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做了那個夢之後,古爾夫不敢有半分停留,晝夜趕路,他衣衫不整,形容憔悴,就連他的座狼也被累得迅速消瘦下去。邊境的戰爭對普通狼人並沒有產生多大的影響,他們依然過著平靜而充實的生活,看到飛奔而過的古爾夫,最多認為他是一個盡職的傳令兵。


    在離狼堡還有一天路程的地方,他碰到了一隊宿營的狼兵,還有許多被鐵鏈鎖在一起的女性狼人,他知道這是營妓押運隊,他們為前線的兵士送去慰問品和肉體食糧,有幾個狼兵正圍著篝火燒烤食物,神態輕鬆地聊著些什麽,更多的狼兵隨手摁到某個女狼人就地交媾。


    古爾夫皺了皺眉毛,驅使座狼準備繞過去繼續趕路。


    “你這個死女人,敢咬老子,不想活了是不是?”一聲喝罵響起。


    “大哥,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丈夫也在前線廝殺,他是個將軍,隻要你放過我,我一定會讓他重重地獎賞你的。”女狼人苦苦地哀求。


    “哈哈,將軍的老婆,老子更有興趣玩你了,將軍的女人是什麽味道,還沒嚐過呢。哈哈哈,我猜你男人一定是投敵了,要麽就是死了,放心,隻要你好好伺候大爺,老子保證一路上不讓你吃苦。”


    “不會的,我丈夫是狼族英雄,刀槍不入,他絕對不會投敵的,他也不會死的,他答應過我的。”女狼人喃喃地自語。


    過了片刻,狼兵吃痛叫了起來,口齒不清地說:“吾……吾的舌頭,湊婊基,吾殺了你!”


    刀劍入肉,女狼人慘叫,“古爾夫,我的愛,你在哪裏?”


    古爾夫正逆風而行,營妓押運隊營地傳來的聲音並不是特別清晰,像這樣的事情在利齒草原的角角落落每天都在發生,他管不了也沒法管,直到那一聲如泣似訴的叫聲如鑽子般刺穿了他的耳膜。


    他驀地拉緊座狼的韁繩,目眥盡裂,須發皆張,“米莎,米莎!”他催動座狼,徑直向營地衝了過去。


    “你是誰?這裏禁止進入!”放哨的狼兵話音未落,腦袋就被砸成了一團漿糊。


    古爾夫勇往直前,無所顧忌,凡是影響他前行的物品都被直接撞開,凡是擋他去路的狼兵都一錘砸翻。他看見米莎倒在血汙之中,旁邊有個狼兵正用她的衣服擦拭著自己的亞德裏彎刀,他衝過去,跳下座狼,一把捏住那個狼兵的脖子,用他尖利的爪子插進狼兵的肚子裏,向上,不斷向上,直到觸摸到一個柔軟的不斷跳動的球體,輕輕握住,再使勁一捏……狼兵綿軟的屍體被他甩到一邊,他撲倒在米莎的身邊,把她緊緊摟進懷裏,在她的胸口上,有一處極深的傷口正在汩汩地冒出鮮紅的血液。


    “米莎,米莎,”他用帶血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了。


    米莎吃力地睜開眼睛,聲音微弱,幾不可聞,“你……來了,”她努力微笑著,“你的……眼睛?”


    “沒事,隻是受了點小傷,過幾天就好了。”古爾夫輕聲寬慰道。


    “對……不起,陪……不了……你了,”她伸出手想去撫摸他受傷的眼,“快……快去救……救我們的……孩……”手垂了下去,終歸沒有達到目的。


    “米莎!米莎……”古爾夫把頭埋在她的懷抱裏,一遍遍大聲地叫喊著她的名字,像是在送別遠去的靈魂。等他再次抬起頭時,獨眼內一片赤紅,鋒利的犬牙閃爍攝人心魂的寒光。


    那天,狼兵、營妓和坐騎……沒有一個能活著走出營地。


    入夜時分,他帶著滿身的疲倦回到了狼堡。


    狼堡並不是一個堡壘,沒有尖木樁,沒有崗哨,沒有城牆,在足足有幾十距方圓的開闊地上,密密麻麻地排滿了帳篷或是圓形的石木小屋,毫無規劃,雜亂無章。狼族並不精於建築,他們也一向無心發展此道,公認的看法是,“隻要有青草可以放牧的地方,就是狼人的家。”如果不是為了遮風避雨,他們更願意以天做屋頂,以草地為床,吃著羊肉,喝著羊血,幹著狼妞,這是每個狼人心目中最理想的生活狀態。


