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楊宇軒趕著馬車,一番打聽後,來到了張府門前。


    隻是一眼看去,便是屍山血海的一幕。


    讓他下意識收回了目光。


    準備將馬車趕到一個清淨處,等朱一品幾人出來。


    然而還沒等他有什麽動作,就聽裏麵傳來一陣聲音,同時,朱一品也搖頭晃腦的走了出來。


    “太凶殘,太暴力了......呦,老楊你回來了,馬車......哦對,說起馬車我想起來了,你離開的時候拿錯錢袋了......不對,你這馬車是哪來的?”


    朱一品正說著,忽然一愣。


    看著楊宇軒坐下的豪華馬車,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楊宇軒不是沒拿錢袋走嗎?


    難不成用的是自己的私房錢?


    可也不能啊,對方這個窮鬼什麽時候發達了?


    “我人緣好,別人送的。”


    楊宇軒隨口道。


    那群人被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給打服了,然後主動將錢給了他,他拿著別人送的錢去買了馬車,如此步驟,稍微省略一下,說是別人送他一架馬車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還有這種事兒?”


    朱一品挑了挑眉,顯然不相信楊宇軒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人緣,明明他才是三個人當中的主角吧?


    “別說我了。”楊宇軒也不願意在馬車的話題上多說什麽,指了指張府裏麵,轉移話題道:“裏麵,是什麽情況?”


    “嗨,別提了,一家二十九口,最後就一條狗一隻雞活下來了,要我說啊,幸好你沒進去,不然啊,腸子血腦漿子,紅的白的黃的,就像是加了......”


    “別說了......”


    腦子裏麵有畫麵了。


    楊宇軒連忙擺了擺手,他怕血,但並不意味著他沒見過朱一品說的這些,要是再讓對方說下去,然後勾起腦海中那驅之不散的回憶,可就糟了。


    朱一品見狀,有些戀戀不舍的閉上了嘴。


    要知道,解剖屍體對他這種民間大夫,可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學習機會。


    為什麽華佗能夠成為一代名醫兼外科鼻祖?


    還不是三國戰場之上,有的是屍體給他解剖。


    正當兩人說著的時候,柳若馨和鐵無情也走了出來。


    “那鐵大人,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請便。”


    鐵無情點了點頭,他原本就沒有懷疑柳若馨他們,如此也隻不過是走個流程罷了。


    如今流程走完了,也確定對方的確沒有嫌疑,他也沒有理由再將對方留下。


    等到柳若馨回到了馬車上,楊宇軒則騎上了之前用來拉車的馬,三人朝著白馬城中的客棧行去。


    而這時,有著神眼之稱的紫衣捕快,同時也是鐵無情直係下屬的朱三,走了出來。


    朝鐵無情行了一禮,朱三匯報道:


    “大人,屍體我們在那位朱大夫的幫助下,又重新檢查了一遍,與那兩個青年的描述,別無二致。”


    “凶手一共有六人,分別用刀、劍、腿、暗器、鷹爪,以及音波功,實力最高的,應屬用劍和用腿的兩人。”


    “後者則可以確定是金不二本人。”


    閻王腿算不上什麽特別強悍的腿法,但傷勢卻極容易辨認,金不二也正是憑借著圓滿境界的閻王腿,才在黑道博得了一個笑麵閻王的名號。


    說到這,朱三的話頓了頓,繼續道:“大人,從死者的傷口來看,這六人最弱的一個,都是先天境的武者,僅憑咱們帶來的這些人,怕是力有不逮,要不,就帶上他們兩個。”


    “或是邀請東西兩廠的高手與咱們一同行動?”


    “東西兩廠那邊不用去考慮,你可知今天那大夫是誰?”聽到朱三的提議,尤其是後半句話時,鐵無情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朱三有些疑惑。


    那個大夫還有什麽特殊的身份嗎?


    等等......姓朱,難不成是......!!!


