蜒的頭發,藍色的,如同寶石一般的眼睛。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從狐狸幼崽後背浸了水的皮毛上滑過,橘紅色的毛毛瞬時間重新變得幹爽如初,帶著柔軟的溫暖。


    男人身上隻穿著一件長袍,水波仿佛無法將那布料浸濕,隻一觸到,便蕩漾開去。


    如同天地初創時的神祗,俊美無鑄的男人懷中抱著火狐,一步步踏出那條小溪。


    趙有魚又在關鍵時刻破壞了氣氛。


    ——“我想聽你唱歌。”


    她可聽過衛慈真正的聲音,好聽得很,如果唱首歌來聽,一定是極享受的事情了。


    反正是在她的夢境裏,一切都是她的大腦思維織造出來的,當然是夢境的主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啦!


    狐狸崽理直氣壯地要求著,七根幾乎和身子一樣長的大尾巴悄悄地纏著男人的手臂。


    連尾巴尖兒都透著嬌。


    男人便真的給她唱了一首歌。


    沒有歌詞的吟唱,恍如仙樂一般,讓狐狸聽得呆了。


    這是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妙。


    就連男人的手撫弄她的尾巴,她都毫無所覺。


    ……


    男人伸手撓撓狐狸幼崽的下巴。趙有魚毫無節操地發出舒服的咕噥聲。


    她哼哼道:“沒想到你還是個歌唱家。”


    男人輕聲地笑:“你可曾聽說過鮫人的歌聲?”


    趙·狐球·有魚一臉茫然,在關於妖怪的知識上,她的水平基本上等同於小學生……


    衛慈微笑了一下,趙有魚便瞧得目眩神迷。


    ——她怎麽覺得,此刻的衛慈,要比以往的所有時候都令人臉紅心跳呢?


    “因為歌聲是鮫人獻給伴侶的禮物。”男人看著臂彎裏一臉迷茫的小狐狸毛球,有些無奈地又加上一句解釋:“就像雄鳥在雌鳥麵前跳舞一樣。”


    目的都是相同的——


    那就是□□。


    第44章 chapter 44


    趙有魚醒來的時候,臉紅程度已經從狐狸崽的橘子色變成了熟蝦子的紅。


    她手足無措,幾乎是僵直地在床|上躺了五分鍾,才慢吞吞翻了個身。


    “嘶……”


    布偶貓發出一聲shen|&吟。


    腰疼腿疼屁|股疼……


    好吧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她亢奮得在男人身上啃了好幾口,連疼痛都沒意識到,直到後來才知道什麽叫“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


    一向冷靜自持的鮫人竟也會強硬地拒絕她“不要了”的請求和無數次“眼淚汪汪”攻擊,十分流|氓地,翻來覆去地折騰她。


    一定是那一半的龍血在他本該高潔無暇的思想中添加了黃色廢料!趙有魚恨恨地想。


    她有些艱難地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腰底下還墊著一隻巨大的鯉魚形狀的抱枕。


    好吧,這是一點兒她作為貓咪的小愛好,床|上用品有好些都是魚型的。


    ……她昨天晚上明明枕著這隻枕頭睡的,怎麽現在跑這兒來了?


    趙有魚又想起自己在夢境裏的遭遇,腦袋瓜頂上都要冒蒸汽了。


    ……那明明是她自己的夢,由她自己掌控的啊!難道她、難道她內心深處居然一直想那什麽……


    趙有魚恨鐵不成鋼地抬起手,想狠狠捶自己一拳,又沒忍心下手,隻能“吭哧”一口咬了下那無辜的鯉魚抱枕。


    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從布偶貓的腦海中閃過,她臉頰發燙地鬆了口。


    自以為做了一個限製級spring夢的趙有魚悄摸摸溜進衛生間,準備洗個澡。


    然後聽見“嘩嘩”的水聲。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磨砂玻璃裏那個隱隱約約的身影。


    是衛慈沒錯。


    趙有魚幾乎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視線,仿佛不受她本人的大腦控製一樣,從男人的肩膀滑到腰線,再從腰線滑到……


    水聲仿佛感應到她的偷窺,驟然停下。


    趙有魚下意識地吞了一下口水。


    她眼中鏡頭慢放,就瞧著淋浴間那布滿水霧的玻璃門緩緩、緩緩地被推開。


    “樓上的浴室壞了。”男人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他身上圍著的一條浴巾,其餘的什麽都沒穿。精悍的肌肉彰顯著力量,卻又恰到好處,顯出男人完美的寬肩窄腰。


    趙有魚眼神四下亂飛,就是不敢看衛慈。


    但她還是“不小心”在衛慈的肩膀上,看到了兩三處紅色的印痕。


    與其說是“草莓”,倒不如說是牙印兒來得更直接一些。


    那三處紅色的牙印像三個驚天巨雷,“哐哐哐”地劈在趙有魚腦門頂上。


    ——難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不隻是她自己編造的夢境嗎?!


    趙有魚剛剛壓製下來的羞恥感突然飆升,和的腎上腺素一樣,讓她的心髒不受控製地瘋狂跳動著,血液“唰唰”地衝上臉頰。她甚至感覺到一種缺氧似的的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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