    在城市的最中心,有一座小山突兀而起,不知是自然生長還是後天人力加工,小山呈一個狼頭張嘴嗷叫的摸樣,山名叫做狼頭山——那裏才是真正名副其實的狼堡。在山頂有瞭望位,長年有守衛在此駐守警戒,大開的狼嘴裏有一道厚重的石門,需要十個強壯的司門狼奴同時發力才能打開,還好石門並不經常使用,狼奴們也不需要天天勞碌。在狼堡的周圍,駐紮有五百名精銳狼兵,拱衛母神的安全。


    古爾夫頭戴兜帽沿著熟悉的石路慢慢地走著,看著街邊的店鋪,老道姆肉店還在老地方,賣雜貨的胖瑪麗大嬸依然老神在在地摳著腳丫,狼族少女最愛的狼好美脂粉店還在燈火通明地營業……夢裏的場景並沒有發生,他的內心稍感寬慰。穿過了熱鬧的食夢者大街,再走過巨人路,來到靜謐的跳羚路,他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家——五座兩層大圓屋圍成一個圓形,中間的空地則是他日常練武或孩子們遊戲的地方。雖然米莎不在了,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多多少少還存在著一點僥幸的心理,希望當他走進家門,孩子們會蹦蹦跳跳地圍上來,給他無數個擁抱和親吻,向他問好,討要玩具……


    他沒有敲門,隻是輕輕地推了一下,寬大的房門應聲而開,他悄悄地走了進去,屋內一片黑暗,沒有孩子的歡笑和問候,隻有冷冰冰的寂靜。當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他發現房間內無比淩亂,家具傾倒,雜物滿地。他冷靜地穿過一個房間,又穿過一個房間,很快把五個房間都走了一遍,卻沒有發現孩子們的身影。


    他站在最初進入的房間內思考了很久,又走到圓屋中間的空地上,在角落擺放的兵器架不知道被誰踢倒在地,各式武器雜亂地躺在地上,他在裏麵選了把雙手長劍,回到屋內找了塊亞麻布包好,背在背上。做完這些事後,他走出了家門,仔細地把門關好後,靜靜地走開,再也沒有回頭。


    他要找到一個人,隻有找到這個人,他才能知道孩子們的下落。他沿著原路返回,走過跳羚路、巨人路,來到食夢者大街,在別致的狼好美脂粉店的旁邊,緊挨著一個更大的三層白色圓屋,沒有招牌,但成年男性狼人都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剛來到門口,他就聽到裏麵嘈雜的聲音,嗅到了強烈刺鼻的廉價脂粉香味,他皺了皺眉頭,徑直走了進去。


    “喲,喲,看看是誰來了,大人物呀!”一個穿著暴露的中年女性狼人浪笑著靠了過來,她畫著誇張的妝容,頭發和臉頰上的毫毛都染成金幣的顏色,似乎是要告訴人們,囊中無貨,概不歡迎,“將軍閣下,怎麽有空賞光來我們這個小地方呀?”


    “已經不是將軍了。”古爾夫如實告之。


    “喲,高升了,真是可喜可賀啊,要不要找個狼妞,再來上一桌豐盛的酒菜共同慶祝下?”


    “我是來找人的,”古爾夫盯著她金色的臉毛說,“快嘴比爾,我知道他一定在這裏。”


    老鴇的眼珠子骨溜溜地轉了幾圈,笑道:“您來的可不巧了,平常比爾都是天天來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偏偏今天沒來,我們樓上的姐們還在念著他呢。”


    古爾夫隨手彈了一塊金靈到她的胸脯上,“我隻有這個。”


    老鴇捏著金靈嗅了嗅,又放在嘴裏咬了一下,“嘖嘖,亡靈沒啥好玩意,除了金靈,做工一流,成色十足,雖然有一股子臭肉球兒的味道。”


    “少廢話,他在哪裏?”古爾夫有些不耐煩了。


    她把豐滿的胸脯貼在古爾夫的手臂上,在他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嘿嘿,就在二樓右手第一間,正和我們姐們玩得歡呢,原來將軍閣下喜歡這個調調……”


    古爾夫轉身上樓,把那個夾纏不清的老鴇丟在了身後。


    古爾夫一腳踢開脆弱的房門,衝了進去,卻看見在房內的地毯上,一個光著身子的女狼人正騎在一個仰麵躺著的男性狼人身上快速地動著,胸口的兩大塊軟肉在上下翻飛。古爾夫一把拎著女狼人的脖子把她扔到一邊,順勢也騎在那個男性狼人的身上。


    “嘿,哥們,我隻喜歡和女人玩,可不不喜歡和你玩這個遊戲,快滾一邊去。”快嘴比爾叫道,他的小兄弟被古爾夫強壯的大屁股死死地壓住,又痛又難過。


    “快嘴比爾麽?”


    “叫你大爺幹嘛,你他ma是誰?認識老子還敢瞎搞,不知道老子在狼堡的勢力麽?”


    一把雪亮的匕首出鞘,抵在了比爾的喉嚨上,“我叫古爾夫,我要找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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