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你不是在給慕娘子治傷嗎?她的傷勢要不要緊?”祁翀皺眉問道。


    “不......不要緊,沒有傷到心肺,就是......皮肉傷。”鄧敞低頭紅著臉答道。


    “那就趕緊包紮好,用點青黴素。”


    “這個......這個......”鄧敞手搓著衣角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到底怎麽了?快說!”祁翀有些火兒了,今日無端遇襲本來就讓他挺惱火的,如今又遇上這麽個吞吞吐吐的主兒,真是讓人不爽!


    “殿下,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找個女大夫來給她包紮吧!”鄧敞無奈地丟出了這麽一句。


    “這荒郊野外的你讓我一時之間到哪裏去找個女大夫!大夫治病救人哪兒那麽些窮講究!白郾平時都怎麽教你們的?‘醫者父母心’,你把女病患當你女兒、妹子不就行了!”祁翀更火大了。


    “不是啊,殿下,實在是傷的那個地方太......太難以啟齒了,要不您自個兒去看看吧!”鄧敞為難地都快哭了。


    祁翀沉著臉進車裏看了一眼,然後迅速紅著臉出來了:“呃,那個,附近有女大夫嗎?”


    韓炎一愣:“殿下,這世上本就沒有幾個女大夫,這一時之間到哪裏去找啊?”


    祁翀以手扶額冷靜了半天,忽然他看向了韓炎:“呃,要不......老韓你去試試?反正你也......是吧?”


    韓炎苦笑了一下躬身道:“那奴婢就去看看吧。鄧大夫,需要我做什麽?”


    “把箭輕輕拔出來,清理好傷口,上好藥,包紮起來就行了。等您包紮好了,我去給她服用青黴素。”


    “好,我知道了。”


    “我就在車外守著,有什麽不明白的您隨時問我。”


    韓炎上了車,輕輕撩開慕青外衣,頓時傻了眼,也明白為何鄧敞不敢下手治療了,原來那箭矢不偏不倚恰好就插在那一點“雞頭肉”上!那“酥胸白似銀,玉體渾如雪”,有幾個男兒看了能不臉紅的?


    韓炎也是一陣尷尬,但此時慕青已陷入昏迷,再不救治就真的會有危險,無奈之下,他隻好硬著頭皮一手按著慕青豐隆突起的小乳,一手猛地一用力迅速將短箭拔了出來。


    慕青發出了痛苦的一聲悶哼,韓炎不敢再耽擱了,迅速清理包紮好傷口退了出來。


    鄧敞立即上車去給慕青用藥,約莫一盞茶後下車來,不好意思地對韓炎道:“韓管事,那個......慕娘子醒了,我怕她誤會,已經告訴她是您給她包紮的了,您別見怪!”


    話音未落,鄧敞就一溜煙地跑了,說完最後四個字的時候,人已經在三丈開外了。


    韓炎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讓人將駱寧和歡歡接過來照顧慕青,自去忙活別的事情去了。經此刺客一事,他更加不敢掉以輕心,即便戰鬥已經結束,還是安排了百名護衛在周圍布防。


    附近兩個村子的裏正很快被帶到了祁翀麵前。這兩個人此前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縣令,如今說是一位親王殿下要見他們,二人嚇得膽戰心驚,哆哆嗦嗦來到王駕前。


    供祁翀休息的帳篷已經搭好了,


    “小人叩見殿下!”


    “兩位老丈不必多禮,快快請起!”祁翀和顏悅色道,“賜座。”


    左右立即搬來馬紮讓二人坐下,二人也不敢真坐,隻坐了半個屁股,另一半虛懸著。


    “今日將二位請來,是有三件事。這第一件事,剛才孤在此處遇襲了,孤的護衛與叛軍打了一場,想必你們附近村子也都聽見動靜了吧?”


    “是是,都聽見了,比過年放炮仗還熱鬧。”


    “對對......”


    “好,那孤要你們做的便是回去之後告訴村民,以後跟誰都不要提起此事,尤其是放炮仗一事,誰問都說沒聽見、不知道,明白了嗎?”


    “誒!”


    “是,小人明白了。”二人雖然不明所以,但都點頭應允了。


    “好,這第二件事便是,此番打鬥損壞了不少麥苗,你們回去算算損壞的麥苗值多少錢,孤會照價賠償。”


    “不敢、不敢,小人們不敢要殿下的賠償。”二人嚇得連連搖頭。


    “就是啊,這點損失就算是小人們孝敬殿下的了。”


    “好端端的孤要爾等的孝敬做什麽?讓你們收你們就收,再廢話孤就不客氣了!”祁翀故意板起一張臉,二人嚇得果然再不敢說什麽了。


    “第三件事,讓你們兩個村所有村民立即出動在方圓百丈之內尋找這種鐵彈丸和碎鐵片,”祁翀指了指桌上的東西示意給他們看,“找到之後全部送到孤這裏來,不讓你們白忙活,鐵彈丸每粒百錢,碎鐵片每斤千錢,一手交貨一手交錢,絕不拖欠。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小人這就去安排人!”二裏正忙不迭地答應著退了出去。


    二裏正剛走,柳明誠便進來了。


    “義父,都審完了嗎?”


