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是皇甫輝打溫筠?兩個都不認識。”肖君複興致索然地聳了聳肩。


    “老肖,皇甫輝就算了,溫筠你也不認識?好歹還是你們中部賽區的。”林涵肅開口道。


    “是嗎?記不清楚了,那都幾年前了,再說了赤宏這隊伍,我們打的時候都輪休主力的,當時也沒他交手過幾次。”肖君複搖搖頭。


    “溫筠進全明星的那年我們才剛進職業賽場,我記得很清楚,我打完新秀賽下台的時候,他正好上台參加什麽技巧挑戰。”周展詩回憶著說道。


    “但就算再怎麽是全明星選手,在赤宏也很難有大出路”,唐盈出聲道,“赤宏建隊十年多了,季後賽也就進過一兩次,這種沒有競爭力的隊伍待著也是浪費自己的職業生涯。”


    “別這麽說,唐盈,你還不是在傾斛打了三年?”連無闕反問道。


    “那不一樣”,唐盈肯定地回答道,“我在的隊伍,就有競爭力。”


    幾人交談間,擂台上的兩人已經碰撞在了一起,溫筠先聲奪人一槍掃去,但是皇甫輝的力道同樣迅猛,單拳架住了對方的騎槍,甚至腳步都沒有出現分毫的移動,反手又是一拳重擊出去,不過溫筠似乎是早有防備,風輕雲淡地一側身就躲閃了開來。


    幾個回合的交手下來,雙方竟然不分伯仲。


    “好像這比賽也不像我想的那樣無趣,本來就是打算看看竹子的。”林涵肅饒有興致地盯著擂台說道。


    “溫筠到底是老了,和個新秀打起來都半斤八兩。”肖君複搖頭說道。


    “還行吧老肖,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連無闕開口道,“這兩個人操作都挺在線的,至於比我們隊內那什麽青訓內戰有意思點。”


    肖君複臉上肌肉一抽:“別提了,那簡直就沒眼看,給我氣的多安排了10個小時的加練。”


    “別叫他新秀,他年紀比我們還大一歲。”淩霄沉著一雙死魚眼,突然開口說道。


    “你認為他嗎?”周展詩疑惑地問道。


    淩霄點點頭:“嗯,去年的時候,他來南風試訓過,實力有、人也挺狂的,本來教練組都討論過同意他進隊了,他自己最後拒絕了。”


    “不進南風,結果今年來打邀請賽嗎?”周展詩大為不解。


    “不記得了,聽說他試訓了不少隊伍,最後一支都沒去,是和出場時間有關係。”淩霄說道。


    “也可以理解,大齡新秀,沒時間等著慢慢成為主力了,但這職業賽場哪有強隊能讓一個新麵孔即插即用的,除非是那些在保級區附近的隊伍。”林清揚身為清羽隊長深有感觸。


    “和溫筠打成這樣,可以了。”淩霄看著屏幕上的回放言簡意賅道。


    “可惜啊,溫筠還是更老練啊,他隻要不接正麵的直拳,換血就不可能虧。”連無闕開口說道。


    溫筠的進攻看似大開大合、一往無前,但是實際上很有他自己的節奏,進攻的壓迫和防守的切換做得行雲流水,從容地避開了皇甫輝幾乎所有的貼麵重拳,借用方盾去卸掉拳刺的力道,這樣對方引以為豪的拳術的威脅性就大打折扣。


    然後再利用槍騎士技能附帶的高額百分比傷害,血量上的領先優勢就這樣一點一點累加。


    沒有破局的方法,溫筠老辣的戰鬥技術也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隨著槍騎士最後一次向前掃出,皇甫輝率先倒地。


    溫筠還保有62%的血量。


    “可以,竹子上場了。”林涵肅打了個哈欠,電子屏幕上同時呈現出浮塵選手交替的影像。


    “要是連溫筠都打不過,也沒必要回來了。”肖君複冷笑了一聲。


    “你這就有點刻薄了,老肖”,林涵肅看了肖君複一眼,“這換你上,都不敢說打溫筠一定能贏吧?”


    “為什麽不敢?就因為我現在不打擂台賽了嗎”,肖君複輕蔑地哼了一聲,“如果不清楚我的solo水平,建議查查現在擂台勝率最高的保持者是誰。”


    “8場100%勝率也算?”


    “你就說是不是百分百吧”,肖君複按了下眼鏡,“但是據我所知,盜賊這個職業怕是打不了擂台的。”


    “哪有人用盜賊打擂台啊?”