    “和姓氏無關,自太祖年間至今,朱姓光是在京畿一帶,少說就有七八萬人。”朱三是鐵無情一手帶出來的,對方一個表情,他就能將對方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


    如今見對方這副震驚的表情,哪裏還不知道對方這是想岔了。


    “那是?”朱三有些不懂了。


    對方除了姓氏,還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若隻是一個尋常的大夫,如何能夠讓東西兩廠的高手陪護?”鐵無情輕笑一聲,“你還記得昨天咱們路過的那處風沙地麽?”


    “大人是說那些屍體?”


    朱三被稱作神眼,自然是眼力非凡,即便是在夜裏,他也依舊精明。


    昨天,便是他在趕路的途中,發現了那幾十具僧侶的屍體。


    “那些人都是血刀門的弟子,而據我所知,如今血刀門中的掌門血刀老祖,便是同舟會殺手血刀小祖的師父。”


    朱三本就不是什麽愚笨之人,如今經鐵無情的一番提點,尤其是對方著重點出了同舟會三個字,他哪裏還想不到朱一品的身份。


    “大人是說這朱大夫便是背下那同舟會名冊之人?”朱三眉頭一皺,“那也就是說,對方這一行,並非隻是前往西域觀摩天外飛仙,同時還是要以朱大夫為餌,釣出更多的同舟會殺手!”


    “不錯。”


    “那本地縣衙的那兩個衙差......”朱三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們二人實力雖然不如大人,可我看那少爺也是入了先天境的武者,便是那老巴境界實力也與我在伯仲之間,有他二人相助的話......”


    “你不覺得很奇怪麽?”


    這一次,沒等朱三說完,鐵無情便提前打斷道:“在這樣一個小地方,竟然有兩個這樣武功、見識都不俗的小子,而且甘心當一個小衙差。”


    “大人是說他們兩人有問題?”


    朱三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且不說老巴這個添頭,少爺可是實打實的先天武者,而且看氣息的渾厚程度,還不是初入先天的樣子貨。


    這樣的人,即便是在京城的六扇門總部,哪怕沒有任何顯著的功績,也足以擔任紫衣捕快了。


    如何會屈居在一個小地方,當一個三等衙差?


    “我也隻是推測。”鐵無情搖了搖頭,“先不要管這兩個小子,當下還是追捕金不二要緊。”


    “大人,您騰不出手,可以讓小的來啊!”


    正在這時,展飛龍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一臉諂媚的看著鐵無情和朱三。


    他可是老早之前就看老巴和少爺不順眼了。


    但是礙於對方的武力,還有自家姐姐的叮囑,隻敢給對方使些規矩範圍內的小絆子。


    可現如今,對方險些踹了自己的生意不說,今天他險些遭了賊人的毒手,這兩個人竟然還提前跑了!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正好現在六扇門的大人對這兩人產生了懷疑,又沒有時間查證,索性他將這事情給攬下來,順理成章的將那兩個小子做掉。


    鐵無情卻沒有理會他的打算。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偌大的縣衙,真正算是武者的,也就那兩個小子了。


    這群人就是真的要對他們出手,又有什麽辦法?


    朱三也沒有多說什麽的打算,跟在了鐵無情的身後。


    不過,他們卻是低估了展飛龍的麵皮和節操。


    這貨可是一個聽風就是雨,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存在。


    如今見鐵大人沒有拒絕,直接當對方是默認了。


    轉過身,就看向了正不緊不慢從張員外府上走出來的老巴和少爺。


    “喂,你看什麽看啊?”


    老巴被對方的目光盯的有些發毛,想起這貨精蟲上腦後,又接近兩天沒有碰女人了。


    該不會這家夥盯上玉樹臨風的他了吧?


    展飛龍對此,隻是笑笑,並沒有說話。


    這不禁讓老巴更不安了。


    這貨該不會......


    “咚——”


    不等老巴繼續想下去,一陣劇痛就從後腦處傳了過來,少爺反應還算及時,多了過去,可在回過頭的瞬間,又被揚了一把迷藥。


    “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從西域胡商那裏買來的上等貨,便宜你了。”


    展飛龍說完,朝身邊的眾捕快擺了擺手:“來人呐,把這兩個嫌疑犯給我押入大牢,嚴刑拷打!”


    ......


    ......