    “回殿下,還沒有,柳忱還在繼續審。不過被俘的人中倒是有招了的,說是他們三日前便已經到了陶縣,在縣城外的樹林中駐紮了三日,估摸著今日我們會經過陶縣,便在半路截殺。但他們隻是普通士兵,並不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通過這些人的口供,已經確認那個領頭的將軍名叫劉憑,正是壯武軍馬軍都指揮使,這支軍隊也的確就是壯武軍馬軍。這是從劉憑身上搜出來的樞密院調令,請殿下過目。”


    “簡澤?”祁翀眉頭緊皺了起來,調令上的署名正是他的親姑父安南侯簡澤。


    祁翀莫名想到了前世某個曾經火爆一時的梗“不要姑父”,難道真有同樣的劇本?


    祁翀思忖了片刻,一點疑惑湧上心頭:“義父,此處是歸陶縣管轄是嗎?這裏距離陶縣縣城還有多遠?”


    “不足三十裏了。”


    “那就不對了。以往我們路過其他州縣,州縣官都恨不能打從我們一入境便來迎接,至少也要派屬吏前來接洽行程,以備接待事宜,可如今陶縣縣令竟完全不見蹤影,連個來接洽的官吏都沒有,這不正常啊。”


    “不止這一點不正常,還有一點,這支千人馬軍駐紮陶縣縣城外三日,縣令難道會毫無察覺嗎?奉調回駐地卻在途中無故停留數日,這本就是律法所禁止的,縣令若是不聞不問那就更加有問題了。”


    “看來義父跟孤想到一塊兒去了,恐怕得麻煩義父親自跑一趟了。”


    “臣這就去!”柳明誠轉身出來帶上自己的護衛立即打馬往陶縣縣城而去。


    眾人各忙各的,祁翀此時反而成了最閑的那個,他無事可做便帶著小滕等人在營中閑逛了起來。


    此刻最忙的便是褚大夫和鄧敞、周複他們,傷員足有二三百人,三人忙的腳不沾地,韓炎給他們搭了帳篷,安排了府裏的幾個小廝跟著幫忙打下手,又將幾輛銃車的車廂拆卸下來搭成臨時板床,總算能夠暫時安置重傷員。


    趙銑在統計馬匹傷亡情況,順便給傷馬上藥、包紮。


    “誒?趙銑,想不到你還懂獸醫呀!”祁翀好奇地問。


    “回殿下,也談不上懂,不過自小跟老公爺在軍中長大,養馬、治馬這種事倒是學過一些,一般的輕傷還是能治的。”


    “哦。馬匹傷亡情況如何?”


    “咱們的馬死了幾十匹,傷的更多,不過咱們俘獲的戰馬也有四百匹左右,而且這些馬也都是西域良駒,咱們不吃虧!”


    祁翀滿意地點點頭道:“那就好。”但眼光從地上的死馬身上掃過時,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可惜了。”


    趙銑眼珠一轉:“殿下,咱們今晚吃馬肉吧?”


    “馬肉好吃嗎?”祁翀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上輩子、這輩子他都沒吃過馬肉。


    趙銑笑道:“馬肉煮燉之後可香了!要不待會兒您試試小人的手藝?”


    “好啊!”祁翀頓時來了興致,“小滕,你去附近村鎮買些調味料,今晚咱們吃馬肉火鍋!”


    “是,殿下!”


    被勾起了饞蟲的祁翀,興致勃勃地蹲在一旁看著趙銑指揮著仆役殺馬、壘灶、生火。


    方實前來稟報道:“殿下,此次共斬獲敵軍七百四十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死於火器之下,另外還擒獲傷兵二百餘人。府中護衛共有九十二人殉職,另有七十餘名下人喪命,大多是因為缺乏盔甲、盾牌的防護,死於弓箭之下。”


    祁翀長歎了一聲,缺乏盔甲護具這是他手下護衛的軟肋,但這個問題極為敏感,他目前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棺材買回來沒有?”


    “買回來幾十口了,但還遠遠不夠,已經讓棺材鋪連夜趕製了。”


    “嗯,一定要讓每人都有一口棺材,他們是為我而死的,我得讓他們風風光光入土為安。”


    統計完屍體數量後,護衛們將壯武軍士兵屍體上的盔甲全部卸了下來,屍體堆在旁邊空地上。另有一些被征召來的附近村民各持工具在幫忙挖焚屍坑。


    將屍體焚燒也是無奈之舉,這附近都是農田、村寨,如果放任屍體曝露在外不管或者簡單填埋,都不能避免屍體腐爛產生毒氣從而帶來瘟疫的後果,因此焚燒雖然麻煩些但卻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兩名裏正顯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積極組織村裏的青壯勞力來幫忙,爭取盡早將屍體處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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