    “你們兩個……給我安靜點!”林清揚終於忍不住暴喝了一聲。


    場麵瞬間安靜了下來。


    舞台上,騎槍和輕劍交錯,騎槍分明是一種覆蓋麵積極廣的武器,但輕劍總是能從狹小的防守漏洞中穿刺而過,帶出紅色的傷害數字。


    輕劍的舞動頻率在加快,溫筠不得不更多地把精力放在防守上,騎槍橫掃的動作占比明顯下降,更多的變成了格擋姿態。


    但雙方的血量在不斷拉開。


    “竹子挺能幹的嘛,這不是穩壓溫筠一頭?”連無闕頗有興致地看著屏幕,笑道。


    “如果是三年前的溫筠前輩,或許還能打出統治力,但是退役後不進行職業化訓練,就算再怎麽保持狀態,也不可能重回巔峰,所以他不是竹子的對手,從進攻節奏上就可以看出,他累了,已經比竹子慢了一拍。”周展詩緩緩開口說道。


    “覺得如何?評價一下。”肖君複看向唐盈說道。


    唐盈微微抬頭,麵無表情地說道:“總體來說,比上次我和他碰麵時要好太多了,他有那種天賦,隻是需要時間恢複。”


    “從你嘴裏說出來,這也算高評價了。”肖君複說道。


    “你們上次碰麵?什麽時候啊?”連無闕疑惑道。


    “就去年開幕慶典啊。”唐盈順口說道。


    “開幕慶典,我不是也在嗎?”


    “我是去他學校找的他。”


    林涵肅按住頭,露出認輸的表情:“要不然你是唐盈姐呢,不佩服不行,這麽勇猛的事也隻你做的出來。”


    唐盈聽罷一笑:“主要是報仇,順便激勵一下他。”


    “難怪我說,那天看到竹子他怎麽灰頭土臉的。”


    “唐盈啊,你和竹子打了這麽多年了,不是早該知根知底了,不會膩嗎?”連無闕疑惑地問道。


    “輕劍有無數種技能組合,隻要有競爭的話,永遠也不會膩,我就是不想失去這樣一個競爭對手。”唐盈平靜地說著。


    “競爭對手?你還真是有信心,你就沒想過他可能就此消失了,再也不會出現?”肖君複若有所思。


    “我知道”,唐盈刻意停頓了一下,“所以我去找了他,我相信隻要他重新觸碰到輕劍,就一定會萌生重回賽場的想法,不僅僅是限於武器本身,那畢竟是陪伴他幾年的東西,他的熱愛不遜於我。


    話音剛落,舞台上的劍光頻頻閃動,突然間的提速令騎槍應接不暇,伴隨著兩股輕劍表麵湧動著的流光,攻擊速度一再攀升,掀起了一輪勢不可擋的進攻浪潮。


    騎槍橫格,但輕劍像兩條靈動的青蛇,從上下的空當中縱貫而過。


    騎槍轉而豎劈,便見那輕劍以十字交叉狀在空中抵住,火星飛濺。


    下一瞬間輕劍斬落,巨大的力道忽然被消解於無形,緊接著又是流光接續,騎槍的沉退速度太慢,還沒來得及擋在胸前,利刃已經沒入體表帶出血花。


    -6574,-7537。


    “看來他已經找到感覺了”,林涵肅眉間舒展開,“攻守切換自如,利用攻擊速度的優勢主導比賽節奏,放大騎槍動作遲緩的漏洞。”


    刹那間,輕劍刷地劃開槍騎士的咽喉,溫筠倒地不起,而對麵的輕劍士還有68%的血量。


    “林哥,我怎麽聽梁叔說輕竹哥手部剛受過重傷呢……”趙小猷麵露憂愁,欲言又止。


    “我明白,我還聽說了更詳細的事情經過”,林涵肅臉色一沉,“和一個人有關,孫彥赫你們記得嗎?”


    “這又是誰?”肖君複皺眉。


    “老肖的記憶力就別指望了”,連無闕說道,“這不是青訓營上一屆的人嗎?”


    “對”,林涵肅點頭,“那人觀察能力特別強,看出竹子手腕有沉積傷,那場硬攻他右手,導致沉積傷爆發成了嚴重傷病。”


    “太沒道德了吧,這樣的人也是我們青訓營出來的?”林清揚臉上閃過一抹怒意。


    “後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據說那支隊伍裏多人入獄了。”林涵肅沉聲說道。


    “這也屬於自作自受了。”


    林清揚做事風風火火,性格也是嫉惡如仇,為人處世帶著點俠氣,這點連林涵肅也不得不佩服,否則也不可能這麽年輕就鎮得住清羽這支隊伍。


    “看上去康複得順利,我看他場上做動作不像有影響。”周展詩微微歪頭說道。


    “應該沒留下後遺症”,唐盈開口說道,“但把輕劍練到登峰造極的,哪個不是一身傷,不學會自我保護,職業生涯根本打不到末期。”


    “怎麽從來沒聽你提起過?”連無闕轉過頭問道。


    唐盈輕哼一聲,露出了自己袖口下纖細的左手腕,那裏穿著一圈厚厚的白色繃帶,看著讓人眉頭一皺。


    唐盈是職業聯賽中為數不多的左利手選手。


    “我在傾斛的時候就經常感覺手腕不舒服,還好就醫及時,沒有發展成傷病,但現在出於保護原因,除去比賽和訓練的時候都帶著護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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