    距離寧王回到江南的府邸,已經過去了兩天。


    許久未歸,他對這江南春色還真是別有一番懷念,以至於這兩天下來,他不是在蘇州城外遊玩踏青,便是在王府內欣賞地方官員剛送過來的揚州瘦馬歌舞表演。


    生活上比起在京城的時候,無疑放肆大膽了許多。


    今日亦是如此。


    二十一位清新靚麗的舞姬,穿著特製的五彩紗羅,環繞於寧王身畔,處子的芬芳夾雜著粉蝶軒的香粉,讓寧王好似置身於花叢之中,無法自拔。


    過了好一會兒,寧王見到月洞門外,走進來一個相貌猥瑣的胖子,這才屏退舞女們。


    “王爺,史留香來信。”


    對穿腸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件。


    “你念給本王聽就行了。”


    寧王擺了擺手,史留香是同舟會排名第一的殺手,礙於身份,對方既然通過信件來傳遞消息,其上的內容就一定是加密過後的,他看了頭疼。


    還不如讓對穿腸來。


    對穿腸顯然也是習慣了,當著寧王的麵,拆開信封,將信紙取了出來,上下一掃,將內容重組後,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西域,在一片大漠黃沙之中,坐落著一處客棧,因為是過往商隊的必經之所,所以平日裏很多人都會來這裏補充一些水和幹糧。


    除此之外,每逢春秋兩季,財神客棧還會召開競寶大會。


    到了那時,黑道的人會將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拿到此地銷贓。


    一些有錢的富商,或是帶著護衛親自前來,或是吩咐自家的管家,也會來這競寶大會,挑選幾件值錢的寶物,豐富自己的收藏。


    按理說,在這不屬於大明亦不歸屬蒙元的一片不法之地,想要經營一座客棧,可謂是難上加難。


    更不要說這客棧還有一位傾國傾城的老板娘。


    更應該是遭人覬覦的才對。


    但偏偏,很少有人敢在財神客棧內鬧事。


    有傳聞說,財神客棧背靠著大明第一的殺手組織,青衣樓。


    所以才能如此有恃無恐的開下去。


    關於這一則傳聞,沒有人去驗證過,但曾經在這財神客棧之中,曾有幾位宗師中期的武者鬧事,不過才第二天,這些人的腦袋,就吊在了外麵的旗杆上。


    打那以後,盡管沒有人能夠確定這財神客棧一定背靠青衣樓,卻也沒什麽人敢來這裏鬧事。


    而現如今,距離春季競寶大會召開,隻有不到半月的時間,一些西域附近的門派,或是對競寶大會感興趣的江湖中人、富商巨賈,接連來到此處。


    客棧的大堂中,也時常能夠聽到喝酒劃拳的聲音。


    “嘎吱——”


    就在一陣雜亂的聲音當中,一股香風突然從客棧的門口吹了進來,眾人循著香味看去,隻見一位穿著紫色紗裙,臉上戴著一條紫色紗巾的曼妙身影走了進來。


    看那身段,便知是一位絕色美人,比財神客棧的老板娘,想來都不遜色幾分。


    客棧之中,不少的客人都看呆了。


    尤其以一位手持折扇的白衫男子,目光停留的最久,幾乎是黏在了那具婀娜的身體上,隻盼這大漠的天氣識趣一些,吹來一股勁風,不說將其吹得裙角飛揚,讓他好一飽眼福。


    至少也將那礙事的紗巾落了,好讓人一窺容顏。


    “一間客房,到三月十七。”


    再看那紫色豐腴的身影,無視了客棧內那些餓狼一樣的貪婪目光,徑直來到了櫃台處,細聲細語的開口。


    那聲音婉轉動聽,既嬌弱,又柔媚。


    讓人筋骨酥軟。


    “好嘞,您稍等。”


    店小二應了一聲,接過了銀子麻溜的從櫃台底下拿出一柄鑰匙,遞了過去。


    那好似傾城佳人一般的人兒,接過了鑰匙,便要上樓歇息。


    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便被四個看上去像是西域武士的漢子給攔了下來,其中兩人手中還抱著個酒壇子,一身汗臭味夾雜著酒味,並不好聞。


    不禁讓他露在外麵的好看眉頭皺了皺,更添幾分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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